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染被人綁著手臂,蒙著眼睛,非常的冷靜,沒問出什麽後,她就直接靠在後座,閉目養神起來。

前麵開車的人,都擔心她有什麽小九九,將人盯得緊緊的。

可是很久很久,餘染都沒有任何的動作,副駕駛的男子說道,“你盯著她幹什麽?她沒機會跑的,眼睛被蒙著,手臂也被綁著,能掙脫才怪呢。”

“也是。”

……

陸西洲這邊,有專門追蹤自己家研發出來東西的位置,而餘染身上的追蹤器,更是先進,之前來到美國的時候,薄言就擔心有這麽一天,擔心餘染被人陷害。

陸西洲之前還說他太過小心,但是現在,絕對沒有了這種想法。

他看到屏幕上的位置,上了直升機,並且跟薄言通了一個電話,“現在我往小染染被綁架的方向趕去,需要去接你嗎?”

“不需要,給我盯好,我自己開車去。”

餘染失蹤的事情,根本瞞不住,幾乎是薄言知道的同時,霍奇那邊也知道了,他驚怒交加,在自己劇組裏出現這樣的事情,最難堪的人,是他。

他甚至覺得安慰薄言都是一種煎熬。

他臉色比薄言好不到哪兒去,薄言離開的時候,他隻跟薄言說了一件事,不管這件事情背後的主謀是誰,他都不會放過對方,多大底細,他都會追究到底。

薄言讓他不要自責,這件事原本就跟霍奇關係不大,實際上,他才是那個罪魁禍首。

他心底隱隱知道,這件事到底是誰做的,其實也不難猜,隻是沒想到,在尼克交涉之後,她的膽子,還可以這麽大。

簡直讓人匪夷所思。

薄言的車經過很好的改良,全速開啟的時候,提速特別快。

他幾乎是腳踩上油門的時候,同時也撥通了尼克的電話,尼克那邊剛一接通,他就言簡意賅的跟尼克說,“你之前的保證,還有我的承諾,這一秒開始,全數作廢。”

尼克正在跟高層召開會議,猛然聞言,不可思議的沉默片刻,焦急道,“七少,之前說的事情……”

薄言打斷他,聲線冷硬異常,“但凡我妻子有一點危險,別說跟你們合作,你們家的企業,等著破產。”

沒等那端的人說什麽,薄言就堅決的掛斷了電話,然後將車子的油門一踩到底。

……

被薄言掛斷電話之後,尼克猛然想到了什麽,遣散會議,回到辦公室之後,給家裏去了一個電話。

“管家,小姐在家嗎?”

管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說道,“少爺,小小姐的房間門一直沒有打開過,昨天你回來到現在,房間門一直都沒有打開過。”

尼克聽得心底一沉,聲線幾乎有些繃不住憤怒,“現在立即去打開小小姐的房間,看看她人還在不在,如果不在,立即給我打電話。”

“少爺,是發生了什麽嗎?”

“快去看。”

尼克怒吼了一聲。

管家不敢多問,直接找到備用鑰匙匆匆上樓,心底隻祈禱,小小姐千萬不要這時候不在啊,如果不在,那麽他一定沒法跟少爺交代。

備用鑰匙打開凱瑟琳的房間門,很遺憾,房間裏沒有凱瑟琳的影子,窗戶大開,看來已經離開了很長一段時間,管家急色匆匆的下樓,給尼克打了一個電話。

尼克剛接起,就聽到管家著急得不行的聲音,“少爺,不好了,小姐不在,這,這,我也不知道小姐什麽時候離開家裏的,我……”

“我知道了。”

尼克什麽也沒說,直接掛斷了管家的電話,眉心擰成一個川字,顯示了此時此刻,他的憤怒。

管家見電話被掛斷,心底七上八下的,不敢造次,他很快召集家裏的傭人,一個個的問,問誰看到了小姐出門,誰知道小姐的行蹤等等,要是有人知情不報,大少爺回來就立即收拾包袱滾蛋。

一個小女傭膽子小,管家一逼問,立即就招了,她苦巴巴的跟管家說,淩晨的時候,小小姐說肚子痛,然後要求她去找醫生,她不敢等待,那時候深夜,她原本想要去跟管家說一聲,但是小小姐威脅了她,說她如果去找了管家,那麽等她出來,她就讓大少爺辭退她。

小女傭不想失去霍斯家的這份工作,所以當時隻能照著小姐說的做,可是小姐打暈了她,等她醒來已經今日清晨,她什麽也不敢說,隻能將小姐的房間門鎖著,管家氣瘋了,嗬斥了她幾句,連忙打電話給尼克,將女傭交代的事情,完完整整的給尼克說了一遍,尼克聽完後,什麽也沒說,直接掛斷電話。

他不生氣嗎?

