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爺倆挺有默契，一唱一和的，說相聲呢。”
喬青青幾步走到床頭邊，本意是想拉女兒過來，結果被秦禹握住了手腕。
“女兒也是為了我們好。”秦禹的嗓音低啞，剛醒來傷口都還很痛。
喬青青感受到他的傷痛，隱忍。
“你老實養著，我去找醫生。”
“不走。”秦禹低啞道。
喬青青受不了這個眼神，以前也沒見他這麽能磨嘰。
“我不走。”
確定她不走後，秦禹才鬆開手。
醫生檢查過後，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
喬青青問道：“他的傷勢，會不會留下後遺症。”看過手術記錄，多處肋骨骨折，慘無人寰的攻擊力，明擺著不想他活著。
“要好生養著，三年內不能打架受傷。”醫生說完，開了些藥，離開了病房。
喬青青拉過凳子坐下，女兒坐在一旁。
娘倆眼巴巴地看著秦禹，誰也不說話。
秦禹被看得發毛，不過這娘倆的心思他已經讀到。
“我的退伍申請已經批了，以後不用回部隊。”
喬青青有聽華邵說起這事，當時聽到心裏很不舒服，為了女兒放棄理想。
可見他這一身傷，她猶豫了。
“我問你，這身上到底怎麽回事？”
喬青青咬著牙，狠叨叨地盯著秦禹，若是他敢說謊，一輩子都不理他。
“老實交代。”秦月月補了一句。
秦禹本不想說，可見娘倆強硬的態度，編造個謊言都沒用。
娘倆都會讀心術。
“我追蹤一個老巫婆時，遇到了一個邪修道士，功力不如人家。”秦禹現在想起，都一身冷汗。
蜀山道長早已入魔，修為非常高。
喬青青看向女兒時，秦月月點了點頭，表示老爸說的都是實話。
“打不過，你不會跑嗎？”她認為，秦禹肯定是報仇心切，不顧生死一搏。
秦月月看了眼老爸，又看向老媽。
“媽媽，逃跑是孬種。”
秦禹悶聲笑道：“女兒說得沒錯，逃跑是孬種。”
“生死麵前，先保全自己的安全。”喬青青氣壞了，這孩子誰教的思維。“記住，對方如果實力比你強，認慫也好，逃跑也罷，隻要能活著，都不丟人。”
“不能這麽說，如果對方是犯罪分子，大魔頭，死都不能認慫。”秦禹的態度一直如此，認定的事很難改觀。
秦月月聽媽媽說有道理，聽爸爸說也有道理。
“那我，到底跑不跑。”
喬青青看向秦禹時眼神透著殺氣。
秦禹言道：“跑。”
“爸爸，你剛才不是還說，不能跑。”秦月月沒想到老爸會變卦，看向老媽時，發現爸爸好像很怕媽媽。
喬青青低頭掩笑，能讓秦禹改變態度，很不容易。
“你是女孩子，不要整天閑著打打殺殺，我的女兒一生平安順遂。”秦禹是想到了自己母親的一生，有些擔憂孩子的未來。
喬青青讀到了秦禹的心聲，這也是她一直比較擔憂的事。
“月月，去找幹媽。”
“嗯。”
秦月月出去後，喬青青往後退了幾步，故意離秦禹遠了些。
“我們談談。”
秦禹看出她刻意地遠離，心裏明白，有些事終究要去麵對。
“好。”
“你是不是抹去了我的記憶，讓我忘記了很多事。”喬青青看向秦禹時，已經確定此事。
秦禹知道，她進入幻境後，很多事再也瞞不住。
“是。”
“憑什麽抹去我的記憶，你憑什麽。”她心裏憤憤不平，想到上一世的悲苦，原來是他一手造成。
秦禹低著頭，不想解釋。
“97年，我到底有沒有被……被人糟蹋。”喬青青無法跨出這一步，本以為重生的命運自己能夠掌控。
事實，她的人生一直被人操控。
秦禹言道：“沒有。”
“那我為什麽一身傷，還有我……”喬青青欲言又止，想到那個畫麵都惡心。
秦禹一直認為，那晚她被宋偉欺負了，後來才知道，根本沒有。
“我是你第一個男人。”
喬青青狠狠瞪了秦禹一眼，要不是有這事，她真的以為自己。
“可你抹去我的記憶，是為什麽？”
“那天晚上你很痛苦，我不想讓你記得那些痛苦的事。”秦禹當時誤以為，喬青青已經跟宋偉發生了什麽。
讀到秦禹的心聲，喬青青算是明白一件事。
上一世再也見不到人，是這個原因。
“98年，我若是沒有追上你，是不是你永遠不會見我。”喬青青一直愛得很卑微，想到那幾年自己的態度，真是諷刺。
“青青，我很慶幸，你能堅持對我的愛。”秦禹並不後悔當年的決定，若是時間可以重來，依然會這麽做。
“我承認，我很愛你，從未變過。”喬青青認真考慮過，這份愛不管多麽沉重，多麽紮心，愛過就是愛過。
秦禹眼眶紅了，哽咽著……
“但是你的愛，不夠純粹，不夠堅定，甚至你都沒有想過我們的未來。”
她懂，他的擔子太重，不能給她一個安定的家。
“秦禹，你太讓我失望了。”
喬青青將壓在心裏的話全部說了出來，不像上次談話那樣情緒波動很大，這次她很冷靜。
秦禹有點暈頭，這件事的確是自己的錯。
“我要怎麽做，才能得到你的原諒。”
“你錯了嗎？”喬青青看向秦禹時，見他眼神裏的自責，愧疚，頓時心疼了。“你告訴我，保家衛國有錯嗎？身為秦家人，有錯嗎？”
秦禹心頭一緊，明白喬青青的意思。
“是我不對。”
“你當然不對，你的理想、抱負，和我在一起，有衝突嗎？”喬青青每次想到這些，都恨不得撬開秦禹的腦殼，看看裏麵裝了些什麽思維邏輯。
秦禹真沒考慮到這些，從小到大便知，不能輕易相信人，遇到她，愛上她是他人生最大的意外。
“沒有衝突。”
“既然沒有衝突，為什麽要一次次地把我推開。”喬青青往前走了一步，這也是他的回答讓自己滿意，不然就後退一步。
秦禹皺著眉頭，的確不該這麽做。
“我是怕，連累你。”
“你怕連累我，就不要長得那麽帥，籃球打得那麽好，每天穿著白襯衫招蜂引蝶。”
喬青青隻要想到這些，就一肚子的氣，明明是他太招人喜歡，怎麽就成了她死皮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