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淺興衝衝地拿著毛筆去找樓語, 走到半路,她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那株草怎麽進來的?”
爸爸現在身體恢複,所以家裏已經重新布下了禁製, 總不能連這棵草的修為都比爸爸高吧。
樓淺覺得不可能, 因為她在給那株朝澆水後,就看出了它的修為,也就開智階段, 相當於人族的煉氣期。
所以當初它特意跑到禦劍公司找她,多半是進不了家。
那後來它怎麽進來了呢?
樓淺猜測著,很可能是有別的木族送它進來的,或許就是之前那棵樹也不一定。
千辛萬苦送它進來, 它一句話沒說就跑了,也不知道那位木族會不會感到鬱悶。
小團子對木族有著很厚的濾鏡,但不得不說,木族修士的確也還算好, 至少這麽接觸下來, 她沒在它們身上感到任何惡意。
就是溝通起來有點費勁,見了這麽幾次, 完全不知道它們到底要幹什麽。
和小團子討論了一下, 樓淺就來到了樓語房間,把毛筆送給了他。
“姐,這是給我的嗎?”樓語急忙接了過去,拿在手裏左看右看,簡直愛不釋手, “謝謝姐姐, 我太喜歡了。”
前不久他才收到了玉佩, 但玉佩爸爸媽媽都有, 現在這毛筆隻有他一個人有,所以現在要比收到玉佩更高興。
“你喜歡就好,你先用著,以後等姐姐變強了,再給你煉更好的。”可以多收集點材料,給他煉一套不重樣的毛筆。
“謝謝姐姐,我用這個就夠了。”新手拿著二階的毛筆練習就已經挺奢侈的,要是品階再好點,他畫著說不定更費勁。
“那就等你考出了符文或者陣術資格證再說。”
受她的影響,樓語已經決定等進了秘境接受傳承就去考資格證,距離他進秘境還有兩年的時間,夠他練習了。
說到秘境,樓淺還真有點懷念,明明沒過去多久,可能是最近發生了太多事,讓她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她得在樓語進秘境前把小土盤煉造好,到時候讓樓語把小土盤帶到秘境,放老祖宗的玉石雕像前給她看看。
老祖宗說了想要看看她的小天地,總不能讓她的期待落空。
樓語似乎很想試試自己的新毛筆,樓淺便道:“我不打擾你了,你繼續練習吧。”
她說完轉過身,正想離開,卻突然看到兩個小身影滾了進來——是可可跟蛋黃。
可可揮著小胳膊,手舞足蹈,特別激動:淺淺,淺淺!你們快去看看,另外一隻蛋蛋也要破殼啦。
自從蛋黃破殼後,樓語那隻靈獸蛋似乎也很想出來,於是天天窩在大帥的肚皮底下,希望大帥能盡快把它孵出來。
可惜破殼這事,也不是想破就能破的,怎麽說也得先孵化完成才行,好在到了今天總算有了動靜。
一聽到這消息,樓語顯然要比樓淺還激動,急忙放下毛筆,匆匆往外走:“姐,那我們快去看看吧。”
這隻蛋蛋破殼也非常艱辛,主要是蛋殼實在是太結實了,對於小雞仔來說真的是一次挑戰。
等到樓淺他們趕到,就看見它在草地上滾來滾去,時不時因為滾得累了停下來歇一會,然後又繼續滾,甚至還想效仿蛋黃往巨石身上撞,被樓語給阻止了。
蛋黃那一次也算是意外,要真撞上去撞傷了怎麽辦?這種方式顯然不可取,於是樓語就鼓勵它:“蛋白,你可以的!加油!”
