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佳哈哈大笑。
“都叫我老板娘了還敢不伺候我?當心叫老板開了你這窮太太。”
陳菲指著她,一臉鄙夷。
“你看你看,資產階級的本性露出來了吧?壓迫我們勞動人民了吧?我可不敢跟你比,就我這個小玩意兒能叫鴿子蛋,將來秦總求婚,還不得送你個恐龍蛋?”
白佳扶了扶額。
“夠浮誇。你怎麽不說他會送我個地球呢?”
“哈哈,那不敢說,但送個地球儀還真是有可能。”
白佳被她這句話逗額的,笑地肋骨疼,捂著自己肋骨,伸出左手做浮誇狀。
“那麻煩你在秦總麵前多敲打敲打,他敢送我個地球儀,我就敢分一半給你。”
陳菲邊笑邊揮手。
“別別別,您還是自己留著戴。我這人命裏犯賤,分我這麽個大地東西,我怕出門被搶。”
這下換白佳傲嬌。
“嗬,不識抬舉。”
話畢,兩人對望一眼,為自己的幼稚蠢萌,笑地前俯後仰。
玩鬧一陣,兩人各自捧了本小說起來看,隻是白佳總覺得心裏亂糟糟地靜不下來,曾經覺得那麽**氣回腸地愛情故事都看不進去。
陳菲索性推了她去外麵花園散步,兩人走走停停說說話,一天時間才晃悠悠過去。
下午五點終於到了,白佳盼著秦杜趕緊過來,自己撒撒嬌賣賣萌,說不定他能答應出麵解決陸沛然呢。
不料如坐針氈等到六點,他也沒有過來。而且電話不打一個。
白佳想打電話,但是又怕他臨時有急事,自己打過去惹他不耐煩。隻好先請陳菲問問陳先生,那個入侵別人電腦的辦法行不行得通。
陳菲開了免提,白佳瞪著眼睛看著她問。
“這樣啊。”陳廣超聽了大致描述,誠懇說。“也不算什麽難事,隻是有一個前提條件。”
“什麽前提條件?”白佳搶先問。
“必須在對方電腦開機的時候才可以操作,而且最好能給我提供對方的開機密碼。不然破解密碼需要時間,耽誤下來有可能被人發現。”
他說的有道理,白佳答應下來,準備讓葉依然想辦法去搞到陸沛然的開機密碼。
隻要這個搞到手,永久刪除那段視頻,誰特麽還把陸王八放在眼裏?
說幹就幹,白佳看看時間,那邊是下午三點。
管不得那麽多了,給葉依然撥過去。
一遍,沒人接。
兩遍,一個男人接的。
陸沛然。
“喂。”
聽到是他的聲音,白佳眼皮突突跳了兩下,不好的預感再次湧上心頭。她有些不敢開口的問。
“怎麽會是你接?葉依然呢?她怎麽不接電話?”
她多渴望聽到陸沛然說,她在幹活,上班時間不要給她打私人電話,會影響她工作的知不知道?
但是陸沛然沒有。
他沉默了一下,白佳瞬間頭皮發麻。
“陸沛然,你說話呀!葉依然呢?她人呢?你把電話給她!我要讓她接電話!”
還是沒動靜。
白佳氣急敗壞,對著手機大喊大叫。
“你快點給她!她怎麽了?姓陸的,你倒是說呀!”
“她死了。”被白佳急躁吼了幾句,陸沛然即使待在警局也猛的上了脾氣,不耐煩回她。
“她跳樓了!當場死亡!警察剛把她屍體帶走,我們一群人特麽正接受盤問呢,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擺脫嫌疑,公司那邊的合同也快耽誤了,你特麽有事先等等行不行?”
吼完,“嘟嘟嘟”撂了電話。
陳菲隔著聽筒把剛剛那邊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此刻看白佳發白的臉色,她也有些無所適從。
“公司員工在國外出了人命,秦總肯定急壞了。而且這次的項目,公司跟陳黎世本土企業爭取好久才爭取過來的,不能有任何閃失。白佳,你保重身體,秦總可能最近顧不上你,你得自己照顧好自己啊。”
陳菲安慰的很有道理,倒是白佳一句也聽不進去。
她一連幾天昏昏沉沉,滿腦子都在想,葉依然怎麽會突然墜樓了呢?
陸沛然是如何把她逼的遠在異國他鄉還會選擇跳樓呢?
陸沛然如何逼完她之後又裝的這麽若無其事的呢?
陸沛然什麽時候死?陸沛然什麽時候跳樓?陸沛然什麽時候去下地獄!
倒是,他又隱隱希望這件事跟陸沛然沒有關係。
無關秦少雅和遠達的顏麵。
隻因白佳曾經千方百計想阻止陸沛然上位,自己沒有幫忙,才造成今天這樣的局麵。
如果查出來真是陸沛然所為,難以想象白佳會對自己怨恨到什麽程度。
掛了電話,安排人去訂最近一班去瑞士的航班。
然後打電話給徐凱,讓他帶上自己團隊,自己則帶著前任銷售經理趕緊去機場匯合。
一路上都在跟徐凱講大致的案情情況,然後聽他分析那邊的法律條文。直到登機,才想起來給白佳發個消息。
“臨時有事出差幾天,照顧好自己,聽陳菲話。回來就去看你。”
白佳收到消息,縱然心裏難過卻也無計可施。
回他一個,“嗯。”
想了又想,再叮囑一句。
“通知葉依然父母了沒?一定要提前通知,不要等事情都辦妥了回國再說。她是家中獨女,父母希望殷切。不讓他們親自參與處理,他們不會接受這個事實,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後麵這段話隻是她根據葉依然從小到大被管理很嚴做出的推斷。
畢竟她父母中產,略帶些蠻橫的市井氣,心氣兒又高,中年喪女,白發人送黑發人。
公司出麵草草了事,他們怎麽可能接受得了?
