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有人挺他,陳廣超馬上硬氣起來。小聲衝陳菲說。

“就是,陳菲,當著秦總的麵你好歹給我留點麵子,有什麽意見我回家再慢慢改嘛,別說了別說了。”

“還回家?”陳菲害羞了。“誰要跟你回家?”

“嗬嗬。”陳廣超拍拍她,衝白佳伸手。“久仰白小姐大名,早就聽聞白小姐容貌秀麗,氣質絕佳,談吐不凡,今日一見果然是人如其名,不同凡響。怪不得麓兄甘心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能認識白小姐實在是在下地榮幸,榮幸啊。”

“噗”秦杜和陳菲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這貨一緊張就愛說文言文。

今天當著白佳地麵,他是存心要把自己臉丟盡了!

不過白佳覺得還挺好玩,畢竟學語言的,對中國古漢語頗有幾分感情。

她嗬嗬一笑,握住他地手也說文言文。

“彼此彼此。陳先生氣質儒雅,文質彬彬。陳小姐溫文爾雅,賢惠端莊。早就耳聞二位是天作之合,壁人一雙。今日一見,果然也是名不虛傳啊。”

陳廣超看她這麽好說話還這麽配合自己,開心地不行。

“哎喲,白小姐客氣了,感謝感謝。”

“不客氣。陳先生,你們站地也夠久了,要不咱們入座吧?”

陳廣超這才想起來引他們入座。

“對對對,見到你們太激動,話有點多,別介意啊。請坐請坐。”

兩對情侶麵對麵坐下,飯還沒開始吃,陳菲就捏了一把汗。

這個陳不會說話,待會兒不要再丟人了才好。

不過她多慮了。

秦杜跟他是多年故人,說話不拘束,倒也流暢自然。

白佳情商高,不管他說什麽她都接得住,而且能順利把話題切入到下一個能聊的點上。

一頓飯,除了她,大家都吃的其樂融融。

愉快結束了正餐,要上甜點了。秦杜遞個眼色過去,白佳點了事先準備好的蛋糕。

從來不吃蛋糕的秦杜,為了配合這次演出,特地切了一塊過來跟白佳你一口我一口的吃。

看秦總都這樣秀恩愛了,陳菲也不再別扭,切了蛋糕送到陳廣超嘴邊。

不料運氣不佳,切第一塊就感覺卡了一下,切不到底。

陳廣超探了腦袋過去看看,拿刀叉左右一扒拉,從裏麵扒拉出個紅色的絲絨盒子來。

一下子,陳菲全明白了。

問題還沒問出口,餐廳的燈一下滅了。

隻餘他們頭上這一盞。

餐廳響起悠揚的音樂,四周的賓客紛紛圍了過來。

陳菲扭頭一看,怎麽全是陳廣超公司裏的人?還有自己弟弟?

她這是!被眾人聯合設計被求婚了?

正驚訝間,陳廣超已經拉開椅子單膝跪地舉著戒指看著她了。

陳菲心怦怦亂跳,臉紅的要燒起來,下意識去看白佳,卻見她被秦杜摟在懷裏,滿眼冒愛心的看著笑。

“陳菲……”

陳廣超猶豫了好幾下,終於擠出兩個字,字還沒擠完,圍觀群眾著急了。尤其是弟弟,手拿一束紅玫瑰,帶頭起哄。

“嫁給他!嫁給他!嫁給他!”

大家一看,弟弟都同意了,紛紛起哄。

“嫁給他嫁給他!”

白佳也忍不住拍著手起哄。

“嫁給他嫁給他!”

起哄聲經久不息。

雖然陳廣超什麽也沒說,被人這麽一哄,陳菲也暈掉了。

她接過戒指套在自己手指上,把陳廣超拉起來。

“行了,答應你了。”

“哦!!”大家又起哄。“親一個,親一個!”

陳菲氣極,就沒見過這麽胳膊肘往外拐的弟弟,回頭作勢打他。弟弟趕緊把花遞上去攔住她。

“姐夫送的!姐,你終於嫁出去了!”

“哈哈哈哈”大家一陣哄笑。

秦杜全程沒說話,他一直默默觀察陳廣超和白佳的神情。

白佳看的很投入,或笑或鬧,完全融入其中,好想還蠻喜歡這種儀式。

陳廣超好像也沒那麽難為情,大家好像也沒怎麽覺得這事俗,整體看起來還是挺溫馨的。

他在心裏暗下決心。

要不,改天自己也鼓足勇氣俗一把?

弄個轟轟烈烈的求婚,讓白佳好好開心一下?

想到這,他扭頭在笑的開心的白佳耳邊問。

“你喜歡這樣嗎?”

白佳想都沒想,“喜歡呀。”

說完,意識到什麽,馬上斂了神色嚴肅問。

“你問這個幹嘛?”

“啵”他在她臉上啄一下。“沒什麽,喜歡讓你留下來多玩一會兒。”

代駕的代駕,打車的打車,紛紛走了。

陳菲不勝酒力,被弟弟背著先去車上等,陳廣超留在後麵結賬送客,最後跟秦杜道謝。

兩位新人被同事們提溜兩箱酒,灌的七葷八素。陳廣超酒量不錯,這會說話舌頭還捋得直。

“秦總……”

秦杜推著輪椅站在他對麵,聽他這麽一叫,伸手拉住他。

“喝多了就趕緊回家,什麽客氣的話就不用說了。好好對陳菲,別一張嘴就說胡話,當心待會兒公司那點機密全讓我給套出來了。”

陳廣超嗬嗬一笑,搖晃兩下。

“那行,既然麓兄這麽仗義,客氣的話我也不說了。等你們的好消息,等你求婚,記得讓我去見證啊!”

