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想要活下去
我抬起頭的時候就看到林曉和費夏炎圍著一個什麽東西說著話。
我衝過去,就看到梁湖的靈魂飄‘**’在那裏,一臉憂鬱的看著林曉道:“你們兩個真的是鬼怪嗎?”
林曉拍了拍了梁湖的肩膀道:“你看,我能夠看到你,你也能夠看到我。最關鍵的是我還沒有臉,你覺得我會是人嗎?”
這個梁湖可能也是一個白癡,竟然相信了梁湖的話,很是鄭重的點頭道:“看來你真的不是人,那麽你是怎麽死的?”
林曉聽到梁湖的話,有些猶豫起來。
他實在想不住怎麽讓自己死了。
一旁的費夏炎一臉天然呆道:“我們忘記了。”
林曉立刻附和道:“對!我們都忘記了。”
梁湖相信了兩個人話,坐在兩個人身旁開始發呆。
我就覺得我要是這樣貿然接近過去一定會引起梁湖的提防,於是讓阿諾拿出貼在林曉頭上的那種道符給我也貼上。
阿諾給我們一個人發了一個,然後貼上後:“這個東西貼上之後,我們身上的人的氣息就會被蓋住。”
我們幾個立刻湊到了林曉的身旁,拍了一下林曉的肩膀。
林曉沒有見過這種陣勢,看到我們幾個人都是頭上貼著道符的樣子,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差一點被我們嚇得大叫起來。
我過去一把捂住了林曉的嘴,趴在他耳邊小聲道:“別出聲!是我!”
林曉有些疑‘惑’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實在是不明白天眼四級的我竟然頭上貼著道符。
我覺得一時半會兒也解釋不清楚,就隨便敷衍了幾句,然後指了指梁湖道:“你是新來的?”
梁湖搖搖頭道:“我在這裏好長時間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這裏沒有一個人能夠看到我,而且白天的時候我會覺得很難受,晚上的時候我就覺得渾身充滿了力氣。”
我撇撇嘴,鬼怪當然晚上充滿了力氣了。
白天的時候陽氣最重,所以鬼怪沒有辦法出來作惡。
比較厲害的鬼怪也許能夠在白天自由活動,可是力量還是無法無安全使用出來。
而比較弱小的鬼怪,見到太陽的一瞬間就會消失在我們的麵前。
而晚上‘陰’氣最重,鬼怪就像是獲得了力量一樣,有的甚至力量大增。
特別是淩晨兩三點的時候,那種力量已經達到了頂峰。
我看著還是一臉呆相的梁湖,瞬間明白了為什麽費夏炎和梁湖能夠溝通了,原來兩個人的屬‘性’是一樣的。
梁湖還在發呆,我又問道:“你現在想不想要回到校園裏麵和大家一起生活?”
梁湖抬起頭來,看著天空回想著什麽。
好像我說的那些事情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之前我聽卓先生說過,其實鬼怪的記憶最是短暫。
因為他們靈魂直接暴漏在外麵,所以很容易就會讓記憶受損。
他們過去的記憶除非是困擾他們的,否則幾乎就不會記得了。
果然這個梁湖想了想,就對我很認真的搖搖頭道:“我想不起來過去的事情了。”
這句話讓我徹底絕望了。
如果他什麽也想不起來了,那麽他很快就會消失,這樣烏鴉怪給我說的那些事情也就會完成不了。
我能夠想象到那些‘花’癡‘女’生看到梁湖變成怪物的樣子。
秋水有些不服氣的說道:“那你現在還記得什麽事情嗎?”
梁湖又想了想道:“我還想到了一件事,但是因為有些模糊了,不知道準確不準確。”
“說來聽聽吧。”林曉立刻接話道。
梁湖點點頭道:“其實就是,我想到我在跳下樓的一瞬間我就後悔了。好像是因為我覺得為了這個一個‘女’生自殺不值得。”
我聽到這裏,本來已經失望的心突然就又點燃了希望。
我盯著梁湖的眼睛,示意梁湖繼續說下去。
但是那時候我忘記了,我的眼睛是被道符給遮住的,他完全看不到。
梁湖繼續對我說道:“其實我現在就是比較糾結一件事情。就是我到底還想不想要活下去。”
你糾結這個問題,我們都快被你給折磨死了!
我多想抓著梁湖的領子大喊:“你給我滾回來!你再不滾回來,整個學校都要有問題了!”
