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章 指點迷津
聽著這樣指桑罵槐的話,柳姨娘氣的胸口一起一伏的,瞧瞧,一個丫頭也敢在她院子裏吆五喝六的了,一點都不把她放在眼裏。
她要是再不爭,怕是會被踩到泥裏頭去了,柳姨娘把牛角梳往桌子上一擲,啞著聲音喊:“翠屏,你這丫頭哪裏鑽沙去了!等我明兒病好了,不揭了你的皮。”
翠屏自從被罰過之後,再也不敢有什麽小心思,她可不想落的跟石榴一樣的下場。聽了裏頭柳姨娘的話,知道是剛才蘆薈說的那些話被她聽了進去,所以才借著罵她回罵蘆薈呢。
可心裏苦啊,如今柳姨娘全是仰仗太太鼻息過活,若是老老實實的呆著,在這後院全都沒這個人,說不定太太還念著人本分老實的份上,給幾分體麵。
可柳姨娘也不知道怎麽想的,非要上趕著到太太那裏討嫌,這不一下子連攥到手裏的管家權都沒了,還敢甩臉子給蘆薈看,這還沒重新複起呢。
一抬頭就對上了蘆薈皮笑肉不笑的神情,縮了縮腦袋,心苦嘴更苦,壓低聲音說:“姨奶奶還病著——”
話還沒說完呢,柳姨娘又叫起來:“翠屏。”
蘆薈扯了扯臉皮:“姨奶奶缺不了你伺候,快去吧。我呢,不過是領了太太的話來,要跟姨奶奶分說分說。”
遂跟著翠屏進了屋,朝著柳姨娘行了禮,把手指了指身後小丫頭,翠屏趕緊把蘇穎給的補藥給接過去。
柳姨娘轉過頭來,盯了蘆薈一眼,才慢吞吞的說:“替我謝謝太太體恤。”
蘆薈似乎沒把之前的你來我往當回事,朝著柳姨娘扯著臉皮笑道:“太太說了姨奶奶這般固守妾室本分,兢兢業業伺候老爺和太太的,堪為天下妾室的表率,這樣的妾室,自然是要體恤的。”
這一番褒獎的話讓柳姨娘扯出來的笑容僵住。昨天太太誇獎她說魏姨娘不如她,如今又說她堪為天下妾室表率,一句一字的就把她盯死在妾室這個框框內。說是誇獎,也不過是把她往汙泥裏貶低。
柳姨娘到底還繃得住。微微一哂開了口:“我哪裏當得太太這番話,也怪我不爭氣,竟是連伺候老爺和太太的本分都守不好。如今得了太太憐惜,我自當是盡心盡力的。”
柳姨娘這是要朝蘇穎開戰呢,蘆薈哪有聽不明白的,隻笑一笑說:“姨奶奶何必自謙,為了自個不能盡力就愧疚難當到要去莊子上,就這便是少有的了。”
這話兒諷刺意味不淡,就是站在柳姨娘身後的翠屏也低下了頭,更遑論柳姨娘了。她冷下臉:“倒不知,蘆薈姑娘還有什麽吩咐?”
蘆薈一臉惶恐的曲曲膝蓋:“可當不得姨奶奶這話兒,真是折煞奴婢了。奴婢是哪個牌位上的,即便是跟在太太跟前有幾分體麵,可也不敢為了這幾分體麵就被豬油蒙了心。不清楚自己的本分,不記得自己的身份了。”
又是指桑罵槐。
饒是柳姨娘養氣的功夫夠,也被蘆薈這就差指名道姓的指桑罵槐給氣得夠嗆,可偏偏又發作不得,她扯著臉皮道:“素日裏隻知道蘆薈姑娘伶牙俐齒,今日可算是見識到了。”
蘆薈笑得四平八穩,隻把眼皮子一掀:“姨奶奶謬讚了。”
蘆薈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讓柳姨娘打出去的拳頭打在棉花上。無處著力,差點憋出內傷。
翠屏在一旁看的心驚膽戰,往日裏蘆薈對柳姨娘稱不上特別恭敬,但該有的禮節一樣不少,什麽時候這麽下麵子過,定然是看了主子的態度辦事的。
蘆薈的主子是哪個。是太太啊,翠屏咬了咬嘴唇,在柳姨娘說話前插嘴道:“蘆薈姐姐剛才不是說領了太太的話來麽?不知是什麽吩咐?”
