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很多人盼著大唐軍隊勝利歸來的消息。

隻有高陽公主,盼望的是兄長,高陽公主自從哥哥出去,就一直盼著他回來,她從小是在長孫皇後宮中長大的,跟哥哥們關係都很好,所以整天拉著李治在城頭上看大哥,但是誰知道哥哥這一回來就帶回來了滿朝的風雨。

李承乾本來去高昌的時候,還想著跟侯君集緩解一下矛盾。

去了發現矛盾加深,侯君集是故意的,就是故意看他去了才搶東西的,就是明麵報複他上一次監國的時候沒有把糧草給足他。

侯君集讓高昌國的新國王寫好了降書,然後帶著投降書,帶著這位新國王回長安複命。

李承乾更是回來就跟父皇告狀,告侯君集貪婪成性,肆意搶奪,實在是禍國殃民。

這件事情鬧到了朝堂,那些本來動不動就會訓李承乾的夫子們,這一次站在了李承乾這邊。

年輕的太子第一次發現那些整天訓自己夫子們不僅是罵起自己厲害,罵起來別人也同意厲害。

當時,李承乾感覺是徹底得罪了侯君集,他得罪了一個不能得罪的大臣,在他當時看來,這的確是一件非常糟糕又倒黴的事,他們以後的人生再也沒有合作的可能,他以後的執政路少了一個強有力的支持。

當時的李承乾並不知道這件事情有多麽幸運,畢竟在曾經的曆史中,他們倆結合在一起才是真正的悲劇。

不過,此刻,他倆劍拔弩張,看來是不可能一起謀反了,畢竟謀反這件事,是要彼此信任的,所以他倆以後的合作已經沒有了可能。

李世民這幾天卻無比高興,李承乾和侯君集不過是矛盾而已,他有的是時間,有的是方法化解,他高興的從此高昌國不複存在,大唐和西域諸國之間的通道徹底打通。

從高昌的皇宮裏打劫的東西全部歸公,所有跟征伐高昌有關的人,從將軍到士卒都得到賞賜,那些賞賜要比他們打劫的還要多。

但是李治卻發現一個問題:“小妹並不曾為這件事出力,為何也有賞賜。”

長孫皇後笑著回答:“高陽公主陪伴在父親身邊,讓父親高興,那還不是首功嗎?”

“父皇寵愛十七公主,誰不知道啊,如果小妹喜歡大唐的江山,父皇也會割下半壁給她去玩。”李承乾說。

高陽公主:“我才不要父親的半壁江山呢,我要江山來幹什麽?半夜不能睡起來批奏章嗎?天天被那些大臣們罵嗎?打仗打不贏自己跑去打嗎?”

李世民哈哈大笑說:“嗯,高陽說得好,江山確實不好玩,那什麽好玩呢?現在高陽大了,也不喜歡金翅鳥了。”上一次李世民玩的,被魏征罵到不得不藏起來的金翅鳥也不過是為高陽選禮物。

高陽忽然不說話了。

長孫皇後說:“說話呀,高陽喜歡什麽?”

皇後說:“高陽,你的心事可以告訴父皇。”

李世民看向女兒:“高陽有心事?什麽心事?”

高陽公主輕輕咬了咬嘴唇,靈動的大眼睛看向父親。

“難道還有什麽不能對父親嗎?”李世民帶著父親對女兒的寵愛,問詢。

高陽看向長孫皇後,皇後對她鼓勵地點了點頭,於是她帶著幾分忐忑地說:“那我就說了。”

李世民對於女兒,從來都是要星星給星星,要月亮給月亮。

哪裏禁得起女兒如此忐忑不安,如此小心翼翼,他直接承諾說:“高陽,你說,要什麽,我都準了。”

高陽這才說:“聽母後說父親再想我得婚事了,我也知道大唐公主也應該為社稷出力,父皇這麽愛大姐,婚事也沒有讓她做主,可是,婚姻一事對於女兒無比重要,女兒的婚事可否容我自己做主。“

李世民看向長孫皇後:“高陽有心上人了,是哪個幸運的小子?”

高陽:“還沒有,先跟父親要一個特權,以後有了,望父親成全。”

“大唐的女子有自己選夫君的嗎?”

“有,姑姑就是,雖然姑姑不是自己選的,但那是她同意的。”高陽說。

李世民想起來,姐姐平陽公主到了嫁人的年紀,那段時日他們兄弟幾個出門都費勁,求親的那是踏破了門檻,但是母親告訴父親說:“我的女兒不比尋常,做她夫君的人,也要他自己看得上。”

如今高陽是要效仿平陽公主,自己爭取自己的幸福。李承乾,李治還有李泰都說:“父親答應吧,我們會幫十七看著得。”

李世民想到當年姐姐選婿,選來選去,萬裏挑一,選出來柴紹那等文武雙全的少年英才來,李建成和李世民兄弟幾個看了還都覺得勉強算配得上而已。有這幾個家夥,高陽應該不會吃虧。

李世民終於答應了。

“父親,這可是我用你許諾給我的半壁江山換的。”高陽放心了心中的忐忑,恢複了活潑。

後來,有人介紹幾個夫婿,包括房玄齡家的兒子,李世民都動心了,最後長孫皇後勸住了他說:“你要是真為房玄齡好,就不要這麽害他。你想想,以高陽的性子,她不喜歡,她有本事毀了整個房家。”

李世民對這個說法很是吃驚,每個父親都以為自己的女兒是天下最可愛的小公主,就算是驕縱,也不過是女孩子的任性。他不會想到這麽多,好在長孫皇後勸住了他,說無論如何,找一個高陽心裏能夠進得去的,就這樣一天天等著。

誰都沒有想到,高陽演繹的是一場怎樣的曠世奇戀。那一天,高陽去打獵,在郊外,在一個在一個幾乎荒廢的廟宇裏,她看到了自己的心上人。

那是高陽與辯機的初見。她紅衣烈馬,縱馬馳騁,火一般熱情。他一身白衣,立在偏僻幽靜廟堂中,天地俱靜。

他們的初見如同火與水的碰撞,她紅衣烈馬,**四溢,他則一身潔白,靜靜注視。

兩者截然不同的氣質在那幽靜廟宇中交匯。

隻一個刹那,不知道到底是什麽發生了變化,她點燃了他已經猶如止水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