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方正僵持著,逼著傅夜說出徐晨曦所在酒店位置的傅司庭趕到了現場,氣喘籲籲地撥開眾人走到傅航身後:“爸,我們回去吧,別再這樣傷害姐姐了好嗎?”
安朵拉看到傅司庭,眼裏思緒萬千,她其實心裏覺得有些對不住傅司庭。從辦公室裏聽到的對話可以看出,傅司庭對傅航做地這一切事情都是不知情地,而且從他知道自己是他的姐姐之後,對自己最關懷備至地人就是他。那晚明明不關他地事,卻硬要跟著自己去祠堂罰跪了一個晚上,最後還差點被吞沒在大火之中。
自己因著傅航地關係,拒絕給他捐助骨髓,其實有些不知道要怎麽麵對他。
傅航皺著眉回頭看著傅司庭:“你先回去,你的身體需要好好休息,已經熬了一整夜在外麵找她,不能夠再這麽折騰下去了。”
傅司庭搖搖頭:“要走的話,你跟我一起走。”他的眼神看向一直在那默不作聲的安朵拉:“姐,我要說明的是,我從來就沒有為了你給我捐骨髓才對你好的意思,我對你好,隻是因為你是我姐。”
安朵拉微微側過身,頭朝著徐晨曦的手臂,微微靠著,不敢去看傅司庭的眼神,她怕自己有一絲鬆動,就直接妥協跟傅航回去。
她要傅航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並且跟自己道歉。
傅航不想再這麽糾纏下去了,不耐地揮了揮手:“你們把少爺送回家,其他的人,把小姐拖回家。”
傅航用的兩個字,顯示出他完全不一樣的態度。對於傅司庭,他是用的‘送’字,就是讓大家不要傷到傅司庭的意思。而對自己,他用的是‘拖’字,也就是隻要把自己弄回去了,怎麽樣弄,采取什麽樣的手段,他都不會管的意思。
徐晨曦也抬起手,示意他的人把眼前這些傅航的人攔住,在他麵前想把安朵拉帶走?那就是做夢,就算最後隻剩他一個人,他也不會讓安朵拉從自己的眼皮底下被押走。
傅司庭聽到傅航的話,立即激動了起來:“爸!你一定要弄到這種局麵嗎?一定要弄得昨晚手術之後,我跟我姐再也不往來的意思?那樣的話,我寧願不做手術!”
傅航回頭怒視著他:“你的命是我給你的,你做也要做,不做也要做!”
傅司庭想要衝上前去攔住傅航,卻被身後的黑衣人上前左右鉗住他的手,他激動地掙紮著,突然,整個人身子一軟,暈了過去。
正瞪著他的傅航大驚失色,連忙上前去抱住他:“小庭!你怎麽了?”
安朵拉也嚇了一跳,就這麽看著傅司庭高大的身子倒在了自己麵前,她立即掙脫徐晨曦的手,想要上前去看一下傅司庭的情況,結果被徐晨曦拉了回來。
“傅先生,我覺得,當務之急不應該是想怎麽把我的妻子送上手術台,而是給令公子檢查一下身體,確定一下他的身體情況如何吧?”
傅航抬起眼看了看他,咬咬牙扶起傅司庭,然後對身邊的人吩咐道:“快把少爺送去醫院!”
傅航在走之前看了安朵拉一眼,麵無表情地說:“你不要想著逃走,就算你逃回了B市,我也會把你抓回來的。”
安朵拉沒想到他這個時候還有心情威脅自己,氣得笑了出聲:“你現在關心的,難道不應該是小庭暈倒後如何嗎?有功夫在這威脅我,趕緊穿上你的白大褂去給你兒子治病。”
傅航的人走了之後,安朵拉鬆了一口氣,整個人軟了下來。徐晨曦眼疾手快地用手攬住她的腰,將她扶到了沙發上坐好後,去給她倒了一杯水。
“怎麽樣?有不舒服嗎?”徐晨曦眼睛緊緊地盯著她,觀察著她的臉色,還好,除了麵色有些蒼白以外,似乎並沒有多大問題。
安朵拉也扯了扯嘴角,朝他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我沒事,就是……太激動了。”徐晨曦明白,但他也不宜說太多,剛才對著傅航這麽說是因為他在攻擊安朵拉,傅航不在的時候,徐晨曦還是不好對她家裏的事情評價太多。
“晨曦,你覺得我做錯了嗎?我隻是想要他一個道歉,告訴我他這樣瞞著我不好而已,我不是真的不願意去給小庭捐骨髓……”安朵拉喃喃道,聲音裏透著疲憊。
徐晨曦雙手捧著她的臉,讓她正對著自己:“你沒有錯,就算你不給他捐骨髓,這也隻是你的選擇之一,他不能把這個道德枷鎖扣在你身上。你總是在思考問題的時候把事情都想成是不是你這邊出了什麽問題,我希望你以後自信一點,問題是有的,但不一定是你造成的,你也不需要去為什麽人負責,懂嗎?”