樓淺頓時哭笑不得:“它還沒破出破殼你連名字都已經取好了,不過為什麽叫蛋白?好敷衍。”
小團子:……就你還敢吐槽別人取名敷衍。
“但是一聽就知道是一家人,也還不錯。”樓淺又說道。
“對吧,我也不錯。”樓語繼續鼓勵著蛋蛋。
得到了他的鼓勵,蛋蛋似乎更加賣力,努力地頂著蛋殼,這麽努力了好一會,它終於頂破了一點點蛋殼,它再接再厲,又飛快啄開一個小洞,從裏麵冒出了小腦袋。
蛋白長得跟蛋黃一模一樣,就連破殼後的動作也一樣,它從蛋殼裏滾出來,飛快地抖了抖小身子,就把身上濕漉漉的毛給抖幹了。
見自家兄弟誕生,蛋黃非常高興,撲騰著小翅膀跳了過去,落在它身邊。
蛋黃提早破殼,出來後又挺能吃的,這會站在一起,明顯要大兩圈。
看著一大一小兩隻小毛球,樓淺心情不錯,瞬間就擁有了兩個這樣的萌物,她拍了照片傳到小群裏,順便問了樓小貝。
“小貝小貝,你家的蛋蛋破殼了嗎?我弟弟這隻也孵出來了。”
樓小貝很快回道:“啊?你弟弟的也破殼了?我這隻怎麽還沒動靜?”
也就偶爾能感覺到它在孵蛋器裏動上那麽一動,而且動的幅度還很小,就感覺它特別懶,不像蛋黃和蛋白一樣,還沒破殼就到處亂滾。
樓小貝問道:“我是不是也該找一隻靈獸幫忙孵化?不用孵蛋器。”
樓淺覺得這關係不大,蛋白主要是因為蛋黃破殼受到了刺激,所以才會這麽努力要出來,樓小貝家那隻或許是孤零零的比較無聊,所以沒有破殼的跡象。
“你再等兩天,我們家這兩隻破殼時間也間隔比較久,如果過幾天還沒動靜,那我就帶蛋黃過來看看它。”
樓小貝:“好。”
看到這裏,樓乾坤忍不住了,冒泡道:“什麽蛋黃蛋白,這取名字取的。”
樓愛愛:“這名字多可愛,很好聽啊,比你那什麽黑翼好多了,中二病。”而且這名字還親切呢,就像她給自家火火取名字,就叫紫火,簡單又好聽。
樓乾坤:“你才中二病!”
樓愛愛無視了他,看到樓淺發的兩團毛球,她瞬間被萌到了:“真的好可愛,看得我也想養靈獸了,等有空去靈獸市場看看。”
就是紫火有點調皮,喜歡欺負一些小動物,也不知道新買了靈獸,它會不會也欺負。
聽她說要買靈獸,樓淺便說道:“過幾天不是有什麽萌蛋盲盒節?要不我們一起去。”
樓愛愛同意了:“好啊好啊,看看我們誰的運氣更好,開到稀有靈獸。”
不過樓淺打算就淺參加一下,開個那麽一兩隻,重在參與,她現在已經有了三隻靈獸也差不多了,到時候看看哪隻靈獸跟她有緣吧。
時間不早,樓語開開心心抱著蛋白回房休息去了,樓淺也打算回去睡覺。
她先是把蛋白留下的蛋殼也收集了起來,雖然不知道有什麽用,但聽說好些靈獸的蛋殼都是很重要的,總之先留著。
撿完直起身,她忽然看到夜空中有一顆流星快速劃過,不由得有些驚喜:“居然有流星,快許願。”
“什麽流星,這說不定是哪位修士隕落了。”小團子卻道。
樓淺看著不像,這明明就是流星,跟她在電視上看到的一模一樣,反正不管是不是,先許願了再說。
於是她閉上眼,開始瘋狂輸出自己的願望:希望希望她煉器能越來越順利,小語的符文陣法練習也順利,店裏的生意也能變好……對了,還有大堂哥,希望他能順利解決洞府遺址那邊的事情。
因為小鼓在那邊協助他,所以大堂哥偶爾會跟她說一說進度,省得她擔心。
這次她考出了煉器資格證,大堂哥還特意發消息恭喜了她,順便又大致說了下他們那邊的事。
這段時間來,修真探索隊嚐試了兩次破陣,但都不太順利,後來這一次甚至還有人受了傷。
也正是這一次,他們有了不少的收獲,發現這個洞府能影響他們手中的法寶。
不管是法器、符文、陣法都有影響,特別是法器,甚至還有人的法器產生了邪化,好在小鼓提醒得及時,樓境瞄準時機用淨化符處理了。
其實,除了樓淺淨化的小鼓外,江原澤也收到過一件邪化的法器,隻不過沒有小鼓這麽難解決。
結合這件事,再加上大堂哥說的事,樓淺不得不懷疑,這附近的法器邪化是不是也跟那個洞府遺址有關,具體來說應該是跟遺址裏出來的那個東西有關。
她能發現這點,探索隊自然也覺察到了。
在接手這件事情後,他們就研究了一下之前探索隊直播的視頻,也發現有東西從洞府遺址逃了出來,前段時間就在排查,隻不過暫時還沒找到。
不過這事大家都沒怎麽擔心,官方辦事還是很讓人放心的,隻要等著消息就好。
樓淺許完願,發現長樂也麵向那顆流星的方向,於是問道:“長樂,你也許願意了嗎?”
