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杜被她晶亮晶亮的大眼睛盯得想笑,這個小笨蛋!

想了想,他決定換一種說法:“就算我原先不知道這種視。頻作假的方法,我也相信那個女人不是你,因為……”

白佳覺得他講到重點了,眼巴巴湊上來,耳朵也豎了起來。

秦杜眸光一暗,突然一口咬住了她高高豎起地小軟耳朵,啞聲道:“因為你在床。上時,比那視。頻裏地女人要可愛得多。”

呀啊啊啊!——

白佳小臉轟地就紅了,胖爪子一揮,推搡他:“你!流。氓!”

嫩爪子卻被他一把擒住,愛不釋手地捏了捏,秦杜低聲一笑:“你現在信我了?當時我的確很生氣,但那是因為白若馨擅自用了你地臉和聲音。”

說著,唇角笑意才緩緩斂去,眼裏寒光凜冽。

他當時真有一種不顧一切地衝動,想要直接做掉那對惡心地母女。

白佳捕捉到那深邃黑眸裏的無盡寒意,卻一點兒也不感到害怕,隨即,突然撲上去,拱進他的懷裏:“秦秦,謝謝你相信我……”

秦杜順勢揉了揉她的小腦袋,低頭親了她額頭一下。

白佳想起什麽,又歪過頭看他:“對了,後來論壇的帖子裏沒出現有這個視。頻,是為了照顧秦喆謙和白有晗的婚事?”

視。頻裏的秦喆謙,估計是真貨。

隻是自從知道秦杜的母親的去世和與秦家的聯姻有很大關係後,她實在不認為,秦杜會為他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著想。

秦杜道:“顏斐生日宴時,白若馨把你騙走的事,還記得麽?”

白佳眨眨眼,她當然沒忘。

那時候,白若馨騙她說有人知道秦杜心裏的女人是誰,就把她引到一個酒店房間前,想要設計她,最後,卻反被她推進了房裏……

白佳一愣,想到什麽,就瞪大了眼:“你是說……”

秦杜看著她,默認了她的想法。

白佳驚呆了:“那時候在房間裏的男人……是秦喆謙?!所以,白若馨原本是想要設計我和秦喆謙……”

秦杜不置可否,卻沒告訴她,其實是秦喆謙和白若馨聯手了。

那間房是7900號房,正是他和白佳那一。夜意外的發生地。

秦喆謙心裏估計一直為此而有所不甘,就動了這齷蹉的想法,想在同樣的地點,體會一點什麽……

他自然不會跟自家小貓咪說出如此惡心人的真相。

白佳小。嘴兒張了張,還在消化中,秦喆謙和白若馨?這兩人竟然……

而且,白若馨竟然還在房間裏安裝了監控,秦喆謙估計都不知道這事吧?

想了想,又道:“秦秦,那這視。頻,你是打算……”

秦杜淡淡道:“這次的事情和秦喆謙無關,沒有必要發這視。頻,先留著。”

白佳嘴角抽了抽:“……”

這是想要留著等以後哪天秦喆謙得罪了秦秦,秦秦就給他發出去的意思?

她下意識看了看自家秦秦的肚子。

嚶,秦秦真的是黑肚皮!

……

到了第二天下午,應莘惠終於醒了過來,但情況卻依舊不容樂觀。

據醫生說,她的心肺功能早已經出現了衰竭的現象,這回受到刺。激,更是加劇了這一進程。

應莘惠卻像是早已知道會有這種結果。

沒想到,連戚勻這個親兒子都被蒙在了鼓裏。

戚勻難以置信:“媽,既然您身體早就不好了,我之前每次回青城,您怎麽也不跟我說一聲?家裏照顧您的人呢?他們也都不知道?!”

應莘惠擺了擺手:“我自己去查過,醫生說這是早年留下的病根,沒辦法醫的,跟你說了也是這樣,還秦秦讓你們這些小輩為我擔心。我都八十好幾了,也活夠了。”

戚勻一噎,被氣得團團轉。

這幾日,許宜人也從山旮旯裏趕了過來,見他氣狠了,麵對自己親媽又沒辦法發火,隻能憋屈著,趕緊就上去勸他。

白佳則跟一枚小呆瓜似的,窩在一旁,小臉黯淡。

她都很多年沒見到外婆了,好不容易見上一麵,她卻已經快……

秦杜看她一眼,握住她的小手捏了捏,白佳看了看他,臉色才好了些。

應莘惠觀察他們兩人好一會兒了,這時,就抬手對戚勻和許宜人擺了擺,“好了,你們倆先出去吧,我有話跟柒柒說……”

也看了秦杜一眼:“你也先出去吧。”

白佳一愣,莫名緊張,就看自家秦秦,秦杜見狀不由失笑,抬手揉了揉她的頭,這才出去了。

門關上,應莘惠就看她:“你很依賴那小子。”

白佳唔了一聲,算是承認了,因為秦秦對她很好嘛。

應莘惠不知想到了什麽,眸光黯了黯:“聽你舅舅說,你在音樂上很有些天賦,想跟你母親一樣進演藝圈是麽?”

