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到廁所一看,發現果然大姨媽來了。
她蹲在廁所,不知道該怎麽辦,在徐十安出生之後,她跟徐晨曦在周末的時候都會讓傭人放上兩天假,給他們一個雙休,而他們自己則在家裏享受著一家三口時光。
今天隻是因為徐晨曦和自己都有事情要忙,徐十安才會被帶到徐母那邊去。
也就是現在她蹲在這裏,沒有人知道,她在家裏來大姨媽了,卻沒有姨媽巾。
她歎了一口氣,先是打開手機,發了一條短信給自己的助理,告訴她自己今天有事情,不去工作室了。
放下手機之後,她不由得思考自己接下來該怎麽辦,在別墅區,就算她想叫同城服務給她送姨媽巾,估計人家也不會送。
難道她要在這裏蹲上一天嗎?
正在這裏做沉思狀地時候,她就聽到了廁所外麵傳來地聲音,安朵拉眉頭一皺,深覺事情不簡單。
今天大家都不在,在外麵的那個人會是誰?家裏不會真地進賊了吧?
結果下一刻就聽到了衛生間地門被敲響,徐晨曦清冷地聲音在外麵響起:“朵拉?”
安朵拉這才鬆了一口氣,應了一聲:“是我。”
她又想起自己的尷尬狀況,咬著下唇,有些不好意思地跟她說:“老公我那個來了,你給我去買一下姨媽巾吧……”
雖然跟徐晨曦什麽事都做過了,但她覺得跟徐晨曦說著一些事情,還是有些不太好意思。
誰知道下一刻她就聽到徐晨曦在外麵輕笑了一聲:“我知道,我已經給你買回來了。”
安朵拉瞪大了眼睛:“你怎麽會知道的,我也是剛剛才知道!”
徐晨曦歎了一口氣:“你每個月都是這幾天,我今天去雜物間的時候看到你放衛生巾的地方都空了,想著以防萬一,也就去給你買一下。”
這以防萬一,真的是防止了她尷尬的可能性,安朵拉隻覺得熱淚盈眶,也顧不上尷尬了,打開一條門縫,讓徐晨曦將姨媽巾遞了進來,收拾幹淨之後才走了出去。
她覺得自己的老公實在是太厲害了,就像哆啦a夢一樣,能夠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時候從天而降,並且能夠變出自己需要的所有東西。
徐晨曦正坐在**,看到她出來,朝她伸出手,安朵拉順勢靠了過去,突然又想到了她的止痛藥全都不見了的事情:“醫藥箱裏的止痛藥,怎麽全都沒了?”
徐晨曦淡淡地應了一聲:“那個止痛藥我全都扔了。”
安朵拉猛地抬頭看著他,一臉的不可思議:“你為什麽扔了?那可是我上次去日本出差,專門挑的最好的藥!國內都買不到!”
徐晨曦低頭捏了一下她的俏鼻:“你還好說,我早就跟你說,不要吃這些藥,對肝髒傷害很大,要是痛的話就跟我說,我會陪在你身邊,忍一忍就過去了。”
安朵拉頓時有些哭笑不得:“現在都已經有研究表明,這些東西不會傷害腎髒的……而且就算你陪在我身邊,你也給我止不了痛,我該痛的還是會痛啊?”
徐晨曦搖了搖頭:“我問過醫生了,因為你之前有過癌症的經曆,用藥方麵比別人都需要謹慎一些,這些藥能不吃還是不吃。”
他頓了一下,又將安朵拉摟得更緊:“如果你痛的話你可以咬我,打我,罵我,怎麽都行,反正我就是你的沙包,但是藥的話還是盡量少吃。”
安朵拉沒話說了,畢竟徐晨曦也是為了她好,但她也慢慢的覺得自己的小腹越來越往下墜,她的麵色也越來越慘白,徐晨曦便感覺到懷裏的人開始發冷,低頭看去,發現她額頭已經冒出了虛汗。
“這麽快就痛了嗎?”徐晨曦還是第一次看到她來月經不吃藥的樣子,沒想到她會如此難受,頓時緊皺著眉頭,將她放倒在**,低聲問道。
安朵拉隻覺得有一隻大手一直在緊緊地拽著自己的小腹,並且還用尖尖的指甲戳在她的小腹上麵,讓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她現在完全不想說話,隻能掀起眼皮無力地看了徐晨曦一眼,繼而整個人蜷縮成一個蝦米的樣子,恢複到嬰兒在母親子宮裏的姿態,這樣子她似乎才能感覺到好受一些。
徐晨曦在那望了她半晌,突然就大步走開,安朵拉昏昏沉沉之間就感覺到有一個十分暖和的東西出現在自己的小腹上麵,她伸手摸了過去,發現是一個熱水袋。