秦杜已經關了機,待落地開機看到這句話,回了她一個“嗯。”
接下去的幾天,白佳都隻能百無聊賴躺在**等消息。
不是沒問秦杜,隻是他太忙,消息半天回一句,還每次都一樣的說辭。
“處理好了回去就告訴你,別再管了,管好你自己。聽話。”
他說的真是輕巧。
自己認識葉依然將近7年,雖然最近兩年幾乎不怎麽來往,但7年的交情也不是說斷就能斷的。
何況一個好好的生命突然沒了,一個自己原本能拯救的生命突然沒了,自己怎麽可能做得到不管?
如果能做到不聞不問,那自己跟冷血無情的白建國又有什麽區別?
不過說到冷血無情的人,她立馬想到一個。
把手機抓過來,翻出很久以前的通話記錄,找到那個已經變成一串數字的號碼,撥過去。
顯然對方也把她刪了,三番五次都掛掉不接,最後接起來的時候因為不知道是誰,語氣格外疑惑和不耐煩。
“喂,哪位?你找誰?”
白佳打了半天,又急又氣的想摔手機,一聽到他這種語氣更是氣上加氣。
“我找你!”
“嗯?”何北桓愣了一下,隨後語氣裏帶著點輕佻的笑意。“白佳?怎麽突然想起我來了?稀奇啊,說吧,找我有什麽事?”
“我……”白佳原本準備了一大堆難聽的話去罵他損他責備他,質問他為什麽對葉依然這麽不負責任。
結果發現真到了嘴邊,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她有什麽資格和立場去責備他呢?
想了想,準備換個說法。
“有空嗎?過來找我一趟,有話想跟你說。”
“有話跟我說?”何北桓繼續浪笑。“你能有什麽好話跟我說,還非得要我過去?就在電話裏說吧,免得讓你男朋友看見了,又誤會我想泡你。”
白佳幾乎可以想象他說這話的時候那種故意惹人生氣的浪**表情,暗暗咬咬牙,壓住怒火。
“我在幽藍醫院特護病房303,真有事跟你說!給你半個小時,趕緊過來!”
說完不待他反駁,“嘟嘟嘟”趕緊撂了電話。
這招是跟秦杜學的。
不給別人拒絕的機會。
雖然知道這是鉤,即使對方想拒絕,但因為心裏存著點好奇,所以最後也還是順利上鉤。
她理解那種感受,所以相信何北桓也會跟自己一樣。
果然這一招收效不錯,不知道過了多久,陳菲都回去休息了,病房門被何北桓推開了。
白佳毫無睡意的躺著,聽到病房門響,馬上坐了起來。
何北桓黑襯衫黑褲子,白運動鞋,叼了支煙出現在門口,迎著明亮的白熾燈,帥的讓人睜不開眼。
畢竟好久不見,而且之前自己理虧在先,白佳略有些不好意思。
“來了?過來坐吧。”
何北桓叼著煙靠在門框上,並未過去。
低頭掏打火機把煙點燃,遠遠衝她吐了口煙圈,冷冷說。
“你怎麽又受傷了?又是那個女的打的?這次傷的哪裏?白佳,就算是個機器,零件被拆了又裝也不如原裝好使。你怎麽就無所畏懼,這麽不願意看自己好呢?”
雖然生自己的氣,但他話裏話外還是透著些關心的。
白佳不自然刮了刮鼻子。
“沒事,不小心扭了下腳,沒什麽大不了的。你過來,我有話問你。”
“別。”何北桓還是靠在門框上抽煙。“有話你就說,千萬別勾//引我過去。秦杜什麽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特麽懶得再跟他廢話。”
行。白佳也不再勉強他。
“你跟葉依然處的怎麽樣了?”
他低著頭,一手插兜,漫不經心。
“能怎麽樣?就那樣唄,我又不是會哄人的人。”
白佳想反問,你不是麽?
但是覺得說出來對自己眉什麽好處,還是忍了。
“那她還算是你女朋友嗎?你們倆多久沒聯係了?”
“操。”
聽了這話何北桓抬起頭,手裏的煙灰積了長長一截,一臉幽怨看著白佳。
“突然抽風叫我過來就是為了問我這個是吧?不是,我跟她好不好跟你有什麽關係?你是我什麽人呐?我媽都不管我,怎麽的,你還打算教練我怎麽做一個合格的男朋友啊?”
“我沒資格教你,也不應該突然抽風叫你過來。何北桓,葉依然死了,我隻是覺得你應該知道一下。”白佳平靜的說。
合起夥來耍他?
真希望自己確實有這麽好的興致。
“你說呀。”看她不說話,何北桓伸手抓住她胳膊晃了兩下。
“是不是專程叫我過來耍我的?葉依然在哪?她躲哪裏去了?叫她出來,有什麽話當麵跟我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