蘆薈又衝柳姨娘曲曲膝蓋:“還不是咱們太太體恤姨奶奶,說是姨奶奶在自己管的院子裏都能委屈的要去莊子上,怕是這院子裏有那些個不盡心盡力伺候主子的。太太就特命我過來看看。奴婢雖是奉了太太的命令來,可總得要跟姨奶奶知會一聲,畢竟這院子原本就是姨奶奶管著的,奴婢不好就此越俎代庖。”
柳姨娘胸口一窒,她能說她要莊子上不過是以退為進,想借此來勾起傅奕陽的憐惜,又顯出蘇穎苛待妾室來麽。
哪想倒是因為這個被蘇穎挑了這麽個話頭,借機要發落她院子裏的下人。
這院子由來是柳姨娘管著的,除了心腹,好些個都是她拿銀錢籠住的,如今不過就是因為蘇穎一句話,就要給發落了,這豈不是要斷了她的左膀右臂,太太可實在是好狠的心腸。
翠屏被嚇了一跳,生怕蘆薈再罰到她頭上來,縮了縮脖子。
柳姨娘撐住臉道:“不曾有的事兒,太太體恤我,這情我是記住的,可我這院子裏底下人平日裏都是守本分的,不能由著太太責罰,就寒了底下人的心。”
這話兒紮了蘆薈的耳朵,當下扯了扯臉皮,皮笑肉不笑道:“到底姨奶奶這般的更得體恤下人,太太也不過是覺得姨奶奶病中,怕是那些底下人趁機偷奸耍滑,陽奉陰違,適才讓我過來敲打一番的罷了。既然姨奶奶都這麽說了,我也不好再說什麽的,等回去便是報給太太,讓太太知道姨奶奶並非是受了底下人的委屈才想避到莊子上的,姨奶奶就盡管放心罷。”
蘆薈嘴皮子利索,說話指桑罵槐,可就是讓人挑不出錯處來,反而是把被罵的槐——柳姨娘給氣的臉上青白交錯,直恨不得要過去撕爛蘆薈那張嘴。
聽聽這丫頭說的是什麽話,什麽她這般的更得體恤下人,她是什麽牌麵上的身份,竟是被個丫頭說的跟底下人是一個身份的了。
還有避到莊子上的緣由,不是受了底下人的氣,那是因為什麽?難道是對上麵人不滿,竟敢這麽拿喬,還以此做威脅,讓主子不得不‘體恤’?
這樣一個帽子壓下來。柳姨娘就是心裏這麽認為,也不敢直白的說出來,更何況是認下來了。
氣血上湧,柳姨娘竟是一下子就暈了過去。
誰知道是真暈還是假暈。蘆薈也不慌不忙的招呼翠屏把柳姨娘給抬到床榻上去,又是掐人中又是拿薄荷油往柳姨娘鼻子下麵抹的。
蘆薈擰著眉毛:“姨奶奶這可真是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好好的說著話怎麽就暈過去了?原本我們太太都說了,但凡姨奶奶病一好,就讓姨奶奶去伺候老爺和她呢,這下子看來還得好好將養啊。”
似乎是真的在歎息,在遺憾,可聽在翠屏耳朵裏就不是那回事了,她不由得膽戰心驚。生怕蘆薈回去跟蘇穎說,蘇穎再改了主意。
柳姨娘暈著,一時半會兒的看樣子也醒不過來,蘆薈就提議:“姨奶奶這樣子也不是辦法,不如去請個大夫來再給看看?”
就連翠屏也拿不準柳姨娘到底是真暈還是假暈。是真暈了還好說,可萬一要是裝暈呢,被大夫診出來,那豈不是不妙?