“哼!”長樂馬上移開眼,嫌棄地說道,“我們器靈能有什麽願望,沒什麽好許願的。”
它這反應讓樓淺很懷疑,果然怪怪的,肯定有什麽事情瞞著她,她笑了笑,又說道:“就這麽許願效果的確也不大,聽說把願望寫下來,在月亮消失前埋到最近的一棵樹底下,願望才能實現。”
說完,她就佯裝打了個哈氣,“好困,我要回去睡覺了。”
小團子急忙跟上來:“不煉器了嗎?”
“團子師父,已經很晚了,明天學完禦劍再煉吧。”樓淺說著朝它眨眨眼,也不知道小團子有沒有看懂她的暗示,不過它也沒再催她煉器。
洗漱完,樓淺就縮進了被窩裏,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聽到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
她也沒睜開眼,假裝繼續在睡覺,然後探出神識偷偷地“看”了一眼。
果然是長樂,隻見它鬼鬼祟祟從她的本子上撕下來一頁,還翻出了她的筆,然後用兩隻小胳膊抱著筆,費勁地在紙上寫著什麽。
“刷刷刷……”
它大半天才寫完簡短的一句話,樓淺用神識一掃,上麵居然寫著“希望它也能自由縮小”。
長樂寫得很認真,它是真的希望自己也可以縮小。
它是武器,而且還是比較早期的法器,主人也沒有給它附加什麽變大變小的功能,也就隻能伸長,方便抽到人。
以前那種弱肉強食的年代,大家都喜歡把法器拿出來,要不就纏在手腕上,要不別在腰間,取出來也特別方便。
哪像現在,已經不流行把武器拿出來了,害得它隻能躲在儲物戒裏,儲物戒裏黑漆漆的,感覺不太好。
可是它也想跟著主人一起出去,雖然現在外麵不像以前,比較安全,可萬一有什麽事呢?既然已經認了新主人,那它就要保護好她。
若是換做以前,長樂大概直接會說出來,可它經曆了跟主人分別,又睡了那麽久,多少也有些改變。
把這個願望寫完後,長樂飛了出去,找準最近一棵樹,努力地挖了一個坑,把紙放進去,又認認真真地埋好。
樓淺心情有點複雜,沒想到長樂居然有這樣的想法。
她的神識一直跟隨著長樂,直到它埋完了紙飛回來,她才急忙假裝還在睡覺。
長樂顯然怕被發現,回來後偷偷飛過來看了一眼,見她還在睡覺,就放心地飛回到桌上,隱去靈體開始休息。
又假裝睡了一會,樓淺才像是驚醒一般坐起身,故意說道:“哎呀,我是不是白天練習禦劍太興奮了,怎麽就醒了?”
