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夠毒的,一大早讓妹妹自戳雙目,幾個月不見,又毒出新高度了。我也真是奇了怪了,這麽狠心的男人怎麽還能找到女朋友?難道世界上還真有自戳雙目地女人?”
秦杜張嘴欲反擊,看到他喉結動了動,白佳掛在他脖子裏搶先一步。
“啵”親在他臉上,語氣卻很嚴厲,訓孫子似地。
“嘖,你怎麽當哥的?好男不跟女鬥都不知道嗎?一大早跟自家妹妹吵吵鬧鬧像什麽樣子?兩天不訓你就不知道分寸是吧?快走,給我做早飯去!磨磨蹭蹭地,存心不想幹活是不是?”
“啵”,罵完看秦杜眼神複雜,抱住他臉又迅速補了一口。
“你不怕被我訓來訓去,有損你在眾人心目中地偉岸形象?”
秦杜笑了一下,“我更怕有損你地偉岸形象。”
沒錯。
以後她就是我秦杜的女人了。
她可以跟其他人一樣自由平等的在這裏生活。
誰敢瞧不起她,用有色眼鏡看她。
就等於瞧不起他秦杜!
今天就正好通過秦少卿的嘴傳出去,讓大家都知道知道,她是他放在手心裏,捧在心尖上的寶貝。
可不是讓你們這些閑人有事沒事拿來調侃的。
說他是妻奴也好,沒出息也罷。
隻要他們自己開心,那些人的眼光還真是一點都不重要。
走走停停看看風景,兩人有說有笑,熱熱鬧鬧進了爺爺的前廳。
爺爺身穿白色刺繡唐裝,正在廳裏靠窗的位置打坐呢。
其實遠遠就聽見秦杜的聲音了。
隻是他實在太少回來,性子又倔,眾人勸不動他,所以爺爺不敢相信是他突然回來了。
坐到窗邊仔細聽了幾下,確實是,而且還有白佳丫頭的聲音。
激動。
開心。
但長輩該有的沉穩持重還是要有的。
閉上眼睛,佯裝打坐。
說話聲漸漸到了跟前。
好像白佳丫頭在背詩,背到最後想不起來了,被秦杜嘲笑著給接了過去。
沒錯。
秦府內部種了秦多花草綠植,尤其是早園竹,一蹙一蹙的,每隔幾米和每個圍牆拐角都有。看起來非常好看又生氣。
但白佳看著這花紅柳綠,春意盎然,一派熱鬧的秦府,感覺竹子生活在這裏,孤零零的不合群,真是委屈它了。
說著說著,一時技癢,吟了兩句詩。
“眾芳搖落獨暄妍,占盡風情向小園。疏影橫斜水清淺……你笑什麽?”
這首詩本是拿來寫梅花的。
她這剛損完那些花事是妖豔賤貨,現在又用這首詩形容翠竹,秦杜當然覺得好笑。
“沒笑什麽。”
白佳知道自己有些文不對題,在他麵前賣弄,一不小心正好班門弄斧。
想想他說自己文憑是色//誘考官得來的,心裏怕是又這麽想了。馬上覺得又羞又惱。
“胡說!你是不是在笑我不懂裝懂,附庸風雅,班門弄斧啊?”
“沒有。”秦杜否認。“你說的很好,隻是……”
“隻是什麽?”
“這首詩好像是寫梅花的。”
白佳詫異,還真是獻醜了。
“我去,這麽生僻的詩你居然也讀過?”
秦杜覺得她真是不可理喻的好笑。
“你都讀過,我為什麽不能讀過?”
白佳說的理所當然。
“你跟我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我從小學到高中受的都是九年義務教育,哪裏跟你不一樣?”
她想說,你是秦家二少啊!
你的人生生來富貴,一路平坦,什麽都不做都有享不盡的遺產。
你怎麽會從小需要背那麽多生澀的詩,做那麽多枯燥的題呢?
可是她不能說,隻好拐個彎把這話題岔過去。
“我不服。為了證明你確實讀過,有本事把最後一句背出來我聽聽。”
秦杜還真是張口就來了。
“暗香浮動月黃昏。對不對?”
“啊啊啊!”白佳在他脖子裏晃了兩晃。
又多了個愛吟詩詞歌賦的優點!媽鴨,秦杜這是要迷死她鴨!
進屋一看,爺爺在打坐,為了不打擾他,秦杜把白佳放下,兩人老老實實坐著,等爺爺結束。
爺爺看沒動靜,裝了兩分鍾,睜開眼睛,氣沉丹田。
“回來了?”
“是爺爺。”白佳搶先答。“昨天回來有點晚,怕打擾您休息就沒敢過來。今天一大早我們倆趕緊過來了呢。”
秦杜站起來迎爺爺,白佳站不起來,坐著衝爺爺彎了彎腰。
“前兩天穿高跟鞋不小心扭到腳了,不好意思爺爺,今天恐怕要失禮一下了。”
爺爺揮揮手,毫不在意,伸了腦袋過去往她小腿上看。
“怎麽會扭到腳呢?這麽大的人了這麽不小心。以後可得小心點。不嚴重吧?”
白佳甜甜的笑。
“不嚴重。醫生說休息幾天就好了。我這幾天都沒下地,走路都是秦杜代勞,沒事的爺爺。”
“哦。”爺爺笑嗬嗬看秦杜一眼,拍了拍他肩膀,笑的跟自己談戀愛了一樣開心。
“懂得疼人照顧人就好。以前平日裏整天跟個倔驢一樣,話也不說幾句。如今碰到你,倒是變了不少。還知道疼人了。好好。”
秦杜:“……”
每次見麵,不在白佳麵前損他幾句,爺爺心裏就痛快不起來是吧?
