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薄衾輕飄飄的嗯了一句,周堯覺得氣氛不要太詭異。

站在一邊也不敢多說什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免惹了薄衾不高興。

一會兒之後,他問道,“薄總,機票還訂嗎?還是需要換個城市訂?”

“不用,就去風市。”

他至少要親自去簡騁跟前,跟他認真的道個歉,他沒有完成好友的叮囑,至少沒有照顧好簡鄲,而且簡鄲現在這麽厭惡他,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挽回這段關係,也沒有頭緒。

周堯點點頭,轉身訂機票,兩人在去機場的路上,他接到孟雪電話的,孟雪告訴他,簡鄲填的不是帝都,除此之外,她也不知道是哪裏,因為簡鄲不說。

周秘書如實匯報,薄衾點點頭,“我知道了。”

……

風市。

墓園。

薄衾站在簡騁的墓碑前,看著墓碑上簡騁含笑的照片,有些不敢看他照片上的眼睛,垂著頭,周秘書站在不遠處,沒有聽到薄衾在這邊說什麽。

可是遠遠的,看到薄衾臉色不是太好。

薄衾身後在墓碑上輕輕摸這,似乎在描摹簡騁的照片輪廓。

薄衾手指停留在照片旁邊,看著簡騁的照片,“對不起啊,你離世前,曾跟我打電話,讓我好好照顧你女兒,不要讓她吃苦,也不需要過於保護,好好長大就好,可是我沒做到。

我藏了她兩年,現在她挺怨我的,這件事,是我沒處理好,還有,對不起。

我可能……hi做錯事,希望以後見麵,你不要怪我。

當然,誓言還作數,我會養著她一世安好。”

這一天,薄衾在墓園待了很久,直到深夜,他才裹著一身霧水離開,周秘書什麽也不敢問,隻能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

走出墓園,遇到了守墓園的老人,老人笑,“你們若是還不下來,我就要去找你們了。”

周堯笑,“老爺子還擔心我們出事?”

“倒也不是,就怕深夜路不好走,上去可以給你們照個明,您二位這兩年倒是第一次來,之前都是跟著那位小姑娘來的嘛?”

周秘書輕輕點頭,“是啊,這兩年情況特殊,我們沒挪出時間,所以就我們家小姑娘自己先來的,我們拖到了現在。”

“哦,那都挺難的,你們早些回去休息吧,風市晚間濕氣重,不要感冒了。”

“多謝老爺子。”

周秘書跟著薄衾準備走,守墓老人猛然想到了什麽,叫住他們,“誒,你們等一等。”

周秘書疑惑的回頭,看著他,“怎麽了?”

守墓老人,“小姑娘怪不容易的,之前她來的時候,跟家裏人似乎有些衝突,差點被人動手打了,還好這位亡人的朋友出現,才化險為夷,以後你們做家長的,還是上點心,不要讓小姑娘自己一個人過來,太危險了。”

周堯臉色一變,“是是是,謝謝老爺子。”

守墓老人擺擺手,“沒事沒事,早些回去休息吧。”

車平緩的行駛在路上,薄衾坐在後座,視線盯著窗外,也不知道在看什麽,周堯不敢說話,安安靜靜的開車,許久之後,聽到車後座薄衾的聲音,“去簡家。”

“去簡家?”周堯不太明白薄衾的意思,“薄總,您的意思是,去簡騁先生的老宅?”

“嗯。”

“薄總準備做什麽?”

如果薄衾動手,這件事就大發了,她怕薄衾上了什麽社會新聞,那絕對不是好兆頭。

薄衾視線盯著他的後腦勺,“你在擔心什麽?去不去?”

“去。”

你是老板,我自然是聽你的話,你說去,自然就去啊。

……

簡龍跟狐朋狗友們吃喝玩樂一番,醉醺醺的竄著腳步,往家的方向走,走到樓下,看到一輛低調奢華的邁巴赫,他一頓,酒色染上臉頰,神色看著不太清明,他沒注意車上有人,圍著車繞了一圈,還打了幾個嗝,醉醺醺的趴在車頭上,拿出手機給自己玩了幾個自拍,自言自語。

“臥槽,這車是哪兒來的?誰家開了這麽一個車在這裏招妒?沒有自知之明。”

