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佳笑得見眉不見眼,跟一隻偷油的小老鼠似的。

因為是她先喜歡上他地,所以她還可以再努力一點,先主動朝他地方向再走幾步,然後撒嬌打滾賣賣萌,讓他……也能主動朝她的方向走上幾步。

“來日方長,現在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她一晃神,就把心裏話說出來了。

秦杜怔愣一下,旋即眸色幽暗翻湧,隻感覺一股邪火直往腹下衝去,全身肌肉都繃緊了,喉結不由微微一聳……

“啊!”

車內傳來某隻小呆貓地嚎叫聲,被壓倒了,小。嘴兒也被叼走了……

半晌,秦杜才隱忍克製地放過了她,卻依舊壓著她沒動,聲線微啞,“別隨便說這種話。”會讓他想把她關進小黑屋裏,不願讓其他人多看她一眼。

“還有,我當你是已經想清楚了,所以,現在不算違約了吧?”

秦杜幽暗地黑眸裏有一道淩厲地暗紅。

虧他這時候還能想著這茬,殊不知他不過是要借此來安撫肆虐的邪火。

白佳被他的眼神嚇到,抿了抿麻掉的唇瓣,乖慫如小雞仔地啄了啄米。

……

秦杜雷厲風行,在車上確認完自家小貓咪的心意後,一個電話讓民政加了個班,過去扯了證,然後帶著新出爐的小妻子回家,讓她先安心睡下。

白佳感覺風雨欲來,但他既然說了他會解決,她也就呼呼睡了過去。

第二天,降了血壓的白老爺子在得知這消息後,差點又氣昏過去。

“全京都誰不知道你和若馨要結婚了,若是取消也就罷了,好歹能找個借口,你倒好!竟然給我換人!還是換成若馨的親姐姐!還給我來個先斬後奏!”

“你們倆把白家和秦家的顏麵往哪兒擺?!”

白立嶸皺眉看了看坐在秦杜身邊的白佳,心思一動。

撇開前妻在他心裏留下的刺,白佳始終是他的親女兒,何況如今盛臨正在上升期,秦杜的前程大好,秦家家主的位置很可能也是他的……

總歸都是他的女兒,秦杜娶哪個不一樣?

想起已經年過古稀的老爺子,再想起他大哥白立崢,白立嶸那點被秦杜耍了的怒火,瞬間就被撲滅了。白家人,都是識時務的。

白立嶸去勸老爺子,“爸,既然證都領了,不如順其自然吧。”

白耀雄睨他一眼,頗恨鐵不成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

秦杜這些年越發深不可測,白佳自小在白家又受盡排斥,還能指望她飛上高枝後會回來照顧娘家?凡事不可想得太簡單!

秦杜顯然也知道他會有這考慮,所以才先斬後奏了。

秦杜看著這老奸巨猾的老人與唯利是圖的兒子,唇角勾起一絲譏誚。

他眼皮一撩,忽瞥見白佳臉上的一絲了然與落寞,眼裏有鋪天蓋地的一瞬寒意,旋即大手握住她的小手,輕輕捏了捏。

白佳一愣,暖意傳遞過來,她忽地就安了安心。

秦杜淡淡道:“老爺子多慮了。聯姻雖然被廣而告之,但兩家並沒有明確是哪兩個人要結婚,所謂是我和白若馨,都隻是外界的猜測。”

說著,他轉頭看向白佳,忽地笑了。

“之前我母親辦宴時,柒柒也在現場,隻是別人先入為主,沒認出正主是她。所以,即使以後有人問起是不是換了人,我也能說一句‘從來就沒換過’。”

後知後覺終於反應過來的白佳:“……”

那天秦杜要她補償他一天時間,結果就把她帶回秦家,然後丟下她一人參加那無聊的宴席……

嗬嗬噠!原來是早有預謀!

這黑心肝!

白耀雄眼裏芒光一閃,語氣陰晴莫辨,“你想得倒是周到!”

秦杜勾唇一笑,“隻是湊巧罷了,柒柒和我妹妹是朋友,我也沒想到芷雙會邀請她來家宴上玩。”

白佳:“……”

扯,你繼續扯,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白耀雄冷哼一聲,似是放下這個問題了,轉而道:“那你先後跟我兩個孫女有了牽扯,你又該作何解釋?我白耀雄的孫女,是由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麽?”

白佳一皺眉,白耀雄這招高了。

如果秦杜說他和白若馨沒有發生關係,那就等於承認他明知道白若馨拿個野種騙婚,卻保持緘默,為的就是等事情曝光,好讓白家顏麵大失。

但他要說有關係,這前後勾搭姐妹的行為,也能算是對白家不敬了。

根本就沒有正確答案啊。

秦杜重重地擰了一下眉,臉色微沉,似譏諷、厭惡,似乎還有那麽點無趣。

白耀雄見他沉默,嘴角一點點勾起。

秦杜黑眸一斂,放在紅木扶手上的手臂忽然一抬,修長指尖輕點了點眉心,沉聲道:“不到萬不得已,我並不想提起這件事,因為這是對我人格的嚴重侮辱!

“你們聽完後,若想繼續壓下你們白家這些事,那、就得再動一次家法!”

說罷,秦杜一撩眼皮,淩厲的目光夾著寒意,直戳戳如冰刀子往白耀雄和白立嶸身上狠狠紮去。

白耀雄臉色變了變,這小子,敢威脅他?!

