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薛琴拚命搖頭,“我想拿給柒柒的,隻是沒找到機會!”

秦芷雙還想說什麽,白佳已經打斷了她:“芷雙,我和她談吧。”

薛琴換了衣服,和白佳到了走廊上。

白佳見她惴惴,顯得可憐兮兮的,她想了想,問道:“那晚廷深去雁棲閣見朋友,回來後袖扣就沒了,究竟是怎麽回事?怎麽會跑到你地手裏?”

薛琴一愣,猶豫道:“秦總、沒有告訴你麽?”

白佳見她試探,眼神一冷,但隻一瞬就消失了。

薛琴沒發現,見她不說話,隻得先開口:“你別誤會,是我當時出了點麻煩,秦總路過,幫了我一把而已……”

白佳故作不明,隻懷疑:“幫什麽能幫到袖扣都掉了?”

薛琴猶豫地抿抿唇,不知該如何說似地。

這模樣看來,反而更讓人誤會了。

白佳眸光已經黯了下去,突然想起之前秦杜和秦芷雙對她說的那些話。

一顆袖扣,原本沒什麽。她讓薛琴以為她誤會她和秦杜發生了什麽,若真當她是朋友,早該解釋清楚了,薛琴卻……

“薛琴,我知道你和廷深沒怎樣,那晚地事,他都告訴我了。”

白佳一句話,就把薛琴說愣了。

薛琴臉色一白,反應過來了:“柒柒,那你剛才……”

白佳淡淡地看她:“我隻是想聽你親口說出實情罷了,隻是,你地反應讓我不得不懷疑,薛琴,你真有把我當朋友嗎?”

薛琴緊張道:“我當然有!我隻是……那晚地事太丟臉了,我說不出口。”

白佳突然笑了:“所以,比起被人知道你為了一個項目接受潛規則,你更希望被人誤會你和我老公有一腿,是嗎?!”

說到底,都是僥幸!

反正也沒發生什麽,被發現,就拿怕丟臉當原因含糊過去;沒被發現,就心安理得地繼續對朋友的男人抱著非分之想!

薛琴難以置信,沒想她會這樣狠狠拆穿自己:“不,不是的……”

白佳見她模樣,真可憐、真柔弱,她卻一點想法都沒有了。

她甚至懷疑,也許薛琴從來就沒變過,她本來就是這麽個人,隻是自己沒看清,以前在華英,薛琴對她示好,是不是也是衝著秦芷雙來的?

白佳緩緩長出一口氣,道:“薛琴,這朋友我是做不下去了。”

說罷,收起那袖扣,轉身要走。

薛琴卻突然激動起來,跌上前幾步,一把抓住了白佳的手腕。

“柒柒!你說我不把你當朋友,但你有把我當朋友嗎?!”

她抓得很緊,白佳有點吃疼,眉頭不由一皺:“我哪裏不把你當朋友了?”

薛琴卻笑了,笑得有點像哭:“你現在攀上高枝了,還記得我這個朋友嗎?怎麽也不幫幫我呢?這一年來,你有想過要幫我嗎!?”

白佳皺眉:“去年出事後,我已經問過你好幾次,那天去參加同學會,我也說了,雖然我沒有多少錢,但能幫的我會盡量幫你!但你不是拒絕我了嗎?”

“嗬,那點錢,能幫得了我什麽?!”

薛琴突然抬高了音量,顯得有些惱怒。

隨即,又慘然一笑:“你明明跟秦芷雙是好朋友,你之前也還跟二少有婚約,秦家伯父不是也很看重你麽?現在你還嫁給秦杜了,為什麽你就不能……”

白佳難以置信,感覺從未認識過眼前這個略顯癲狂的人。

她心裏發寒,最終緩緩冷了臉色:“因為那是秦家的錢和項目,我做不了主,我把你當朋友,但對秦家而言,你隻是個陌生人。”

白佳一用力,把手抽了回來,看了薛琴一眼,轉身離開。

薛琴手裏一空,恍惚地看著白佳走掉,腦子一片空白,不由癱坐在地。

這時,手機突然震動了兩下,她一愣,才顫著手點開。

簡訊,是白若馨發來的——

“那塊翡翠原石已經送去你家了。”

薛琴登時轉悲為喜,但再看後麵的簡訊,又有些惴惴起來——

“那天讓你把白佳引到那個斷層口,你做得不錯。雖然可惜了,沒整死那女人,但你也算是證明了你的能力,歡迎加入我們!”

薛琴趕緊刪掉了簡訊,四外看了看,見沒人發現,這才鬆了口氣。

她至今不知道,那晚在爛尾樓白佳究竟出了什麽事,但、這事的確有她的推波助瀾。

薛琴突然有點內疚,但轉瞬,又連忙搖了搖頭。

不!她隻是被逼無奈!

誰都不願意幫她,白佳說把她當朋友,還不是什麽忙都幫不了她麽?

她沒有錯、沒有錯……

……

白佳回家氣呼呼地做了晚飯,氣呼呼地去了盛臨,繃著小臉氣呼呼地進了總。裁辦公室,倒是沒忘記敲門,一時引起圍信群裏一陣竊竊私語。

擋槍那事,自然也傳進盛臨了。

大家都以為,她是為這事而氣呼呼呢。

前台李暉暉:“心疼老板娘!”

行政崔瑩:“你什麽時候對白佳這麽有好感了?”

