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第二個兒子
“我很痛苦。”我顧不上孤寂之夢對我的揶揄，快速伸縮著手指。“我覺得整個世界都離我遠去，所有親人都背叛了我。”
“你為什麽會有這種想法？親愛的，你讓我很心痛，知道嗎？”孤寂之夢說道。
“今天晚上我看了一場令人作嘔的演出，原來他們都愛錢，為了錢可以改變一切！”
“愛錢難到不好嗎？”
“是的，你也愛錢，人人都愛錢，其實，我也愛錢。為了錢，我寧願去幹齷齪的事情。”想起牆上張貼的程紅紅三點式的廣告，我的手指在鍵盤上停了下來，整個人無力地坐在了旁邊的台階上。
“你能想開就好了。告訴我，今晚上發生了什麽事，讓你如此激動。”
“也許我馬上就要嫁人了。”想起媽媽在飯桌上的話，心中一陣酸澀。
屏幕靜靜閃著亮光，片刻之後，出現一行字。
“很好啊，祝賀你。”
“可是，這不是我想要的婚姻。”
“你不是一直想把自己嫁出去嗎？”
“是，我一直以為自己嫁人的**很強烈，因為這個都惹得媽媽不高興。可是，今晚上媽媽高興了，我卻不想嫁人了。”
“為什麽？”
“因為，”我猶豫了一下，忍不住還是把心中的想法變成文字。“我發現金錢帶給他們的快樂要比我帶給他們的快樂多。”
“天下的媽媽應該是最愛孩子的，她是你親媽媽嗎？”
“我覺得應該是吧。”我抬起頭，看看身後被燈光透照下來的黑魆魆的樹影，心中竟然有些懷疑。“如果我不是她親生的，難到還是撿來的？可是，想想，她愛我的並不多，一開始她不想讓我嫁人，怕我離開她。後來有錢了，她又恨不能把我給嫁出去，因為她認為未來的女婿能給她帶來金錢與實惠。”
“哦，那她確實愛錢比愛你多一點。”
“你也這麽認為？”我覺得自己徹底失望了。“可是，她肯定是我的親媽媽呀！”
“媽媽難到就不愛錢了嗎？也許她覺得金錢能夠帶來安全感，包括對你，能夠給你們帶來幸福、帶來保障。”
我不得不承認孤寂之夢的話很客觀，這讓我慢慢冷靜下來。
“你說的有道理，我覺得有點理解並原諒她了。但是阿南不應該，他不應該欺騙我。”
“他為什麽要欺騙你？”
對一個並不了解內情的人解釋這件事真是很麻煩的，我決定用最簡短的話概括。
“他曾經說為了我而拒絕了一個漂亮而有錢的女人，但事實不是這樣的，他們並不是真正的相愛，隻是，性夥伴！性夥伴啊，真是讓人難以想象。而且，我覺得他特別看重錢。”
白白的屏幕擺在我的眼前一動不動。我多麽希望孤寂之夢能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讓我從道德上原諒阿南，因為如果不嫁給他，我還能嫁給誰？
“你離開他吧，去尋找自己的幸福。”經過長時間的空白，屏幕上終於出現了一行字，這行字似乎是從我心裏蹦出來的，嚇得我幾乎要跳起來。
“憑直覺，他不愛你。而你也不愛他。去找一個真正相愛一生的人。”
“你憑什麽這麽說？”我內心開始掙紮，在虛無的空氣中仿佛有一雙眼睛，他正在刺穿我的心。
“蘇姑娘！蘇姑娘！”
突然一個蚊蠅般的聲音傳入我的耳內，微弱卻清晰，我驚訝地順著聲音看去，昏暗光線中一隻白色飛蟲像一架微型飛行器正忽閃著翅膀盤旋在頭頂之上，再仔細看，這隻飛蟲竟然長著人的腦袋、兩條胳膊和兩條腿。
“啊！”我驚恐地大叫一聲，人通的站起來。
“不要怕，是我。”飛蟲毫無預兆地膨脹變大，像用盡全力吹起來的氣球，最後竟變成一個威猛強壯的男人站在我的麵前。
“司馬天一！怎麽是你？你怎麽來了？”我奇怪地問。
“我是來請你幫忙的。”司馬天一不自然地眯起雙眼，抬起手遮住了頭頂上一盞散發明亮光芒的路燈。
“找我幫忙？”我更加奇怪了，問道。“你大老遠從靈魂界趕來就是讓我幫忙？可是，我能幫什麽忙？花蟬還沒有找到嗎？”
“是，”朦朧光線下的司馬天一顯得特別頹廢，一道道深刻的皺紋壓在他的額頭上，像一道道難以逾越的鴻溝，他難過地低下了頭，呆愣片刻之後，麵色變得更加沉重，說道：“我在靈魂界已經無處可去了，梅嬋與綠頭翁現在是沆瀣一氣，要把我趕盡殺絕。”
“可是，我能幫你幹什麽？”