看著他自拍的神操作,周堯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聽到他的自言自語,更是憂愁不已。

他拍完自拍,滿意了,突然走到花壇邊,左顧右盼,不一會兒,從裏麵拾起一塊磚頭,周堯臉色一沉,準備打開車門下車。

“讓他砸。”

周秘書動作完全頓下,眼睜睜看著簡龍這個廢材,將手裏的磚塊,砸在車頭引擎蓋上。

嘭——

一聲劇烈的響聲,猶如平地一聲驚雷。

簡龍似乎也被自己的行為嚇傻了,慌不擇路,連滾帶爬的跑進樓裏。

有好事的人伸出腦袋往外看,看到樓下一輛豪車上還放著一塊磚頭,有人不岔道,“誰這麽缺德啊,殺千刀的,這是要遭報應的。”

“這是誰家的車啊,出事了。”

“薄總……”

周堯怒不可竭,一張臉陰沉不已,簡龍這個廢物,做出來的事情,果然上不了台麵,他就等著看他遭報應的樣子,想到之前老大爺說的,還有他來到這裏打聽到的一些信息。

想必薄衾心底對簡家的人已經失去了全部耐性,現在能讓簡龍這麽胡作非為,就是為了給簡龍一個教訓。

之前或許在想怎麽樣才能讓人生不如死,不巧,簡龍自己沒腦子,湊上來找虐,他們不動手都說不過去。

……

簡龍回到家,心髒砰砰的跳,他不知道自己做這事兒的時候,有沒有被人發現,好不容易冷靜下來,他往**一躺,自我安慰的道,就算看到又如何,死不承認就行。

這麽一想,他很快入睡,沒有任何煩惱和後顧之憂。

翌日一早,他起床,家裏的人都坐在餐桌上,他奶奶給他盛了一碗瘦肉粥,“你昨晚什麽時候回來的?”

簡龍揉了一把頭發,踩著拖鞋走過去,臉也不洗,牙也不刷,坐在桌前端著粥就喝,還順手拿著包子吃,“奶奶問這個做什麽?回來老晚了,您們啊,都睡了。”

簡奶奶哦了一聲,“聽說昨晚我們單元樓樓下,有一輛豪車被砸了,警察正在下麵調查呢。”

簡龍拿著包子的手一顫,心虛的埋著腦袋,“車子亂停亂放,還怪別人砸壞了?那也是活該,在說了,這麽點小事,用得著大張旗鼓的嗎?開得起那麽好的車,還在意這點維修費?”

“可不就是嗎?”

簡家大兒子道,“媽您也不要去聽這些亂七八糟的,停在戶外,就該有出意外的覺悟,誰會沒事砸豪車?肯定是不小心的,這樣查也查不出什麽來。”

簡奶奶看了簡龍一眼,她睡眠淺,昨晚簡龍回來的時候,她莫約知道時間,然後就聽到鄰裏八麵的議論聲,這太巧了。

而且今早起床,眼皮一直跳,心底很慌,孫子的表情也有些怪異,她就是擔心這事兒跟他有關。

這麽大的年紀了,不結婚,也不出去工作,就在家裏啃老,倒也罷了,家裏不少一口吃的。

但是不能去幹這種事兒啊。

以後在鄰裏之間的麵子,還要不要了?

不過簡奶奶聽完大兒子的話後,心底安了不少,“那就好,這種事情啊,以後遇到也要走遠一點,免得被牽扯其中,還有啊龍龍,你不能去幹這種事情的。”

簡龍不甚在意的擺擺手,“奶奶,我可是好人,雖然不學無術了點,但是幹壞事,鐵定沒有我的份。”

簡奶奶的誇獎還來不及說出口,家門就被人敲響,簡家大兒子起身去開門,“著大清早的,誰啊?”

門打開,兩個警察站在門口,“請問,這裏是簡龍的家嗎?”

簡龍原本放下來的心,在聽到門口的問話,頓時提起來,他慌亂的坐穩,起身就要走,哪知道自己爸爸就指著他,“對啊,在那裏,你們找簡龍有事嗎?”

兩個執法人員走進來,簡龍笑笑,嘴裏還含著包子,“請問,找我有什麽事?”

