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雖然是白立嶸在主持,但他也是聽白耀雄的話做事。

於是,白耀雄一開口,所有人都去看姚玲了。

姚玲瞥了眼白佳,眼裏閃過一絲得逞。

“白佳之前不信任我管理悅己,竟然趁我不在,回家裏想要偷戚卉的遺囑!

“我當時以為家裏進了小偷,讓安保去查看,結果爭執起來,白佳把那遺囑毀壞了,遺囑早已經無法辨清,自然也沒有法律效力了!”

白佳一愣,下意識去看自己父親,卻見白立嶸臉色有些不好,卻沒有驚訝,顯然是早就被姚玲通過氣,信了她地話了,她不由一皺眉。

白耀雄眸光閃了閃,看向白佳:“這可是真地?”

那份遺囑未被公證過,若被毀壞,自然是會失效,這意味著,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很可能會歸回白家——白耀雄打地正是這個主意。

白佳皺眉,放在桌下地雙手緊揪住裙擺:“遺囑地確被毀壞了。”

話音落,眾人嘩然。

白佳占股多,又很可能是公司繼承人,如今又和秦杜結了婚,雖然在白家不受寵,但董事會的人從來不敢小覷她。

如今遺囑被毀,她又沒股份又沒繼承權,那她跟悅己就一丁點關係都沒有了!

就這樣,今天還敢來參加股東大會?簡直不可理喻!

“但是!——我沒有偷東西!”

白佳繼續道:“我當時隻是想回家取回遺囑,這原本就是我的東西。”

說著,冷冷睨向姚玲,“姚玲才是那個貪圖這百分之二十股份的人!”

“她苦於不知道我父親的保險櫃密碼,就設計讓我幫她開了保險櫃,再讓白家安保捉了我,誣陷我偷竊財物,還當著我的麵,把那張遺囑撕毀了!”

姚玲嗤道:“嗬嗬,我手裏股權多著呢,貪你那點東西做什麽?!”

她說得有理,她的確沒理由貪圖什麽。

倒是白佳沒有股權和繼承權,卻還來參加股東大會,反倒更像是會對姚玲反咬一口的那個人。

於是,連董事會眾人看她的眼神都多了幾分懷疑。

白佳冷聲道:“那晚你陷害我偷竊,還買通拘留所的犯人來教訓我!

“這一切都有拘留所的登記為證,當時保釋我的律師也能證明!要不要我現在就讓律師過來對質?”

姚玲一咬牙,好一會兒才把怒意壓了下去,這會兒最忌動氣。

姚玲冷聲道:“白佳,你少扯些有的沒的!事實就是遺囑已經毀了,那麽你就沒有權利繼續參加這個股東大會,自然也沒有投票權!”

白佳暗道不妙,她其實也隻是想拖延一下時間。

剛剛林特助出去接電話了,想必秦杜馬上就會來了。

但也怪這廝喜歡賣關子,以至於她到現在還不知道他手裏藏了什麽牌,也無法拿出更好的應對方法。

這時,白耀雄淡淡道:“不錯,柒柒,現在你的確沒有投票權,剩下的會議,你再繼續聽下去,也不合規矩。”

頓了頓,又道:“至於你母親留下的股份,也不過是回到了你父親手裏,你是他的女兒,最後也不會少了你的那一份,你就放心吧。”

這意思,是要把白佳挪出董事會,給這事收尾了。

白佳冷笑不已,什麽回到她父親手裏?

如今白家家主還是白耀雄,這股份最終必然會到他手裏去,要怎麽處理還不是由他來決定!

以白耀雄的唯利是圖,以她在白家受盡排斥,她這輩子都別指望能分到什麽!

見白佳還不動彈,姚玲微微眯眼,隱隱察覺到什麽,當即道:“怎麽?你還賴上了?你要是再不離開,我可就讓安保來請你出去了!”

白佳咬了咬嘴,怎麽辦?

這時,姚玲已經拿起手機叫人了。

沒一會兒,幾個人高馬大的安保走進會議室來。

見他們圍過來,白佳心裏一動,突然刷拉站起身來,倒把那安保嚇了一跳。

“我有說我不走嗎?我還沒說話呢,你就叫人了,姚玲,你這麽急著趕我走,是怕我揭了你的老底不成?!你做的那些事,我一件件可都記著呢!”

姚玲心裏一突,冷聲道:“你說什麽?”

白佳一笑,故意露出點意味深長來:“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麽。”

姚玲那樣子就很心虛,那晚在琰豐酒店的事,她隻可惜當時沒錄個像,但如今能欲蓋彌彰地嚇她一嚇,那也好!

姚玲想起什麽,眼皮直跳:“白佳,你少給我扯些有的沒的!”

說罷,一揮手,示意那幾個安保:“給我把她拉出去!”

那幾個安保就要上手,白佳臉色一變,絞盡腦汁卻已經想不出辦法了,該死!該怎麽辦?!

正焦灼,會議室大門突然砰一聲被推開了來——

“誰說白小姐沒有投票權的?”

白佳一愣,是林特助的聲音!那白秦……

白佳一喜,忙轉過頭看去,就見林特助推門走了進來,後麵隨之出現一抹西裝革履的挺拔身形,朝臉看去……

卻不是秦杜……

白佳耳朵一耷拉,小包子臉也癟了。

林特助和洛聿恰好對上她忽然黯淡下去的大眼睛,幽暗幽暗的,兩人一愣,有些訕訕地走上來,在她身旁落座。

姚玲一眼認出了洛聿,是在拘留所見到的那個律師!該死!