身邊的可可打了個滾,被她給吵醒了,睜開眼疑惑地看向她,樓淺急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順了順它的毛,示意它繼續睡。
之後,她開始繼續演戲:“既然睡不著,要不我就修複一下法器好了。”她起床走到長樂麵前,開口說道,“長樂,其實我覺得每天出門都要把你放進儲物戒有點麻煩。”
長樂顯然還醒著,聽到這話,它身上的靈氣都紊亂了些,但它沒動。
樓淺又道:“要不我給你附加一個縮小符文吧,這樣你就能縮小放我口袋,跟小團子一樣。”
聽到前半句,長樂本來以為她是不想帶它出門了,本來想裝死當做沒聽見,後半句一出來,它立刻凝結出靈體,問道:“什麽附加縮小符文,不用重鑄嗎?”
它知道以樓淺現在的水平,是沒辦法重鑄它的,所以也就沒跟她說,倒是想過貼縮小符,但如果貼符,那每次出門都要貼,也很麻煩,還不如收進儲物戒裏。
若是它可以永久性擁有縮小的本領,那就好辦了。
樓淺點頭:“可以,之前有個同學教我的,隻要把符文或者陣法附加到你身上,你就能擁有這項本領了。”
這就好像在長樂身上套一件新衣服,隻需要靈氣淬煉幾遍就好。
聞言,長樂的眼睛瞬間亮了,閃閃發光地看著她,又很快覺察到自己的反應有點過大,它急忙別過小腦袋,說道:“你要是想附加那就附加,我沒意見。”
話是這麽說,但它那尾巴不停地晃來又晃去,看得出來它十分興奮、開心,就連嘴角也忍不住上翹。
看來向流星許願真的很靈,早知道應該多許一點的,比如它想要變得更強一些,省得以後現在的主人要飛升了,又想把它丟下。
或許等淺淺修為上去了,可以讓她試著重鑄它,提升它的品級?她現在都能把一階的法器修複成二階的,那以後也可以重鑄升級吧。
在長樂小腦袋不停地思考時,樓淺拉開抽屜開始翻找,找了一會,終於找到了一張縮小符,然後帶著長樂進入了煉器室。
被煉造成法器前,長樂是沒有意識的,所以就算經曆了各種煉造,它都不知道害怕。
現在它有了自己的意識,被樓淺放在操作台上,忽然有點緊張,躺在那裏一動不敢動。
它偷偷地朝樓淺看了一眼,就見她往它身上貼了一張符紙,接著她又不知道施加了什麽法術,那符文便印在了它身上。
這感覺有點奇怪,讓它忍不住想甩開,但它忍住了。
隨後,她不停地往它身上用靈氣淬煉,不急不慢,輕輕的,緩緩的,難怪那土盤子經常說它的主人溫柔,這會它生切體會到,的確是挺溫柔的。
這大概就是法器們都很喜歡她的原因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長樂聽到她說了一聲:“好啦。”
這就好了?
長樂稍稍動了一下,所以它現在可以縮小了嗎?
它試著想把自己縮小,隨著一陣靈氣波動,居然還真的變小了,原本是長鞭,這會就和手鏈似的。
這感覺特別有意思,長樂把自己變回原樣,接著又重新變小,變大,變小,反複試驗,樂之不疲。
小團子有點無語:“真幼稚。”
“別玩累了。”樓淺提醒了一聲,這多少也是需要消耗一點靈氣的。
單獨附加符文就和給手機貼膜似的,比起煉器來還算簡單,不過這個符文附加完之後沒有經過煉造,所以有效時間沒那麽長,但也能管一段時間了,等失效了樓淺可以再幫它附加一遍。
折騰了一會,長樂飛到樓淺麵前,開心地說道:“我現在可以縮小了,那以後你是不是也直接帶我出去。”
縮小後它也可以躲在她口袋裏,或者直接纏在手腕上,當手鏈。
樓淺點點頭:“帶帶帶,以後都帶上你。”
看樣子以後出門,還是免不了要帶一串“掛件”。以後她煉的法器變多了,該不會都鬧著讓她帶出門吧?
