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都不好意思說她,雖說新月確實有幾分姿色,可身材還是差點意思,和後宮那些娘娘們簡直不是一個層次的。

如果是普通的男子,新月這一套肯定能把他們迷得神魂顛倒,跟訓狗一樣。

隻可惜,自己又不是沒吃過好的,還不至於被這三兩下那貨亂了分寸。

憑什麽她會這麽自信的認為,自然會被他**到?

別說是升了官,沒升官之前難道自個就沒嫌棄她?

人呢,還是要有點自知之明!

不過這種情況,看著跑應該是跑掉了。

陳曉摸了摸鼻子,又仔細的打量了她兩眼。

雖比不得後宮的娘娘們,但也算是有一些底子,可惜遇到的是自己。

“新月姑娘,要是耽誤了分內之事,陛下會責怪我的,你也不希望我新官上任就被降罪吧?”

新月愣了愣,也隻能樹立自己體貼的人設,又故作戀戀不舍:“可是人家好不容易見你一麵,實在是不舍這麽快就分別。”

“哪怕是簡單聊幾句,我心裏都是高興的。”

說著,她的目光有意無意的掃過陳曉的屁股,試探開口道:“上次送給公公的藥,和不知效果如何?”

陳曉聽出了她試探的口吻,隻是想看看自己有沒有中蠱。

回想起上次春節中招的畫麵,簡直就是個無腦的傀儡。

他心中一涼,警惕再度拉高了一個層次。

“非常好用,立竿見影!”

“這才不過兩三天的功夫,屁股也不痛了,傷口也愈合的差不多,可真是當是神藥啊!”

為了表明自己語言的真實性,他還裝模作樣地拍了拍屁股。

此情此景,瞬間讓新月笑眼如花。

相比於之前的試探和討好,她神色陡然鬆緩了許多。

目光隨意掃過花壇,清淺的陽光灑落在他半張側臉,新月用命令的口吻隨意道:“陳曉,去給我摘兩朵花過來。”

如今正是落日餘暉時,也是蠱蟲控製力最強的時候。

陳曉有些惱火,不過春節重穀的表現他仍然曆曆在目。

也隻能學著他的模樣,呆板的回應道:“收到!”

這兩個字又讓他夢回到,自己還是牛馬的時候,真他喵的苦。

上輩子當牛馬不夠,這輩子還得裝牛馬。

他采了一朵花,雙手遞給新月,目光呆滯,雙眼無神,像極了一個人偶。

新月把玩著手中那朵紅色嬌豔的花,對於陳曉的表現十分滿意,笑容愈發明豔了幾分。

她才開口道:“陳曉,我問你,陛下為何會突然去鳳安殿?”

“不清楚。”

“那你又為何會被調離到內務服務做總管太監?”

陳曉機械化的回應著:“那在陛下說我聰明機靈有實力,可堪此重任。”

“那為何陛下會突然想到建立東廠?”

“為了協助皇後整頓後宮。”

“就這?”

“就這。”

……

一連混好些話,得到的答案卻並不盡人意。

要麽提供不了什麽有價值的線索,要麽就是一問三不知。

新月都有些不耐煩了,還以為陳曉受寵,能夠知道很多內幕消息呢,結果就是個楞頭青!

眼瞅著太陽逐漸西沉,按照聽話蠱的習性,太陽下山則休眠,會極大程度減少控製能力。

陳曉若是清醒察覺有異常,到時候不好收場。

罷了,來日方長,隻要他掌握在自己手裏,那就是他們最可靠的臥底,還擔心跑不到消息嗎?

新月不再繼續問話,而是不耐煩的甩甩手:“行了,你忙自己的事情吧。”

“收到!”

陳曉呆呆傻傻的應了聲,才木訥的轉身,朝南遠方向離開。

直到確認已經脫離了新月的視線,他渾濁的眼眸才突然清明起來,透著幾分狡黠之光。

新月還沒有離開的意思,他站在拐角處,暗中觀察著對方的動靜神色。

隻見新月端涼了那朵紅色的花片刻,便隨手丟入了花壇之中。

隻不過她離去的方向並非是水雲殿。

陳曉不禁皺起眉頭,這太陽都快下山了,她不急著伺候主子,匯報剛才“訓狗”的成果,瞎轉有什麽?

難不成是有別的目的!

想到這些,陳曉揣著好奇的心思,偷偷摸摸的跟了過去。

這路走著走著越來越偏僻,對於陳曉來講確實有幾分熟悉。

因為這條路是通往冷宮的方向,上次他教訓周家小姐周玉柔的時候,也是在這裏。

“她來冷宮做什麽?”

看到新月推著門進了冷宮的地盤,親陳曉也不好直接進去。

而是特地繞了個圈,從後門翻牆而入,行偷窺之舉。

不看不知道,一看才發現,本該清靜孤寂的冷宮裏麵居然還有意外發現。

一個皮膚白皙的仿佛能透光的女子,她身著一身淺灰色的禪衣,盤腿而坐在團蒲之上,有節奏的敲著木魚。

新月站在她麵前,她似乎有所察覺,手中的木魚停頓了片刻,又繼續敲響,隻是嘴裏似乎念經的呢喃聲停了下來。

她淡然的開口詢問:“今日不是前來匯報的日子,難不成宮裏出了什麽情況?”

新月恭順地弓著腰,一副謙卑之態:“回主人,宮裏最近確實不太平。”

她將近日以來宮裏發生的事情全盤告知。

從孔聖的事情暴露被殺,再到皇帝也突然臨幸皇後,還有建立東廠,陳曉被越級提拔成內務副總管。

樁樁件件,都說得十分詳細。

女子聽後神情上雖然沒有太大的波瀾,隻是手中的木魚卻顯得遲鈍的些許。

陳曉十分敏銳的察覺,她木魚節奏的變化是在聽到孔順之死後開始亂掉的。

不難猜想,這個女子應該和孔順有一定的聯係,或者說關係非淺。

正如他所想,伴隨著清幽的木魚聲,女人傳來一聲輕歎:“還真是虎視眈眈啊。”

“想當年先帝還在的時候,他是宮裏太監之首,何等風光?卻不曾想,先帝才走了短短幾年,便落得個如此下場。”

新月接了話:“主人您對他多有勸誡,奈何孔順執迷不悟,這也都是他自己造成的因果。”

這佛家講究因果,禪衣女子也就沒說什麽,感慨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