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回家,真好
如果陳子奇是22歲結婚、23歲生子,按照年齡來推算,1972年,陳敘霖被收養的時候是5、6歲,那麽同年假死的陳子奇,那一年應該是28-30歲左右,這麽說來,陳子奇就是1942年前後出生。而林胤汝老太太說過,林家宅三十七號事件發生時,她是17、8歲,那她差不多也是1940年出生的,和陳子奇是同輩人。說不定陳子奇遭到組織暗殺,也就是因為他在林家宅三十七號事件中發現了什麽蹊蹺,甚至有可能與胤老太太相識也說不定。但是,因為他現在已經整過容,胤老太太肯定認不出他了。
而朱峻軒,如果在1972年是16、7歲,那麽現在也有50出頭一點了。這些人的年齡,都能對得上。
對不上年齡的,除了服藥假死的陳子奇之外,還有那個青麵小胡子的右旗使。正如朱峻軒說的那樣,他到現在起碼應該有六十多歲了,但是如果假扮張老師的是他,卻隻是個三十多歲的人。
莫非,除了陳子奇,這個人也同樣服了假死藥,所以才存在這樣的年齡斷層?
我忽然想起一事,向朱峻軒問道:“對了,朱大叔,你還能回憶起左旗使收養的那個孤兒,身上有什麽特征麽?”
朱峻軒仔細回憶了好一會兒,才道:“我記得好像是哪一邊的肩膀上有個疤痕吧。時間太久,記不清了。”
我頓時想起之前發生的一幕:剛到陳子奇的西宮別墅時,我曾經對那個當時還以為是陳子奇老爸的黑黑瘦瘦的家夥很好奇,為了拿到他的頭發,我和他並肩下樓梯時,假裝腿傷發作,扶在了他肩膀上。對此,他反應很大,突然啊了一聲,差點跳起來。
那時候我對此沒有注意,現在想來,很可能是他的肩膀上有老傷,從小到現在,一直折磨著他。
這那麽說來,陳敘霖極有可能就是那個被左旗使收養的孤兒。陳敘霖雖然看起來悶聲不響,任由瑜欣呼來喝去,但是越是這樣的人,心思可能越縝密,人也越聰明。正如很多自閉症的兒童,在音樂、計算、推算日期、機械記憶和背誦等方麵卻都是超人般的天才。如此說來,雖然陳子奇假死的時候,陳敘霖隻有5、6歲,他卻能推斷出他父親沒死,還能把他救活,也並不奇怪。
隻是,為什麽右旗使在滅門的時候留下了陳敘霖這個活口?而右旗使又為什麽要服藥假死,卻又在現在醒來?是誰把他複活的?這些,我都一無所知。問朱峻軒時,他隻說現在的右旗使和過去的左旗使一樣,是個女的,至於這個青麵小胡子現在在組織裏是什麽角色,甚至他還在不在這個組織裏,他也不知道。畢竟,他回歸這個組織也隻有幾天的時間。
我搖搖腦袋,努力控製著自己的好奇心,不再去想那個青麵小胡子的問題。轉過臉望著蕭璐琪,我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她,必須先把她救活。而解藥,就在陳子奇和陳敘霖那裏。
房子的大門突然響起,我和朱峻軒急忙轉出房間,把門帶上。進門的卻是保姆阿姨。她一見是我,連忙道:“哎呀,先生,你可回來了。都半個月沒見你了。”
我笑笑,道:“阿姨,真不好意思了,這陣子工作比較忙,出差了一趟。”
保姆阿姨看著朱峻軒道:“今天有客人啊?”
我點點頭,道:“阿姨,那隻小黑貓和住在這裏的那個女孩都到哪去了?”
阿姨道:“那隻小貓機靈得很,它會從窗戶裏爬上爬下,多半是到外麵去玩了。中午的時候就會回來吃東西的。”說著,她指了指地上的食盆,繼續道,“至於那位姑娘,她晚上經常出去玩的,也差不多早上才回來。我都是做好了午飯和晚飯,放在冰箱裏。她要吃的時候拿出來用微波爐轉一轉就行了。”
我笑道:“阿姨,真是麻煩你了。哦,對了,我不多久又要出差,不如現在把錢和你算一下。”
李飛娜的屋裏傳來動靜,朱峻軒聽到,馬上過去了。我則留在客廳裏和阿姨對賬。給了她兩個月的工資、代買貓糧的錢和菜錢,還付了些獎金,囑咐她一定要多費心,把這地方照顧好。
正說著,灝靈從門外進來。見到我,走過來笑道:“佑哥,你回來了?這麽多天跑哪去了,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害我一直擔心你。”(為了節省字數,以後的文字裏,就不還原灝靈的四川話了。)
雖然我不知道她“晚上經常出去”是做什麽去了,卻還是強作笑顏道:“怎麽會不回來,這幾天比較忙,你在這裏住得還習慣麽?”
