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苓跟沐淺兮正朝著她那個方向走來,婚紗就在白佳身上,那麽尊貴招搖的一件婚紗,像遮掩都難啊……

“顧小姐,沐小姐。”

經理錯位一步,極力的在遮擋顧苓跟沐淺兮地視線:“兩個位別著急,咱們先去vip接待室喝杯茶,我們盡量幫你聯係那件婚紗預定顧客,然後在一起商量……”

顧苓:“那就趕緊地!”

經理暗地裏鬆了一口氣,趕緊一伸手轉移他們的目光:“這邊請~”

顧苓跟著經理邁開了步子,沐淺兮卻定在原地沒有動。

顧苓一行人走出去兩步察覺到不對勁,轉頭看向沐淺兮:“怎麽了?”

沐淺兮不說話,目光定在不遠處地落地窗前。

顧苓好奇,順著她地目光忘了過去。

不看還好,一看之下臉色立即就黯了下來。

此時,午後兩點鍾地陽光正是最明媚的時候。

白佳立在落地窗前,陽光透過玻璃打了進來落在她的身上。

婚紗上的碎鑽和寶石在陽光下閃著點點浮光,明豔又不浮誇,可就是抓人心智跟眼球。

白佳立在那裏,就像是剛從電影畫卷裏走出來的,像是頭發是蜜糖棕的艾莎女王。

那副畫麵華麗又柔美,誰看了都不不由得會被驚豔到屏住呼吸。

經理見自己一番操作前功盡棄,急到直跺腳。

心裏想的是,她明明收到了自己的眼色,怎麽還不動啊?

這下好了,依著顧苓那樣的性格,免不了一場雞飛狗跳。

白佳在收到經理的暗中那手勢的時候,是有想過閃躲退回房間。

但她轉念又一想,她為什麽要躲?

完全沒道理啊!

這婚紗是季昱寒給自己訂製的。

先不說季二爺在明城裏頭的威望,就算這婚紗就是一普通小老百姓訂製的,那就是人家的。

顧苓想動動嘴巴就給人撈了去,這不是霸道,這是囂張跋扈沒天理!

白佳平時的時候最瞧不上的就是這種仗勢欺人的做派,今天不但不躲,還就迎上了。

“是那件婚紗嗎?”

顧苓最先看到的是那件婚紗,並沒有在意是穿婚紗的人。

以至於第一時間並沒有認出白佳來。

沐淺兮沒回話,盯著白佳的時候眼眸開始顫動起來:“是她……”

顧苓好奇沐淺兮好好的為什麽這麽激動,在抬頭迎上白佳的時候,瞳孔就炸了一下。

“婚紗怎麽會在她身上?!”

顧苓扭頭看向身後的經理,驚的直咬牙:“說話!”

經理嚇到臉色發白,輕聲道:“她就是婚紗的主人……”

“開什麽玩笑?!”

不等經理把話說完,顧苓就嗬斥起來:“就她……嗬……”

就白佳這種人也配這麽高級的東西?

怎麽可能?!

白佳知道自己今天躲不掉,索性就不躲,等著看戲。

顧苓哪裏忍的了白佳在她麵前這麽從容,也不顧身邊人的阻攔,提腳就朝白佳走了過去……

“怎麽是你?!”

顧苓到了近前,上上下下打量著白佳,有點不相信自己眼睛。

白佳穿上婚紗樣子太美了。

美到跟顧苓印象中的那個小女孩判若兩人。

她依稀記得,以前的時候,白佳喜歡追著顧傾鐸跑老跑去,就是個小跟屁蟲。

每天穿著寬鬆的牛仔褲,大大的T恤。

雖然留了一頭溫柔女孩子都有的長發,可她大大咧咧的性子總讓顧苓覺得她就是一個假小子。

顧傾鐸那麽優秀的男孩子,喜歡的一定是那種家教好,有修養,會彈鋼琴,說話軟糯像是白色蜜糖一樣的女孩子。

她弟弟顧傾鐸生來就帶著冰雪的氣質,隻有蜜糖一樣甜甜的女孩子跟他站在一起才會更搭更甜。

可顧傾鐸偏偏不這麽想,就是對白佳這個又糙又炸的女孩子過分青睞。

而在顧苓眼裏,白佳就是一個大功率的小太陽。

她溫暖顧傾鐸並不是壞事。

但白佳這個女孩子感染力太強了,顧苓擔心有一天自己弟弟顧傾鐸身上的優點都會被白佳給融掉了,最後多的是跟白佳一樣的劣性。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這麽多年白佳在顧苓的心裏的評價就三個字:你不配!

可時過境遷,顧苓怎麽也沒想到白佳竟然還隻“潛力股”傍身的醜小鴨,搖身一變之後反而成了敢再自己麵前耀武揚威的小天鵝了!

不過不論白佳是什麽品種的天鵝,都逃不脫她顧苓手裏的剪刀。

這個女人再嘚瑟,她一剪刀下去就能廢她一對翅膀。

白佳知道顧苓來著不善,而且就是衝著自己身上這件婚紗來的。

但她佯裝什麽都不知道,眨巴眨巴鹿眸一樣的眼睛:“顧苓姐?你也在,好巧。”

顧苓陰鬱著臉色,開門見山質問:“這件婚紗怎麽會在你身上?”

“哦,這件婚紗啊?”

白佳低頭看看身上的婚紗,笑了:“是我訂製的呀~”

她故意扯著裙擺轉了轉了轉,看向顧苓:“是不是瞧著特別好看?”

顧苓盯著白佳,臉上都綠了。

“你是什麽貨色我比誰都清楚,少在我麵前裝神弄鬼!”

