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呼哀哉,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啊!”安朵拉看著他一副思索的樣子,也不再多說什麽,隻是朝他鞠了一躬,然後拉著在一旁等待的兩個男人,往前院走去。
悟能在身後神色莫辨看著她地背影,知道她這一番話肯定是知道了自己地所作所為,他頓時有些羞惱,那剛才她不就看著自己出醜?明明知道自己破戒,卻還是引導著自己說出那些話,就是想讓自己打自己的臉。
吃過午飯,他們幾個年輕人便到了禮堂,聽寺廟地住持在那講佛經。
三個孩子因為怕他們太吵,影響到住持,便由徐母帶著他們在山裏逛著,等到他們聽完之後再回來。
本來安朵拉是真地準備接受這住持地熏陶,聽聽佛經,讓自己在生活中遇到的迷惑都能有一個結果,但沒想到的是,住持的講佛經,居然是將佛經給念一遍,繼而用他們根本就不懂的詞語,在那慢慢地講著。
安朵拉聽得雲裏霧裏,十分懵逼,本來還直直地跪在那的,在住持念佛經的時候,實在是抬不起興趣,微微地彎著腰,低著頭偷偷地;撇著嘴。
早知道她就和徐母一起跟三個小家夥去抓蝴蝶了,不知道現在出去還來不來得及?住持會不會把她轟出寺廟?
她實在是不敢做出這樣子挑釁主持的做法,盡管無聊,她也還是在那一直蹲著,餘光瞥到傅司庭已經在那小雞啄米,昏昏欲睡。
她不由得一笑,又往右看了看,看到徐晨曦一臉嚴肅,抬頭望著住持,似乎真的在認真聽。
他們所在的位置比較靠後,前麵跪著的都是寺廟裏的和尚,她便趁著大家不注意,偷偷地挪到徐晨曦的耳邊,悄聲問道:“你聽得懂嗎?”
徐晨曦低頭分神看了她一眼,低聲囑咐:“坐好一點。”頓了頓,他又說道,“聽不太懂。”
安朵拉:“……”那你一副認真思索,偶爾還點點頭的樣子是為哪般?
徐晨曦看到她無語的樣子,無聲勾唇笑了笑:“你們三人都一副昏昏欲睡聽不下去的樣子,如果我再那樣的話,住持會作何感想?估計以後我們會被列入寺廟的黑名單。”他頓了頓,“所以說,表麵功夫還是要做足的。”
接著,他又輕斥道:“跪直了,彎著腰跪下的話,脊椎到時候會很不好受。”
安朵拉歎了一口氣,自己嫁的這是怎樣的一個男人?簡直就像一個小老頭,明明大家都聽不下去的東西,他倒是能夠強逼著自己認真聽著,還像一座山峰一樣,跪的筆直。
她慢慢地伸出手,往右邊尋了過去,抓住男人的手,在那細細地把玩著。徐晨曦的手大概有自己的兩倍大,自己的手每每被他握在手裏,就像是小女孩被父親握著一樣。
他的手骨節分明,修長的手指看起來十分硬朗,就像他的性格一樣,掌心因為經常握筆的原因,有幾個硬硬的小點,是磨成的繭。
她突然想到,徐晨曦不太喜歡打字,很多時候都是自己拿著筆在紙上大肆揮灑著,洋洋灑灑寫上幾頁紙,然後很多地方不懂的點就能夠茅塞頓開。
她曾經就這個問題問過他,都已經二十一世紀了,科技如此之發達,他為什麽還要用這樣古老的工具?徐晨曦當時隻是輕笑著給她解釋,說自己用紙筆的時候,腦子能夠更加清晰,而且可以畫出思維導圖,讓自己的思維更加發散。
而用電子設備的時候,他偶爾還要分神去思索這個電子設備要如何操作,要如果延伸,真正使用起來,倒沒有比紙筆更好用。
小老頭,她心裏默默地念叨了一聲。
徐晨曦被她柔若無骨的手指弄得手心有些發癢,正想低頭製止她,讓她好好聽課的時候,卻發現她也已經跟傅司庭一樣,在那小雞啄米,不斷地低著頭,偶爾往下一墜,然後立即反應過來,睜大眼睛看著前麵,看到大家都沒有注意到她之後,才又慢慢低著頭,重複著這個動作。
他不由得失笑,又想起昨晚確實是讓她累著了。安朵拉來之前,他就已經從房間出去尋她,所以他是看到了悟能偷偷地潛進了第四間房間。
等到他去到徐枕眠的房間,卻被告知安朵拉剛才就已經出去了,他隻能又轉了一圈,回到那裏,透過月光看到安朵拉麵上通紅,輕咬著下唇聽著裏麵傳來的聲音,一副迷惑而又似乎有所了悟的樣子。
他喉結微動,當下就忍不住自己的欲望,直接將安朵拉拖回了房間。
他微微彎下身子,輕輕地將安朵拉的腦袋扶到了自己的肩膀上,讓她能夠找到一個支點,不用再小雞啄米,然後又給她鬆了一下頭發,避免緊箍著的發繩讓她睡得不舒服,然後就抬頭繼續聆聽住持的佛經。
