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念的同學顯然不是很信任她的說辭,因為薄念跟薄執長得真的特別相似。

同學不信,挨很近的看著薄念的臉,又扭頭去看往她們這個方向走來的薄執的臉,她笑道,“看看看,薄執走過來了,我觀察了一下,你跟薄執真的長得很像。”

薄念撇嘴,“你什麽眼神啊,我跟薄執哪兒像了?

一點也不像好不好?難道你不覺得,我鼻子比薄執還挺嗎?

薄執哪個是個塌鼻子,特別難看。”

同學:“……”

她滿臉黑人問號臉,你這麽羞辱人真的好嗎?

我又不瞎,能看到薄執的長相,薄執長得很的一點都不醜,而且鼻子也一點也不塌。

薄執幾乎每一寸都長在大部分人的審美點上,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不會覺得薄執長得醜的。

當然,薄念長得美,有嫌棄的資本。

薄念看自己哥哥一步一步朝著自己走來,轉身飛快的拔腿就跑,“我不跟你說了,今天我家特別忙,我媽讓我回家幫忙呢?”

也不知道學校搞什麽鬼。

非要高中部跟初中部的人同時出現,然後聽薄執的演講。

開什麽國際大玩笑,這些年,雖然不少世家的長輩知道薄念跟薄執是兄妹兩人,可這些晚輩不知道啊。

兄妹兩雖然在一所學校就讀,可當真是沒有半點交集的那種。

即便有人覺得兩人長得酷似,也有懷疑。

可沒證據啊。

哥哥走都要走了,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還是不要曝光好了,免得自己以後被人逮著就問你哥哥如何如何……

她還要不要自己的私生活了?

真是讓人頭大。

走到了安全距離之後,她拍拍胸脯,拿出一顆棒棒糖剝開,放進嘴裏。

哎,一個人就是極好啊。

才走到拐角處,就被猛然伸出來的一隻手拽住,然後就看到自己哥哥放大的臉。

薄念嚇了一跳,“哥,你幹嘛嚇人啊。”

“跟薄執一點也不熟?”

薄執挑眉看著自己的妹妹,似笑非笑。

糟糕,哥哥生氣了。

薄念眼珠子在眼眶裏瞎轉悠好幾圈,隨後淡淡的笑了起來,“哥,咱們有話好好說,不要動手動腳的,好不好?

你都說了,我是大姑娘了,男女授受不清,能不能這麽拎著我。”

“我什麽時候說過?”

“你不認賬?”薄念感覺自己三觀不行了,“哥,你不是一向自詡正人君子嗎?你的招牌不要了?”

“嗯,不要了,所以你準備如何?”

薄念歎氣,雙手舉起,“哥,我錯了,我不該否決你跟我的關係,你是我親哥,我一輩子的親哥,我現在就去跟同學解釋,好不好?”

薄執挑眉,“那倒是不必。”

本來也沒打算將兩人的關係說破,他們兄妹兩人都是害怕麻煩的人,有些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免得又被大眾惦記上。

薄念鬆一口氣,湊近薄執,“那你在這裏抓我做什麽?我剛才還在感慨一個人真的很好呢,日子悠閑得很。”

她嘴裏的棒棒糖被她咀嚼得嘎嘣響。

薄執嫌棄的鬆開她的衣襟,“你一個大孩子了,怎麽還是這麽喜歡吃糖?”

薄念眨眨眼睛,“甜啊。”

薄執,“這形容,先是你經曆過困苦一樣,讓我有點不知道如何直視。”

薄念幽怨的看著自己哥哥,“哥,你說話怎麽一點良心都沒有,我從小生活在哥哥的光環之下,還不夠困苦啊?”

她裝模作樣的掰著手指頭細數,“薄執又考了年級第一,薄執又拿到了國際大獎,薄執要去國外參加音樂大賽,薄執……”

她數了好幾圈之後,見薄執臉色一成不變,她驚愕,“哥哥,我在誇你啊,你的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薄執哦了一聲,“那需要我掰著手指頭數一數你的豐功偉績嗎?

相較於我而言,你也是不遑多讓的,客氣什麽啊?”

薄念:“……”

臥槽,我哥什麽時候居然不寵我了?

專門揭我短?

過分?

“好吧,你贏了,哥,你逮住我準備去哪兒?”

