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爺爺去捉鬼
但我還是擔心。如果稻草灰鋪好後有別的車經過,將它碾得亂七八糟,或者有清潔工經過,將它掃了起來,或者有路過的小學生將它踢得到處都是,那怎麽辦?再或者,一陣風吹過來,將它吹得幹幹淨淨,又怎麽辦?
我將我的憂慮說給玄玄聽,玄玄不以為然道:“我知道他的車大概什麽時候經過這裏,不會太提前鋪開稻草灰的。清潔工嘛,五點之前會來這裏掃一遍,不會再來第二遍。小學生更不用操心,他們有校車接送,並且接送地點在小區的另一個出口。至於風,我早就看天氣預報了,不然不會選擇今天。”
她居然是個看似瘋瘋癲癲卻心思縝密的姑娘。
她不停地掏出手機看時間,不停地安慰我不要著急。其實能看出來她比我還要著急。
等了一小段時間,她終於說:“好了!他就要出來了!我們去把稻草灰弄出來!”
我跟著她在路邊綠化帶的灌木叢裏拖出裝有稻草灰的塑料袋,將稻草灰倒在路中央,然後急忙躲到灌木叢後麵去,等著苟思特的車出現。
果然,不一會兒,苟思特的車開了過來。
當看到稻草灰的時候,他立即刹車。透過車窗,我們看見他的臉色頓時變得土灰。他急忙倒車,由於方向不正確,車屁股撞到了路邊的路燈杆。車屁股立即凹進去了一塊。他見車倒不動了,居然打開車門,發瘋似的跑了,仿佛他是一個被發現的小偷,逃跑的時候後麵還有好幾個警察追一樣。
玄玄見此情景,哈哈大笑,彎腰拍手。
“比我怕雞的時候還狼狽!哈哈哈哈!”她抑製不住地手舞足蹈。
我擔心別人因為她而關注我們,急忙拉著她離開了車禍現場。
第二天,黎衾表情嚴肅地找到我,問道:“你昨天是不是報複苟思特了?”
我撓撓頭,不回答。
“我看見你昨天提前離開公司的。你不用隱瞞。”她說道。
“你不是恨她嗎?”我反問。
“但是那樣恐嚇他沒有什麽意義。你又不是小孩子!”她有點生氣。
我突然覺得很懊悔,但故意揶揄她,說道:“總比你服服帖帖的好。你連小孩子都不如。”說完這句話,我仿佛好受了一些。這應該是我憋了很久想說又忍著沒說的話。
“我跟他的關係沒你想象的那麽簡單,也沒有那麽容易處理。”她說道。
我沒說話。我知道她跟他相處肯定不容易,她需要考慮的不僅僅是怎麽跟他分開,還要考慮分開後自己帶著母親怎麽在這座繁忙得忘記關心身邊人的城市生活。
有些話明明知道說出來很傷人,但是受委屈的時候仍然忍不住要說。或許人最疼的還是自己。隻貪圖自己心裏暢快,不顧他人是否刺傷。
她歎口氣,說道:“我不跟你多說,呆會兒我在QQ上跟你解釋。”
我以為她說一番教訓或者警告的話之後會揚長而去,所以故意用話激她先發製人。我以為說了那樣的話之後,她會生氣不理我。沒想到她還要跟我解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