“你拿著捂一下,要是不燙的話就跟我說,我再去加熱一下。”徐晨曦低沉的聲音在自己耳邊響起,安朵拉隻覺得他的聲音就如同大提琴在拉奏月光曲一般好聽。
慢慢地,她也覺得自己小腹的墜痛和渾身的冰冷似乎好了一些,手腳也慢慢地伸展開。
徐晨曦走到浴室,洗了一條毛巾,將她額頭上的汗全都擦了個幹淨,又低頭,有些憐惜地在她的唇上啄了一口:“對不起……你這麽痛,我卻什麽都不能幫你。”
安朵拉的臉緊緊的貼著他的手,她覺得徐晨曦的大手很暖很大,自己的臉貼在上麵的時候,感覺到滿滿的安心感。
看到安朵拉似乎睡了過去,但眉心依舊緊皺著,時而在那張大嘴巴不知道在說些什麽,但整個人看起來就是不舒服的樣子,他也覺得有些手足無措,將她的被子又仔細的掖了掖,然後就拿起手機走到門外,給高音打電話。
“痛經是嗎?如果真的痛起來的話,那也隻能等這一陣痛過去,畢竟你又不能讓她吃止痛藥。不過這個時候你給她煮一下生薑紅糖水會好很多。”高音聽到徐晨曦打電話給她,還覺得很訝異。
等到聽到說安朵拉痛經的時候,她很緊張地詢問了詳細情況,繼而給他列出了一條條建議。
徐晨曦按照她的說法,走到樓下廚房,一邊開著外放,一邊按照高音的指示,切碎了薑之後,在鍋裏燒開了一大鍋水,然後將紅糖和薑都放了進去。
高音在那頭聽到他蓋鍋蓋的聲音,便問了一句:“都已經放進去了嗎?那接下來等鍋燒開就好了。”
徐晨曦良久都沒有回話,高音在電話裏喊了他幾聲,正想掛電話的時候就聽到了徐晨曦有些喑啞的聲音:“她這一個舊疾,真的治不好了嗎?”
高音歎了一口氣:“現在她這個程度已經比最初我看到她的時候好很多了,至少不會像以前那樣子,兩三個月才來一次月經,整個人身體虛的很。”
“年輕時候折騰身體留下來的病痛,可能真的要以後的幾十年來為它買單。”高音也是知道安朵拉的這個病是怎麽折騰出來的,但她也問過安朵拉,安朵拉說,如果那個時候她知道以後會這樣,讓她選擇,她也還是會跳下去做別人的替身。
那個時候的她沒得選擇,隻要有戲拍,她就覺得很高興,那就代表著她還有一條活路下去,如果等到有一天,她連替身都做不了了,就意味著她要被這個圈子淘汰了。
徐晨曦聽了她的話,默了半晌,才低聲說了一句謝謝,然後掛了電話之後,掀開鍋蓋,看著鍋裏燒開的開水在那發著怔。
多少人都認為安朵拉成功的很早,卻沒有看到她在娛樂圈打拚的那些年,明明自己的男朋友是一線大腕,她卻從來沒有想過蹭林安辰一點熱度,而是靠著自己的力量在娛樂圈裏往上爬。
他有點後悔,自己認識安朵拉認識得太晚了,如果自己早一點認識她,將她納入自己懷中,安朵拉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落得一身病痛。
他緊抿著唇,盛了一碗生薑紅糖水,端到房間之後輕聲在安朵拉耳邊哄道:“朵拉,乖,起來把這一個紅糖水給喝了。”
安朵拉在睡夢中聽到他的聲音,但她隻覺得自己現在就像一條被衝上岸的魚,用力地呼吸著,卻完全感覺不到自己所需要的水分,整個人都仿佛窒息了一般。
看到安朵拉下意識地搖了搖頭,徐晨曦便將生薑紅糖水放到了旁邊的桌子上,扶著她的肩膀,讓她坐了起來,靠在自己的背上,拿起勺子,將紅糖水遞到她的唇邊,輕聲哄著。
安朵拉也就這樣就著他的手,一口一口地喝了下去,然後又感覺到有人用紙巾將自己唇邊的紅糖水一一擦幹。
等到她終於恢複了活力,已經是下午五點多。她睜開眼睛的時候,透過半開的窗簾往外看,太陽已經顫巍巍地到了山的那一邊,準備著到另外一個地方去開始自己新一天的任務。
安朵拉慢慢地坐了起來,感覺到自己小腹上還有一陣暖意傳來,她低頭看去,一個熊貓狀的暖水袋正覆在自己的肚子上,模樣憨態可掬。
安朵拉笑了一下,感覺到自己整個人都活了過來,起身下床,突然想起了今天都是誰在照顧著她。
她慢慢地走到房間外麵,穿過走廊走到書房,看到本應該在公司開會的男人,正戴著一副眼鏡,低頭在書桌上不知道在忙碌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