薄執鬆開她,拍了拍手,“這還用問,當然是去吃飯,今天媽媽跟爸爸爺爺奶奶都在酒店等著我們兩人過去,你說呢?”

“嗷,好吧,我有點想奶奶了。”

“想奶奶給你的紅包?”

薄念害羞的眨眨眼睛,“哥哥,有些事說出來就沒意義了,你要說,哦,原來你也想奶奶了,我也是誒。”

薄執:“……”

戲精。

活脫脫的戲精。

……

薄執走出校門,幾乎就沒被人注意到,兩人牽著手,看著更像是小情侶,而且兩人的帽簷都壓得很低,外套也換過。

薄念做賊似的做得很高興,在薄執的手心摳了摳,“哥哥,覺不覺得,這樣的行為讓人好興奮呢,嘖嘖。”

薄執:“……你腦袋瓜裏一天到底在想什麽?

你沒事兒做了嗎?你等著,等你十八歲畢業,我看你去哪兒。”

薄念,“哥哥說,我去哪兒比較合適?浪漫的法國,去談一場戀愛?”

薄執,“你敢。”

薄念,“哼,你資本家嗎?談戀愛你也要管,爸爸說了,以後要找跟他一樣對我好的才行,甚至比他更好才可以,你覺得呢?爸爸的建議怎麽樣?

爸爸對我很好,哥哥你也對我很好,我以後男朋友是不是特別難找?

萬一還沒你對我好,那找來何用?是不是?房子我有,錢也不缺,還漂亮有學問,怎麽看,找男朋友都是我比較吃虧。”

薄執:“……”

每次他跟自己妹妹聊天交流,怎麽就能這麽困難呢?

他妹妹到底是吃什麽長大的,這腦回路,詭異得讓人無言以對。

記者們倒是往這邊看了幾眼,不過看著像是小情侶之間的告別,於是沒注意,兄妹兩人很快離開了學校,直接去到家裏預定晚餐的酒店。

薄言跟餘染已經等在了包間,還有爺爺奶奶,這頓飯是送別宴,自家的那種,想著薄執要出遠門,薄夫人還是恨不舍得。

薄執打小雖然跟著爸爸媽媽長大,甚至是爸爸一手帶大,可是薄夫人也是出了不少力的,每周必然要去看自己的孫子一次,不然她就不放心。

轉眼,時間流逝,自己孫子孫女都這麽大了,而且孫子還以十分優秀的成績,考入了阿布紮比大學,這一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來,她心底就不得勁。

“奶奶,奶奶,我來了,我來了。”

薄念看到薄奶奶,興高采烈的過去,抱住薄奶奶,好話不要錢似的往外說逗得薄奶奶臉色紅潤,笑容不斷。

薄弈南吃醋了,“念念,爺爺呢?”

薄念可謂是一碗水端平,直接蹦過去也在薄爺爺臉上親了一口,“爺爺,念念可想你了。”

薄大首長的臉上,也露出了和藹的笑。

薄執哼哼,“馬屁精。”

薄念做了個鬼臉,才沒將自己哥哥放在眼裏,“你就是嫉妒我得到爺爺奶奶的喜歡,你羨慕嫉妒,哥哥,這樣不好,你要學會自己長大接受。”

服務員已經開始往包間裏送菜。

都是兩個孩子喜歡吃的,薄執臨走,才感覺到了什麽叫不舍。

他看著爺爺奶奶臉上的紋路,心底有些不是滋味,“奶奶,我兩年後就回來,媽媽說不希望我過早的離開高中生活樂趣,所以我才沒有跳級;

大學我一定會盡快畢業的,然後回來,在您跟爺爺身邊,好看著您們,好不好?”

薄夫人一愣,看著孫子完美精致的五官,笑開,搖搖頭,“執執啊,你有自己的人生,爺爺奶奶可不是你的包袱。

以後你回來看我們就好,但是你的人生還是最重要的,我們也不能一直陪著你,你去喜歡你喜歡的東西;

我們喜歡你,那就好了。”

薄念撅著唇,“奶奶,那我以後要是考上了大學,你傷心不啊?”

薄夫人還真舍不得離開小丫頭,小丫頭嘴甜,什麽都說,不僅說,還要說到你高興。

長得也如珠似玉的。

出去上學,指不定多想她呢。

一想到她離開,薄夫人就有點舍不得了,“你也要出國啊?”