生氣,非常生氣。

但是現在,他更生氣的是凱瑟琳,沒想到這段時間的乖巧,都是她裝出來欺騙他這個大哥的。

凱瑟琳,是真的麽有為霍斯家好好想過,為了自己的利益,狹隘的將霍斯家逼上絕路,如果這一次,她真的傷害了薄言的老婆,尼克都能想象到霍斯家的下場。

當年,他就不該縱容她,喜歡薄言這個人。

……

尼克將自己知道的消息,全都告訴了薄言,並且表示,這一次,凱瑟琳的作為,跟霍斯家沒關係,如果凱瑟琳被他抓住,一切按照他的意思自行處理。

薄言聲音冷徹浸骨,“這是我妻子沒有任何傷痕的前提之下,但凡我妻子有點什麽大傷小傷,凱瑟莉這條命,都不夠補償我妻子,你最好明白這一點。”

尼克花了幾分鍾時間,去界定凱瑟琳跟霍斯家的價值,最後決定放棄凱瑟琳之前,給薄言打電話的時候,他內心也煎熬,畢竟是他寵著長大的妹妹,他不能說放棄就放棄,可是霍斯家的基業攥在他手裏,如果是個人產業,他會在妹妹之間衡量,放棄的或許是自己的產業,畢竟妹妹這性子,是他寵出來的,不能將責任全都推到她身上。

可是霍斯家的產業就不一樣,他要衡量的更多,他之前跟凱瑟琳說過不止一次,不要招惹餘染,也不要去招惹薄言,薄言可能招惹的後果,還沒有招惹餘染嚴重。

可是他這個妹妹,像是中了薄言的毒一樣,非薄言不可,她就是那麽喜歡薄言,喜歡到可以沒有自己,可以沒有任何人,她就是非他不可。

這樣的丫頭,他怎麽教導?

從小將她寵得無法無天了,她這麽目無尊長。

尼克很氣,也不知道該怎麽排解,既怕凱瑟琳傷害了餘染,又怕薄言最終不放過霍斯家,最後他保全不了妹妹,也保全不了霍斯集團。

交錯而來的消息,像是一座高山,將他壓得喘不過氣來。

有些恨自己沒能力,也有些恨自己妹妹不聽話。

也恨自己沒有好好教導妹妹。

……

陸西洲調動的飛機很快,聯係相關部門之後,拿到了線路共享權,他帶出去的人,都是實打實的人才,很快便尋到了載著餘染的那輛車,盤旋在蜿蜒的車道上,速度很快,看著那車手就是個慣犯,陸西洲在半空中,高高的錄了一個視頻,直接發給薄言,“人我找到了,你不要著急,慢慢來。”

得到的回饋是,薄言直接打進來的電話,薄言語氣很不客氣,“這輛車的行蹤軌跡很不負責任,路的另一邊是懸崖,如果,陸西洲,你最好不要讓這種如果發生。”

餘染出事,薄言整個神經都緊緊繃著,但凡可能出現的意外,他全都想過。

更想過,如果餘染在他的眼皮底下出事,他會作出什麽事情來。

薄言語氣談不上好,也已經極力克製,對陸西洲總有那麽一些不客氣在裏麵,陸西洲也不介意,他們這些人,出生入死那麽多次,怎麽會在意一點點小事?

