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慌張,顯而易見。
沐尊臉色瞬間就黑了！
話兒既然已經帶到了，秦杜也不多呆。
他還沒有閑到願意浪費時間沐家的熱鬧。
秦杜：“沐先生，沐小姐，我該說地說完了，就不打擾你們一家人用餐了，先行告退。”
說完，他笑了笑，轉身瀟灑而去。
“秦杜……”
“秦杜！”
沐淺兮在身後喊他，秦杜置若罔聞。
“秦杜，你等等！”
正當秦杜開車門想要離開地時候，沐淺兮小跑著追了上來。
她什麽也顧不得了,轉身抵在車門上租阻攔了秦杜上車。
沐淺兮顫聲道：“秦杜，你看著我……”
秦杜照做，身色從容迎上了她的目光。
目光依然是涼地，這樣地眼神讓沐淺兮無所適從。
她忽然有種自取其辱地感覺。
沐淺兮：“秦杜，我們還是朋友，對吧？”
秦杜失笑出聲。
沐淺兮：“……”
“秦杜，我們認識這麽久，可是從來沒紅過眼，我也沒有虧待過你……”
秦杜勾唇：“沐小姐，原諒我記性不好。我能記住的就是,二爺沒虧待過我。其他的……不好意思~”
沐淺兮吃了閉門羹，臉色變得僵白。
她隻能免去了識趣套近乎的意識，轉了話題：“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秦杜，你能不能跟我說的清楚一點？算我求你了。”
“你應該很清楚沐家的狀況，這筆訂單對於我們來說很重要，很重要！”
“你看看我爸,頭發白了一片，聽說能跟恒堇合作，高興的跟個孩子一樣，一切準備工作都已經做了。”
“這個時候，你們忽然說取消合作，這跟要他的命有什麽區別？秦杜，殺人不過頭點地，昱寒到底想做什麽？”
“沐小姐。”秦杜，“恕我直言啊，沐老先生一把年紀了，縱橫商場這麽多年，應該知道‘規避風險’這四個字吧？”
沐淺兮聞言，擰眉：“秦杜，他就是故意的對不對？！”
秦杜笑了。
沐淺兮：“你笑什麽?”
秦杜：“那我也想問一句，你當初不聲不響，離開季先生的時候，也是故意的嗎？”
沐淺兮小臉煞白，說不出一句話來。
秦杜：“我剛剛已經說的很明白了，這件事去問沐夫人，她那裏有答案！”
“你不可能！”沐淺兮不信，“我媽從來不敢說生意場上的事情，她能做什麽？”
秦杜：“你也太謙虛了。你母親比你說的可好厲害的多。”
“她揮揮手指就能毀掉小葉子經營的花店。動動嘴就能讓顧家天翻地覆。區區一樁生意，算的了什麽？”
沐淺兮眉心寧出了一座小山：“又是那個女人。到了現在你們還在提那個女人？”
聽到秦杜袒護白佳，沐淺兮心口就一陣陣隱隱作痛。
秦杜都這樣袒護那個女人，更何況是季昱寒？
她攥緊了雙拳：“你們口口聲聲替她委屈，你們有誰在意過我？明明是她帶著花圈硬闖我的訂婚裏！我們沐家不是死人，難道就不能有點反應？！”
“而且這件事都過去多長時間了？你們還拿著這事兒當幌子，是不是也太過分了？”
秦杜反問：“虧得沐小姐知道這件事過去了，可到現在沐夫人為什麽還不肯放過小葉子？”
沐淺兮：“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秦杜：“小葉子人現在還躺在醫院裏，你是見過的吧？”
沐淺兮聽了這話，頭皮一炸：“她躺在醫院跟我媽有什麽關係？！難道說……”
前一秒，沐淺兮還在義憤填膺的反駁，可下一秒，就聲勢全無。
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白佳好像是在季家慶功宴上出事的。
而那天，母親也剛好去了。
所以……
沐淺兮隻覺得一股涼意瞬間竄到了頭頂。
秦杜抬手開了車門：“猜來猜去也挺沒勁的，所以，還是請沐小姐去問問沐夫人吧！”
……
“砰！”
“砰！”
燈火通明的沐家大宅，摔砸聲響成了一片。
沐淺兮失魂落魄折返回客廳，一盞茶杯就碎在了腳下，嚇到她心髒都快炸了。
“砰！”
“砰！”
“砰！”
“爸！”
“別砸了！”
“我求你，別砸了好不好~”
沐淺兮頓足低吼了一聲。
眾人紛紛上前規勸，總算是把沐尊給拉到了椅子上。
“嗚嗚嗚……”
沐夫人不知道什麽時候癱坐在了地上。
身邊一片狼藉，滿身都是飯菜湯汁，整個人狼狽不堪。
“媽，你怎麽了？”
“怎麽坐這兒了？起來……”
沐夫人見全家人就女兒關心她，瞬間就更委屈了。
眼淚奪眶而出不說，哭聲更響亮起來。
“閨女啊，你瞧見了嗎？”
她聲淚俱下：“你們都瞧見了嗎？你爸他跟我動手……”
沐夫人不開口還好，一開口氣到半死的沐尊瞬間就爆炸了。
他一把甩開拉扯著他的眾人，到了沐夫人身邊：“你還敢在這哭嚎，你把我們沐家害慘了你知不知道？你還有臉哭！”
“你這個隻會惹是生非的東西，我養你有個屁用！”
說到紮心處，沐尊恨從心頭起。
抬手抄起身邊的一茶寵擺件就要往沐夫人腦袋上砸去。
“爸！”