但是這些話我還是吞進了肚子裏麵,繼續問道:“梁湖,我們先回去看看你的身體怎麽樣?到時候你再思考思考要不要活下來怎麽樣?”
我這樣說著就去拉梁湖的胳膊,結果梁湖的記憶就衝進了我的腦海中。
梁湖跳下樓的時候,看到那個‘女’生驚恐的表情,她的身邊還跟著她的前男友。
學生們都是或者驚訝或者看熱鬧的眼神盯著梁湖看,沒有人真正的為了梁湖的死傷心。
梁湖這時候才明白,其實和命比起來,其他的東西都是不值得一提的東西。
梁湖有些難過起來。
他突然覺得自己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女’生自殺是多麽的愚蠢。
他的身體重重的摔到了地上,隨後一陣疼痛傳來。
他隱約聽到有人喊著救護車,也聽到很所人的惋惜聲。
他想要在這個世界多待一會兒,還想要感受著人生。
他這樣想著,就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中。
下一個畫麵就是梁湖的靈魂立在自己身體上麵,身旁有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男子。
那個男子黑‘色’鬥篷蓋住了身子,頭上還帶著鬥篷的帽子。
他盯著梁湖的身子,有些可惜的說道:“你就這麽死了?”
梁湖有些驚恐的問道:“我死了?”
那個黑鬥篷男子很鄭重的點點頭道:“你死了,而且現在靈魂還沒有別的地方去。”
“那我怎麽辦?”梁湖有些難過得問道。
黑鬥篷男子繼續說道:“其實這個辦法還是比較容易的,就是啊,你隨便找一個地方待著,時間長了你就明白自己怎麽辦了。”
梁湖聽到這裏,立刻表示感‘激’。
他想到自己生前最喜歡獨自一個人去遊玩的公園,心裏麵頓時有些開心起來。
他這一次終於沒有人打擾了。
他遊‘**’到了公園裏麵,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但是很快他就感覺到了難過。
沒有人看到他,也沒有人能夠感覺到他。
這種感覺難受極了,幾乎把他都要折磨瘋了。
他愣愣的看著前麵,懷念著過去的日子。
但是他漸漸的發現自己記憶變得越來越少。
記憶到了這個地方就斷了,原來梁湖其實是想要活著的。
很多人就是這樣,生前追逐名利、金錢和愛情,失去一樣就會覺得自己生活不順,動不動就輕易的放棄自己的生命。
可是當生命真正消逝的時候,他們才能想到自己如果活著將會是多麽好的一件事。
活著,就會有好事發生。
我想到這裏,悠悠的歎了口氣,拉了拉梁湖的手,很是認真的盯著梁湖道:“你現在告訴我,你是不是想要活下去?”
梁湖眨了眨眼睛,最後很鄭重的告訴我:“我想要活下去。”
有他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立刻說道:“其實我是來告訴你,你其實陽壽未盡。隻要找到你的身體,那你就能再次活過來。”
梁湖聽到我的話有些興奮,反複的問我是不是真的。
我很鄭重的點點頭,他差一點都流出眼淚來了。
我抓著梁湖的手,又說道:“你如果信得過我,就跟著我走。”
我說完,隨便從地上撿起來一個喝完了的礦泉水瓶,擰開蓋子道:“你進到這裏麵來,明天我就帶你去複活!”
梁湖猶豫了一下,但是覺得我可能是不會騙他吧,就鑽進了礦泉水瓶子裏麵。
我長舒了一口氣,擰好了蓋子把礦泉水瓶小心翼翼的放進了自己的背包裏麵。
但是我現在心中對梁湖的事情還是比較在意的,那個穿著黑‘色’鬥篷的男子,恐怕就是和之前陷害我的那個男子一樣。
他為什麽會找上梁湖,他究竟是有什麽‘陰’謀呢?
今天在學校裏麵忙活了一整天運動會的事情,現在又到了晚上十一點鍾了,累得我幾乎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
羅宇提議要把我背回家,我看到所有人都是累的不輕的樣子,立刻拒絕道:“我還是有力氣的!少年最多的就是力氣,反而是你這個大叔,應該比較累吧?”
羅宇聽到我叫他大叔很是不滿,他嚷嚷道:“我才隻有29歲,怎麽就是大叔了?”