“其實，這麽多年，我心中一直有一個秘密，我怕不知哪天突然被殺害，這個秘密就無人知曉了。”司馬天一麵色凝重，一邊思索一邊說，“而梅嬋絕不會信任我，我想由你去揭開，比較好。”
“什麽秘密？”我好奇地問。
“我和梅嬋有兩個孩子，一個是南鬥，另一個，我現在也不知他在哪裏。”
“哦！”我驚呼一聲。
“那天，身中蟬毒的我又發病了，整個人虛弱不堪。梅嬋這個賤人想趁機對我下手，她一直在瞅這樣的機會，可是當她把劍舉到我的心口窩時，人卻突然捂著肚子蹲下。我知道，那是她要生了。果然，很快，一個孩子就從她肚子裏滑出來，而她竟昏死過去，我想先下手為強，沒想到，竟然又一個嬰兒哭著出來了。原來她的肚子裏有兩個孩子。而且還都是男孩！雖然對梅嬋恨之入骨，可這畢竟是我的骨肉。麵對著兩個嗷嗷待哺的孩子，我把自己微弱的真氣輸入到她的身體裏，臨走的時候，實在不舍得就此與孩子分離，我就從中抱走了一個，留下的那個就是南鬥。”
“那一個呢？”我連忙問。
“唉，當時我身體太虛弱又失去了真氣，抱著孩子還沒走遠，就暈倒了，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孩子已經不見了。”
“啊，那就沒有一點消息了嗎？”我頗為遺憾地問。
“是啊，從此以後，再也沒有消息。這些年來，我一直打聽，但好像就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再也沒有消息。有時候，我想也許這個孩子已經死了，可是，心中還是有一絲希望。我現在在靈魂界凶多吉少，我不想讓這個孩子稀裏糊塗連自己親生父母都不知道地存在在這個世界上，所以，請你一定幫我這個忙，想辦法讓梅嬋知道世界上還有這個孩子。”
“可是，她怎麽會相信我呢？”
“不好了！我已經聞到梅蟬的氣息……”司馬天一突然驚恐地轉動腦袋，語氣中充滿了驚慌。“我要走了！我相信你是值得信任的人！拜托你了！”
隨著聲音下落，他瞬間又變回了飛蟲，一陣風刮來，隻見白光一閃，隨即無影無蹤。
空****的現代城市街麵沉浸在濃濃的夜色中，偶爾有車經過，亮著雪白的燈。有幾個黑色的人影在不遠處林蔭道上蠕動。
“究竟是不是真的呢？”我敲打著自己的腦袋，心裏產生深深的疑惑。
突然，像是一記悶棍打來，頭部傳來一陣天塌地陷般的劇痛，而身體也無比輕盈起來，像羽毛隨風飄起，然後不可抑止地墜落。眼前是深不可測的黑暗。
一陣濃烈的血腥氣撲鼻而來，我掙紮著睜開雙眼，緊接而來的是刺眼的白光。
“你醒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嗡嗡響起，像一麵鼓敲打在無人的夜裏。
我努力眨巴眼睛，窄窄的眼皮縫隙中，可屁蟲正垂著蒼老的頭顱，發著腥臭的鮮血正一滴一滴順著指縫往下滴落，他拿著一塊肮髒的破布緩緩擦拭。破舊的桌子上一顆顆鮮活的心髒噗噗跳躍，地上一攤攤黑紅色的血近似已經凝固。
“可屁蟲！你這個變態！你，你幹什麽了？”我絕望地尖叫，並下意識地去摸自己的胸口。
“你放心，沒有你的。”可屁蟲掀開僅剩下的那顆大齙牙，瞅著我開心的笑了，但是樣子落魄，神情也很落寞。
“真的沒有？”我摸摸果然還通通跳的胸口，心驚膽戰，問道：“你難道沒有偷偷給我換心？”
“嘿嘿……”可屁蟲笑得更開心了，落寞的臉上雙眼眯成一條縫，雙肩一聳一聳的，像一個棉布袋做成的木偶。
“可屁蟲！”我慘叫一聲，心中的恐懼讓我渾身汗毛乍起。
“嘿嘿，你就這麽怕被我換心？其實，換心挺好的，忘掉所有的憂傷，把自己的命運交給一個比你強大的人，你就像躲在溫室的貓，餓了就喵喵喵，困了就喵喵喵……”
可屁蟲學小貓咪故意做出一個滑稽的樣子。可是，我一點不覺得有多可笑。
我惡狠狠而又絕望地從地上爬起來，仇人般衝著他吼起來。
“我不要任何人操縱我的心！我不要！你這個變態！憑什麽要給我換心！你為什麽不先問問我同意不同意？！”
可屁蟲依舊笑嘻嘻看著我，最後，兩手一攤，一副無辜的樣子。
“你有錢付給我嗎？我為什麽要幹費力不討好的事？”
隔壁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