秦杜繼續道:“白若馨說我強迫了她的那晚,我的確被人下了藥,但之後調查時,我卻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

“我所中的藥物,能夠讓人在興奮的同時全身無力,連動一下手指都費勁,然後在第二天又對昨晚全無記憶,真是……最佳的迷、奸、藥。”

說話間,秦杜已經拿著手機發了條簡訊出去。

在車上待命的林特助快速奔來,遞上了一份血檢報告。

秦杜慢條斯理地道:“此外,我還從我秦家揪出了一個眼線,你們說,最終供出來的人,是誰?”

白立嶸臉色早就白了,癱坐著,似乎整個人都矮了一點。

他突然覺得,他有點不認識若馨這孩子了。

若馨從小到大在他麵前總是那麽單純可愛、招人喜歡,怎麽就……竟然連下藥強上。男人這種事都做得出來?!

白佳嘴角直抽,看向秦杜的眼神裏透著絲絲敬畏:“……”

竟然真被這廝給囫圇圓回來了……

他被下了藥,這藥還讓他全身無力,他哪有力氣強迫白若馨?

而且這也充分解釋了,他並沒有設局讓白家丟臉(才怪),因為他失憶了啊!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那晚兩人有沒有發生關係!

白耀雄下頜緊繃,臉色黑沉不已。

醜事一件接著一件,他看著白立嶸的目光,仿佛要剁人。

半晌,白耀雄搖了搖頭,皺眉瞥了秦杜一眼,“也罷,木已成舟。”

說著,又頗有幾分長輩風範似的,歎道:“既然成了一家人,以後就常來坐坐,看看你嶽父和我這老頭子,別跟以前似的……

“我如今是回國了,以前你我都在紐約時,也從不見你來見我,就隻顧著奮鬥了,也不知道奮鬥出個什麽來,若是你能早幾年接了擎宇的擔子……”

“我和柒柒會常回來的。”秦杜眼裏冰冷鋒芒一閃而過,沉聲截了話茬。

白耀雄點頭,淡淡地瞥了白佳一眼,沒再多說。

白佳擰眉,她看錯了麽?白耀雄的眼神似乎……有點深意。

而且,剛剛說到最後一句時,仿佛觸及了秦杜的逆鱗,她清晰感覺到他周身氣息瞬間冷了下去,那種引而未發,遊走在暴怒邊緣的躁動,危險至極。

但下一瞬,那寒意就散了,仿佛是她的錯覺。

秦杜菲薄的唇掀起一絲弧度,帶著點興味看著白耀雄,“白若馨和姚玲的傷勢,估計得養一個月才能好。家法,我就等一個月後再來驗收了。”

“你!”白耀雄白眉一豎。

秦杜極輕地低嗤一聲,拉著白佳走人了。

在他們身後,白耀雄直接砸碎了一個茶杯,“秦杜!”

出了白家,白佳還有點好奇白耀雄的話哪裏戳了秦杜的逆鱗。

秦杜見她發呆,黑眸微眯了眯,就從西服裏袋抽出一個信封給她。

白佳不解,默默打開,發現裏頭就一張文件,一行行的列了些東西……

“聘禮。”秦杜突然道。

“哎?!”白佳瞪大了眼,小手一抖。

秦杜輕笑,大手一按她微微晃動的小腦袋:“別緊張。”

太昂貴的東西,這強得不行的小女人拿著心裏會不舒服。

“你還沒有正式收入,我隻給你三十萬現金,生活費、你奶奶的醫療費,都可以從這裏取。剩下的是結婚需要的金器、首飾和戒指,圖個吉利,也配齊了幾套。”

白佳捂了捂小心髒,倒是稍鬆了口氣。

她笑眯眯地道:“錢以後我會還你的。首飾我就不客氣地收下啦!”

“不過,剛剛在白家你怎麽都沒提到聘禮?不是得給他們看看的麽?”

聞言,不知想起什麽,秦杜眼裏閃過一絲冷意,又瞬間藏匿了起來。

秦杜抬手勾了勾她的小鼻子,低聲道:“我娶的是你,給你的東西,讓一些無關緊要的人看什麽?”

白佳小臉一紅,隨即一本正經地點點頭,“唔,也是,這聘禮的安排深得我心!還是不讓他們看的好,免得被搶走了!”

秦杜看她快要埋進紙裏去的紅撲撲小臉,唇角弧度就一點點地勾了起來。

這點東西,白家哪裏看得進眼呢?但這小女。人卻當寶貝似的捧著,真可愛。

真想馬上把她扛起來帶回家。

白佳小手指戳戳紙上的兩個括號,裏頭有英文有數字的,“這是坐標麽?怎麽聘禮單上還有這種東西?”

“……”秦杜俊挺的眉峰有一瞬的僵滯,眸華微閃,隨即正色道:“沒什麽,肯定是林坤拿成草稿紙來打印了,我回去說他!”

白佳見那坐標在紙張最後,和其他內容也隔開了點,似乎真是拿錯紙了,就哦了一聲,沒多想。

正在車裏的林特助,重重地打了個噴嚏。

……

經過昨天的教訓後,李海瀾今天老實不少,得知兩人領證,竟還說了恭喜。

但李海瀾偶爾瞥一眼白佳和秦杜,心裏卻滿是鄙夷。

喆謙不要的女人,秦杜倒是撿漏撿得高興!

白佳在白家處處受排擠,和她結婚能有什麽好處?別反倒惹回一身騷!

再想起她那個親媽戚卉,當年在上流圈裏勾搭好幾個公子哥的名聲至今響亮,真是有什麽樣的媽,就有什麽樣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