他也是之前沒想到薄言說出口的可能,如果想到,絕對不會這麽輕鬆出口的。

指責完陸西洲,薄言立即察覺到了自己的態度有問題,說了一句抱歉。

陸西洲一愣,隨即笑道,“說什麽抱歉,你說的沒錯是我疏忽了,我知道如何做,你要保證你自己的安全,才能讓餘染更安全。

否則,我不知道如何跟她交代。”

“我知道。”

……

餘染睡了一覺之後,感覺車還在晃動,她大約算了算時間,已經過去了四個多小時,也不知道兩人會將她帶到哪裏,她一邊打哈欠,一邊詢問兩人,“兩位,請問,你們要將我帶到哪裏去?彎彎繞繞這麽久,你們雇主給了你們多少錢,分享一下,我說了能給雙倍,就一定能給雙倍。”

先前去綁她的那個金發女郎聞言,恨恨的轉過頭來看她,“你閉嘴,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再開口,信不信我殺了你。”

餘染挑眉,並不信,“這種威脅對我沒用,如果要殺我,這麽多時間,有的是機會,證明我活著,更值錢,你們喜歡錢,自然要我活著。”

金發女郎,“隻要活著,那你信不信,隻要你一口氣在就行,我能讓你生不如死?”

餘染點點頭,“這倒是信的,但是跟二位分享一下我老公這個人的性格啊,如果兩位真的讓我生不如死,相信我,接下來就是你們的報應開始的時候,不信的話,可以試試,我是無所謂的。”

兩人:“……”

轟轟轟——

飛機螺旋槳的聲音,想要忽略都十分困難,金發女郎探出頭,往外看去,看到自己頭頂盤旋的飛機,陌生的標識,陌生的人。

她警惕的跟身邊人用法語道,“上麵的人,似乎是咱們的敵人,你說,會不會是來就她的?”

兩人以為餘染不會法語,交流起來一點也不避諱,餘染挑眉聽著,對上空的飛機有了猜測,即便不是來救她的,也應該跟她有關,不是她自戀,在這裏,薄言還是有這樣的實力。

所以為什麽她被綁架,一點也不擔心就是這個原因。

直升機的吊梯直接丟下,陸西洲矯健頎長的身影立即出現在梯子上,手裏握著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開車的人。

金發女郎臉色大變,“小心。”

“別管我,你開槍。”

金發女郎先是有點猶豫,隨後衝著陸西洲的方向持續開槍,陸西洲經過專業的訓練,且身上還有防彈衣,根本無所畏懼,他一手持槍,一手抓著軟梯,對準對方的車,一槍,直接爆了輪胎。

車子劇烈的顛簸。

餘染在車後座,沒有安全帶,失重的甩下去,人頭嗑在了前麵的椅子下,立馬出現了一片紅,痛得她直咬牙。

也不知道是哪個來救人的,這是救人還是害人?

金發女郎跟男人原本想要將餘染當做人質,蒙混過關,但是直升機上立馬連續下來六七個人,將逼停的車團團圍住。

兩人雖然身手矯健,但是腦袋很快被搶抵上,陸西洲慢條斯理的上來,給餘染除去臉上的黑布條,還有手上的繩子,看到她額頭上的傷,一驚,“你這傷口,怎麽弄的?”

餘染白了他一眼,“剛才誰開槍的?”

陸西洲有些心虛,“我,弟妹,槍法不錯吧。”

餘染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嗯,好槍法,我安安穩穩的人,因為你的一槍,撞出了傷,你看看,額頭上的就是你的傑作。”

陸西洲尷尬的摸摸鼻子,轉移話題,“老七在來的路上,你先跟我走。”

“七哥他……”餘染擔憂的看著陸西洲,“謝謝三哥,你已經趕得很及時了。”

陸西洲當然不會理所當然的接受這份感激,餘染是老七的媳婦,他救弟妹,理所應當。

兩人被陸西洲屬下綁在一起,陸西洲見餘染堅持要等到薄言過來,就衝著兩人走了過去,伸腳抬起男子的下巴,“綁架做得得心應手,慣犯吧。”

男人根本不再怕的,哼了一聲,也不說話。

金發女郎惡狠狠的看著餘染,餘染笑了笑,“我之前跟你們說過,我不好綁,但是你們一個也不聽,我也說了,我會給你們雙倍的錢,隻要將我送回去,你們也不聽。

現在自己被綁成這樣,開心嗎?

我剛才挺不爽的,你們現在這樣,已經算對你們不錯了,受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