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智澤
我實在不能理解人類會做出這麽殘忍的事情。
在我的印象中都是妖怪為了某種目的，將人類都傷害了。
卓先生顯然也是不能理解為什麽人類會這樣的殘忍，忍不住再次去了放著傘的地方查看，想看看是不是自己剛才的推論出了問題。
我也悄悄地跟在了卓先生的身後。
卓先生輕輕揮了一下手，放傘的地方地板突然掀開，地下赫然出現了很多妖怪的屍體。
很久之前妖怪和除妖師還有陰陽師定過契約，以後這個地方就是妖怪的樂園。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有人會進來屠殺妖怪。
卓先生眼睛凝視著那些妖怪的屍體，還時不時的用手觸碰。
但是無論他怎麽看，妖怪身上的符咒和傷痕，都足以證明這些是人類做的。
卓先生眼神中的殺氣更加濃烈，忍不住說道：“難道真的又是陰陽師家族的人？”
我道：“應該不是。”
卓先生聽到我說話，很是疑惑的問道：“你為什麽這麽肯定不是呢？”
我笑道：“因為我覺得阿諾和他們家裏的人再怎麽卑鄙，也不會拿著妖怪做實驗。我覺得應該是除妖師吧。”
卓先生聽到我的話，又仔細觀察了一下那些妖怪的屍體，過了一會兒眼神一亮道：“我覺得你應該是對的，因為這些妖怪身上的明顯是被除妖人的式神給傷害了。”
說著從其中一個妖怪的身上取下了一片紙一樣的東西，舉到了我的眼前。
這個式神我是清楚的。
除妖師有時候自己戰勝不了妖怪，就會召喚出式神來幫助自己。而召喚式神通常需要借助白色的紙做成人的形狀為介質來召喚。
不知道為什麽，確認是除妖師的一瞬間，卓先生的眼中閃過一絲悲傷，好像是想到了什麽事情一樣。
我又問道：“卓先生是認識除妖師的嗎？”
卓先生歎了口氣道：“認識，過去的時候和一個除妖師關係還很好。隻是幾十年前他去世了，好像是在除妖的過程中遇到了什麽凶險的妖怪。”
我發現卓先生好像是有什麽故事，讓卓先生講一講。
一開始卓先生不想說這些事情的，但是見我一個勁的問他，隻好說道：“其實這件事說起來話長。看著還有一段時間才會天黑，我就給你講一講吧，算是打發時間了。”
我立刻滿臉期待的盯著卓先生，等待著卓先生說下去。
卓先生看了看天空，眼神漸漸飄遠。
他的聲音仿佛是來自很久之前，聲音很輕的說道：“我遇到他的時候，我們兩個還是比較年輕的。”
卓先生不記得自己究竟是多久之前遇到那個除妖師的，隻是隱約記得那個除妖師的名字叫做智澤。
兩個人認識也是因為一個蛇妖。
那天卓先生照樣是在外麵遊曆，並且想要找到自己的接班人。
可是卓先生走了很多地方，非但沒有遇到有資質的人，連一個朋友都沒有遇到，這讓他很是鬱悶。
卓先生那時候比較年輕氣盛，覺得既然找不到知己，就去喝酒解悶。
他隨便找了個路邊攤邊吃邊喝，因為心情不好的緣故，一會兒就喝醉了。
喝醉酒的卓先生見妖怪的能力就大大加強了，再加上他身上那股特殊的氣息，沒過多長時間幾個小妖怪就被吸引了過來，其中還有法力高強的蛇妖。
卓先生從來不把妖怪放在眼裏，和那些妖怪打了起來，輕鬆將幾個妖怪給打到了。
但是蛇妖是一種比較狡猾的妖怪，竟然假裝敗在卓先生的法力之下，實際上是偷偷觀察卓先生什麽時候漏出破綻。
卓先生看到妖怪都被自己打敗了，也就放鬆了警惕，又回去喝酒吃菜了。
這時候蛇妖瞅準了時機，張開血盆大口就要去妖卓先生的腿！
卓先生沒有任何提防！
就在蛇妖要咬到卓先生腿的時候，一道黑影閃了過來，隨後那隻蛇妖就被從中間斬成了兩端，化作一團青煙消失在了卓先生的麵前。
卓先生抬起頭來，迷迷糊糊的看到那是一個長相清秀的男子。
卓先生舉起手中的筷子，輕點了一下那個男子，笑笑道：“是你救了我？”
那個男子昂起頭來回答道：“是我救了你。”
卓先生又驚訝的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個男子，因為卓先生第一次見到有人竟然比自己還要狂妄。
卓先生對著那個男子揮揮手，示意男子坐在自己身旁，又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男子笑道：“智澤。”說完一屁股坐在了卓先生的對麵。
他的舉動讓卓先生很是無奈，問道：“你為什麽要坐過來？”
“我救了你的命，難道你不準備請我喝喝酒嗎？”智澤笑眯眯的問道。
卓先生愣了一下，還想說什麽的時候，智澤已經開始開始喝酒了，一點也不客氣的樣子。
卓先生無奈的也開始喝酒，兩個人一邊喝酒一邊聊天，不知不覺間竟然到了晚上。兩個人不知道為什麽感覺到心情很好。
智澤誠摯的邀請卓先生和自己一起回自己家繼續聊天，因為他對卓先生這個人很感興趣。
卓先生也毫不客氣的跟著智澤回家了。
到了智澤的家，卓先生才知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智澤的家在外麵看隻是一個普通的房間，但是走進去之後才發現房間裏麵有很多的妖怪。
