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溪嚇得一愣，慌忙推開宴辭青。
他順著寒溪的目光轉身，看到駕駛座門外站著一個男人。
男人扒著窗戶看得起勁兒，手指噠噠地敲著車窗。
宴辭青遲疑地把車窗降下一道細小的縫兒，沒好氣問道：“有什麽事兒？”
那人探頭探腦，低聲道：“前邊查酒駕，小心點。”
宴辭青抬眼往前看了下，馬路上連個人影子都沒有。
他隱隱有些惱火，剛要衝那人發作，就聽那人不懷好意地笑了一聲。
宴辭青警覺地把車窗給升了上去。
車外響起那人流裏流氣的聲音，“信不信由你，要秀恩愛回家秀去，在大馬路上給誰看呀。”
那人陰陽怪氣，圍著車打轉，眼看著轉到副駕那一邊。
寒溪嚇得往宴辭青那側縮了縮。
顯然是遇見流氓了。
宴辭青在寒溪肩頭拍了拍，小聲安慰她別怕。
他瞅準機會，發動汽車，一腳油門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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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區一間平房內，小六一邊剪視頻，一邊抱怨。
“麻哥，你說咱們發了那段視頻好幾天了，網上吵得不可開交，姓肖的女人怎麽沒一點反應呢？你又給她打電話了嗎？她接了沒有？那女人不會是後悔跑路了，把咱們晾這了吧？”
小六一臉擔心，生怕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朝不保夕，再次失業。
不同於小六的擔憂，麻哥歪在沙發上悠閑地抽著煙，緩緩吐出一口煙圈，慢悠悠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著什麽急呀。”
“可是，過幾天這事兒熱度下去，咱們可就白忙活一場了。”小六有些不甘心。
“你呀，就是沉不住氣，皇帝不急太監急，現在有比咱們更著急的人。去，給我倒杯水來。”
麻哥使喚小六，一副理直氣壯的口氣。
小六起身去倒水，嘴裏納悶問著，“誰呀？誰會比咱們還著急？”
麻哥懶散地坐了起來，接過小六手裏的茶杯，灌下一大口，含糊不清說道：“還能有誰，當然是那個姓肖的女人嘍。”
“她不都跑了嘛，電話不接，尾款沒結，拍拍屁股玩消失，咱們還能去哪兒找她呀？”
“拍拍屁股就能玩消失？你小子想得也太簡單了點。”
麻哥不懷好意在小六屁股上拍了兩下，嘿嘿壞笑起來。
隻是這笑聲讓人頭皮發麻。
小六慌忙避開，卻又生怕惹麻哥生氣，喃喃說著：“那她到底什麽意思，到現在都沒個反饋，難道不是把咱們當猴耍？她花了那麽一點錢，就借咱們的手把姓丁的給扳倒了，現在偷著樂還來不及呢，怎麽會後悔啊？”
“你呀，讓我說你什麽好。”麻哥手指虛點著小六，一副很失望的樣子，“那女人偷笑？等過兩天，她哭都來不及。”
“麻哥，你是不是還留著什麽後手呢？”小六終於領會過來，蹲下身子，一臉欣喜地望著麻哥。
麻哥嗤笑了聲，朝小六臉上吐了一口煙圈，篤定地端起水杯，又喝了一大口。
小六暗暗咬了咬牙，卻也不敢生氣，陪著笑臉央求麻哥教教他。
麻哥慢悠悠開了口，“姓肖的那個賤女人，以為玩消失，我就拿她沒轍了，那她也太小看我了，老子當年叱吒風雲的時候，她還不知道在哪個坑裏拜佛呢。
她要是敢不結尾款，回頭我就把她給賣嘍。我還就不信了，我治不了她，姓丁的還能治不了她。”
小六眼睛一亮，卻又滿臉擔憂，“那個姓丁的，能信咱們嗎？”
“怎麽不信，通話記錄我都留著呢，回頭拷一份給姓丁的就成了唄。說到底，咱們跟他無冤無仇，他能拿咱們怎麽辦。倒是姓肖的女人，跟他之間有仇。”
“什麽仇啊？”小六追問。
“什麽仇，當然是情仇嘍。那娘們一看就不是個好人，又妖又騷，勾男人的一把好手。姓丁的有錢，花花大少一個，想貼他的女人，比蒼蠅還多。
姓肖的娘們，肯定是被他甩過，看到他結了新歡，心裏不痛快，才暗戳戳找咱們背後使絆子。”
“可是，就算姓丁的知道了真相，你怎麽就敢斷定，他站在咱們這頭？”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咱們呀，頂多算是個傳聲筒。姓丁的找咱們麻煩，根本沒用。他要是個男人，就把情債了結，把那些女人鎮住，才是解決的根本。”
對於麻哥這番吹牛皮的話，小六是不太認可的。
麻哥探身湊近了，在小六臉上拍了兩下，“你呀，要學的還多著呢。咱們這行，跟律師有一拚，兩頭都能吃，就看你手段高不高明了。”
小六諂媚地笑起來，“我剛入行，什麽都不懂，還請麻哥帶帶我。我這人也沒什麽野心抱負，以後跟在麻哥身邊，你吃肉我能喝口湯，也就知足了。”
他嘴上抹了蜜，哄得麻哥笑出一臉褶子。
“你這孩子還算聰明，以後跟著我，多看多學，知道嘛。”
麻哥用力嘬了一下煙屁股，抽完最後一口，把煙頭按滅在煙灰缸裏，掏出手機調出通訊錄。
小六一臉崇拜地望著他，一邊看，一邊幫他捶腿。
“喂，鹿總啊，最近忙什麽呢？”
麻哥笑得一臉燦爛，衝著手機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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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慕川一臉嚴肅開著車。
蘇羽望著車外的風景，從高樓大廈到滿目荒涼，心頭越發疑惑起來。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啊？”他冷著臉問。
“到了你就知道了。”
丁慕川目不斜視繼續開車，一臉高深的表情。
路過一個騎車老頭身邊時，他降下車窗問道：“大爺，前邊距離羅華村還有多遠啊？”
大爺下車站定，手搭涼棚往前看，指著前邊的大牌子，操著鄉音說道：“那個路牌看見了沒？”
丁慕川點點頭。
“大牌子底下右轉，再開三裏地，就到了。”
丁慕川笑著道謝，一腳油門重又啟動汽車。
進了羅華村的大牌樓，一路打聽，來到了一處院子門口。
丁慕川停好車，熄火拔鑰匙，推門這就要下車。
蘇羽一把拉住了他，質問道：“這是哪兒啊？有話你就痛快說，別神神道道的。”
丁慕川扭頭看他一眼，痞笑著問道：“怎麽，你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