在醫術方麵,秦文明還能做到光明磊落。

恍惚間,他看秦征眼神都變了,秦家傳承之久遠,遠超出他的想象,當年自以為得到秦家所有醫書,直到後來才發現,他所得到的骨科醫書隻是皮毛而已,如今,秦征竟然在舉手之間就能治療連他都隻是聽聞的絕症,這樣的結果就隻能用一種方式來猜測,防人之心不可無,他得到的隻是秦家部分醫書,甚至說,秦家真正的醫術隻是秘傳,他們根本就沒有接觸到的可能。

想到這些,他自嘲的咧了咧嘴,枉他算計半生,到頭來終是一場空,自以為登堂入室,實為無知小兒,一切都是自高自大罷了。

越是這樣想,他越發的心灰意冷,不知不覺間,仿佛蒼老了十歲一樣。

因為秦征的攪局,接下來的醫學交流會已經變成了走過程,即便如此,也一直到傍晚方才結束。

與來時受到的冷漠待遇不同,此時,秦狼和秦征都被眾多的醫學專家圍住了,而他們個個都請示過有關單位,誕生了想要挖角的想法。

往年,站在秦征和秦狼位置上的應該是自己,秦文明苦笑一聲,暗自搖了搖頭。

“爺爺,咱們走吧。”秦廣藥陰沉著臉,不悅道。

“走吧,這裏已經不再是咱們的舞台了。”秦文明失落道。

說著,兩個人肩並肩的要離開。

這時,陸成緊趕幾步,擋在秦文明和秦廣藥的麵前,平靜道:“沒有秦少的話,你不能走。”

“讓開。”秦廣藥冷道。

按照他的意思,陸成讓開半個身位,足以讓秦廣藥離開了。

“你什麽意思?”皺了皺眉頭,秦廣藥冷道。

“秦文明已經簽了生死文書,白紙黑字,一旦落敗,就要歸我家少爺節製。”陸成耐心的重複著。

“可笑。”秦廣藥嗤笑一聲。

“這一點都不可笑。”秦征慢悠悠的來到秦廣藥的身後,玩味的盯著怒極的他。

“一張沒有法律效力的紙,就想束縛住一個人,你不覺得可笑嗎?”秦廣藥轉身盯著秦征,強勢道,“條件你開,說吧。”

“沒有條件。”秦征搖了搖頭,平心靜氣道,“按照之前的約定,大伯到博愛醫院坐堂就可以了。”

“你無賴。”秦廣藥罵道。

“我有合約的?”說著,秦征抖了抖手裏的合約,這可是秦文明親手簽字的。

“你有意設計我和爺爺。”秦廣藥咬牙切齒,他突然有被玩弄的感覺,這讓他怒發衝冠。

“我是醫學交流會的主辦方嗎?”秦征問。

“不是。”秦廣藥順口道。

“那我是組委會的主席嗎?”秦征又問。

“也不是。”

“那我是你的祖宗嗎?”

“你罵人。”

“我什麽都不是,怎麽設計你們?”秦征翻了個白眼,笑意變得愈發的盎然,道,“人在做,天在看,善惡終有報。”

秦廣藥:“……”

這就是天道輪回嗎,就在醫學交流會之前,他和辛孜峰已經在處心積慮的設計秦征,沒想到人家火眼金睛看清楚自己的計謀,反而將計就計,反將了自己一軍,這份做法和手段,都比他要高明許多,而這種時候,自己反倒失去了冷靜,像是瘋狗一樣亂咬,又再次落入下風,秦廣藥悲哀的發現一個事實,他的路太平坦,在麵對秦征的時候,仿佛二十多年的坎坷全部讓秦征送還給他,換言之,秦征就是他的克星。

“看你還蠻孝的份上,我給你一個救你爺爺的機會。”一邊打量著雙眼赤紅的秦廣藥,秦征左手的食指與拇指微微的摩挲著,他突然意識到,除了秦文明,秦廣藥的醫術也是十分了得,博愛醫院如果有這爺倆坐陣,擴大之日指日可待。

“什麽機會?”秦廣藥心中憋了一口氣,那是勇氣,隨著秦征這句話,又消散了。

“我知道北方秦家一向以武醫傳家,如果你能勝了我,我就取消之前的約定。”秦征爽快的說著,說到一半,他嘴角一勾,道,“如果你敗了,就要跟你爺爺一樣,來博愛醫院坐堂。”

“就這些?”秦廣藥的嘴角勾動著,武醫不分家,正像秦征所說的一樣,北方秦家一向以武醫傳家,雖然他主修醫術,可對武術也略有涉獵,自然是信心滿滿。

“當然,你怕了嗎,如果怕了,還可以選擇離開的。”秦征激將道。

“我會怕?”秦廣藥上下打量著秦征,嘴角一咧道,“就你這樣的,我一個打三個。”

“是嗎?”秦征問了句,道,“現在可以開始了。”

“秦少,我來吧。”徐澤適時的站出來,在他看來,這種場合讓主人親自動手,有失體麵。

“你介意嗎?”秦征問了一句秦廣藥。

秦廣藥也知道陸成和徐澤是秦征的手下,兩人的功夫也是秦征教的,按照正常情況,兩個人的身手自然要比秦征弱,他神色一凝,道:“你這是輕視我?”