“有人舉報你,惡意損壞他人私物,證據確鑿,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

“誒誒誒,警察同誌,我兒子犯了什麽事,不要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準備將人弄走,這可不行。”

簡家老大一聽到捉拿自己兒子,整個人都不好了。

簡奶奶也一臉憤怒,“出去出去,否則我告你們私闖民宅。”

周圍鄰裏,最不缺的就是看熱鬧,簡家不學無術的簡龍,就是砸壞豪車的凶手,人家單位的執法人員,已經來抓人了。

這件事很快傳開。

也有不少人看到警察將簡龍扣押到了警車上,作為擾亂公務的簡家老大,也一並被帶了進去。

簡奶奶哭得驚天動地。

“這是造了什麽孽啊。”

“警察就可以亂抓人了,我要去告你們。”

但是大家心如明鏡一樣,誰不知道誰啊,這點道行,真的就不要在大家麵前哭訴了,一點用也沒有。

人家都說了,證據確鑿,證據確鑿才上門抓人的,還在這裏哭委屈,十裏八街的,誰不知道簡家大孫子,是個不學無術的小混混。

整天無所事事,偷雞摸狗。

砸人豪車這件事,一點也不冤枉好嗎?

哪兒來的勇氣說自己孫子冤枉,這簡直不要笑掉別人大牙好不好?

一陣兵荒馬亂,簡家父子兩人被逮到了局子裏,原本瞎嚷嚷不服氣的兩人,在看到局子裏坐著的人時,兩人皆是一頓,然後臉上露出驚懼的神色,如八月的茄子,焉巴巴的。

簡龍父子兩人都忐忑不安,不知道薄衾這位爺,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警察走到薄衾身邊,“薄先生,年輕那位,就是砸壞您車子的真凶。”

什麽?

簡龍渾身哆嗦,他驚恐不安的看著薄衾,他砸壞的那輛車,是他的?

他不禁開始發抖,如果早知道,那輛車是這個煞神的,他一定碰都不碰,可他的車,為什麽會停在他們小區裏?

是不是故意的?

簡龍腦子立即陰謀論了起來,說白了,他不過是虛張聲勢厲害,要是真跟厲害一點的人對上,他屁都不敢放一個。

如此,此時此刻麵對薄衾,他隻想減小自己的存在感,免得惹了薄衾不高興,但是現在,躲藏也不是唯一的辦法,他痛哭流涕的看著薄衾,“薄先生,薄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我昨晚喝多了,我就是腦子一時不清楚,您大人大量,不要跟我較真。”

薄衾別開眼,看都不看一眼。

周堯自發的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簡龍,“你也是一個即將三十的人吧,成年人做事,該承擔應該承擔的後果,這點你不知道?難道喝醉了,就能幹壞事?這是哪兒來的謬論?

照價賠償,也不是沒有緩和的餘地,你賠嗎?”

“賠賠賠,我賠,求求你薄先生,我賠錢,撤銷案底可不可以?”

薄衾站起身,看著警察,“辛苦你們了。”

“無事,分內工作而已。”

在其位謀其職,自然不敢托大,簡龍見薄衾根本不理會自己,不由有些後怕,他轉身看著自己父親,“爸,你說說話,你快幫我求求他,不不不不,你幫我求一求簡鄲,她不是我妹妹嗎?她有錢,她手裏有錢。”

周堯怒氣劃拉一下就上來了,這時候,還不知死活的想要騷擾簡鄲,這件事的發生原本就是因為簡鄲,這傻子,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麽會在警局喝茶是嗎?

有點意思。

簡直是太有意思了,從未見過這樣的人。

“你閉嘴。”

比起自己兒子,簡家老大還是有些明白簡鄲在這個人心底的不同的,怒著一張臉瞪著自己兒子。

簡龍一個激靈。

周堯到,“錢我們也不要多,看在你是簡鄲哥哥的份上,十萬塊就可以,如果沒有錢,該如何,就如何,我們這邊不接受和解。”

簡龍緊張得不行,他將希望全部放在自己父親身上,簡家老大狠狠心,咬牙,“我們賠錢。”

周堯嗤笑一聲,“那很好,那就賠錢。

至於你兒子為什麽要砸我們的車,這一點,我也想知道一下。

嫉妒嗎?”

簡龍臉色漲紅,“不是,我就是喝多了。”

周堯,“哦,喝多的代價就是一手下去虧十萬,可以,你很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