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灑落人間,柔和了整個黑夜。

今晚永安橋上人不是很多,許是白天忙累了,這會兒都不願意出門。

清淺和南宮煜走到橋上時,兩人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都看向了此刻波光粼粼的河麵,誰又能想到這裏曾經淹沒著駭人的秘密呢?

看了一小會兒,南宮煜的目光就由河麵轉向旁邊的清淺,月色下,她的側臉輪廓似泛著一層柔和的光暈,美好得有些不真實。

似乎感受到了南宮煜的注視,清淺轉頭看向南宮煜,見他唇角上揚著,笑得有幾分憨氣。

清淺微微歪頭對著南宮煜道:“南宮煜,想到什麽了?這般入迷?”

南宮煜收起目光,低頭從懷裏掏出清淺那根發簪,遞給清淺:“你的東西,現在完好無損地歸還給你。”

清淺靜靜地看著發簪,當時被南宮煜拿走時心裏確實有些不樂意,但此刻發簪就在眼前,卻好似很陌生,心裏多少有些不願接回來。

那日永安橋上,南宮煜撿了清淺的發簪,清淺滿目擔憂,很是急切,生怕發簪丟了;而今南宮煜再次將發簪還給清淺時,清淺卻沒了那日的急切,甚至都沒有抬手去接發簪,目光裏竟閃爍著迷茫,就好似這發簪不是她的一樣。

見清淺對發簪不似之前那麽緊張了,南宮煜有些疑惑,可嚴肅的嘴角卻不自然揚了揚,他快速咬緊牙,控製住了表情才緩緩道:“怎麽?你的寶貝發簪不要了?”

清淺輕呼一口氣,好似如釋重負了,這才接過發簪,看了一會兒發簪之後笑道:“謝了,若不是你將它帶走,估計早丟了。”

南宮煜卻好似沒有很得瑟,他隻是往橋下走去了,邊走邊說道:“就當我是未卜先知了,隻是房租你打算何時付?”

又是房租,南宮煜果然是熱衷於收房租啊,說他不是地主家兒子都沒人肯信。

清淺跟了上去:“房租肯定會給啊,先前不是說了等我搬進去再給嗎?你現在怎麽反悔了?”

“那你快些搬進去啊。”

“等獻舞之後,我就搬進去。”

“行行行,給你留著。”

“對了南宮煜,我有件事要同你說一下。”清淺跟上南宮煜的步伐之後語氣柔和道,“這事你可能已經知道了。”

南宮煜偏頭看向走在旁邊抱著花花的清淺說道:“你說說看。”步伐也不自覺地放慢了。

清淺有些許心虛,但不說心裏過意不去,索性不顧麵子了,總歸是要誠實些。

“先前,你同我說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嗯,然後呢?”說起這個,南宮煜表現得似乎有些清冷。

見南宮煜不是很在意的樣子,清淺猜測他肯定是還記著先前催他回去時所說的那些話,那時候確實也不是太把團隊意識當一回事,可跟南宮煜爭論之後,清淺慢慢開始在意這個隻有他們兩的團隊了。

“先前假裝昏迷,我又沒與你先商量,是我不對。”清淺語氣低沉,是真的打心底過意不去,畢竟讓他擔心了,總不能白白消耗了人家的情緒。

南宮煜輕笑:“我知道你沒暈。”

果然是知道,清淺無地自容,可為何他不似之前那麽生氣,莫非真失望至極都懶得生氣了?

南宮煜見清淺麵色糾結,笑道:“鍾清淺,往後我們便不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

“嗯?”清淺突然停了下來,抬眸望著南宮煜,他此刻怎麽這麽冷漠?就這麽小心眼嗎?

南宮煜被清淺的反應嚇到了,他屬實沒有想到清淺竟會表現得這麽在意,他這才緩和了語氣說道:“舍不得了嗎?”

清淺臉頰燙了起來,她快速低頭往前走去了,邊走邊說道:“有何舍不得的,不是就不是唄,好好一個人當什麽螞蚱啊?”

見清淺這模樣南宮煜多多少少是拿捏了清淺的脾氣了,他笑了笑趕緊跟上去道:“鍾清淺,你這是賠禮道歉的態度嗎?”

“誰跟你道歉了。”

“……”

爭論間兩人已經到了阮府門口了,這條路平日裏並不覺得這麽近啊。

“鍾姑娘,南宮公子。”老管家一見到兩人就趕緊迎了上來,好似等候許久了。

清淺和南宮煜這才恢複了正經模樣,都乖巧地看著管家。

“南宮公子是送鍾姑娘的吧,快快裏邊兒請。”管家客氣招呼著二人進去。

南宮煜瞅著時間不早了,便道:“我送到此處便好。”

清淺隻好默默地把花花送還南宮煜。

“哎呦南宮公子。”管家繼續熱情道,“南宮老爺也在府上和我家公子商量迎君一事,您啊,就在府上等等南宮老爺再一同回去吧。”

管家都這麽說了,南宮煜也沒再推辭了,這才隨著管家進去了,但也沒有去找南宮閑他們,人家商量大事,不去打擾的好,於是隨著清淺往鬱離苑去了。

到了門口時,南宮煜停了下來,裏麵都是女孩子,還是止步於此好些。

清淺停了下來認真地看著南宮煜:“南宮煜,先前謝謝你。”

對於清淺的真摯感謝南宮煜似乎並不動容,他隻是挑挑眉調侃道:“鍾清淺,我南宮煜的恩情是幾句謝謝就算了嗎?”

就猜到南宮煜不是好應付的人,但也確實要好好謝謝人家,清淺思索之後繼續認真道:“那你要什麽?或者你要我怎麽做?”不管南宮煜提什麽要求,隻要符合常理,清淺都願意一試,隻要能兩清就好。

物質上南宮煜不缺什麽,他笑道:“鍾清淺,既是來鬱離苑練舞,那可願一舞以言謝?”

就這?清淺有些驚訝,還以為會要什麽了不得的東西。

“不可嗎?”南宮煜打算收回要求了,主要是想到了她有傷在身,不願為難她了。

清淺笑道:“當然可以。”

清淺答應得爽快,南宮煜卻不樂意了:“算了,今日就到此吧。”說罷就轉身欲走。

“南宮煜!”清淺叫住南宮煜,要求是他提的,他又怎能隨意就取消了?

南宮煜回眸去,清淺卻從他旁邊走過去了,他目光追隨清淺移動著,見她走進竹林裏,在地上撿了一根粗細長短適中的竹子,隨即輕輕揮動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