顧苓趾高氣昂的盯著白佳:“你是你訂製的,這件婚紗價值多少錢你知道嗎?你不吃不喝奮鬥一輩子都不見得能買上麵一層紗!”

“我知道的呀!”

白佳衝著顧苓笑笑:“它是貴重,我自己奮鬥一輩子也不見的能買到手,但是我命好呀~有人替我買單。”

“嗬!”

顧苓嗤笑起來:“這大中午的,你就喝醉了嗎?”

“就你這種常年混跡‘女友圈’的貨色,也配男人為你一擲千金?我倒是想知道是誰這麽眼瞎。”

顧苓反正是說什麽都不信這婚紗是白佳這等貨色能配擁有的東西。

白佳不氣不不惱:“是啊,我也納悶呢,這年頭怎麽就有這麽多眼瞎的男人喜歡盯在我身上瞄呢?”

“就比如你們家顧醫生,現在居然跑到我們家門前堵著我求交往。我反正是怎麽都想不明白,他放著沐小姐這麽有身份氣質的未婚妻不要,悔婚也要跟我湊合在一塊……是中了什麽邪?”

“顧苓姐,您還是趁早勸勸他去看看眼科吧!”

白佳知道自己這話說的重,而且過分。

但至少她說的是事實。

顧苓喜歡揪著她的痛處不放是嗎?

那她就有樣學樣,還回去就是了。

站在一旁的沐淺兮聞言,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顧苓也好不到哪裏去,被白佳毫不留情的戳中軟肋,當場就炸了:“白佳!!!”

顧苓雖然脾氣不好,但也不是一個容易衝動到直接動手的人。

可眼前的女人是白佳,是她最忌諱的女人。

她一個平平無奇,什麽都不是的女人同時霸著她生命中最在意的兩個男人。

一個是她從小照看著長大的弟弟。

一個是她心儀已久,隻等著傾心托付的季昱寒。

可偏偏這兩個男人都把白佳捧著,看的比什麽都重要。

這是顧苓最最想不通的。

隨著事情的發展,顧苓對白佳的怨氣一點點累積,越堆越高,本來就已經到了爆發的邊沿。

而剛剛白佳那兩幾句話就是尖銳的刀刃,狠狠的戳中了她心。

導火索引燃,轟然一聲,顧苓的理智被轟了個粉碎。

顧苓早已忘了維持自己的形象,甩手一個耳光朝著白佳的臉頰狠狠的扇了下來。

白佳沒有閃躲,而是伸手“啪”的一聲捏住了顧苓落下來的手掌。

顧苓一口氣卡在喉嚨裏,上不來下不去,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已經變成了土灰色。

她恨恨的掙紮,去怎麽也沒想白佳手勁兒那麽大,她居然絲毫掙不脫。

“顧苓姐,還想打我嗎?”

白佳死死地捏著顧苓的手腕,捏到她半條手臂開始發麻。

她盯著顧苓:“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勸你省省力氣。人都說了,在同樣的地方跌倒兩次就是傻子!你打我一次可以,不可能給你二次機會!”

“你整天坐在辦公室裏,使一個眼色別人就會把所有的事情都搞定。這握筆的手怎麽能跟我這種到處討飯吃的手比力氣呢?”

“我進過花田,刨過地,論力氣你不如我!”

“……”顧苓聞言,氣到臉色煞白,半點血色都沒有。

“還有……”白佳:“我可不是十幾歲的小孩子了,被你唬一下,就變成小傻子,你伸巴掌我就會把臉送到你跟前去!”

顧苓聽了白佳的話,眉心好像被人狠狠的刺了一針,思緒會竄。

她的確打過白佳一個耳光。

那是很久很久之前事情了。

那個時候,她剛剛得知顧傾鐸跟白佳交往,就火冒三丈。

顧苓當時當著白佳的麵就明確表示:

顧傾鐸找誰都成做女朋友都成,哪怕是找個男人回來也成,但絕對能是白佳。

白佳年少,又愛顧傾鐸愛到了骨子裏。

她搶著上前質問為什麽。

顧苓就告訴她,因為你姓白!

就因為你是白芳菲的女兒!

我媽把你媽當好閨蜜,你媽居然趁我媽病重想著睡我爸!

就是因為白芳菲那個不知廉恥的女人插足,我媽才病情加重,手術後舊疾複發倉促離開了人世。

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白芳菲!

她已經間接害死了我媽。

我更不可能讓她的女兒再來禍害我們顧家!

那是顧傾鐸第一次聽到顧苓提及這件事,整個人當場就恍惚到傻掉了。

他質問顧苓:“這是什麽時候的事兒,你為什麽從來沒有跟我提過?”

顧苓:“跟你提什麽?你知道了又能怎麽樣?除了跟我一樣深深地活在這件事情的陰影裏,還能得到什麽?”

顧傾鐸咬牙:“那你也應該告訴我!”

顧苓:“告訴你什麽?告訴你我們母親識人不淑?還是告訴我們的父親是個喜新厭舊的人渣?”

顧傾鐸滾了滾喉嚨,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那個時候的白佳還小,心直口快,做不到三思而後行。

她見顧傾鐸臉色變了,心一下子就亂了。

她不想顧傾鐸恨她,那比殺了她更難受。

“不可能!”

“顧苓姐,你在騙我們對不對?”

白佳淚眼婆娑的搖頭,不能接受這事實:“這裏麵肯定有誤會!我媽媽不是哪種人!”

“你媽不是哪種人?嗬嗬,你爸死了才幾天,你媽就跟新歡勾肩搭背的出入酒店,這事兒是個人都知道。還是你奶奶捅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