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能練不了了?就隻是……”劉婉聲淚俱下,就隻是扭了一下?怎麽就傷著骨頭?怎麽就練不了了?

她再次嚐試站起來,可腳踝卻疼得她全身發抖,此次來阮家就隻是為了給君上獻舞,現在練不了舞了?那在這裏還有什麽意義?

可家裏……

她不敢想象家裏父母會對她如何失望,先前雖是千萬個不願意來阮家,但終是不想讓父母失望,就還是來了,可還是不爭氣地受了傷,還傷得跳不了舞了。

斯尹理解不了,不就是跳不了舞嗎?又不是斷手斷腳的,至於這樣嗎?

“你若再這樣,可就不是跳不了舞這麽簡單了。”斯尹丟下這句話便坐在了旁邊的石凳上,靜靜地看著劉婉哭泣,內心毫無波瀾。

劉婉這下子真不敢再亂動彈了,跳舞是她從小到大最引以為傲的,若是真跳不了了,可就相當於是殺了她。

“我什麽時候能好?”劉婉抬起頭淚眼汪汪地看著斯尹,她想要聽到斯尹說不消幾日就好了。

斯尹手肘搭在石桌上不緊不慢道:“下個月中旬許就能走動些。”

走動?隻是走動嗎?劉婉失望地垂下頭,眼淚再次滾出眼眶,落在了地上,她想要完全恢複啊!

……

第二日清晨,大家都聚集到了劉婉房間裏,劉婉無力地靠在**,眼睛已經哭得紅腫了。

萱徴輕撫著劉婉的臉頰,她最懂劉婉對舞蹈的熱愛,也懂她家裏的情況。

劉婉看到萱徴眼裏的同情之後淚水又流了出來,淌到了萱徴指尖上。

萱徴柔聲道:“劉婉,你趁這些日子好好休息休息。”

劉婉提不起勁來,她現在隻知道她練不了舞了,跟廢人已無差別了。

清淺和阮妤同大家一樣,都迷茫地看著劉婉,不清楚她經曆了什麽。

“我家女兒怎的來了你們阮府練個舞就受傷了?你們必須得給我們劉家一個交代!”

隻聽得門外劉老爺厲聲責備著,阮家管家則禮貌道著歉。

一聽到劉老爺的聲音,劉婉表情就慌亂起來了,甚至想要下床強裝一番,萱徴馬上按住她的雙臂:“劉婉,你已經受傷了,你還要幹嘛?”

“萱徴姐姐,我獻不了舞了。”劉婉哽咽著說出了這話。

萱徴將劉婉擁進了懷裏,輕拍著她的背安撫道:“無妨,以後還有機會,眼下你得養好傷,莫落下病根,影響了往後的日子。”

“婉兒!”劉老爺走進屋子裏,大家識趣地讓到兩邊,萱徴也起身站到了邊上,劉婉拉緊了被子,劉老爺慌忙坐到**,對著劉婉疼惜道,“婉兒,怎麽樣?疼嗎?”

劉婉搖搖頭:“不疼,婉兒不疼。”說著不疼,可眼裏淚水卻沒止過,怎麽會不疼呢?可心裏更疼啊。

“給爹看看。”劉老爺說著就要去看劉婉的傷,劉婉趕緊壓住被子,她哪裏敢讓父親看到那已經紅腫了的腳踝,此刻就連小腿都跟著腫了。

“父親,女兒沒事。”劉婉搖著頭,不願讓劉老爺看。

劉老爺目光轉向萱徴,問道:“卿姑娘,我家婉兒的傷勢如何?”

劉婉對著萱徴搖著頭,她不想父親知道她獻不了舞,她最不想看到父親對她失望的。

萱徴眉頭蹙起,若不說實話,不知道劉老爺又要對劉婉施加多少壓力,況且就算現在不說,劉老爺以後還是會知道的啊。

“你女兒傷勢很嚴重,需要靜養些日子。”

門外傳來黎國話發音不是很標準的少年音,大家都回頭看去,隻見藍瞳少年拿著兩束五顏六色的花走了進來,像是早上去外麵東拚西湊摘的。

劉婉沒想到斯尹會在這時候來,並且還不留餘地地將她的情況說出來了。

斯尹在眾人迷惑的眼神裏走了進來,把一束花插在了劉婉床邊的空花瓶裏,說道:“你不能出去,我給你帶些新鮮的花來,甭客氣。”

劉婉心都要碎了,哪裏還有心思管這新鮮的東西?

斯尹話說完就又轉向清淺,把另一束花遞向清淺,另一隻手挑了一下落在眉骨上的發須,挑眉笑道:“這花新鮮,與你適合。”

清淺愣了愣,也還是接過了花,禮貌道:“謝謝斯尹王子。”

聽清淺這麽稱呼了,大家也明白過來是斯尹王子了,平日裏隻知夜城有個月國的斯尹王子,卻從未見過,現在見了才知是個翩翩少年郎。

“甭客氣。”斯尹又挑了個眉,接著雙手環起站到了邊上,見劉老爺已經走過來準備向他行禮了,他抬手製止了劉老爺,“你們繼續,不用管我。”

“哎。”劉老爺應了一聲,剛想坐下去,覺著不妥,又趕緊去搬了個凳子放在斯尹旁邊,“斯尹王子您坐。”

斯尹無語了,都說了不用管還非得管,害!這該死的無處安放的王子光環。

待斯尹坐下之後,劉老爺才又想起去管他的女兒了,眼裏多少有些沮喪。

劉婉紅著眼眶看著他:“爹,女兒可以練!”

“嘖!”斯尹無奈地出了個聲,懶得說話,索性翹起了二郎腿四處張望了起來。

劉老爺看了一眼斯尹之後才對劉婉道:“婉兒,你得好好養傷,舞練不了就不練了。”

“爹……”劉婉沒有想到父親竟沒有責備她的意思。

劉老爺垂眸思索了一會兒才緩緩道:“待你傷好了,去見見王公子。”

劉婉表情又沉了下去:“不見!”那王公子不過是仗著自家有幾個錢愛裝樣子罷了,實則低俗至極。

劉老爺耐心道:“王公子可是爹娘千挑萬選選出來的,嫁到他家定不會委屈了你。”

“爹!”劉婉不甘心,“女兒不嫁!”

萱徴歎了口氣,劉老爺可真是現實啊,女兒練不了舞了,便想著嫁個合適的人家,隻管著自己的利益了。

清淺和阮妤相視了一眼,平日裏劉婉高傲自大,以為是家裏寵的,沒想到竟隻是親人手中的棋子。

“唉!”劉老爺歎了口氣,“婉兒,聽爹的,走,跟爹回去,爹給你找最好的大夫。”

劉婉不想這輩子就這麽被安排了,她真不想嫁什麽王公子,便害怕得往牆邊躲著,不願起來。

斯尹看不下去了,起身嚴肅道:“請你尊重劉婉!還有,她現在用的藥是月國皇宮裏最好的藥,豈是你找的大夫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