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了嗎？”
季昱寒輕輕的帶上了白佳的房門,這才看向秦杜。
秦杜搖了搖頭：“老爺子地宅邸，沒人敢動鬼心思。監控線路問題已經排查過了，是因為連日陰雨，不是人為地原因。”
季昱阿很踱步到了回廊盡頭窗台邊，眺望著遠處陰鬱的天空：“就這麽巧？”
秦杜：“地確，這事兒聽著蹊蹺。”
“季老夫人非常關心小葉子地狀況，在家裏裏裏外外盤算問過了。但是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季昱寒：“所有人都問過了？一個人都瞧見？”
那這事問題就更大了！
秦杜：“也不完全是，我也暗地裏詢問過一遍，有人說在宴快要散場地那段時間裏，有個身影一直跟著小葉子。”
季昱寒：“看清楚是誰了嗎？”
秦杜：“我回頭查過監控確認過了，自從您跟小葉子分開之後,的確有人一直尾隨著她……那個人……”
“廢話什麽？！”
季昱寒咬牙：“說！”
秦杜：“是沐夫人！”
季昱寒：“……”
他腦袋嗡的一聲。
這明城裏頭，姓沐的本來就少。
能被老爺子邀請前來的參加慶功宴的更少。
跟白佳有糾葛的沐夫人，就那麽一個，想都不用想！
宴會上，季昱寒也掃見過沐尊夫婦，他們朝自己恭敬打招呼寒暄，倒是衣冠楚楚。
他是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沐夫人這個老女人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膽，在季家人院子裏頭敢打白佳的主意！
早知道這個刁婦會對白佳不利，他就應該時時刻刻把她待在身邊的！
為什麽把她一個人扔在哪兒……
想到白佳現在這個樣子,季昱寒後懊悔不已！
季昱寒：“確定是她嗎？！”
秦杜點頭：“千真萬確！”
季昱寒：“斷掉恒堇跟沐家的所有合作！”
秦杜：“……”
他被季昱寒剛剛那個眼神給嚇到一個機靈。
“二……爺……”
秦杜就算是戰戰兢兢，但還是不得不提醒他一句。
畢竟，跟在他身邊，時時刻刻讓二爺保持理智，這也是他的使命。
秦杜：“可現在恒堇跟沐家的合作，是老爺子著手安排的。老爺子剛剛在慶功宴上答應了沐家,然後咱們就……”
季昱寒一個眼神，秦杜不敢再接下去。
他可憐巴巴，一臉為難的瞧著季昱寒，眼神裏寫著：
二爺，這不是小事。
您得罪沐家事小。
你要是把老爺子給惹到爆發，那事情可就難收拾了。
季昱寒麵罩寒霜：“怎麽，是我說的不夠明白？聽不懂了？！”
秦杜連連點頭：“是，我這就去辦。隻不過……”
“二爺，如果沐尊問起解約的原因……”
季昱寒：“讓他去問自己養出來的女人！”
秦杜：“……”
他瞬間就明白了。
二爺這是要逼著沐夫人自己就範！
雖然這是做起來不夠體麵，但是敢對小葉子下手，也是他們咎由自取！
——-
“哎吆吆，這不是秦助理嗎？瞧瞧這是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
秦杜踏進沐家宅邸，撲麵而來就是沐尊熱情的寒暄。
沐尊上前：“還沒吃飯了吧？張媽，趕緊給秦先生加張椅子，一副碗筷。”
沐家在坐的見有人前任，紛紛把目光透了過來。
沐淺兮是認得秦杜的。
從前在國外的時候，跟季昱寒約會，還常常喊秦杜是高能電燈泡。
秦杜對自己也是一口一個沐姐姐，叫的又暖又親。
現在再見到秦杜的時候，沐淺兮心裏仍然覺得親切。
隻不過，秦杜看自己的眼神卻已經不似從前了。
這一點倒是跟季昱寒一模一樣！
桌子上剛開了一瓶酒。
這兩天沐尊一直忙盯著公司裏采購的事情，為的就是好盡快安排一切，為跟季家即將簽約的訂單做好萬全準備。
這是沐家跟季家第一次合作。
沐尊又是一個做任何事都精益求精的人。
他想著一定要年前趕出這批訂單，讓季家人驗收。
一來是沐家在這個領域的實力，再一個也會是了今後合作樹立一個好的口碑。
今兒剛好忙的差不多了，沐尊回家早，沐夫人就提議讓廚房多做些好吃的，順帶著開了瓶紅酒，一家人坐在一起慶祝慶祝。
她麵前酒也是剛剛滿上，才遞到唇邊，秦杜就來了……
迎上秦杜的瞬間，沐夫人手就抖了一下。
“不用了！”
秦杜微微抬手，阻攔了沐尊的動作：“我已經吃過了。”
隨後，他抬眸，目光掃向餐廳。
不過是秦杜的一個眼神，沐夫人手裏的紅酒硬是抖到送不到唇邊。
“媽~”
沐淺兮察覺到了母親不對勁，小聲喊了她一句。
沐夫人心不在焉，手一抖，紅酒就灑在了身前衣襟上……
“看來是我來的不是時候~”
秦杜盯著沐夫人，勾起唇角：“打擾了沐夫人小酌的雅興，我這真是罪過了~”
“秦先生，就喜歡開玩笑。”
沐尊打著哈哈，拍了拍秦杜的肩膀：“你能光臨，寒舍瞬間蓬蓽生輝，哪有不歡迎的道理？”
“是內人沒見過什麽世麵，這才鬧了笑話。”
說著，沐尊轉身狠狠的瞪了沐夫人一眼。
沐夫人不敢作聲，接了保姆遞上來的毛巾，低頭擦拭。
