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晏見白佳的褲子突然變成裙子,偷偷捂嘴,十分欠揍。

洛祁也發現了,卻是複雜地瞥了秦杜一眼。

白佳稍微腦補,覺得他可能在想——你當年愛得死去活來的女人為你擋槍,正昏迷不醒,你卻有閑情逸致做這種事?!

秦杜視若無睹,隻道:“情況如何了?”

“醫生說度過二十四小時地危險期,沒有其他症狀,就沒事了。”

說話地是白立崢。

他看了眼秦杜,毫不掩飾眼裏的責怪。

白佳不由皺眉,但也沒多說,這事暫時還真輪不到她開口。

隨即,不知想到什麽,白佳心一沉,抿了抿唇,猶豫地看向秦杜:“你……是不是要留下來等大姐醒過來?”

秦杜眸光一凝,還沒開口,白佳卻先一笑:“沒事,於情於理都是應該地,但是就不要吃外賣了,對身體不好,我回去煮點晚飯帶過來吧,你等我?”

秦杜唇角幾不可查地一勾,大手揉了揉她地頭:“好。”

白佳又問瞿晏三人,等問到白立崢時,他直接冷聲拒絕了:“我其實不希望你們這麽多人在這裏待著,吵吵鬧鬧地,別反而影響了我女兒的治療!”

說著,又冷冷看向秦杜:“秦杜,這事,是我女兒太傻!但你也逃不脫責任,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我絕不會放過你!”

說罷,兀自甩身離開。

白佳下意識去看秦杜,卻恰好捕捉到他眼裏閃過的一抹不屑。

……

不知什麽時候,外頭蹲守的娛記都被趕走了。

白佳順利地出了醫院,準備回家做飯,結果後麵突然蹦上來一個人,拍了她的肩膀一下,差點沒把她嚇死。

回頭一看,白佳就想一拳頭揍過去,瞿晏!

蹭上了車,瞿晏就笑嗬嗬的拍馬屁,說她做飯辛苦,他可以打下手雲雲。

白佳無語:“你就是想挑自己喜歡吃的東西吧?”

沒等瞿晏開始樂嗬,白佳就冷酷無情地打斷了他:“想得美,我想做什麽菜是我的事,但你要打下手,我沒意見啊,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

賣乖不討好的瞿晏:“……”

瞿晏看白佳,見她神色如常,就道:“剛剛白立崢說的話,你沒點想法?”

白佳皺眉,沒好氣地道:“他在暗示,白有萱對秦秦餘情未了,所以才會去擋槍!”

瞿晏張了張嘴:“你知道他們……”

白佳睨他一眼:“這就是你硬要跟上來的原因?你想跟我說這件事?”

瞿晏被戳穿,有點尷尬。

他正要開口,白佳卻轉過頭去,眼裏不經意閃過一絲黯淡:“謝了,但秦秦已經有跟我說個大概了。”雖然還有很多,沒說。

她隻想聽秦杜親口說。

她知道他心裏有個女人,而且很重要,但她沒問。他要是不想說,就有無數種方法瞞著她,她可能都無法發覺真相,萬一等到哪天不小心知道了,反而更傷心。

所以,她想等他願意說了,那說明她在他心裏,不一樣了。

今天他終於開了口,也許,是個好開端吧?

也許!

瞿晏有點不知所措:“嫂子,你也別想太多,他們就是過去式。現在的老秦,某些方麵是真的很需要你,可以說……你就是他的藥。”

白佳隻當他是在安慰她,不由笑道:“哪有藥是需要吃一輩子的?也許會有痊愈的時候呢。”

她從小到大受盡排斥,心裏是有點自卑的。

未曾有人像秦杜待她那麽好,她最終喜歡上他,他也說喜歡她,所以她鼓起信心,決定豁出去爭取一次,但、肯定也有自我懷疑的時候……

瞿晏無奈道:“既然如此,你還表現得那麽心大,還要陪老秦等人醒過來?”

白佳道:“白有萱就是因為秦秦受傷的,我能不答應?那隻會顯得我不講道理。所以,我就留下來陪他,順便挖挖這兩人的情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

“然後,等白有萱醒了,讓她自己看清楚,我才是跟秦秦結婚的人!

“我要是鬧脾氣留秦秦一個人在醫院,那不是給白有萱機會了?我傻的?”

瞿晏驚呆了,張了張嘴,半晌才憋出兩隻豎起的大拇指:“強!”

嫂子果然不是好惹的啊,瞧瞧這戰鬥力……

情敵都還沒醒呢,這計劃就給擼好了!

……

晚飯是春菜瘦肉粥和三鮮蒸餃,再加幾道清淡的風味小炒和冬瓜老鴨湯,滿滿當當按人數裝了好幾個保溫餐盒,幸好瞿晏跟上來了,可以幫忙提著。

回到醫院,秦杜就拉著自家小貓咪吃飯去了,丟下幾個兄弟坐在檸檬樹下。

“嫂子的手藝真名不虛傳啊!怪不得秦芷雙那麽挑食一丫頭都讚不絕口!”

瞿晏吃得一對鳳眼都眯成了線,洛祁和洛聿也有些意外,本來隻是想湊合著吃一頓,沒想到這麽好吃。

瞿晏戳了戳洛祁:“我記得,白有萱不會做飯吧?”

洛祁眼角一抽:“……”

洛聿:“……”

這廝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洛祁無語,隻能道:“我對嫂子沒意見,隻是她把有萱當賊似的防,讓人很不舒服……”

瞿晏翻了個白眼:“對陌生人尚且有防備心呢,何況對方是自己老公的初戀情人,還救了自己老公性命!不怪嫂子多想!

