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了,我還聽說,新婚那夜,王爺並沒有碰王妃,所以王妃還是完璧之身,肚子到現在也沒有動靜。”
“瓏琪你是王妃的親妹妹,她這麽欺負你,你難道一點也不生氣嗎?”
“你算哪門子潑皮!敢在我們王妃麵前擺幾分小姐架子!”
“造我們王妃的謠,小心我告到王爺麵前,讓你爹撕爛你的嘴!”
我驚訝於芝蘭完美的口才,也為她如此護我,而感動不已。
但宋明月的挑釁,針針見血,卻也不是嗬斥能夠解決問題。
我的確是替嫁,但我不能宣之於口,讓那本就一團汙穢的尚書府難堪。
畢竟我目前還留在這裏,我還需要尚書府,作為娘家的倚仗,撐起我那看似體麵的尊貴。
可她這樣大庭廣眾之下,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我,試圖讓我和嶽瓏琪反目成仇,其心險惡,讓我屬實無法忍耐。
我無視貴女們嘲諷的目光,起身走到她三步遠的地方,笑道。
“宋小姐果然學識淵博,還未出嫁,竟也懂我和王爺之間的床笫之事。”
“今日既然宋小姐挑明了,本宮便屈尊降貴,請教一下宋小姐。”
“女子怎麽樣,才算是完璧之身?又該怎麽做才能夠懷上孩子?”
此話一出,宋明月立刻羞紅了臉,她張了張口,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而旁邊的閨女們,也或多或少地移開了視線,拿起帕子擦汗,裝作了沒有聽懂的樣子。
我十分滿意地看著她的窘迫,追問的話還沒說出口。
嶽瓏琪便推開了宋明月的手臂,看著依舊雪白的衣衫,眉頭緊蹙。
“宋明月,你弄髒我了。”
隻這一句話,宋明月便僵在了原地。
“你說什麽?”
嶽瓏琪拍了拍宋明月摸過的地方,眉頭皺得更緊。
“我說,你弄髒我了。”
嶽瓏琪輕飄飄的兩句話,噎得宋明月臉色漲紅。
“你……嶽瓏琪你果然不識好人心!你以為你是誰!”
“我如果不是看在,你與我同是嫡出的份兒上,你以為我會為你討公道嗎?”
宋明月語氣尖銳,怒目圓睜,氣得像一隻炸了毛的母雞。
我抱著雙臂,笑盈盈地看著她的窘迫。
不過也對,她的父親是鐵血無情的刑部尚書,她的母親是尚書府大夫人,皇後的親妹,尊貴無比。
她有足夠的資本高傲,她這一生都會過得順風順水。
除了上一次,我發瘋把她拉下池塘,讓她變成了泥猴子,在貴女和皇後麵前,丟盡了臉麵。
這還是她第二次,在眾人麵前,下不來台。
“第一,宋小姐所說的,都是我的家事,我和王妃娘娘關係如何,與你一個外人無關。”
“第二,王妃和王爺之間的夫妻之道,是他們自己的事,與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子無關。”
“而且,上次擅自傳播謠言的教訓,宋小姐難道還不長記性嗎?”
“最後……”
她看著皺巴巴的衣袖,閉上眼睛,似乎強忍著什麽,深深地吸了口氣。
“最後,我不喜歡與別人太過親近,不喜歡不熟的人碰我,更不喜歡別人弄髒我。”
“請宋小姐自重,別連貴女最後一點體麵,都保留不住。”
說完,她在侍女的帶領下,頭也不回地離開更衣。
我一臉崇拜地目送她遠去,心中不可不謂之絕!
我若是受了欺負,要報複回去。除了迎麵直擊,便是物理攻擊。
可嶽瓏琪短短幾句話,條理清晰,一擊斃命,讓敵人無法翻身。
而且她自始至終,都麵不改色,一副普度眾生,腳下皆是螻蟻的矜貴感。
怪不得到最後,她會當上太後,母儀天下。
原來都是有跡可循的啊!
正當我在內心,讚歎不已時。貴女們的尖叫聲,嚇得我一個激靈。
我抬頭看去,隻見一個端著花果的小廝,突然從果盤下,拔出一柄匕首,直直地向宋明月刺去。
剛才,那蠢女人那樣趾高氣揚,如今卻被嚇白了小臉,像個鴕鳥一樣,呆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
天哪!
這可是天賜的送死機會!
怎麽能讓那蠢女人搶占先機!
說時遲那時快,我用力掙脫芝蘭的束縛,抓起石桌上的茶盞,精準無比地砸中了賊人的腦袋。
那男人捂著腦袋,吃痛地悶哼一聲,手上的力氣一鬆,宋明月便連滾帶爬哭,涕淚橫流地逃命。
男人憤怒地看向我,又轉頭看向宋明月,目光陰狠地追了上去。
我心下一急,生怕錯過這次難得的機會,便立刻提起裙子,追了上去。
“哎!刺客大哥你別跑呀!我是王妃,瑞王的正牌王妃!你先殺我呀!我可比那什麽尚書府嫡女,要尊貴得多呀!”
聽到我的喊叫,那男人不僅沒有回頭,反而跑得更快了。
而宋明月也嚇得癱軟在地,靠在牆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眼見他的匕首,就要刺進宋明月的脖頸。
我靈機一動,脫下鞋砸中他的腦袋,大聲嘲笑道。
“你個死太監,欺負女人算什麽本事吧!”
此話一出,男人停下了腳步,一臉凶狠地看向我。
果然,那個玩意兒對男人很重要。
我被嚇得一個哆嗦,卻瞬間燃起了希望,聲音洪亮而顫抖。
“你要是個真男人,就立刻殺了我!要是哪天被我逮的手裏,我一定要把你閹了,送進宮裏當刷恭桶的太監!”
他眼睛裏的怒火,幾乎要把我燒得連渣都不剩。
他看了一眼弱不禁風的宋明月,又看了一眼不知好死的我。
果斷地握著匕首,向我刺過來。
“王妃不要!”
芝蘭的哭喊聲,漸行漸近。
我緊張地閉上眼睛,強迫自己違背逃跑的意願,死死地把自己定在原地。
記得上次,我被車撞飛時,隻覺得疼得骨肉分離,到最後隻剩下了麻木,靈魂也好似被撞得支離破碎。
不過這一次,如果能一擊斃命,會不會就沒有那麽疼了?
一想起,我即將要回到自己的世界,想到我半年未見的母親,我的心裏又酸澀又激動。
這個世界再好,也終究不屬於我。
我不是嶽風盈,也不是瑞王妃,而是我自己——李沁如。
迎麵一陣風,我以為,我終於等來了自己死期。
我熱切地期盼著,能夠回到現代,一定要連吃七天,我那心心念念的炸雞啤酒。
但下一瞬,我便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熟悉的海棠花香,痛苦的悶哼聲,讓我瞬間清醒。
我猛地睜開眼睛,看著燕承瑞眉頭緊蹙,肩膀處的鮮血,蜿蜒而下,燙得我一陣戰栗。
“燕承瑞!燕承瑞怎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