“挺好的,阿姨對我也很好,”灝靈開心地道,突然像是想要說什麽,嘴唇動了動,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看她這一身清涼的打扮,臉上又帶著妝,多半是去夜店打發時間了。
想到這裏,我不免有些猶豫。她現在已經被確診為艾滋病人,雖然我想盡力地給她一個輕鬆的環境,但是如果她自暴自棄地虛度時光,甚至在夜店裏搭上了些不知輕重的男人去共度**,試圖用這種方法麻痹自己,卻把她的病傳染出去,那就真的麻煩了。
我很想和她談談,卻又怕話一出口,便會傷害她。實在糾結。
和阿姨算完了錢,灝靈坐在我旁邊道:“看你剛才鼻子和嘴都快擰到一起去了,是不是擔心我做出什麽出格的事?嘻嘻,你想多啦,我是去酒吧啦,但是呢,我是去做服務員的,端端啤酒什麽的,放心,我問過醫生了,不會傳染給別人的。雖然佑哥上次你給我留了不少錢,但是我不能無緣無故花你的錢,”她伸出手,做了個握拳fighting的姿勢,道,“我要自己賺錢養活自己的啦!”
這姑娘還是這麽善於察言觀色,又這麽直爽坦誠懂事,看著她堅強樂觀的樣子,我就忍不住心酸,,道:“傻姑娘,你現在身體不好,別這麽想。你為了救人,命都不要了,我一定想辦法治好你。”
灝靈眨巴了幾下大眼睛,忍著快要流出來的淚,道:“佑哥,你別哄我了。我知道這個病治不好,得了就隻能等死。我隻是想多賺點錢,給家裏寄回去。”
我拍拍她的頭,道:“好了,不要說這種話,沒什麽病是不能治的,無非是多花點錢而已。”
灝靈堅定地搖了搖頭,道:“不用了。我問過,這個病的藥很貴,而且要一直吃藥吃到死。其實誰沒個死呢,隻要剩下的日子開開心心的,就沒關係的啦!省下的錢,佑哥留著自己娶媳婦吧!嘻嘻!”說著,她眼睛轉了轉,忽然帶著點調皮,道:“我很好奇,佑哥的心上人長什麽樣子?能不能讓我看看?”
我點點頭,打開了那個房門。灝靈慢慢地走進來,望著冰櫃裏的蕭璐琪,眼睛直勾勾地,幾乎忘記了轉動。半天才回過神來,道:“哇,真是太美了。佑哥,你看上的女孩,真的不一般呀……”
我隻能苦笑。
“她是不是因為得了那個病,所以要放在這裏麵?不會凍壞麽?”灝靈喃喃地道,“她這麽躺著,會不會很冷啊?”
我一陣啞口無言,很多事情,還是不要向她解釋的好。
灝靈抬頭望著我,道:“佑哥,你的女神這麽漂亮,我要好好替你把這房門看住,不讓別的人搶走她。”
我笑笑,道:“嗯,那就靠你啦!”
又聊了幾句,我們們走出房間。剛鎖好門,便見墨墨從窗台上爬進來,看見我,幾步跑過來,朝著我“咪”了一聲,兩隻爪子撐著,坐在地上搖著尾巴望著我。
我嚇了一跳,才半個月不見,它竟然長得這麽快,已經是大姑娘家家的了。心裏一緊,想道:它天天往外跑,不會是有了中意的郎君了吧?
灝靈估計和它也混得很熟了,蹲下來摸摸它的頭,道:“小炭頭,你也是佑哥的女神的保護神,是不是呀?”
墨墨很通人性地把頭在灝靈掌心裏蹭了蹭,又“咪”了一聲。
阿姨從廚房裏走出來,向我們們道:“先生,不好意思,不知道你今天回來,還有客人。菜不夠,我再去買點。”
我連忙擺手,道:“我沒說一聲就回來,應該是我不好意思才對。今天中午我們們去外麵吃。你不用麻煩了。”
阿姨感激地點頭。我又道:“接下來的日子我又要離開一段時間,我帶回來的兩位客人會在這裏住一陣子。麻煩您多擔待。”
阿姨剛拿了不少獎金,當然忙不迭地點頭答應。
朱峻軒此時卻剛好從房間裏走出來,道:“你照顧兩個女孩就行了。我不在這裏住。”
我點點頭,沒有說話。阿姨和灝靈各自去了。我才悄悄地向朱峻軒道:“朱大叔,你要去哪?”
朱峻軒笑笑,道:“你覺得現在的情況,你身邊能少了我麽?你幫我找回了女兒,我自然不能讓你出事。”
我心裏一暖,頓時覺得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和信心。
回家,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