薄念狡黠的笑了起來,“奶奶,您是不是最舍不得我?比舍不得哥哥更舍不得我?”

薄夫人笑,“你這小丫頭,這種事情也要比長短嗎?”

薄念圈著薄夫人的脖子,“奶奶,奶奶,您說嘛,您說。

哥哥不會介意這種事情的,因為哥哥要走了,肯定也舍不得我。

我爸爸媽媽更不用說,不對,我媽媽肯定舍得我,因為我要跟她搶她老公,她不待見我;

但是我爸爸,一定舍不得我,爺爺肯定也舍不得我。”

薄大首長哈哈大笑,“對,我很舍不得念念。”

家裏女孩子就那麽幾個,念念不說長得如何了,光是那討喜的性格,就得到一家人的喜歡,身後全是一群弟弟。

而且之前也是一些哥哥。

薄家陽盛陰衰,女兒都比較有地位,所以薄執根本不會覺得薄念是在無理取鬧。

而且薄念這會兒也隻是衝淡分別的氣氛而已,她向來是家裏最不喜歡分別的人,這會兒,最難過的怕是隻有她。

薄執但笑不語,“我知道爺爺奶奶爸爸媽媽最喜歡你,所以我不在的時候,你要好好聽話,不能氣爸爸媽媽。”

薄念笑嘻嘻的,“我怎麽會惹爸爸媽媽生氣啊,我是全帝都最乖的崽。”

薄夫人在她嬌俏的臉蛋上擰了一把,“你這小嘴,慣會說話,我們說不過你,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薄念笑得更開心了。

……

這頓飯吃得都很高興,但是沒蹲到薄執的記者,猛然反應過來,他們之前錯過了什麽。

學校學生麽,怎麽可能會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這麽容易暴露的事情,他們居然漏了。

可真是。

錯過了一場采訪啊。

晚上回家,兄妹兩人去了家裏的樓頂,並排躺在房頂的涼席上,夜空暗黑,星辰閃爍。

薄念雙手枕在腦袋後,“哥哥,我可以去看你嗎?”

阿聯酋也不算遠的吧,她語言也通,過去應該是可以的。

薄執扭頭看著她,“你想去嗎?”

薄念點頭,“想呀,我從來沒有跟哥哥分開這麽久過,我們兩人可是相依為命長大的,爸爸跟媽媽是真愛。”

這倒是。

薄執沒有反駁,“征求爸媽意見之後,他們點頭,你就能去,我隨時可以接你,不過去之前,你要先聯係我。”

他也擔心自己沒時間陪她怎麽辦?

得到薄執一個承諾,薄念就覺得夠了,薄念眨眨眼睛,“哥哥,二哥昨天晚上給我打電話了。”

“薄簡?”

“嗯。”薄念點頭,“二哥這次不是去比賽嗎?他帶領的團隊,拿到了第一名,昨晚打電話問我要什麽禮物,他給我帶回來。”

薄執笑,“嗯,挺好,那你要了什麽?”

“我沒要,我就說,不如二哥你把金牌給我作紀念?”

薄執:“……”

這非人類的交談。

薄念見薄執不說話,哼冷哼,“二哥答應了。”

薄執,“你就不能要別的,金牌對薄簡的定義肯定是不一樣的,你奪人所好幹什麽?”

“你怎麽知道二哥喜歡?”薄念反問,“二哥一開始就不想去參加這個比賽的,他寧可帶我去釣魚。”

薄執:“……”

是,怎麽忘了。

薄簡寵薄念,寵得跟祖宗一樣。

家裏那些弟弟們,沒有誰不對薄念言聽計從的,打小就如此。

薄念別提多得意小人。

薄執懶得說她,歎氣,“薄簡什麽時候回來?”

薄念,“我跟他說了你要離開的時間,二哥說會趕回來送你的,讓你放心。”

薄執,“送不送我的有什麽關係?”

薄念不幹了,“當然要送,為什麽不送,不送再見麵就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

薄執,“我不是說了,兩年後,我就回來了嗎?”

薄念,“但是兩年有七百多天呢?哥,我知道你的時間觀念,反正這七百多天,你是不會中途回來的。”

一點也沒意思,哥哥不坦誠。

薄執啞口無言,“行吧,這次聽你的,你準備去哪兒?”

薄念,“不想離爸爸媽媽太遠呢,帝大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