她隻後悔沒有更快地把白佳扔出悅己去!

白耀雄也微微眯起眼來:“投票權怎麽了?”

彼時,白佳還在奇怪秦杜怎麽沒來,但這會兒,也沒時間讓她考慮這個了,聽到白耀雄的問話,她也緊張地看向洛聿。

洛聿神色淡然地從公文包裏取出一份文件來,林特助就給白老爺子送過去。

就聽洛聿道:“秦總已經把手裏悅己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轉移到了白小姐的名下,轉讓已經生效,白小姐自然也有決議和投票權了。”

話音落,白佳瞪大了眼,難以置信。

“不可能!”

姚玲拍案而起:“秦杜哪裏來的悅己的股份!?”

洛聿推了推金絲框眼鏡:“股權轉讓書就在白董手裏,我騙你做什麽?”

姚玲趕緊轉頭看向白耀雄,白立嶸和其他人也一臉狐疑地看過去,卻見老爺子垂眸看那文件,竟也是緊蹙眉頭,臉色極差。

……仿佛當頭潑下來一盆冷水。

姚玲身子猛地一軟,不穩當地晃了晃,有種大勢已去的感覺。

不,怎麽會、怎麽會這樣……

白耀雄麵沉似水,不知想到什麽,最終緩緩放下那文件,眼神有一瞬的奇怪,但又快速隱沒了:“他說得不錯,白佳目前手裏有悅己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生效日是……今天。”

姚玲一震,隨即恨恨地看向白佳。

股權轉讓也得有一段時間,偏偏她一直沒察覺到,也就是說,秦杜一直等到臨近股東大會才開始處理這事,就是為了打她個措手不及!

彼時,白耀雄卻在考慮別的。

悅己的股價持續低迷,肯定會有些小股東被套牢,如果這時候有人抬價回收,他們肯定願意轉手……

難不成,都是被秦杜回收了去?

如此一來,悅己突然被打壓得一蹶不振,怕是就跟秦杜脫不開幹係了!

如今白佳又有了股權,雖然少了百分之五,但原本戚卉留給她的,還需要等她大學畢業才能接手,而這百分之十五,卻是實打實捏在手裏的,這可是實權!

在場許多董事對秦杜又多了幾分敬畏,也是無言以對。

正要再次開始投票,姚玲臉色白了白,一咬牙,又開口打斷道:“慢著!我要求重新審核白佳進入董事會的資格!”

白佳無語:又來?!

有失去耐心的董事忍不住開口道:“姚總,請不要把私人恩怨帶進工作裏。”

“我正是為了悅己的未來,才會提出這個要求的!”

姚玲振振有辭:“原本,戚卉就是要求白佳大學畢業才能接手股份,想必也是考慮到她年紀尚小、經驗不足。盡管她現在有了股份,但她真的能勝任董事的職位嗎?”

白佳暗暗冷笑,道:“姚總,你要談勝任的問題是麽?我沒意見!”

姚玲一皺眉,眾人也奇怪她會答應。

果然,她話鋒一轉:“等董事會決議完你是否有資格繼續擔任總裁一職後,我們就來談我的事,如何?辦事情也得有個先來後到嘛。”

姚玲就是有危機感了,想趁著總裁的職位還在頭上,趕緊濫用職權一把。

否則,等她被撤了職,那就再沒有職權要求審核她進入董事會的資格了。

她想得美!

姚玲差點沒被氣炸了,臉上浮起怒紅來。

正要開口,一直觀望著的白耀雄卻截了她的話茬:“姚玲說得也不無道理。

“柒柒,你的股權剛生效,按照公司的程序,就是該先審查資格的,今天恰好是股東大會,所有董事都在,不如趁這個機會審核了,你也好放心執行投票權。”

姚玲心裏暗喜,又浮起一絲希望來。

白佳微微眯眼,對上白耀雄那公事公辦的樣子,在場董事會成員也動搖了,她卻恨不得咬死他。

但突然想起,方才坐下來後,林特助悄悄跟她說的話——

“先生說,姚玲絕不會善罷甘休,不妨讓她把花樣都使出來,我們也好一次把新仇舊賬都整理個清楚。”

白佳小包子臉緊繃,腦海裏閃過自家秦秦帥裂蒼穹的臉,心裏那點子不安,突然都煙消雲散了。

隨即,她淡淡道:“好啊,那就審核看看。”

白佳身份背景清白,審查很快就告一段落了,並沒有出現任何問題。

姚玲淡淡觀望著,見狀,便道:“我有新的審查資料要提交。”

說著,就把一個文件夾送到審查負責人手裏。

資料全部公開,於是所有人都看見了,臉色都是微變……那赫然是白佳和不同男人的照片和傳聞資料。

從她被懷疑給秦喆謙戴綠帽的熱搜開始,到她與曲雍和時錦年,甚至還有她和顏啟天、柳承逸的照片……

角度都一致抓得很引人遐想,也不知派人跟蹤了她多久!

白佳暗笑,資格審查中有一項就是個人作風。

輿論可畏,沒有公司會願意讓一個滿身不好傳聞的人進入管理層。

悅己的業務涉及傳媒、市場和公關,常年在一線和公眾打交道,尤其重視公司形象,上麵又有個特別重視臉麵的白老爺子壓著,所以對這種事情的防範更為嚴厲,連辦公室戀情都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