腦補出自己出門就掛著一大串法器的模樣,樓淺隻覺得有些惡寒,以後一定要立個規矩才行,不能這麽放縱這些器靈。
附加完縮小符文,他們就離開了煉器室,樓淺看了一眼時間,差不多還有三四個小時能睡,她趕緊躺下補個覺,明天還得繼續練習禦劍。
一想到又可以踩著劍飛來飛去,樓淺就很開心,真想快些考出禦劍證。
翌日,她又早早醒來,結果剛坐起身,就聽到窗那邊傳來“扣扣扣”的聲音,似乎有誰在敲玻璃。
樓淺走過去一看,發現是之前那棵小草,她打開了窗:“你又回來了。”
說完她朝後麵看了一眼,沒看到其它木族,小草這是單獨回來了?
疑惑間,她看見小草不知道從哪摸出了一大疊紙放在自己的根係旁邊,隨後拿起最上麵一張,用葉片舉起來給她看。
上麵的字是用毛筆寫,還特別漂亮,隻有簡短的一句話:“我想請您幫忙,請隨我來。”
之前小團子讓它找一個能夠說話的人過來,所以它這是去找人寫了這些字?
忽然覺得它有點可愛,也不知道它想請她幫什麽忙,會跟之前那棵樹是一樣的事嗎?
樓淺讓小土盤把那封信拿了出來,然後遞給小草看:“這封信我還沒辦法打開,你知道要怎麽開嗎?”
小草挪動身子朝那封信的方向湊了湊,像是在觀察,隨後急忙彎身在根係旁邊的那一疊紙裏翻,兩片也隻飛快地翻了一會,似乎沒找到相應的字,它隻好朝著樓淺搖了搖葉子。
“那好吧,謝謝。”這動作不需要翻譯樓淺也能看懂,這是沒辦法打開的意思吧,估計它們來找她不是同一個目的,畢竟一個是草一個是樹。
見她沒回應自己的請求,小草又重新把那張紙舉起來,顯得有些著急。
樓淺回道:“如果能幫上我倒是可以,不過我還要去學禦劍。”
上次她還答應了爸爸,如果那棵樹再出現就告訴他,雖然這株草和樹可能相互不認識,但上次答應過爸爸,隻要木族出現就告訴他一聲,於是樓淺就邀請這棵小草跟她見一見爸爸。
小草沒有拒絕,跟著她去見了樓子聞。
聽完經過,樓子聞同意了:“那你就跟他去看看吧,但天黑前得回來。”
既然對方能進入他設下的禁製,卻沒直接把她帶走,而是邀請她,那說明對方還算是有一點誠意,說不定隻是想請女兒幫忙。
現在女兒已經築基,是時候適當的增加一些曆練,就算稍稍有點危險,相信她也自己能解決,再說女兒身上還有祖宗的神魂印記,沒必要把她綁得太緊。
“如果覺察到危險,就用堂姐給你的傳送陣傳送回來。”樓子聞又交代道。
樓淺點頭:“知道了。”
有了爸爸的同意,她就放心了,跟小草約好,等她練習完禦劍就跟它去。
“估計得等到下午,而且我不去太遠的地方,城市內可以,如果要去城市外麵,那我不去。”
聽她說完,小草急忙在那一堆紙裏麵挖了挖,然後拿出一張“好的,謝謝”。
看得出來它請人幫忙寫了好多字,難怪花了一晚上的時間,真不知道是該誇它聰明還是笨。
小草把那字給樓淺看完,很快收了起來,連同根係旁邊那一疊,往旁邊一塞就消失了,也不知道跑到了哪裏。
這些木族似乎自帶的儲存空間,之前那棵樹也是不知道從哪挖出了那封信。
“要出門了嗎?”長樂急忙飛了過來,就看見樓淺拿起七彩發帶綁在了頭發上,它唏了一聲,“其實我縮小之後也可以但發帶用的,就不用帶這個花裏胡哨的家夥了吧。”
聽到這話,發帶急忙也凝結出了器靈,貼住樓淺的手,有些慌張地看著她,像是怕樓淺真的把它換下來。
看著羊咩咩可憐巴巴的模樣,樓淺無奈地朝長樂看去:“長樂,你別嚇唬它。”
長樂輕哼一聲,鼓起腮幫子,顯得很不高興:“是不是因為它是你煉造的,所以你就更向著它。”
樓淺:“??”