白佳一愣,有點緊張。

但還沒開口,應莘惠就道:“放心,我沒有偏見,隻要能有自己的一番事業就好,別太依賴男人了……尤其是,秦家的男人。”

最後一句像是喃喃,很小聲。

白佳還是聽見了,正不解,應莘惠卻沒就這話再說下去,突然換了個話題,關心起了白佳這些年的生活。

白佳一直覺得外婆對她是有成見的,於是全程緊張兮兮的。

她走時,應莘惠心情卻似乎不錯,還取笑她:“柒柒,你是把我當成妖魔鬼怪了麽?當年戚卉拚死也要生下你,我自然也會好好地保護你這個孫女。

“我也希望,你能像你母親一樣勇敢,為你自己而活,明白了嗎?”

白佳眼眶一熱:“外婆……”

下意識地,就捏緊了手裏應莘惠剛剛給她的東西,用力點了點頭。

出了病房,秦杜就見自家小貓咪已經變成了兔子眼,小臉繃得緊緊的,還泛著兩抹紅。

再看她手裏拿著的文件,略掃見幾行內容,心裏已是了然。

他長臂一伸,就把跌跌撞撞湊上來的小人兒緊緊地抱進了懷裏。

白佳帶著哭腔道:“秦秦,我好蠢,我竟然以為外婆一直都很討厭我……”

自從戚卉去世,外婆對誰都很冷淡,但那不是在怨恨,隻是走不出喪女之痛。

秦杜輕輕。揉她的後頸,眉頭微擰。

她自小在白家不受待見,在外則要承擔戚卉那莫須有的罵名,內心始終敏感自卑,才會對應莘惠的冷淡態度誤會之深。

等到如今,親人時日無多,卻才解開誤會。

醒悟與懊悔齊齊湧上了心來,她有多麽難受,可想而知。

……

當晚,白佳抱著應莘惠給她的文件翻來覆去地看,時而哭時而笑的,跟要看出花兒來似的,看著看著,便累得睡了過去。

秦杜回到臥房時,就見她睡成了小豬。

他薄唇不由微勾,給她掖起被子,幫她收起了那份文件,上麵,赫然可見股份授權書幾個字……

這是悅己百分之八的股份。

當年,戚卉還是留了一手,她從一開始就沒想把悅己全須全尾地交給白家。

除了給白佳留下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以防萬一,她還把少量股份分散了出去,這百分之八的股份就登記在應莘惠的原名下。應莘惠這個名字,也並非本名。

所以,估計連白耀雄都沒想過,戚家竟會捏著這麽多悅己的股權。

加上白佳手上現有的股份,她如今的占股,已經達到了百分之二十五。

……

第二天早上,白佳是被電話吵醒的。

迷迷糊糊伸手捏住手機,按下接聽,還沒開口,就聽對麵響起個著急的女聲。

白佳一聽,登時小臉煞白,刷拉就連滾帶爬地摔下了床:“你說什麽?!等等!我、我馬上過去!拜托……一定要救救她!”

“柒柒?”

秦杜起得早,在外頭聽到她咚一聲摔下床的聲音,快步就衝進了房來。

卻見她急得團團轉,套衣服的手都在抖,他眉頭一擰,上來幫她套好衣服,這才看清她憋得小臉通紅,烏黑的大眼睛濕漉漉一片。

白佳趕緊揉揉眼,努力保持冷靜道:“我要去醫院!”

秦杜微微皺眉,心裏隱隱了然,估計是應莘惠的事,也不多問,親自開車,帶著她趕去了醫院。

到了醫院,白佳下車就頭也不回地往裏衝。

跑到昨天的病房門口,卻隻見到一張病床,被推了出來。

慘白的布料覆蓋著,幾乎刺傷她的雙眼。

白佳瞪大了眼,隻愣了一下,就直衝上去按住那張床,直勾勾盯著那遮臉的白布,顫著手伸過去,又畏縮地收了回來。

她不斷搖頭,搖著搖著,卻已淚如雨下:“不……不是的!這絕對不是……”

醫生和護士都不忍地皺起眉來:“白小姐……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

“外婆,嗚……”

白佳雙手還死死扒著病床邊沿不放,雙。腿卻是一軟,就要滑落跪下地去。

秦杜一個大步上來,一把扶住她,讓脫力的小人兒靠進懷裏。

他的大手握住她冰冷地扣在床沿的小手,低聲喚她:“柒柒……”

白佳被他裹住的手漸漸脫力,最終刺溜鬆開了床沿,眼睜睜看著病床被推走,她嗚了一聲,低頭就把小臉埋進了秦杜懷裏,大聲哭成了個小淚人。

秦杜眼裏溢出一抹心疼,抬手輕輕。揉她的後頸。

白佳不知哭了多久,幾乎快要暈厥,視線模糊間,不經意卻瞥見遠處人影一晃,應莘惠的病房裏……怎麽有人?

白佳一驚,猛然從恍惚裏清醒過來,一扯他衣襟:“秦秦!有人……”

秦杜微微皺眉,一開始還以為她是不是傷心過度有了幻覺,但還是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卻正好撞見……那從應莘惠病房裏出來的兩個人——

竟是白耀雄和白立崢!?

白耀雄和白立嶸似乎在病房裏待了有一會兒了。

出來時,兩人還在神色凝重地說著什麽,往外走了好幾步,才發現有人正在看著他們……

見到秦杜和白佳時,他們也愣住了,顯得有點無措。

白佳敏銳地捕捉到那一點情緒,腦子裏突然閃過無數想法,陰暗的、恐怖的……最終,通通都化為了鋪天蓋地的怒火。

“是不是你們……”

白佳突然大步朝他們衝了過去:“你們對我外婆做了什麽?!”

白耀雄臉色微沉,並不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