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也鬧了,裝也裝了,江老爺子也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不過對於我和林柔的各執一詞,江老爺子應該有他自己的判斷。
不過我沒抱多大希望他能相信我,畢竟有簡雲天天吹風,江老爺子想相信我都難。
愛信不信唄,反正事實是孩子沒了,屋裏就我和林柔,她肯定脫不了幹係。
所以江老爺子最近非常消停,簡雲也沒敢再耀武揚威,我和江城慎的婚姻暫時是保住了。
不過也隻是緩兵之計罷了。
“你怎麽知道她會上鉤?”我靠在江城慎的懷裏,問他道。
“她應該快顯懷了。”江城慎擺弄著我的手指說道。
我恍然大悟,她需要趕緊找到解決辦法,以及決定好,這孩子的去留。
那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
他可真是可憐,有江城慎在,他就隻是個備胎,哪怕林柔已經懷上他的孩子。
時間過得很快,在家休息了兩個月後,我繼續回到醫院上班,和上次來應付檢查不同,這次我是真的和之前沒什麽兩樣了。
換到心內科後,工作比之前要繁忙不少,因為要接管病床,所以經常忙到七八點鍾才能回家。
這天晚上我拖著疲憊的身體來到地下車庫,剛坐進車裏,就接到了電話。
看著屏幕上的“文鳶”兩個字,我懊惱地一拍大腿。
之前都想著要聯係她,可是工作忙得腳打後腦勺,找她的事早就被我拋到九霄雲外了。
我趕緊接起電話。
文鳶,“焰焰,你有時間嗎?我們好久沒見了,出來吃個飯好嗎?隻有我們兩個。”
我,“有時間,你說地方,我很快就到。”
收到地址我就開車過去,這家店不大,但是很清淨,適合談事,菜的味道也不錯。
文鳶真有眼光。
我到達她說的房間時,文鳶已經坐好,見我進屋,她給我倒上一杯茶。
我放下包,雙臂交疊搭在桌上看著她,她麵色已經好了很多,和上次在醫院說說話就能暈倒的她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看你的氣色,已經好多了。”我端起茶杯,語氣和緩。
“嗯,阿遠給我拿了許多滋補的藥,吃了幾天就好了。”說到汪明遠,文鳶抬頭看向我。
“什麽藥這麽好使?也許我也可以試試。”我盡量將我失了孩子的事說得雲淡風輕。
“我不知道,如果你需要,可以向阿遠要。”文鳶視線從我臉上移開,緩緩向下,垂到手中握著的茶杯上。
我總感覺她的話有點不太對,想必是梁麗上次的話還是說到了文鳶心裏。
“我和遠哥不太熟悉,回頭我讓江城慎問問。”我盡量撇清關係。
文鳶笑笑沒說話。
吃飯期間我們一直回憶著上學時的趣事,我也多次提及江城慎,提及那個曾經為了他奮不顧身的我,即是真的懷念過去,又是想告訴她,我心裏隻有一人。
文鳶停了一會,眼神聚焦在窗外的樹上,思緒也飄到曾經的過往。
她講起了和汪明遠相識的經過。
當時文鳶在一家小公司做顧問,小公司求爺爺告奶奶,好不容易獲得了一次大型商會的入場資格。
恰好和老板有特殊關係的秘書有事去不了,機會也就落到了相貌出眾的文鳶的頭上。
那個小公司的老板一直對文鳶有歹心,趁著商會想逼她就範,然而文鳶怎麽會從他?
兩人撕扯間,汪明遠過來了,正如傳統的英雄救美,他製止了變態老板,他英勇的行徑讓文鳶一見鍾情。
聽著她們的故事好像在看一部台灣偶像劇。
後續汪明遠就對她拋出了橄欖枝,隻是文鳶礙於情麵,沒有同意。
兩人的感情也發展得很快,認識幾個月就定下終身。
她說汪明遠看起來不冷不熱,但是私下對她非常好,她感覺自己真是找對了人。
我聽著他們的愛情故事,不禁在心裏給她鼓鼓掌。
可是說著說著,文鳶眼中的幸福就漸漸消散,她突然沉默不語,低頭夾著菜。
“怎麽不說了?然後呢?”我沒心沒肺地問道。
她很長時間都沒有回複我,就在我以為故事到這裏就基本結束了,她已經講完了的時候,她突然開了口。
“然後……就是發生爛尾樓事故之後,我發現……他心裏有人。”
文鳶放下筷子,眼裏寫盡了落寞與悲傷。
我想到上次梁麗說的那些話,說我不僅勾引江家小子,還惦記她女婿。
“遠哥看起來是個一心一意的人,雖然我和他接觸很少,不過通過江城慎和我講過的事,我想遠哥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我趕緊澄清一下,順便安慰安慰她。
因為講心裏話,汪明遠看起來確實不像三心二意的那種,這其中有誤會也說不定。
文鳶苦笑兩聲,從兜裏拿出一張照片,推到我麵前。
我低頭一看,是個小女孩,大概七八歲的樣子。
我拿起來細細端詳,這女孩……怎麽和我小時候長得這麽像?
何止是像,簡直就是一模一樣,要不是我對這照片一點印象都沒有,連我自己都要懷疑這就是我了。
我皺著眉頭思考,文鳶緩緩發聲。
“很像你,是嗎?”
我抬眼看向她,點點頭。
“我也不敢相信,汪明遠心裏的那個人,就是你。”文鳶話畢,眼淚無聲沿著臉頰落下,滴在桌麵上發出悶響。
“不對不對,”我趕緊抬手打斷她,“這其中肯定有誤會,文鳶,你別著急,我和汪明遠是和江城慎結婚以後才認識的,他怎麽可能心裏有我呢?”
嚇得我已經不敢再稱呼汪明遠為遠哥了。
“你的大師兄,就是他。”
文鳶的話說得我腦子嗡嗡的。
高中時我和文鳶的班主任,認為我很適合學臨床,在高考結束後她也極力向我推薦了一所學校,我聽了她的建議。
到學校後才知道,這所學校我的專業課老師,就是高中班主任的老公。
專業課老師對我非常好,同時他也是我所在大學的副校長,也就是他向三院的院長引薦了我。
老師常常提起他之前的一個學生,很優秀,算是我的師兄,他說如果師兄見到我,和我一定很投機。
我從來沒把老師說的這件事當回事,直到有一次老師說我那個師兄有了我的資料,還說以後有機會了想和我認識認識。
我隨口答應了好,接下來這件事就不了了之,如果不是文鳶提起,我早就忘了所謂的“師兄”。
可是這也有點扯吧?自我有記憶以來,就在孤兒院生活,就算他是我師兄,也不會有我那麽小的照片吧?
“焰焰,”文鳶用手拭去臉上的淚,露出苦澀的笑容,“你是不是失憶過?”
我怔在原地,愣愣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