這話怎麽聽著怪怪的,身為上千歲的器靈,怎麽跟剛誕生的器靈寶寶爭寵呢?
她忽然覺得,長樂可能是看她煉出了新器靈,所以沒了安全感,畢竟它以前就曾經因為被老祖宗留下,大受打擊。
它大概以為等她煉出了更多的法器,她也會把它拋下吧。
想清楚了這點,樓淺看向它,認真地說道:“我也很喜歡你啊。”
長樂一愣,顯然沒料到她會這麽說,略為慌張地嘟囔了一句:“誰、誰稀罕你的喜歡了……”
其實它說話一直這樣,真的不是在欺負其它法器,既然這丫頭這麽說,那它以後稍稍收斂一下,也不是不可以的。
它大器靈有大量,不跟小器靈一般見識,總之少吐槽它們就行了吧。
綁好發帶,樓淺朝著長樂伸出手:“來吧,要出門了。”
長樂立刻縮小,纏在了她手腕上。
樓淺看一眼,說道:“還蠻好看的嘛。”
長樂:“……”她好像真的挺喜歡它的。
看著眼前這一幕,小團子有些無語地飛進了樓淺的口袋:你就寵著這個臭鞭子吧。
怕小草自己趕路,到時候又被曬幹,樓淺順便把它也帶上,帶著它來到了禦劍公司,讓它在旁看著。
小草乖乖地留在了樹蔭底下,還找個位置,把自己種好,這樣可以吸收土壤裏的水分,省得缺水,然後在一旁看樓淺禦劍飛行。
今天葉石不在,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他師父外出曆練去了,他之前的學員也已經讓其他教練接手。
或許等她重新上架法器賣,來收快遞的也不會是他。
她已經好久沒寄快遞了,考試前她暫時關了店鋪,這段時間事情比較多,也還沒重新開店,等這次學完禦劍再說。
另外,她考出了煉器師證,也可以開始出售自己煉的那些法器,隻不過得換個平台,之前那個平台主要在賣二手的法器。
“小姑娘,今天也來得很早啊。”
王教練準時到場,他今天同意樓淺再往上飛飛,不過一開始得先跟著他飛。他祭出飛劍,很快禦劍飛在前麵,讓樓淺在後麵跟著他的飛行軌跡飛行。
剛開始他還怕樓淺跟不上,飛得比較慢,結果回頭發現這小姑娘牢牢跟在他後麵,就大膽了些,加了點速度。
沒想到小姑娘居然還是跟上來了,他繞著旁邊的樹叢快速飛了一圈,她都沒掉隊。
要是遇到的學員都像她這樣就好了,王教練美美地想。
“小姑娘,我們再加點高度,你可以嗎?”
“沒問題。”樓淺覺得往上再多飛一點都可以,反正她又沒有恐高症,她現在已經熟悉了感覺,雙腳踩在劍身上也穩穩的,就和粘在上麵,根本不用擔心會掉下去。
聽她這麽說,王教練直接徑直往高空飛去,帶著樓淺繞禦劍公司外圍飛了一圈。
“不錯不錯,我覺得下周你都可以直接進行考試了。”王教練不由得感歎,這小姑娘學得可真快啊,這樣的人可不多見,上次遇到學得這麽快的人還是在上次。
“真的嗎?”樓淺開玩笑似的問,“那我隻學了兩天就考試,是不是可以退一半學費。”
王教練聽了不由得一愣,隨後哈哈笑了:“如果你真想,我可以試著幫你申請一下。”
“還是算了吧,下周我還想再鞏固鞏固。”就算她膽子再大,也不可能真學了兩天就去考試。
“小姑娘挺謹慎的,那下周你再過來。”王教練說著想到了什麽,又道,“對了,下下個月有禦劍賽,我覺得你可以去參加,據說獎品還有靈石。”
像他們修真者,這種獎品的誘.惑力最大,樓淺也不例外。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靈氣,修煉得消耗大量的靈氣,所以靈石對她來說是最棒的獎品。
“那我要參加。”等有空就去查一查相關的信息,反正還有兩個月,也不著急。
能教的差不多都教了,除了花樣飛行,但這不在教的範圍裏,所以剩下的時間,王教練就帶著樓淺在練習場到處飛,還額外教了她有些小技巧。
之後,樓語也加入了隊伍。
等到時間結束,樓淺走到樹下去找那株小草,發現那株小草居然把自己種在另外幾棵小草中間,忍不住被它給逗笑了。
它這是在偽裝自己嗎?
