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病房裏,宴同盛緩緩睜開雙眼。

眾人一擁而上,團團圍到床邊。

宴辭青握著宴同盛的手,緊張叫了聲爸,“你怎麽樣了,好點了嗎?”

“我……”,宴同盛張了張嘴,卻又結舌。

下一秒,“啪”的一聲脆響,宴辭青被人揪住衣領,狠狠扇了一巴掌。

“看看你做的好事兒,色迷心竅,引狼入室,宴氏都要被你給毀了。”

打人的名叫宴芷然,是宴辭青的大姐。

她是宴家長女,現在擔任宴氏集團副總。

宴辭青舌尖撐在腮上,感受到一絲腥甜。

他梗著脖子,硬氣道:“我惹下的麻煩,自己會解決,絕不連累你們。我這就去找她,當麵問清楚。”

他賭氣要走,卻被二姐宴敏睿給攔下。

二姐性子柔和,姐弟倆從小關係親近。

“三弟,你先別著急,也別衝動,聽聽媽怎麽說。”

她揚揚下巴,衝宴辭青使個眼色。

眾人的視線,齊刷刷看向半天都沒說一句話的宴太太。

宴太太名叫白秀芝,雖已過了花甲之年,可養尊處優,保養得很好,白胖圓潤,長得十分富態。

她沉著臉,眼神平靜無波,望著病**的宴同盛。

“媽,都什麽時候了,您倒是說句話呀。”宴芷然沉不住氣,忍不住催促。

宴太太冷哼了聲,曼聲道:“今天的事兒,明顯是那丫頭早就籌謀好的。設了一個圈套,讓咱們全家跟著往裏鑽。你現在去找她,是想讓她更得意嗎?讓她覺得咱們宴家不過如此,遇到點事兒,就雞飛狗跳,沒個章法?”

宴太太說話做事很有威嚴,她冷不丁斜睨過來,嚇得宴敏睿忙把弟弟護到身後。

“媽,那您想想辦法,咱們接下來該怎麽辦呀?”宴敏睿一邊恭維宴太太,一邊暗暗示意宴辭青別說話。

宴辭青難堪地別過臉去,沒再言語。

“怎麽辦,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明兒讓律師先去探探底,看看那個死丫頭手裏到底有多少證據。年代久遠,如果證據齊全,她也不必以身子做誘餌,走這步險棋。

如果證據不足,咱們立刻召開新聞發布會,公開表態,反訴她造謠誹謗,讓她身敗名裂,下半輩子隻能在牢裏度過。”

宴太太不疾不徐,聲音鏗鏘有力。

她扭頭看向病**的人,緩和了聲氣,柔聲問道:“同盛,你看這麽安排可好?”

宴同盛此時自顧不暇,隻能點頭說好。

“那就這麽定了。”

宴太太說完,揚聲把人往外轟,“都回去歇著吧,外人問起的時候,誰也不許表態。我倒要看看,那個死丫頭到底有多大能耐,還能翻天不成。”

她的一番話,讓宴家人都吃了顆定心丸。眾人暫時放下心來,結伴離開。

等人都走了,病房裏隻剩下老兩口。

宴太太那張臉,瞬間垮了下去,眼皮半抬,咬牙切齒,像變了一個人。

“啪”的一聲,手包砸在病**。

她聲嘶力竭,指著宴同盛的鼻子罵道:“這就是你做的好事,生的好兒子。”

宴同盛硬撐著一口氣,試圖替自己辯解:“白秀芝,你別胡攪蠻纏”。

“我胡攪蠻纏?我生的那兩個,可都是一心一意為了宴氏好。你再看看你那寶貝兒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精蟲上腦,小狐狸精一勾就找不著北,簡直跟你一個德行。”

“一碼歸一碼,現在說的是薑家的事兒,跟辭青的身世有什麽關係。再說,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兒了,你能不能別再提?當初抱回來養,也是你提出來的。”

說起這些,難免又扯出一堆舊恨來。

宴太太紙巾掖了掖眼角,頹然坐到椅子上,哭了起來,“你們就是瞅準了我心軟好脾性,聯合起來欺負我。”

強勢也都是偽裝,提起傷心事,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沒了一點貴婦的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