沐尊轉頭看向秦杜時候，笑臉相迎：“既然秦先生吃過了，那咱們就喝杯茶。張媽，上茶。”
雖然不知道秦杜的來意。
但隻要是季家的人，隻要是季昱寒身邊的人，都得敬著。
畢竟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季家那裏掙來了一筆訂單，而且這筆訂單足以讓他們並不景氣的工廠緩一一口氣。
這事兒，馬虎不得
“不用麻煩了！”
秦杜還是跟剛才一樣，出言拒絕，幹脆利索。
沐尊：“……”
迎上秦杜淡漠的神色，他就知道事情不對勁。
秦杜：“我就來替季先生傳句話，說完就走，也耽擱你們一家人愉快的用餐時間。”
沐尊：“秦先生哪裏的話，以咱們兩家的關係，你也太客套了吧。我們馬上就要跟貴公司合作了，以後有許多事少不了麻煩秦先生。”
“你說，你都到寒舍了，一杯茶都不肯沾，那以後我這張老臉怎麽好意思跟你開口呢……”
秦杜聞言，笑了：“沐先生，你多慮了！”
沐尊見秦杜笑，他也跟著打哈哈：“是，是。秦先生也不可能是那種小氣量的人，是我想多了……”
秦杜：“您的確想多了！因為……”
他頓了頓：“我們今後不會有交集，您更不會有事需要我幫忙，所以，您這杯茶我真不敢喝。”
沐尊愣了一下：“秦先生，你……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秦杜：“今天這麽晚來叨擾，就是有一件事要告訴您。恒堇取消了跟貴公司的合作計劃！而且，季先生交代，以後恒堇永遠不會跟貴公司合作！”
“為什麽？！”
沐尊腦袋嗡的一聲，血壓竄了起來。
他整個人晃了晃，如果不是沐淺兮眼疾手快跑上前來攙扶了他一把，說不定當場就一頭紮在了地上。
飯桌上的沐家人紛紛站起身來，一時間難以接受這個消息。
沐淺兮更是蹙眉盯著秦杜，想要一個原因。
沐尊緩了緩神，一把甩開了攙扶著自己女兒。
剛剛的恭敬熱絡瞬間消失，他情緒激動，上前攥起了秦杜的襯衫：“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麵對紅了眼睛的沐尊，秦杜神色自若，波瀾不驚。
他勾唇：“以後恒堇永遠不會跟貴公司合作！現在聽清楚了？”
沐尊低吼，咬牙切齒：“這是誰的意思？”
“是不是季昱寒？！”
“我告訴你，這筆協議是我跟你們老爺子敲定的！他季昱寒管天管地，我就不信還能管道他老子頭上！”
“合作的事情，我隻聽你們老爺子的！”
“好啊！”秦杜笑了起來：“那就請沐先生自己去老爺子麵前說理去！”
“還有，您大約是糊塗了，現在恒堇的總裁是二爺！老爺子這個年紀不太喜歡費神了。”
“當初答應跟你們合作，不過是老爺子想賣個人情。可你們沐家人好像並不稀罕。”
“誰說的？！”
沐尊：“誰說的不稀罕？我們為了這次的合作，拿出了十足的誠意！你們一句毀約就毀約？你們把我們沐家當什麽？”
沐家可就等著這筆錢度過寒冬呢！
“是不是季昱寒想耍我們？！”沐尊死死地揪著秦杜的衣領：“公報私仇是不是？！”
秦杜：“公報私仇？沐先生，我們跟你們有什麽怨？結的什麽仇？”
沐尊臉都絳紫了：“……”
“秦杜！”
沐淺兮忍不住開口：“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就算你們要收回合作，你們是不是也得給我們沐家一個合理的解釋才行？”
“恒堇名譽擺在那裏呢！你們也不想往自己臉上蹭一鼻子灰吧？”
“還是說，這就是昱……季先生的主意？”
“昱寒”兩個字到了唇邊，沐淺兮硬生生的換成了“季先生”。
她怔怔的盯著秦杜。
一定是季昱寒。
一定是他在惱她，恨她。
恨她離開了他，恨她一聲不吭的嫁給別人。
他在報複沐家。
可話說回來了……是不是因為放不下，所以他才會這樣做？
他是在逼著自己出麵求他，對嗎？
“沐小姐！”
秦杜盯著和沐淺兮，眉眼裏再也沒有從前的熟絡。
冷漠的像是在看一個完全陌生的人。
他說：“這的確是季先生的意思。不過你想要解釋？”
沐淺兮點頭：“當然，我們必須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在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她其實心裏是帶著期許的。
想著秦杜回一句，這個，你還是親自去問季先生吧~
這樣以來，就足以說明，季昱寒心裏的確有她。
而她也能正大光明的站在他麵前了……
可秦杜一開口，注定讓她失望了。
秦杜勾了勾唇：“如果沐小姐跟沐先生都想要一個解釋，那還請你們好好沐夫人。”
隨後，他的目光飄過沐淺兮，落在了沐夫人身上。
秦杜話音剛落，眾人紛紛不約而同的齊刷刷看向沐夫人。
沐夫人剛剛收拾完了身上的酒漬，這一身子一個趔趄，手掌不小心碰翻了桌上的高腳酒杯，摔落在地上，應聲而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