卻沒想到,剛好跟住持打了個照麵,他難得湧起幾分尷尬,自己的小嬌妻在一旁睡了過去,怎麽來說都是對住持的不尊重。
結果住持居然湧出淡淡地一抹笑意,慈愛地朝他微微地點了點頭,似乎讓他並不要介意。
徐晨曦一愣,默默地頷首朝他表示敬意,住持已經到了海納百川的地步,能夠停下他的佛經,自然是好的,但確實是不懂,也無妨,畢竟佛祖會保護所有的善良的人,不管他是否信自己。
等到講完之後,已經是下午的三點多,安朵拉難得睡得很香,即便是以這樣扭曲的姿勢,但她睡著睡著,就感覺到自己的鼻子似乎被人捏住了,她覺得有些呼吸不順暢,隻能皺了皺眉,然後微微地張著嘴巴呼吸。
徐晨曦看到她張大嘴巴,露出潔白的牙齒,偶爾小虎牙還不甘寂寞地鑽出來跟他打個招呼,不由得失笑,她也是心大,這個時間還能睡得著,而且還睡得這樣香。
他又伸出大手,將安朵拉的嘴巴給捂上,然後看著她麵紅耳赤地伸出手,似乎想抓住什麽,最後隻能睜開迷蒙的眼睛,看了他半晌,似乎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
“你怎麽這樣啊?”安朵拉剛醒來的聲音還帶著幾分嘶啞,推開他的手之後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水汪汪的眸子瞪著他,似乎在控訴他剛才的行為。
徐晨曦伸出手指在她腦袋上敲了一個暴栗:“聽著佛經睡過去了,你還好意思說。”
安朵拉這才反應過來她在睡前是在做什麽,立即左右張望著,發現禮堂裏已經空空如也,原本坐的滿滿當當的和尚們,也已經不見了蹤影。
“講完了?你怎麽不在結束之前叫醒我啊?”安朵拉有些氣結,他們就坐在門口,大家走的時候,不就都看到了她沉沉睡去的樣子?
徐晨曦笑了笑:“我叫了,不是捏住你鼻子了?結果你張大嘴巴繼續睡的很香。”他頓了頓,又說道,“你不用想了,大家在出去的時候,都看到你這副樣子了。”
安朵拉嗚呼一聲,直接栽在了徐晨曦的懷裏。
丟死人了。
但安朵拉的情緒來得快去的也快,等到半刻鍾過去,她已經找到了徐十安他們,看到他們拿著捕網,在那躍躍欲試地抓著蝴蝶,頓時笑開來,走了過去,蹲下身子叫他撲蝶技巧。
“寶寶,你要趁它不注意,一躍而上,然後立即將網翻過來,用手抓住,知道嗎?”
徐十安眨巴著眼睛看著她,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安朵拉笑著接過他手中的網,然後豎起食指讓他們噤聲,悄悄地朝一隻黑黃相間的蝴蝶走進,按照自己的說法,立即撲了上去,然後反手握緊捕網,那隻蝴蝶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捕進了網裏。
“哇,姐,你怎麽這麽厲害?”傅司庭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這也太技能嫻熟了吧?看起來不是第一次抓的樣子。
安朵拉一副驕傲的樣子:“小時候沒事做的時候,我們就自製捕網,然後到處去抓東西。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裏遊的,我都抓過,那可是經驗慢慢。”
徐晨曦在一旁看著她,眼裏有幾分憐惜,她在福利院沒事做的時候,也隻能靠這個來消遣時間吧?畢竟他們不能夠像別人一樣,有各種各樣豐富的娛樂設施。
徐十安也鼓著掌想要抓住她手中的蝴蝶,他捏著小手,就像掐住蝴蝶的頭,安朵拉立即製止住他:“寶寶,不能這樣,你這麽跟抓住他,他是會痛的。我們就靜靜地看一會,然後就把它放回去好不好?”
徐十安眼裏冒出了淚花:“不要走。”
安朵拉柔聲給它解釋:“你把它抓來了,它爸爸媽媽是不是很擔心?你也不希望它找不到它的爸爸媽媽吧?”
徐十安扁著嘴,歪頭思索了一會,繼而睜著亮晶晶的眼睛看著她:“那就把它的爸爸媽媽也抓過來。”
安朵拉:“……”這確實不失為一個好主意,但自己的兒子怎麽這麽反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