衝秦杜說完,又衝白佳說。

“記住啊!不秦忘了我!”

白佳臉一紅。

她跟秦杜這關係,能走到求婚那一步嗎?

“行!忘不了!”秦杜答應他了,清亮愉快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趕緊回去吧,陳菲等著你呢。喝那麽多,大好春光都被你耽誤了。”

陳廣超拍拍他,轉身欲走,邊走還邊吹牛。

“耽誤不了耽誤不了,我又沒喝多,我清醒著呢。”

秦杜搖搖頭,輕笑一聲。

“這個陳廣超,跟我們當年的班主任還真有幾分像。”

兩人也回去了。白佳難得出來一次,想在外麵多轉轉,秦杜開著車帶她到處瞎轉。

她像個久未自由的小孩一樣,趴在車窗上,打開了車窗,興奮的看著窗外。

晚風習習,清清涼涼,吹的很舒服。

白佳齊肩的秀發在風裏翻飛,露出光潔的側臉和長長的睫毛。

城市的霓虹燈光快速閃過,一道道光影從她臉上飛快切換。

秦杜覺得自己好像在看一副文藝電影,白佳就是電影裏唯美的一楨畫麵。

不管鏡頭在落在哪個點,不管鏡頭如何切換,她都是那麽唯美的一副畫麵。

看的久了,吹風久了,秦杜怕她受涼,硬把她拉回來,關了車窗。

白佳靜靜歪在椅子裏,左手跟秦杜右手輕輕扣在一起。

“你看過一部電影,末路狂花嗎?”

車裏安安靜靜,她聲音又輕柔,不自覺引的秦杜也很溫柔。

“沒有。不過,我很願意聽你講講。”

“兩個女閨蜜闖了禍,然後自駕開車結伴而逃的故事。”

秦杜很配合的點點頭,表示有興趣繼續往下聽。

白佳卻懶得講,鬆鬆散散扣著秦杜的手指頭。

“其實很多內容我已經記不得了,唯獨對她們倆開著音響在馳騁在一望無際的柏油馬路上的片段記憶特別深刻。那種自由和無憂無慮,如果真的能實現,不知道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秦杜扭頭看她一下,眼神溫柔。

“想試試?”

“嗯。應該每個人都會想的吧?難道你不想?”

他勾勾嘴角。

“你是渴望自由呢?還是渴望像她們那樣,中途遇到布拉德皮特那樣的豔//遇呢?”

白佳看著他,片刻,在他手心重重摳一下。

“不是說沒看過嗎?騙子。”

秦杜忍俊不禁。

車子越開越遠,不知不覺下了高架,秦杜看著麵前的兩條路,幹脆選了自己熟悉的一條。

到車庫停好車,白佳已經睡著了。

他先開後備箱,把輪椅拿去房間,再回來抱她上樓。

白佳全程閉著眼睛昏睡,胳膊緊緊攀住他脖子,臉窩在胸前,隻是這樣的貼合她都嫌不夠,恨不得把自己折起來,裝進他口袋裏,被他24小時貼身帶著才算徹底安心。

秦杜抱她回了房間,一股清幽的味道襲來,她睜開眼睛,才發現這不是醫院。

“你怎麽突然想起來回家了?”

秦杜把她放到**,幫她脫了鞋。

“回程有點遠,看你睡著了,怕累著你。在這睡一覺吧,明天再回。”

白佳看看自己還打著繃帶不能動彈的腿。

“可是我這個樣子,明天爺爺看到會擔心的。”

秦杜去裏麵衣帽間找衣服去了,聲音輕輕傳來。

“那就不要讓他看到。”

“那怎麽可能?除非我們不見他。可是既然回來了,都不去看他一眼,他會很傷心的。”

秦杜拿了自己一件白襯衫出來放在她麵前。

“那你說怎麽辦?”

白佳不知道,想了想,受傷而已,又不是丟人現眼的事,大不了被爺爺盤問幾句,總比躲著不見的好。

“算了,睡覺。大不了爺爺明天罵你幾句,然後責令你好好照顧我。反正我是不擔心挨罵的。”

秦杜笑了下,坐到麵前來伸手去後麵幫她拉拉鏈。

“這麽自信?覺得爺爺喜歡你超過喜歡我?”

“那不一樣。你不是說了嗎,性質不一樣的東西,不可以拿來統一對比。”

她說的認真,秦杜幫她把禮服褪下來都沒什麽知覺。

秦杜眼睛在沒有遮擋的曲線上流連,片刻,忍不住低頭去上麵裹了一下。

白佳渾身一凜。

“確實不一樣。”秦杜低著頭甕聲甕氣說。“如果我是你,恐怕什麽都不用做他都會把我寵上天。造物主有時候還真是不公平呢。”

白佳被他說著話裹著,酥酥麻麻的難受,伸手去推他腦袋。

他猛然抬起頭,嘴巴離開了,大手放了上去。

“造物主真是個奇怪的神明,他怎麽把你造的這麽迷人?以前我自認是個君子,可每次一看到你,不自覺就想變成小人。白佳,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迷人?”

白佳被他動作上撩的心智全無,現在又被他語言上撩的七葷八素。她感覺自己最近掉進蜜罐了。

上天把她前十年受的所有苦楚,一個月裏飛快的彌補給了她。

回頭環顧一下四周,看看有沒有可以利用的東西。

看了一圈,發現右後方屏風後麵有個書架,書架旁邊豎著一個鋁合金輕便折疊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