前台李暉暉:“就你還酸著呢!好多人都被老板娘做的下午茶給收服了!啊,又想吃藍莓派和吞拿魚三明治了。流口水jpg。”

人事沈經理:“咳咳,是挺好吃的。嚴肅臉jpg。”

公關包經理(偽):“都別瞎猜了,BOSS和老板娘好著呢。”

說罷,上圖。

一串“夫妻雙雙把班加,夫妻雙雙把家還”的偷。拍——

昨晚,白佳趁著總。裁辦人走光了,趴在工位裏睡成了小豬,秦杜過來找她,戳她臉,眼裏含著寵溺,之後又把睡著的小人兒一路抱下樓去……

外貿艾圖苟:“已陣亡。”

後麵嘩啦啦一片刷屏的“已陣亡”。

還有好幾個“噗”地噴血很多次才發送“已陣亡”的,疑似戲精。

林特助輕而易舉地鎮壓下流言,就笑眯眯地退出了圍信。

真·公關包經理躲在某個小馬甲裏卻已經好久、好久了,此刻依舊瑟瑟發抖。

彼時,白佳把沉沉的餐盒咚地放到桌上,秦杜見她小包子臉鼓鼓的,有些好笑,還沒開口問,迎麵就飛來一道耀眼的光芒。

自然砸不到他,大手一抬,輕巧地接住了。

一看,正是那枚袖扣。

秦杜微微眯眼,白佳已經走到他對麵,啪嗒坐下。

兩人隔著一張大辦公桌,大眼瞪小眼,秦杜不由勾唇:“哪兒找來的?”

白佳撅嘴:“被人撿走當定情信物供起來了還不知道呐!秦少您桃花真旺!”

秦杜黑眸一眯,這酸溜溜的,他略一想,便道:“薛琴跟你說了什麽?”

白佳不驚訝他看穿了,也沒想瞞著,就把事情說了,然後小包子臉一癟。

秦杜見她整隻小貓咪都懨懨的了,知道她不是因為他桃花旺就不高興了,隻是醋了,而那鬱悶,更多的是因為對朋友失望了。

不由唇角微勾:“過來。”

白佳蹭過去,走到他跟前,就被一把扯坐到了他腿上,鐵臂圈住了。

白佳難得沒掙紮,隻道:“你看,你給的聘禮,我最多在不夠用時,拿點現金去補下奶奶的醫藥費,其他都沒動過,而且我一筆筆記著,有錢了就填回去。

“你別怪我分得太清,我隻是不想欠你太多,你對我已經夠好了。

“就像秦伯伯,我欠他的都還不上呢,怎麽敢幫薛琴去討個項目什麽的……”

說著,白佳小包子臉更扁了。

“秦秦,我做錯了麽?”

秦杜揉了揉她綿軟的小臉,愛不釋手:“你幫她是好心,不是義務,你不幫她也沒人怪你。何況這種人,你沒幫她,她就怨你了,你要是真幫了她呢?”

升米恩,鬥米仇。

這道理必然會在薛琴身上應驗。

白佳不傻,隻是不願接受這個事實,從小就沒什麽人願意和她做朋友,好不容易有一個了,對方、卻是這樣一個人。

……

薛琴這事,講開過後,白佳也不願再多想了,以後見了麵也隻當是陌生人。

吃了晚飯,照常去樓下星爸爸給自家秦秦買一杯黑咖啡,卻在總。裁辦大門口遇見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師兄!?”

聽到熟悉的聲音,轉頭再見到一個熟悉的小人影,柳承逸也愣了。

彼時,白佳已經走到了跟前,柳承逸推了推黑框眼鏡,這才看見她身上的製服:“你在盛臨工作?”

一開始是拘謹的,但一開口,語氣驚訝之餘,又難掩高興。

白佳笑眯眯點頭:“我隻能算實習啦,師兄你也進了盛臨呀?”

又探頭看他的工作牌,技術部工程師:“好厲害!很適合師兄哎!”

柳承逸一笑:“我剛應聘進來,還在試用期。”

說著,看見她手裏提著一杯黑乎乎的星爸爸,訝然道:“你喜歡黑咖啡?”

白佳眨眨眼,低頭看了眼,擺手道:“沒啦,是給白、咳,秦總買的。”柳承逸一愣:“你在盛臨是……”

白佳猶豫道:“唔,生活助理。”

很少人知道她在盛臨兼職,她也不想說,知道她和秦杜結婚的人不多,這職位又容易讓人多想,她可不想被自己小三。

柳承逸也知道這職位因為一些不好的傳聞,空置很久,前段時間才又招了人。

白佳見他臉色果然微變,尷尬地揉了揉小包子臉。

要不、告訴師兄算了?

正猶豫著,柳承逸就先皺眉了:“盛臨的工資的確很高,但聽說,秦總已經結婚了,他最近還跟你堂姐……

意識到有些逾越了,話鋒一轉:“咳,我知道這是你的事,但如果有哪裏需要我幫忙的話,別跟我客氣,我會盡我所能。”

他不是京都世家出身,但也是書香門第,家境比很多空有其表的家族好多了。

白佳一愣,這意思,柳承逸是知道她在白家的情況?

但也隻是一瞬奇怪,她沒有多想,隻頓了頓,就道:“師兄,其實我和秦……”

嘟嘟!——

話還沒說完,手機突然震動了兩下。

白佳眨眨眼,拿出手機一看,一愣,隨即轉身飛也似的朝總裁辦裏奔了去,沒忘記回頭對柳承逸喊:“師兄!我有點急事!之後跟你說哈~”

柳承逸:“……”

總覺得這場麵,似曾相識。

柳承逸遠遠看見白佳拐了個彎,推門跑進什麽地方……是總裁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