白佳很擅長討長輩歡心。尤其知道陪長輩聊天要投其所好。
這不,早餐還沒開始,兩人就著剛才的打坐一路聊到太極現在又聊到功夫,聊的你來我往,興致勃勃,根本停不下來了。
秦杜像個多餘的人。
陪著坐了一陣子,幹脆摸了煙出去在窗口抽煙。
看著窗外的院子,看來看去,他才恍然覺得白佳剛剛說的好有道理。
爺爺太孤單了,極大程度像這園子裏的竹子,雖然跟一仲姹紫嫣紅的花生活在一起,看起來熱熱鬧鬧,但總歸不是一種品格,處不到一起去。
要不然他也不會每次見到白佳就有一種滔滔不絕的感覺。
酒逢知己千杯少,他們倆這是忘年知己啊。
這麽說,真是等不得了。
他回頭看著巧笑嫣然的白佳,心裏做好打算。
等她腿好個差不多,能穿高跟鞋辦婚禮,幹脆就跟她求婚。
兩人一起搬回院子來住,抽時間多陪陪爺爺。
日後再生個長孫長孫女的,爺爺就再不會孤單,自己也不會孤單了。
加上他以前潛規則下屬,搞大別人肚子,弄的人盡皆知。投資項目失敗,損失公司一整個季度的利益。
種種種種,如果不是看在他是秦家人的份上,恐怕早就把他掃地出門了。
秦少城自知理虧,有了白佳之後自己地位更加不牢固,現在對秦杜格外熱情諂媚。
“二哥,好久不見啊,你怎麽突然回來了?還有白小姐,聽說你……”
“秦少城。”眼看秦少城這嘴上沒把門的要問白佳受傷的情況,為了不讓爺爺知道車禍的事,秦杜立馬打斷他。“有話問你,跟我過來一趟。”
秦少城本來滿臉堆笑,被他這麽嚴厲一叫,臉馬上冷了下去。
“什麽事啊,二哥?”
秦杜沒說話,轉身出了大廳。
這邊,廚房開始上菜,大家互相打了招呼,紛紛走向餐桌。
白佳腿不舒服,秦杜不在,爺爺叫三叔過來幫忙。
“老三,白佳丫頭傷到腿了,走路不便,你扶她過去。”
三叔對白佳向來有好感,樂得幫忙,攙了一條胳膊準備攙她過去。
無奈白佳肋骨還疼,單腳跳著走對她來說實在是一種折磨。
剛跳了一步,她忍不住頓了一下,臉疼的瞬間煞白。
三叔不明所以,低頭看著她。
“白佳,你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臉色不是很好的樣子。”
白佳搖搖頭,準備硬挺。不料腰間突然多了雙有力的手臂,一下身體騰空,被人抱了起來。
頭頂傳來秦杜溫和的聲音。
“她沒事,走吧三叔。”
先是被三叔攙扶,後是被秦杜抱過去落座,大家嘴上不說,心裏卻覺得這小妖精也忒也會作了。
別看長的文文靜靜,不說話的時候乖巧可人。其實骨子裏媚著呢。
秦家最沉默的三個男人都著了她的道,可見她的功力有多深。
說來也怪。
秦杜年輕,平時忙於工作,對女人了解不多,一時沉迷於她也情有可原。
可是這三叔和老爺子都風花雪月的混了幾十年的人了,連她這點昭然若揭的狐媚心思都看不出來嗎?
加上女婿挨打和地下車庫的事,二嬸討厭死她了。
現在看她如此小人得誌。
二嬸簡直要氣死。
白佳最近一段時間被秦杜溫柔照拂的快成個廢人了,每天吃吃睡睡,笑笑醉醉,差點忘記了身邊還有這麽一群人的存在。
這才剛坐下來一分鍾,安靜詭異的氣氛立馬把她提溜到了現實世界。
掃一眼餐桌,沒看見陸沛然的影子。
她才猛然意識到,自己跟葉依然也好像一個月沒聯係了。
不知道回去上班陸沛然有沒有難為她,不知道跟何北桓處的怎麽樣了。
自己這個朋友做的,還真是自私自利,忘我的很呢。
看她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切了幾下刀也沒切到雞蛋上去,秦杜把自己切好的餐盤放到她麵前,伸手把她的端了過去。
白佳回神,跟他對望。
他沒什麽表情,一副渾然天成的樣子。
“吃吧,我幫你切。牛奶夠不夠?要不要再來一杯?”
白佳沒來得及說話,他已經轉身跟保姆說話了。
“家裏血燕有嗎?”
“有的,二少爺。”
“燉一個牛奶血燕上來。”
“是。”
秦杜說完,轉過身,發現幾位女士都在看他。
他淺笑,拿麵前的牛奶抿一口。
“還有哪位女士要嗎?有的話讓張媽一起做。”
沒人說話。
張媽退下了。
爺爺和三叔看到秦杜這麽溫柔體貼白佳,還是覺得挺開心的。
兩人互相交換個眼神,三叔緩緩開口。
先跟秦杜聊工作,聽他說很多項目都進行的很順利的時候,終於拐到了個人終身大事的話題上。
“秦杜今年27了吧,要說戀愛經驗,確實不如弟弟妹妹們做的好。”
他說的樂嗬輕鬆,秦少城秦少雅卻差點一口噎住。
一個大學期間談兩次戀愛,其中一次被女方奉子要挾鬧到爺爺耳朵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