沐淺兮慌忙起身，上前一把抱住了沐尊的胳膊：“爸，您冷靜一下，你這是要做什麽？”
沐尊：“我做什麽？我今天就是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東西！”
“這麽多年，我一忍再忍，她除了惹是生非給這個家添堵，她還能做點什麽？！”
“什麽母慈子孝，門楣和睦，我都不強求！我就求回家能安安生生睡個好覺。她呢？”
“哪一天不是把這個家裏搞的雞飛狗跳，烏煙瘴氣？！”
沐尊雙目赤紅：“我早就說過讓她收著點，要不然遲早會出事。現在呢？”
“現在把我們沐家作進去了。滿意了？！”
麵對丈夫的歇斯底裏的怒吼，一向趾高氣揚的沐夫人低著頭，一聲不敢坑，扯著沐淺兮的一腳，躲在她身後。
“嗚嗚嗚……”
“嗚嗚嗚……”
“爸爸，你不要打媽媽，灝兒害怕……”
沐尊的小兒子才七歲，見到這樣爆裂的場麵，咧著嘴，哇哇大哭起來。
“灝兒，不要怕，沒事的。”沐淺兮扭頭看向自己的父親：“爸，您別嚇到弟弟，他還那麽小，經不住嚇的……”
“爸……嗚嗚嗚……你不要打媽媽……”
沐子灝抬著小手抹眼淚，哭的那叫也跟惹人疼。
沐家夫婦老來得子，寵到無下限。
兩人辛辛苦苦謀劃的幾乎都是為了給兒子打根基。
這會兒見兒子一哭，心軟的，不心軟的都軟了。
沐夫人見兒子是底牌，趕緊暗中招手。
沐子灝個小人精就撲倒媽媽懷裏大哭起來。
沐淺兮趁機說和：“爸，到底是怎麽回事，咱們能不能冷靜下來好好談嗎？”
沐尊臉色一黑：“你問你媽這個不長腦袋的東西都做了什麽！”
沐淺兮看向沐夫人：“媽，到底怎麽回事？”
沐夫人把兒子抱在懷裏，苦著一張臉委屈的眼淚汪汪。
沐尊最瞧不的她這副樣子，氣到跺腳：“有臉做，沒臉說是不是？！說不說？不錯現在立馬給我滾！”
沐夫人嚇到戰戰兢兢，抹了眼淚告饒：“我說……我說……”
“這件事兒，說到底是我糊塗。我那天聽季家老爺子答應了跟咱們家合作的事兒，心裏高興。就陪著季夫人多喝了兩杯。”
“我這個人，你們父女倆是最清楚的，喝了酒就會……就會犯傻。”
“那天，在慶功宴上，我也看到了那個小狐狸。也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把在場的男人迷得那叫一個神魂顛倒。連顧女婿也的眼神都跟著飄了！”
“這個小狐狸一準時為了顧女婿來的，她那點花花腸子我還不清楚嗎？”
“你一心隻做大事，女兒受了委屈一點都不會放在心上！我是孩子的媽，有些事，你能忍，我可忍不了！”
“見到那個小狐狸，我沒當場手撕了她，算是給她體麵了！”
沐尊聽到沐夫人不但不思悔改，還大有一副振振有詞的架勢，氣到腦袋都要裂開了。
“聽聽，聽聽這個蠢貨說的什麽？！”
沐尊看向沐淺兮，指尖晃點著地上的沐夫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就是隻會惹是生非的混賬！”
“爸……”
沐淺兮蹙著眉，規勸了一聲轉頭看向沐夫人：“媽，真的是你把白佳關進冷藏車裏的？”
沐夫人聞言，支支吾吾也不敢吭聲。
“媽，你是不是瘋了？！”
沐淺兮難以置信的搖頭：“那是冷藏車啊！會死人的！你當時是怎麽想到？”
沐夫人支吾：“你以為我願意做這樣的蠢事，還不都是因為你？還不是想著為你出口惡氣……”
“算了吧！”沐淺兮氣笑了，“拜托求你們以後千萬不要再說什麽為了我好之類的話了，行不行？”
“就是你一句為了我好，硬是毀了我對未來所有的幻想。把我硬塞給了一個不愛我的男人。你現在自己闖了禍，還說為我好？”
沐夫人：“天下父母哪一個不是為了孩子……我還不是因為因為瞧不得那個小狐狸把你踩在腳底下？”
“說來說去，都怪你自己不爭氣！你要是有我一半的能耐，也不至於被那麽一個來曆不明的女人給騎在了頭上……”
“夠了！”沐淺兮咬牙，火冒三丈。
沐夫人閉嘴，沐尊也不再吭聲。
半晌，沐淺兮強忍著咽下了這口氣，這次扭頭看向自己的母親。
她滾了滾喉嚨：“媽，你就算是喝了酒，也不至於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吧？”
“你當時到底怎麽想的？！我不是嚇唬你，如果白佳真有什麽好歹，以我對季昱寒的了解，你，我，沐家都得跟著陪葬！”
沐淺兮很少會這樣疾言厲色。
沐夫人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嚇到瑟瑟發抖：“這事兒……這事兒其實也不賴我……是有人慫恿我……”
“胡說八道！”
沐尊徹底怒了：“就你這臭脾氣，還用得著別人慫恿？你什麽時候不都是出了事兒就從別人身上找原因？！你有膽做，倒是有膽子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