“他們等同於我,隻要你贏了,我的話照樣算數。”秦征緩緩的說著。

“秦少,這件事情還是由我們代勞吧。”冷冰冰的齊輝適時的站出來,這一陣在齊水城吃喝用全是秦征的,這種時候該是回報了。

“可以嗎?”秦征倒也不在意,收拾一個秦廣藥而已,這裏任何一個人都可以。

秦廣藥被氣樂了,直接道:“痛快點兒,我時間有限。”

“廣藥。”一旁的秦文明看得真切,人家根本就沒把他爺倆當回事,不由得提醒了一句。

秦廣藥是個直筒子,甚至沒有回頭,道:“爺爺,我不能看你落在他們的手裏,咱們秦家人不止你和我,就算咱倆爺真的都落入他的手裏,我相信二爺爺會有辦法。”

確實,北方秦家底蘊頗深,他爺倆代表的隻是秦家的一個分支而已,戰鬥力真正強悍的是秦二爺。

“可以開始了嗎?”齊輝還算客氣。

“可以了。”秦廣藥點點頭。

與此同時,齊輝如同閃電般撲向秦廣藥,速度之快,讓點頭的秦廣藥根本就無從反,隻覺得胸口一悶,一股痛意彌漫全身,下一刻,他整個人已經騰空了,一個過肩摔,就摔在了磁磚地麵上,渾身的骨架仿佛都碎掉了,五髒都要破掉了……

在地上呻吟著,秦廣藥竟然站不起來,抽搐幾下,翻了幾個滾兒,才試圖站起來。

這個動作一直持續了兩分鍾,他才搖晃著站起來,抹了抹嘴角磕出來的血,道:“你偷襲。”

齊輝沒有任何言語,身形如電,再次接近無還手之力的秦廣藥,眼看著就要做出有效的打擊,這下子,要打實了,秦廣藥最少在**躺半個月。

在千鈞一發間,秦文明冷哼一聲,用足了老勁迎向如同奔雷的齊輝。

“噗噗……”

拳對拳,掌對掌,秦文明連退五六步才穩住身形,雖然他功力深厚,可是拳怕少壯,與齊輝一拚,已經落入了絕對的下風。

齊輝搖晃了兩下,還是退後兩步,鋼牙緊咬,硬生生的壓住了要亂的氣息。

看這老頭弱不禁風的樣子,竟然有讓他慌亂的實力,齊輝承認,他輕敵了。

“怎麽樣,還要打嗎?”秦征陰笑著,道。

“偷襲算什麽本事?”秦廣藥不服道。

“咱們說開始了沒有?”秦征問。

“說了。”

“那你說,這是正常比試還是偷襲?”

秦廣藥:“……”

“不要拿自己的無知當純情,記住了,這是在戰鬥,不是友情切磋。”秦征緩緩的說著,道,“到目前為止,咱們還不是朋友。”

秦廣藥:“……”

“好了,我爺倆從此歸你節製,說吧,我們要怎麽做?”看了眼秦征身邊的六名幹將,秦文明老眼獨辣,知道這六個人均是勇猛之輩,他和秦廣藥今日無法再逃脫了。

“這才對嗎。”秦征認同的點點頭,道,“你們也不要害怕,我不是禽獸,不會想要謀取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以至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

“……”

這是諷刺,**裸的諷刺,這不是在說秦文明和秦廣藥爺倆自取其辱嗎?

“我的要求很簡單了,從明天……噢……不,從今天開始,你們兩個就到博愛醫院坐堂。”秦征點點頭,又搖了搖頭,最後道,“嗯,就這些了,記住了,咱們博愛醫院宗旨是花最少的錢,治最大的病。”

“現在可以走了嗎?”秦文明心中憋了一口氣,語氣都在顫抖著,問。

“等等,我還有些事情要辦。”說完,秦征就不再理會秦文明和秦廣藥,自顧的轉身,麵對著眾多麵麵相覷的專家們,這神棍冷酷的嘴臉一變,熱情洋溢的開始介紹自己,道,“大家好,我想大家都好奇我這個人,我叫秦征,秦始皇的秦,征服的征,從今天開始,我想和大家做個朋友,當然,要成為同事也行,不過,隻能你們來博愛醫院,不是我去你們所在的醫院……”

“秦征,留個聯係方式吧。”

“要找我,到博愛醫院來吧。”

“我不是挖角,我覺得,我們醫院無法解決的骨科病源,可以到博愛醫院一試,或者說,咱們兩家可以成為合作單位,可以通過網絡進行指導、交流嗎。”

誰也沒有想到,一個醫學交流會竟然會發展成如此模式。

眾人暗罵這人下手太快,也紛紛開口,願意成為合作單位……

這讓秦征誠惶誠恐。

似乎,大概,或者,應該……這些人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