安朵拉有些動容:“所以我媽媽的離世,也不是我的原因?”
“當然不是。朵拉,”他的聲音低沉悅耳,像是一把大提琴在緩緩拉奏著,讓安朵拉的心就這麽定了下來,“如果她在丟棄你以後,還把這一切怪罪於你,那錯的不該是她嗎?作為一個母親,她不僅沒有做到給你保護和該有的愛,還讓你流離在外二十年,傅航把這一切都扣在你身上,最錯的人應該是他。”
安朵拉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又深深地吐了出去之後,才覺得心中被傅航激出來的那股鬱悶之氣散了大半,她對徐晨曦說道:“我想去看一下他……”畢竟傅司庭從頭到尾都不知道傅航做的事情,而且他對自己很好,在剛剛還表示寧願不做手術。她對傅司庭的身體狀況還是有一些擔心的。
徐晨曦點點頭表示理解:“嗯,我陪你一起去吧。”
到了醫院,安朵拉沒有找到傅司庭,反而是看到了在門口溜達著抽煙的傅夜。他旁邊還站著另外一個跟他長得挺像的男人,但散發出的氣息比傅夜要冷冽很多。安朵拉想這人應該就是傅夜的哥哥,傅白吧。
她不知道要怎麽麵對傅夜,畢竟他肯定知道傅航的計劃,並且同意他的做法,跟他一起瞞著自己把自己騙來了傅家。一個自己挺信任的人,跟著別人一起欺騙了自己,雖然律不是主謀,但安朵拉心裏對傅夜的做法也有那麽一絲不快的滋味在裏頭。
傅夜看到他們,愣了愣,將手上的煙掐斷在垃圾桶上,然後大步走了過來:“朵拉……你來這裏是?”
安朵拉冷著一張臉:“我就是來看看小庭的身體如何,不是等同於我認同你們並且答應過來做手術。”
傅夜有些尷尬,他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厚道,當時傅航跟自己說的時候,他第一反應也是可以直接跟安朵拉說,奈何傅航總是認為安朵拉不會答應,硬要采取這個方法。他想著傅司庭的身子拖不得,而捐骨髓其實對安朵拉沒有多大的影響,所以思索再三之後,也還是答應了。
“小姝你好,我是傅白。”傅白跟著走了過來,朝她笑了笑打了個招呼。
安朵拉對傅白接觸的不多,不了解他在這件事裏麵參與的多少,於是隻是對他點點頭,表示打個招呼。
傅白看了看在她身邊默不作聲的兩個男人,低頭對她說道:“方便借一步講話嗎?我有些事情跟你說一下。”
安朵拉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兩人也才是第一次見麵,有什麽事情非得私下裏說?但想著大庭廣眾的,他們在角落裏說話,傅白也估計不會對她做出什麽舉動,而且有徐晨曦在,她心裏也有很大的安全感。於是她想了想,對徐晨曦說了一下之後,就跟他走到了旁邊的一個涼亭裏。
傅白指了指一邊的長椅,讓她坐下,安朵拉搖搖頭,談話應該不會太長,而且站著會更有利於她思考,她不想坐下。
傅白對她如臨大敵的態度似乎沒有太介意,聳了聳肩自己坐下了,靠在椅背上懶洋洋地坐著,與安朵拉的狀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其實你不用緊張,我就是想跟你聊一下小夜和小庭的事情。他們跟你關係太近,有些話都沒好意思跟你說,隻能我來出麵。”傅白直接開門見山說出自己的意思。“我承認,我和小夜都知道姑父這次做的事情,而且或多或少都為他提供了幫助。我也為瞞著你做了這些個事情並且給你造成了不快說聲抱歉。我們應該提前征得你的同意的。”
相比較於傅航,傅白的態度可以說是大相徑庭。安朵拉聽到他道歉之後,一直繃直的背也微微地放鬆了一些,還好,傅白的道歉告訴她,這不是她過激了,而是他們的做法真的有問題。
“你知道小庭的情況嗎?你之前是患過同樣的病的,而且後麵還擴散了。但小庭比你幸運一些,他的病還處於早期就被查出來了。醫生說如果骨髓移植的早的話,對他的日後的身體恢複是最好的。以後再複發或者擴散的幾率很低。但如果一直拖下去的話,以後發生的事情就很難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