“她有句話說得不錯,日久見人心,等白有萱醒了再看吧!”

說著,又一戳洛聿:“阿聿,你說說?”

洛聿推了推金絲框眼鏡:“老秦比以前開心多了,所以我對嫂子沒有意見。”

“對!做朋友的,說到底,朋友開心最重要!”瞿晏猛一拍他肩膀,洛聿差點一口粥噴出去,額角青筋一跳,忍住了沒上去胖揍這廝一頓。

……

晚上要留在醫院,若是秦杜一人,湊合著也就過去了。

但小妻子說要留下陪他,他就讓人挪用了閑置的醫生辦公室,放了張舒服的大床進去,把她要用的洗漱用品也讓人帶過來了。

這會兒,房門開著。

白佳正吃晚飯,就隱約聽到外頭那幾個大男人吵吵嚷嚷的。

她不由一笑:“本來還覺得我大伯說得有點過分了,他們都是好心才留下來看護的,現在看來,真是有夠吵的……”

秦杜看她,不知想到什麽,隨即道:“隻有洛祁是想留下來的,洛聿怕他做蠢事,不得不留下來。至於瞿晏……”

說到這,眼裏浮起一抹嫌棄,不說了。

瞿晏就是為了八卦才來的。

白佳噗嗤一笑,想到什麽,轉身拉過她的小背包打開,拿出個保鮮盒來。

“藍莓派!”

頓了頓,又有點怨念:“哼,本來是一整個的,被瞿晏偷吃了好幾塊,之後沒時間再做一個,就隻能舍棄你另外兩個兄弟了……我們等下偷偷吃了!”

說著,白佳抿抿唇,看向秦杜,小聲道:“其實你不用解釋那麽多的。

“你和瞿晏他們一看就是多年的朋友了,想必你和白有萱交往的時間也挺久的,所以,你的朋友肯定是和她更熟,過來幫忙陪護,也沒什麽不對的。”

何況她和他結婚得突然,他們對她有疑問,也很正常。

秦杜定定地看她,握著那還很燙的保鮮盒,心也跟著炙熱起來。

白佳被他盯得小臉發燙,趕緊伸手搶走他手裏的保鮮盒,打開,用叉子叉了一小塊給他。

“試試?我第一次做。”

白佳以為秦杜會拿走叉子,卻沒想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連叉帶手拉到嘴邊,叼走了。

吃罷,才鬆了她的手,道:“不錯,不會很甜。”

白佳感覺手也燙了,趕緊縮回來。

她還沒開口,頭頂突然落下一聲略悶的低笑,一抬頭,呼吸就被奪走了,帶著藍莓派香甜的氣息覆蓋了她,“你也試試?”

唇間,遞過來一顆圓滾滾的小藍莓。

她一慌張,給咬破了,酸酸甜甜的,有點沉迷。

半晌,秦杜緩緩放開她,白佳已經成了一枚爆紅的小呆瓜。

秦杜一勾唇,給她擦了擦嘴,低聲道:“我和白有萱自小認識,正式交往是在高中到大學的時候,前後有三四年時間。”

白佳聽他主動提起,有點訝然。

秦杜道:“後來因為白家不同意我和白有萱的婚事,所以就分手了。”

白佳一愣,這麽簡單?!騙鬼啊!

白佳斜他,小眼神幽怨,抬起小手指戳他:“你不老實哦!”

秦杜輕笑,握住她的小手捏了捏,被她戳到的地方有些癢:“我以前在京都是個什麽名聲,你不知道?”

白佳一愣,都說秦家有個混蛋兒子,嫌棄家業,和家裏鬧翻,還離家出走。

秦杜見她反應過來了,就道:“我母親在我三歲時就去世了,是自殺,她和我父親的聯姻僅僅強大了秦家,我父親的心裏,卻根本沒有她。

“我從小就覺得,秦氏沾了我母親的血,實在讓我喜歡不起來。”

白佳難以置信,下意識看他,卻見他神色淡得很,仿佛在說別人的事。

她知道秦杜的母親早逝,卻不知道是因為感情問題,而起還是……自殺。

也難怪秦杜與秦家不和了。

秦杜見她擔憂又無措的樣子,心頭一動,大手揉了揉她的頭:“都過去了。”

“因為我母親,我不願進秦氏工作,對家主的位置也沒興趣,空有一個秦家大少的身份,無權無勢、身無分文。但我當時並不覺得這會是個問題。

“直到後來,白有晗被綁架,綁匪要求贖金二十億。”

白佳也知道這事,道:“我那時候還小,聽說這事還鬧出了醜。聞?因為老爺子不想丟臉,所以最後也沒有報案,直接把這事壓下去了。”

讓十幾年前的白家拿出二十億,就是要傾家**產的節奏。

所以,她後來一度懷疑,對方綁架白有晗,很可能不是為了錢,而是有私怨。

“綁架白有晗的,是當時很有名的一個地頭蛇,宋濂,據說是時家出來的叛徒,時錦年應該比我清楚……”

頓了頓,秦杜把話題拉回來。

“當時,宋濂看上了白有萱,經常讓人到學校騷。擾她,好幾次都是被我阻止了。宋濂無法得手,對我也恨得牙癢癢,就動了其他想法。

“他知道白有萱最疼妹妹,想借此逼她就範,隻要她肯赴約,白有晗就能保命,但是,宋濂之後又得寸進尺,逼迫白有萱把我騙過去,想要教訓我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