見她過來,小草連忙拔出根係,興奮地在她麵前跳了幾下,抽出一張紙來,上麵寫著:“啟程了嗎?”
樓淺點點頭:“嗯,麻煩你帶路。”
“姐,要不要我跟著一起去?”樓語忍不住問,問完他又覺得自己跟著去好像也幫不上什麽忙。
恰好聽到姐姐說不用,讓他回家練習陣法,他便道:“那姐,你自己小心點,記得天黑前要回家。”
的確不如回家多練練陣法符文什麽的,姐姐給的毛筆特別好用,他想趁狀態好多練練。
“知道啦。”這話爸爸已經交代過了,就算不說她也不可能在外麵過夜。
出了禦劍公司,小草就在前麵帶路,它走得很賣力,根係不停地交叉移動著,險些都要走出了殘影。
但介於它那“腳”實在是短,樓淺眼睜睜地看著它走了三四步,也隻是從她腳後跟走到了腳尖,決定還是帶著它一起走,讓它指路就行。
她把小草捧起來放到了肩膀上,小草呆了一瞬,立刻抽出了一張“謝謝”給她。
說好了她隻在城內範圍轉,但小草的指的路線看起來特別偏,而且走了好一會都沒到目的地。
樓淺忍不住問:“是不是在很遠的地方?”
小草似乎不太理解多長距離能被稱為“很遠”,幹脆挖出了一張紙遞給她。
樓淺一看,好家夥,居然是一張路線圖,有這個東西為什麽不早點拿出來。
路線圖畫得很潦草,但大致可以看出方位,研究了一會,她帶著小草去坐了公交,最後來到了森林公園。
“是這裏嗎?”下車站在森林公園入口,樓淺問道,路線圖到這裏就斷了,目的地應該就在附近。
小草猛地點點葉子,然後抬起其中一片葉子,指向入口。
這個公園是模仿森林建造的,特別大,樓淺也聽說過這個公園。
據說裏麵的樹都是從很遠的地方運過來的,裏麵多處設有特色樹屋,以及地下迷宮,深受大家喜愛,就是位置有點偏,所以節假日外會稍微冷清點。
她順著小草指的方向往裏走,發現公園現在還有個活動,叫地圖探索,在公園入口掃一下二維碼,就能得到一張空白的地圖,每走到一個地方就能點亮相應的位置,完成地圖後還有獎品。
她順手掃了一下,讓小草繼續帶路。
今天是周末,公園裏有不少人,大部分都在到處亂走,估計是在參加活動。
樓淺四處看著,忽然感覺到肩膀上的小草滑落了下去,看它跑到了角落的一棵樹底下。
她跟了上去,這位置較偏,倒是沒什麽人過來,再加上這些樹枝葉茂盛,倒是很方便隱藏。來到樹後,樓淺就發現小草正在扯自己的葉子。
隻見它用一片葉子捏住另外一片葉子用力扯著,直接把自己扯得變了形,成了弓狀,看著都疼。
“你在幹什麽?”樓淺急忙問。
下一秒小草順利扯下了自己的葉子,“啪嘰”拍在樹幹上,隨後,樓淺感覺到了一陣輕微的靈氣波動,樹幹底下竟慢慢顯現出了什麽東西。
仔細一看,好像是一捆……麻繩?