翠屏這邊正躊躇呢,柳姨娘幽幽轉醒了,淚噗噗的往下掉:“我自伺候了老爺,也算得上盡心盡力。自從太太嫁過來後,我也自認為謹小慎微,不敢多行一步不敢多說一句,生怕惹了太太的不滿。太太說什麽我就做什麽,心裏想著既是妾就一定要做好妾的事情,戰戰兢兢的不敢有任何的怨言。”
柳姨娘那叫一個淚如雨下。哭的那叫一個難過,形容那叫一個淒慘。
“可如今呢,我雖是個妾,那也是老祖宗賜下來的,是府裏的姨奶奶。可如今竟是人見人嫌,便是個下人見著了都給我臉色瞧,我這是做錯了什麽?蘆薈,你且去轉告給太太,隻求太太告訴我,可是我哪裏還做的不對,求太太指出來,我一定改。”
蘆薈在心裏冷笑,柳姨娘這番話聽起來跟之前在太太跟前說的很相似,可仔細聽來,就是大相徑庭。
在太太跟前是自己請罪,話裏頭並沒有把太太給單拉出來,如今這話裏話外不僅把太太給單獨拉出來了,而且還暗示是太太刻薄,連她這樣謹小慎微盡心盡力的妾室都容不下,是說太太嫉妒不容人呢。
至於那所謂的‘下人’可不就是指她這個太太跟前的下人麽,柳姨娘還誇她能說會道,看樣子她自己也是個很能掰扯的。
巧言令色,當麵一套背後一套。
蘆薈正想開口辯駁個昏天黑地,打眼一看柳姨娘的麵容,好懸沒噴笑。
——柳姨娘臉上原本為了遮住病容上了一層厚厚的妝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妝粉不夠好還是怎麽的,柳姨娘這哭的是痛快了,淚流的是洶湧了,可淚順著臉頰流下來,順帶著把這妝粉也跟著哭花了,在臉上形成了兩道溝壑,露出原本的蠟黃的臉色,在周圍白白的妝粉的襯托下,就顯得特別的滑稽。
偏偏柳姨娘毫無所覺,兀自哭的淒淒慘慘戚戚的,還真當自己哭的梨花帶雨呢。
搞不搞笑。
翠屏正低下頭縮著脖子等蘆薈反駁呢,可等了下沒聽到蘆薈反駁的聲音,不由得抬頭看,分明是看見了蘆薈漲紅的臉。以為她這是氣的,想說什麽和稀泥,可又見蘆薈把頭扭到一邊,揚起聲音來道:“姨奶奶可真是太心善了!”
蘆薈分明是看到門口有小丫頭探頭探腦的,假裝沒看見,轉過頭避開柳姨娘的‘花容月貌’繼續說:“姨奶奶心善,都到了這般田地也不忍說出這院子裏真有那表麵上兢兢業業實則背後滿肚子壞水的奴才,有了委屈還自己吞下肚。”
“可平易近人也不是這麽個平易近人的法子,殊不知姨奶奶越是這麽平易近人,底下人越是敢放肆,敢當麵一套背後一套。”平易近人,可不就是平易近人,也不真看看自己是個什麽身份。
“姨奶奶您可是老祖宗賞下來伺候老爺的,又是得了老爺和太太的憐惜,抬成了姨娘的,太太又是體恤讓姨奶奶管著這偌大的院子,如此姨奶奶隻管依著自己的身份去管。大不了,還有太太能為您做主呢,您看。太太這不是聽了您的訴苦,知道您可是受了委屈麽,特特差了奴婢過來,來敲打敲打您這院子的。”
蘆薈說話如同炮仗似的。砰砰響:“原您也說沒什麽,可您如今哭的這麽難過,可見是真受了底下人的氣。這不往太太那裏報可是實在不行了,姨奶奶您盡管安心養病,奴婢這就立馬回了太太,讓太太她親自給您做主。”
說罷,也不管柳姨娘什麽反應,就朝柳姨娘一曲膝,風一般的衝出去了。
一串話下來,不但柳姨娘傻了眼。就是翠屏也愣住了,根本就沒想著去攔。
外頭探頭探腦的小丫頭不過是被其他人指使過來偷聽她們在說些什麽,前麵柳姨娘的哭訴聽得模模糊糊的,可後頭蘆薈的話兒可實在是聽得清清楚楚,知道事情嚴重了。連忙跑過去找這院子裏的前輩們學舌。
蘆薈領著跟著她來的小丫頭快步出了柳姨娘的院子,往外走了十幾米,扶著道路兩旁的柳樹喘氣,一想到柳姨娘帶著兩道子的臉,忍不住哈哈笑起來,差點笑岔氣,對跟著她的小丫頭說:“你看到柳姨奶奶的臉沒?”
