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在圍困雨北城的時候,之所以走的那麽慢,固然是在等城中糧食消耗,同時也是在肅清周圍的大玄軍隊,免得圍城之時腹背受敵。
隻是誰也沒想到,匈奴剛剛圍城兩天,就有一支人馬從他們背後冒了出來。
雖然這些人馬不多,但卻讓阿克申出了一身冷汗,幸好自己圍城後沒有放鬆警惕,要是攻城的時候,這些人馬從背後殺來,匈奴必然損失慘重。
盛怒之下,阿克申將所有萬夫長召來,那隻人馬,就是出現在居車兒部隊的後方。
聽到大將點名,舉著連忙從眾人之中走出來,沉著臉說:
“啟稟將軍,這支人馬是今天早上出現的,從何而來,尚且不知。不過末將已經派人前去調查,相信不久就有消息傳來。”
話音剛落,有探馬跑了進來,跪在阿克申麵前,朗聲回報,
“啟稟將軍,我軍後方出現的人馬,大概有兩千人,全為步卒;所打旗號為李。”
大帳中的萬夫長聽到全是步卒,小小的鬆了口氣。既然是步卒,那他們想要進攻就隻能正麵攻擊,防禦的壓力減少不小。
阿克申揮手讓探馬下去,注意這支人馬的動向,隨後抬頭看著中將問道;
“你們覺得,這支人馬該如何處置?”
剛剛被大將問責的居車兒主動請纓,
“將軍,我願率兩千人馬,將這些不知死活的大玄兵馬,撕成碎片!”
此前凡是知道匈奴攻來的大玄軍隊,無不望風而逃,這是第一個敢對他們生出敵意的人馬,必須要以猛虎食羊的威猛攻勢幹掉他們。
“兩千人馬?那你漏出來的缺口怎麽辦?夏神威可不是一般人,他不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
阿克申沒好氣地看著居車兒,冷冷地問道。
兩千人馬對匈奴六萬大軍,看起來是匈奴占盡上風,但實際上匈奴的大部隊得防著夏神威,不能隨便亂動。
“末將知錯,願聽將軍調遣。”
居車兒心裏覺得沒什麽大不了,但阿克申比他高一級,也隻能低頭認錯。
“兩千人隻是小問題,我們的重點還是要放在雨北城上。畢竟他們是為了救援雨北城而來,隻要攻下雨北城,他們救援的目標不在,自然就會退去。”
阿克申的目光從眾將臉上掃過,口中淡淡的說。
盡管這支兵馬來的突然,但阿克申並不慌亂,心中清楚,隻要攻破雨北城,抓到夏神威,大玄軍隊便會群龍無首,再也擋不住匈奴的鐵蹄。
眾將恍然大悟,紛紛敬佩地看著阿克申,口中說著恭維的話。
正在此時,阿克申的親兵跑了進來,走到案前,將一封書信交給了他,
“將軍,大玄京城剛剛送來的書信。”
阿克申接過來一看,上麵的落款竟然稽乞,臉色微微一變,立刻打開讀了起來。
隻是越往下看,阿克申的臉色越差,等讀完整封信,他忍不住重重地捶了一下桌子,桌上的筆筒鎮紙都跳了一下,
“簡直是混賬!這麽重要的消息,怎麽現在才傳回來?”
說著他抬頭看著帳中諸將,冷冷的說:
“傳我將令,全軍整頓,準備攻城!居車兒,你打頭陣!”
“是!”
眾將齊聲答應,隨後好奇地看著阿克申手中那封信,想知道上麵到底寫了什麽,竟然竟讓大將軍改變原來的計劃。
“將軍,咱們攻城,後麵那兩千人馬怎麽辦?”
居車兒也想知道信中內容,但他更想知道後背的敵人該怎麽辦。
“那兩千人馬,自有營中兵馬應付,你們隻要盡快攻破雨北城就行。”
阿克申看著眾將好奇的眼神,手中的信紙微抖,朗聲對他們說:
“這封信是身在大玄京城,和大玄皇帝談判的稽乞大人所寫。”
稽乞出使大玄這件事,並不是什麽秘密,很多人都知道。
隻是他們不知道,稽乞給阿克申寫信是什麽意思,兩人之前隻是認識,沒有交情。
居車兒的眼睛轉轉,自作聰明地問:
“將軍,稽乞是不是替大玄皇帝求情,想讓咱們放過雨北城?”
其他萬夫長臉上浮出不屑之色,顯然他們對稽乞並沒有太多尊重。
“不是,稽乞大人隻是告訴我一個消息而已。”
阿克申將稽乞的信交給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將領,口中淡淡的說;
“據稽乞所言,大玄女帝早在半月以前,就到了雨北城中!”
姬扶搖從皇宮逃離之後,趙元安立刻封鎖消息,除了幾個近人,京城根本沒人知道,女帝已經不在京城了。
後來趙元安登基稱帝,女帝在雨北城明發勤王令,稽乞這才知道,原來姬扶搖早就跑到了雨北城,這才趕快寫信通知阿克申。
“什麽?大玄皇帝竟然在雨北城?”
眾將先是一愣,隨後臉上泛起狂喜之色,若是能夠生擒女帝,自己不僅能被大汗封賞,而且還能一親芳澤!
原本就對雨北城虎視眈眈的眾將,此時更加按耐不住,紛紛請戰,
“將軍,末將願意從旁協助居車兒萬夫長打頭陣!”
“將軍,我們可以從另外一麵攻城,策應居車兒萬夫長的進攻!”
雖然這些人都打著幫居車兒的旗號,但所有人都明白,他們是想搶先攻進城中,生擒女帝!
阿克申見到眾將戰意高昂,臉上飛快閃過一絲笑容,隨後沉聲說道:
“都不要廢話了,趕緊回去準備,按照我剛才的布置攻城!”
與此同時,姬扶搖和夏神威還在城牆上的瞭望塔上,清楚地看到匈奴大營中有人跑了進來,似乎還在吼叫著什麽。
那些前幾天造好的攻城器械也被推到營門口,不停有士兵在四周集結。
熟知兵事的夏神威麵色微變,躬身對姬扶搖說;
“公子,匈奴在做攻城前的準備,還請公子速速回府,以免受傷。”
姬扶搖看著匈奴營中的動靜,臉上卻無絲毫懼色,平淡地說:
“匈奴攻城又有什麽好怕?既然夏將軍能留在城頭,那我也要留在城頭。縱然不能守城,但我願與城上將士,生死與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