隻是看了這麽一眼,她就詫異地發現,這捆麻繩居然是一件法器。
這捆麻繩看起來跟普通的麻繩沒什麽區別,如果不是靈氣外溢,她肯定看不出來,也不知道是誰的作品,煉得這麽樸素。
小草快速翻出一張紙,遞給她:“請你救救它。”
讓她救它,就說明這捆麻繩有損傷吧。
樓淺眨眨眼,開始感知靈氣,紅黃藍三線都沒什麽問題,是哪裏損傷了?上麵也沒有浮現標簽。
她又仔細看了看,發現麻繩上竟隱隱帶著綠色的線,這不是木族專屬的嗎?不過跟信封上不一樣,這線很少,顏色還淡,隱藏在其它三種顏色的線裏,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盯著那根綠色的線看了一會,樓淺忽然捕捉到一條灰色的線,一晃而過,很快潛入了其它線裏麵。
她頓時一驚,急忙朝小草看去。
莫非小草讓她幫忙,是因為這捆麻繩快邪化了?
可是小草為什麽會讓她幫忙淨化法器?疑惑間,樓淺忽然想到了小團子之前說的事。
它說以前有修士會捉木族的來煉器,那……這捆麻繩該不會原本是小草的同伴?
意識到這點,樓淺不免有些心疼小草。
這會小草還繼續舉著那張寫著“請你救救它”的紙,像是怕樓淺不答應,看起來還有點忐忑。
“我會幫忙的,但不一定保證能淨化成功。”
聽到她這麽說,小草的身子立刻直了不少,葉忙根亂地換上了“謝謝”兩個大字。
從劍修那邊得到的淨化符她還沒用完,灰線看起來也不算長,再加上她的修為有所提升,應該,可以淨化。
但這裏不方便,樓淺打算帶它們回家再說。
和小鼓不一樣,這捆麻繩似乎沒有滋生自我意識,樓淺把它拿起來時,小草立刻跟了上來,趴在它身上,伸展葉子,就好像在擁抱著它。
“它是你的朋友嗎?”樓淺想問它,又怕戳中它傷心事,最後沒有開口。
等坐上公交,樓淺才偷偷跟小團子說了自己的猜測,小團子輕聲回道:“估計就跟你猜的一樣。”
“那它怎麽沒有靈智?”如果是小草的朋友,那多半也開了智吧,就像小土盤,原本就是開智的土,鍛造之後,它還能自己動。
小團子用一種複雜的語氣說道:“可不是人人都會像你一樣,征求它們的建議才煉造法器的,有些煉器師遇到不配合的‘材料’,甚至會先抹除它們的靈智,省得太難把控。”
還有這種事?太過分了!
覺察到她的情緒,小團子又道:“當然這也隻是猜測,或許這捆麻繩本就沒開靈智呢,隻是吸收了天地靈氣,要比其它麻繩更牢固些。”
畢竟現在的煉器師,可要比以前的可愛多了,大部分都不會做這種事。
希望是這樣吧。
樓淺戳了戳小草,她一定會盡全力淨化麻繩的。
回到家,樓淺立刻翻出了淨化符,根據上次的經驗,直接拍了兩張上去。
修為提高後,她明顯發現淨化的過程也要順利了許多,那條灰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下去。
然而就在差一點點的時候,灰線突然搖晃了一下,竟朝著她伸展過來!
這場景似曾相識,但這次樓淺沒有直接用手去抓,而是輕車熟路地再次祭出一張淨化符,隨著一團靈氣溢出,那條灰線總算是徹底消失了蹤影。
成功了!
樓淺看著眼前的麻繩,確保沒有灰線殘留,才鬆了一口氣。
隻可惜上麵還是沒有浮現出標簽來,就好像這件法器在沉睡一樣。
小草似乎知道已經淨化完了,開開心心地跑過來,再次撲到麻繩身上,時不時拍著葉子,像是在跟它說話。
看到這一幕,不知怎麽的,樓淺覺得有些心酸。
“好啦,沒必要這樣,人家小草看著都不難過。”小團子說道,“或許它真的沒開智,不然你也能修複好。”
樓淺想著,好像是這個道理。
但是這捆麻繩邪化了,會不會又和小鼓那事有關聯?
這時,小土盤突然激動地飛了過來,一邊飛,一邊抖出了那封信。
主人主人!信封又有反應啦。
隻見信封上的那片小綠葉,這會正發著亮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