小丫頭煞有介事的點頭說:“都快氣歪了。”
蘆薈笑夠了。才領著小丫頭回去複命,臨了塞給小丫頭兩個剛出來的點心果子,小丫頭咽咽口水,歡天喜地的接過去,樂嗬嗬的走了。
薄荷出來,見蘆薈麵紅眼裏還帶著淚的。驚訝道:“柳姨娘給你氣受啦?”
蘆薈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衝薄荷道:“太太呢?”
薄荷見她實在是不像是哭過的樣子,這才鬆了一口氣,道:“有幾家送了帖子來,太太正在看呢。”
蘆薈就往裏走。薄荷亦步亦趨,低聲問:“你剛才那樣是怎麽回事呀?”
蘆薈又忍不住笑出來,就是不跟薄荷說,惹的薄荷心癢癢的不行,就跟蘆薈拉拉扯扯的到了蘇穎跟前。
蘇穎抬頭一看道:“拉拉扯扯的像什麽樣子。”
薄荷連忙把手鬆開,臉先紅了,後來一琢磨,蘇穎這話不大對味,跺跺腳:“我給太太端點心去。”
蘆薈臉皮厚,笑眯眯的湊到蘇穎跟前來表功:“姨奶奶的身子還是太弱了些,怕是病去如抽絲,奴婢還沒說幾句話呢,姨奶奶竟是暈過去,可把奴婢嚇的夠嗆。”
“哦?”蘇穎來了興致,盤腿坐在榻上,“你都跟她說了些什麽,讓她承受不住暈了過去?”
“奴婢可冤枉了,奴婢奉了太太您的命問姨奶奶,她的院子裏可有那當麵一套背後一套欺主的下人,姨奶奶打包票說沒有呢,本來就是好好的呀,哪想到姨奶奶沒說話呢就暈了。如此,分明是姨奶奶身子骨羸弱,一時氣血上湧適才暈了過去,這和奴婢的言語並沒有關係的。”
蘇穎點點頭,示意蘆薈繼續說。
蘆薈笑著道:“姨奶奶也隻是昏過去一會子,等醒過來竟是淚流滿麵,直說是她人見人嫌,連個下人都敢不給她臉色看。”邊說邊指指自個,“還說她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麽,竟是惹得人見人嫌,求太太指點迷津來著。”
蘇穎狐疑的看了蘆薈一眼:“她真是這麽說的?很有自知之明麽。”
蘆薈捂嘴偷笑。
蘇穎看了蘆薈一眼,蘆薈立馬嚴肅起來。
蘇穎撣撣衣角:“說罷。”
蘆薈原封不動的把柳姨娘唱作俱佳的那番話學給蘇穎聽,蘇穎冷笑一聲:“不過是半斤八兩,隻是昨兒在我跟前說的,更好聽一些而已。”
蘆薈有意讓蘇穎開懷,就把柳姨娘流的淚把妝給哭花了,弄得臉上兩道溝壑的畫麵繪聲繪色的描繪給蘇穎聽,還邊說邊在自己臉上比劃,“奴婢當時一瞧,謔,到嘴的話全都噎了回去,直想大笑出聲,跟姨奶奶說話的時候都不好看她的臉,生怕自己一個忍不住噴笑出聲。急急的出了那院子,扶著樹奴婢可是好生的笑了一通,笑的腸子都打結了,叫薄荷瞧見,她還以為我受了欺負呢。”
主仆倆樂了一回,止住了笑,蘇穎喝了口茶:“你是怎麽回的?”
