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寶之前是用鄉親說服三人,畢竟都是雨北城的鄉親,做的太過不好。

可劉宗暉三人隻當是耳旁風,鄭寶就隻能搬出國家大義來勸三人。

沒想到麵對著城破人亡的可怕結局,劉宗暉等人還是滿不在乎,笑嗬嗬的說:

“有鄭大人和夏將軍在,雨北城怎麽可能被匈奴人攻破?”

“我們相信鄭大人,一定會拚命保住雨北城的百姓。”

這三人之所以不怕,當然不是相信鄭寶,而是家中都有地道,密室。

就算匈奴真的攻破雨北城,他們也能躲在地下,依靠家中存糧,安然度過此劫。

見到三人當麵說自己的風涼話,鄭寶氣的牙根緊咬,恨不得把他們拖出去打板子。

就在劉宗暉小的開心的時候,管家忽然過來,小聲地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原本笑逐顏開的劉宗暉,冷冷地瞟了一眼鄭寶,嘴角微撇,

“鄭大人還說我們想著賺錢,我看你鄭大人才是想賺錢想瘋了吧!”

不等鄭寶說話,劉宗暉邊大手一揮,衝著管家說道:

“管家,你把如今雨北城的糧價報出來,讓鄭大人聽聽,誰在靠糧食發黑心財。”

站在後麵的管家,小心翼翼地看了鄭寶一眼,見他低著頭,於是大聲說道:

“剛剛收到下人回報,官糧如今六百文一鬥!”

聽到這個價格,李冠亭和王英武也吃了一驚,忍不住譏諷鄭寶,

“鄭大人,我們米鋪的價格也不過是二百文一鬥,你比我們還要貴三倍!”

“你才是天生的生意人,做官屈才了。”

其實三人都知道,官糧的價格這麽貴,就是因為他們三人一直在搶購糧食。

不過三個糧商不可能承認,他們就是要拿官糧價格說事,為自己以後漲價鋪路。

“官糧價格為什麽這麽貴,難道三位不清楚?”

鄭寶深吸一口氣,臉上擠出一絲冰冷的笑容,看著三人反問。

漲價的原因三人心知肚明,但卻沒有一人說出,反倒是劉宗暉厚著臉皮問道:

“這我還真不清楚,有勞鄭大人給我們講解一二。”

看到劉宗暉竟然還有臉問自己,鄭寶重重地哼了一聲,幹脆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反正陛下給的旨意是拖時間,自己在這裏吃東西也是在拖時間了。

劉宗暉看到鄭寶不說話,反而開始吃起東西,心裏有些高想不通到底要幹什麽。

不過優勢如今在劉宗暉手裏,他也不著急,跟李冠亭王英武對視一眼,陪著鄭寶開始吃喝起來,四人瞬間變得無比融洽。

這頓飯一直吃到晚上掌燈,官糧的價格已經到了一千一百文一鬥!

三大糧商家底雖厚,卻也架不住這麽往外扔錢,劉宗暉終於忍不住問道:

“鄭大人,你到底從哪裏弄來這麽多糧食?”

從中午到現在,光是劉府買回來的糧食就有三四萬鬥,若是算上另外兩家,鄭寶手中至少有十萬鬥糧食,三家糧商的家底都被掏空了!

“本官從哪裏弄來的糧食,用得著向你們這些奸商交代嗎?”

吃飽喝足的鄭寶,看到劉宗暉回過味來,知道自己不用再拖,冷冷地看著三人。

“鄭大人,我就不相信你手裏的糧食無窮無盡!”

劉宗暉的三角眼中閃過一絲很辣之色,吩咐管家說:

“把咱們家鑄的金條都拿出來,全都給我去買官糧!”

這些錢是劉家的老本,劉宗暉以為鄭寶撐了這麽長時間,手裏的糧食肯定沒有多少,隻要再買一點,就能徹底壓垮他!

李冠亭和王英武有些猶豫,他們的膽子沒有劉宗暉那麽大,不敢賭。

“兩位,這時候要是收手,你們之前的幾萬兩銀子就全打水漂了,仔細想想。’

劉宗暉看出兩人有退縮的意思,小聲提醒他們。

想想已經投進去的幾萬兩銀子,王英武和李冠亭也隻能跟著劉宗暉繼續買。

就這麽又撐了一個時辰,管家滿頭是汗地跑過來,

“老爺,糧價已經漲到一千三百文,官府依舊還有糧。”

聽到管家的話,劉宗暉生生將手中的象牙筷子捏成了四段,指上的鮮血立刻流出!

管家看到。立刻上前用手帕位他包紮。

可劉宗暉卻好像一點都不疼,隻是看著鄭寶,咬牙切齒地問道:

“鄭大人,你手裏到底有多少糧食?”

看到劉宗暉終於清醒過來,鄭寶將手中的筷子放下,樂嗬嗬地說:

“今日多謝劉老板款待,讓我吃的溝滿壕平,以後再有這種好事,千萬要叫我。”

劉宗暉今天光是買糧食,就讓鄭寶賺了至少三萬兩銀子,他當然要謝謝人家。

“鄭大人慢走,我就不出去送您了。”

盡管吃了這麽大的虧,但劉宗暉卻什麽都說不出來,隻能打掉牙齒和血吞。

鄭寶看著劉宗暉一臉悲痛欲絕的樣子,隻覺得這幾個時辰的氣沒有白受,大笑著劉府離開。

鄭寶剛剛離開唱戲的偏院,李冠亭和王英武立刻質問他,

“劉老板,這次的事情是你牽頭,現在咱們每家都虧了至少三萬五千兩銀子進去,你說,該怎麽辦?”

三家糧商雖然有錢,但三萬兩銀子至少也是他們一半的家產,就這麽白白送給鄭寶,著實有些不甘心!

“怎麽辦?難道你們還想讓我賠不成?別忘了,我連家裏鑄的金條都拿出來了!”

劉宗暉用力地一拍桌子,頓時將另外兩人鎮住。

李冠亭看看王英武,見他縮頭縮腦的樣子,知道他畏懼劉宗暉,隻能歎了口氣說:

“我們沒有讓你賠的意思,隻是想跟你討個辦法。”

他們三家想聯手坑鄭寶,沒想到鄭寶棋高一著,把他們三個坑了。

雖然三家是聯手行動,但並沒有強製,李王兩人自然沒有找劉宗暉賠錢的道理。

“事到如今,誰也不知道鄭寶手中還有多少糧草,那我們就隻能及時止損。”

劉宗暉的眼中閃過一道不服之色,但卻不敢再讓人去買官糧了。

三個糧商聚在一起商量半天,終於商量出一個比較穩妥的辦法,滿腹心事地回府。

劉宗暉站在桌前,看著桌子上杯盤狼藉,凡是有油水的菜都被鄭寶動過,心中忍不住一絲痛恨,

“鄭寶,等匈奴退去,我必然寫信進京城,扒了你這身官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