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黃昏時,陳曉忙活完便回到了北苑。
隻是人還沒踏進院裏,一陣歌聲飄忽而至。
奇了怪了?
他住的這個地方,人煙稀少,連個鬼都見不著,怎麽會有人在唱歌?
不對,這歌詞!
愛就像藍天白雲,晴空萬裏,忽然暴風雨……
靈動婉轉的聲音,像極了郭采潔。
這是他教給張鎖心的一首歌詞,看來是對方在找自己。
陳曉也沒了歇息的意思,循著歌聲一路找過去。
遠處廢棄的花壇,花兒倒是倔強不朽,開的正豔。
遠遠的,少女站在花壇中,粉嫩的衣裙隨著花叢搖擺,有種別樣的美感。
她背對著陳曉,雙手合十,放聲高歌,腦袋卻在東張西望,似等待想找的人。
正好唱到男子的部分,陳曉接了歌詞繼續唱,邊唱邊朝他走。
人就像患重感冒,打著噴嚏,發燒要休息……
不過一個激靈,猛的轉過身來。
站在高處張望的她,目光落在陳曉身上。
二人四目相對,不知是期盼已久,見到來人心生歡喜。
還是因為陳曉那張帥氣的臉,以及清爽洋溢的聲音,令她有些上頭。
總之,讓人有種情不自禁的衝動感。
他突然明白,為什麽自家娘娘會對這樣一個男人如此癡迷。
關於張鎖心說的沒錯,陳曉不僅生得好看,而且那身上有一種獨特的魅力。
“你是張太妃身邊的宮女?”
陳曉看著她,倒也是個水靈靈的美人。
尤其是那副嗓音,確實將這首歌的精髓揮發的淋漓盡致。
雲裏連忙上前,對著他行了一禮:“我是張太妃身邊的婢女雲裏,你就是李公公了吧?”
這首歌詞太過新鮮超前,除了陳曉之外,應該很難找出第二個能對得上的人吧。
陳曉點頭應下,疑惑道:“娘娘叫你找我,可是有什麽事情?”
雲裏表達能力一流,將張所新交代的事情理清楚,一股腦的說出去,順帶還表達了一下張鎖心對他的思念。
陳曉微微蹙眉,雲裏的話很簡單。
曹安寧和孔順,兩人輪流去了疏影殿找她,話裏話外打聽和魏忠有關的事。
之前陳曉就已經料到及此舉,所以也跟張所新交代了應對之策。
她的回答全部都是按照陳長生叮囑的那樣。
搖頭晃腦,裝傻充愣。
“沒關係,隻要張太妃嘴嚴實,就不會有事發生。”
雲裏搖搖頭:“不是的,還有……”
“那我家娘娘說,孔順似乎對魏忠的身份產生懷疑,你覺得他是假冒的,叮囑你小心些。”
陳曉挑挑眉。
這個孔順果真不是個省油的燈,還真叫他看出了一絲破綻。
不過他還是很欣慰張鎖心對自己的關心和忠誠。
點了點頭:“轉告你家娘娘讓她放心,我會小心的。”
“也替我帶話,讓她萬事為自己著想,有事隨時找我。”
雲裏應下之後,又沒忍住看了兩眼陳曉。
真是二十五六的年紀,未經男女之事,見到好看的男子有些心思也是正常。
最主要的是,他家娘娘的眼光怎會差呢?
隻可惜,好看是好看。
她就是個過來傳話的,事情都交代完畢,也就沒有繼續停留的理由。
她低頭開口,透著幾分不舍:“那公公若是沒其他交代,奴婢就先回去跟娘娘複命了。”
得到陳曉的點頭後,她才轉身準備離去。
走出去幾步,本以為陳曉也該走了,她壯著膽子回頭看了一眼。
好巧不巧,這一眼偏偏對上了陳曉的目光。
她心猛的跳了一下,恍若露上半拍,整個人驚愕又惶恐。
他怎麽還沒走?如此灼熱的視線,她該如何是好。
陳曉其實並沒有想那麽多,隻是雲裏有些亂了心神,顯得有些局促。
“雲裏姑娘,你可還有其他的事?”
陳曉疑惑地盯著她,柔和的聲音嚇得雲裏又是一激靈。
她慌裏慌張的搖頭晃腦:“沒,沒什麽,公公告辭!”
雲裏也不敢有絲毫停留,隻感覺臉上的滾燙都能煎雞蛋。
匆忙丟下這句話,她拔著腿便小跑離開,很快就消失在花叢邊。
陳曉一頭霧水,倒也沒有多想。
回到北苑之後,他躺在**,回想今日發生的事情。
一個頭,兩個大。
先是被誤會自己的立場,被迫和曹安寧做了兄弟。
還有曹安寧口中所說的,孔順背後的龐大勢力團究竟是什麽。
他雖然與自己也交代了一些,但話語間仍然有所保留。
今人知己知彼方,可百戰百勝。
留了一手,還真叫他不好計劃,真得仰仗著曹安寧做事。
但是轉念一想,這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本想著先對付曹安寧,可恐順才是最大的禍根。
解決了他,曹安寧不是自己手拿把掐的人?
誤會就誤會吧,到既然得到了他幾分信任,就得好好利用起來!
如今這個局啊,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稍微休息片刻,他從**翻身而起,又去了紫竹林。
不出所料,蓮霧依然身在此處。
這個時候,各宮的活都已經忙完,宮女太監都能自由活動。
他已經摸清蓮霧的習慣,這女人就是個武癡,沒事就在紫竹林偷偷卷人。
陳曉來的倒是巧,蓮霧正好坐在石凳上休息。
剛悶了一口酒,便見到陳曉苦大仇深的撲了過去,緊緊抱住她的大腿。
“蓮霧姐,你可一定要救我啊,有人要取我狗命。”
說著,他還不忘摸了摸蓮霧的小細腿。
蓮霧惱羞的想將他一腳踹開,可聽到有人要殺他,原本麵無表情的臉上浮現出一抹驚愕之色:“何人要殺你?”
“就是那個魏忠啊!”
此人她當然知道,“疏影殿的總管太監魏忠?”
“就是他!”
蓮霧麵色逐漸陰沉,周身騰起一股熊熊殺意,握住放置在桌邊的寶劍,冷哼道:“一個總管太監,居然敢動我的人!”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把皇城司當成擺設嗎!”
她安撫著陳曉:“放心吧,敢在宮中隨意殺人,就憑這一條罪名,我便有能力將他千刀萬剮為你出口惡氣。”
這話多少帶點私人恩怨,是在為陳曉討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