蘆薈歎了一口氣:“姨奶奶實在是太心善了。受了底下人的氣不說也就罷了,怎麽還能包庇維護呢。如今哭了一通,奴婢又說回了太太來給她做主,姨奶奶怕是要喜極而泣了吧。”
蘇穎真真切切的發現蘆薈就是個人才。瞧這嘴皮子多利索,什麽喜極而泣,那柳姨娘怕是要哭暈過去了吧?
想想都覺得可樂,蘇穎想了想就跟蘆薈說:“也不用狠罰,稍作懲戒便是了,最好是尋那院子裏的刺頭。”
蘆薈當下就笑道:“奴婢明白了。”
“對了,”蘇穎叫住轉身就要去幹活的蘆薈,“柳姨娘不是求我指點迷津麽,你就去告訴她,就說她實在是太善良了。”
蘆薈憋著笑出了裏屋。正好撞見端了點心進來的薄荷,薄荷瞪了她一眼什麽都沒說,就進去了,蘆薈無辜極了,這是誰招她了?
薄荷將點心擺在小桌子上。欲言又止的看著蘇穎,蘇穎不搭理她,她就一直偷偷瞄過來,等到蘇穎受不了了,看她一眼:“想說什麽?”
薄荷也不瞞著:“蘆薈她是怎麽了?不像是受欺負啊。”
“你說她啊,這事兒還挺有趣的,”蘇穎故意頓了頓。“你想知道,就去讓蘆薈說給你聽吧。”
“太太!”薄荷抿抿嘴,並沒有再纏著蘇穎說,站在一邊兒看蘇穎理各府送來的請帖。
蘇穎將帖子歸整到一邊兒,其實自從出了傅母被皇太後下懿旨撤了誥命等級這等不光彩的事後,勇武侯府名聲可是蒙上了一層陰影。那段時間送過來的帖子可實在是大幅度減少,大家都不想沾這晦氣麽,再加上那會兒蘇穎也懶怠出門,即便是有請帖來也一個都沒應。
現在風頭總算過去了一些,加上還有國庫欠銀的事兒。傅奕陽可是在戶部任職,想從蘇穎這裏打探消息也不少,這帖子就多了起來。
擺在最上麵的是季夫人要過壽的帖子,這自然是要去的,這次不知道潘如月和她那娘潘太太還會不會整出什麽幺蛾子來。
蘇穎在心裏冷笑,幺蛾子也要讓它變成死蛾子。
還有其他一些諸如此類的帖子,蘇穎看過跟傅家有沒有交情,又注意了下這些帖子出自哪個府,斟酌之後也回了請帖。
這些請帖無一例外都沒有寫到傅母,也是,自從去年傅母誥命等級被降後,再往來的帖子裏提到她的次數就大大的減少,即便是後來蘇穎有孕不便出門,人家也不會轉而去請傅母過府。
等到傅母中風後就更不用提了,那就更不用說如今了,傅母在京城貴婦中間,尤其是那些老封君中間可是大大的出名了,當然是惡名。
傅母未被皇太後下懿旨撤了誥命等級前,她病了還有往前交好的老封君或是親自來或是使人來探望。可不等懿旨下,就是她過生日後,那些老封君一個個都不惦記她了,估計是當天來的幾位老封君已經悄悄的把傅母的惡習傳播了出去吧。
不提傅母也罷,讓蘇穎納悶的是忠睿王妃竟然下帖子來邀請她過府賞花。
勇武侯府跟忠睿王府其實沒什麽交情,即便是有交情,也不過是之前雲若寺外忠睿王爺救了她這件事後產生了點交集而已。
再往後也沒什麽來往了,那這忠睿王妃怎麽會想到請她去赴宴?
蘇穎抿了抿嘴,上一次她去忠睿王府實在是留下了陰影,這次猛不丁的再被邀請要過府,能直接應下才怪呢。
想到府中並沒有減少的忠睿王爺派來的人,蘇穎特意把忠睿王妃的帖子拿出來,擱到一旁,對薄荷說:“你去打聽打聽忠睿王妃都請了哪位夫人過府賞花?”
薄荷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