讓卓先生驚訝的是，那些妖怪並不會傷害智澤，反而在智澤回來之後迎上來，拉著智澤的手問東問西的。
其中一個大嘴的妖怪還一好奇的問道：“智澤先生，你今天怎麽又喝了那麽多酒？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不開心的事情？”
智澤搖搖頭，指著卓先生道：“今天我給大家帶回來一個人，是一個非常有趣的人！”
那些妖怪集體看向了卓先生，又同時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它們確定卓先生不是妖怪之後，七嘴八舌的議論開了，有的說智澤終於找到了人類做朋友，有的則是認為卓先生一定是長成了人類模樣的妖怪。
卓先生額角的青筋跳動了一下道：“我是人類，不是妖怪！還有，我也不是智澤的朋友！”
妖怪們聽到卓先生的話，又開始議論起來了。
剛才那個大嘴妖怪看著卓先生道：“你說你不是智澤先生的朋友，為什麽還會和智澤先生一起回家？”
卓先生一時語塞，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就答應了和智澤一起回家了。
或許自己是喝醉了？
卓先生疑惑的撓撓頭，感覺到越想頭越疼，索性什麽也不想，一下子躺在了智澤的**呼呼大睡起來了。
智澤對卓先生這樣的表現很是無奈，想要搖醒卓先生，結果發現卓先生睡得和個死豬一樣。
智澤沒有辦法了，看著大張著雙臂幾乎占了整個床的卓先生，隻好去沙發上睡覺了。
卓先生講到這裏停了下來，笑著搖了一下頭，對我說道：“你是不是覺得那時候的我和現在完全不一樣？”
我點了一下頭道：“比現在活潑了好多。”
卓先生也是一臉的懷念，繼續說道：“那時候的我不懂世間很多事情，總是覺得自己很厲害。現在才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我看著卓先生的樣子，突然想到之前小狐狸給我說的卓先生。
他為了保護妖怪和陰陽師大戰。
我又問道：“卓先生從一開始就是很袒護妖怪的嗎？”
卓先生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在一旁閉著眼睛養神的七彩鳥道：“那時候的我根本不會袒護妖怪。在和智澤相遇之前，我一直覺得妖怪都是壞的，隻要是妖怪就要鏟除。”
我更加疑惑了，這個智澤看來對卓先生很重要了，那麽為什麽後來卓先生沒有和智澤在一起了呢？
我把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卓先生無奈的笑道：“後麵發生了很多的事情。你聽我慢慢給你說。”
“我醒過來後，就看到滿屋子的妖怪盯著我看……”
卓先生想起那天的情形，現在還是會感覺到很無奈。他醒過來的時候，看著那些盯著自己看的妖怪，腦子裏麵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做了什麽事情，隻是隱約記得自己跟著一個人回家了。
他摸著頭從**坐起來，就看到不遠處的沙發上躺著智澤。
卓先生想起來昨天晚上自己和智澤是在一起喝酒的，並且這個智澤還是從蛇妖口下把自己給救出來了。
但是他的印象中智澤是個除妖師，為什麽會有這麽多妖怪在房間裏麵？
卓先生決定自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鏟除了這些妖怪再說。
想到這裏，卓先生掏出道符，就要念咒的時候，智澤突然醒了過來。
他看到卓先生手握道符，立刻明白卓先生想要做什麽了慌忙大喊道：“給我住手！”
卓先生疑惑的看著智澤，不由得問道：“你幹什麽啊？屋子裏麵這麽多妖怪，你也不怕它們殺了你？”
智澤很是不理解道：“昨晚你在這裏睡了一整晚，這些妖怪殺了你了嗎？”
卓先生搖搖頭。
智澤又說道：“那這些妖怪有沒有傷害你？”
卓先生又搖搖頭。
智澤笑道：“那不就是了，這些妖怪既沒有傷害你，有沒有殺了你，為什麽不能留在屋子裏麵呢？”
卓先生對智澤的邏輯很不理解，無奈的說道：“妖怪有妖怪的道路，人有人的道路，為什麽妖怪和人要生活在一起？”
“難道你不覺得和妖怪一起生活很開心嗎？”智澤摸摸腦袋，一臉無辜的說道。
卓先生嘴角抽搐了一下，實在不明白智澤這句話的意思。
智澤則是笑著繼續說道：“和妖怪相處，真的比和人類相處輕鬆多了，你不這樣認為嗎？”
卓先生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說，感覺自己整個世界觀都要顛覆了。
他張了張嘴想要反駁，結果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到怎麽反駁智澤說的話。
卓先生感覺到很是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