我撇著嘴沒有說話,身後的那幾個人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羅宇瞪著他們幾個,想要教訓他們,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還好明天周六,我可以一覺睡到中午,然後打電話給梁湖,這件事情就解決了。
回到家之後,七彩鳥對我拿回來的塑料瓶子顯然很感興趣。
它一個勁問我這個東西是不是能吃的,我很認真的告訴它不能吃!
七彩鳥撇撇嘴,大概是覺得真的很無聊,於是把身子一歪,在我‘床’上就睡著了。
我也是‘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然後又很不幸的夢到了超級空靈聖王。
每次夢到他我都會被他說的話‘弄’得一頭霧水,並且也會因為他的話‘弄’得滿心都是糾結,有時候還會遇到什麽不好的事情。
這次超級空靈聖王出現,還是一臉鬱悶的表情注視著我。
他的身上金‘色’鎧甲微微發著光芒。
我都已經習慣了,問他:“你現在投胎去哪裏了?”
超級空靈聖王好像是聽不到我的聲音一般,還是盯著我的眼睛看。
我被超級空靈聖王盯得很不舒服,轉過頭去看向另一邊,有意無意的繼續說道:“那個,我現在找到了一個叫做秋水的‘女’子,不知道是不是和你喜歡的‘女’孩子是同一個人?”
超級空靈聖王聽我說到秋水,終於是有了反應,立刻說道:“你說你見到了秋水?”
“對啊,全名劉秋水,是‘陰’陽師家族劉家的孩子。是不是你認識的人?”我又問道。
超級空靈聖王聽到這裏,突然有些‘激’動起來。
他一把拉過我的手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我又不是膽大包天,幹什麽要騙這個看上去很是厲害的人?
我點點頭,就看到超級空靈聖王眼睛中的光芒黯淡下去。
他沒有再說什麽,隻是低著頭思考著什麽。
我覺得不能這樣糾結了,於是再次開口道:“你究竟是不是投胎轉世了啊?卓先生很擔心你啊!”
超級空靈聖王看到我的樣子,突然笑了一下道:“卓先生不也是有你擔心著嗎?”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超級空靈聖王這句話究竟是什麽意思的時候,超級空靈聖王已經在我眼前消失了。
之後夢裏麵又出現了幾個人,但是都和超級空靈聖王沒有關係了。
我想到自己是天眼四級,盡管不知道這個天眼四級能不能在夢中使用,不過我想如果下次遇到超級空靈聖王,我一定會想辦法觸碰他的手臂,看看他究竟是怎麽回事。
我慢慢醒了過來,看到太陽已經完全照進了我的窗戶裏麵。
我‘揉’‘揉’眼睛,坐起身第一反應是看表,發現竟然已經中午十一點了!
我忙坐起身,收拾收拾東西準備起‘床’去找梁湖。
七彩鳥也醒過來了,看著我忙裏忙外的樣子,很是興奮地問道:“韓冬,你這是又怎麽了?遇到了厲害的妖怪了?會不會被吃掉?”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道:“等我快要被吃掉的時候一定給你說,讓你好好地獲得自由!”
我說完就背起了背包,帶著礦泉水瓶子向外麵走去。
爸爸媽媽看到我起‘床’了,要招呼我吃中午飯。
我搖搖手道:“我還有些事情,要去同學家看看。飯我就在外麵吃了。”
我一邊說著一邊拉開了家裏麵的大‘門’,還不等著家裏人再說什麽,已經衝出了家‘門’。
我關‘門’的時候看到爸爸媽媽張了張嘴,好像是有什麽問題問我,但是最後還是把話吞進了肚子裏麵。
等到了外麵,瓶子裏麵的梁湖就開始問我:“你這是要去哪裏啊?”
“當然是把你送回你的身體裏麵去了。”我胡‘亂’說著。
梁湖好像對這個事情比較開心,又問道:“那是不是說我能夠複活了?”
我點點頭,想到他應該是看不到我點頭,於是又說道:“是的,你可以複活了。”
梁湖很是開心的笑了笑,催促著我最好是快一點。
我給烏鴉怪打了個電話,示意他帶著梁湖的身體快點來。
烏鴉怪在電話那頭很無奈的說道:“韓冬,你怎麽也應該來我家吧?如果外人看到咱們兩個在外麵的種種表現,我相信很快就能上新聞了。”
說完,也不等我說啥就扣了電話。
我靠!這個死烏鴉,竟然在人類社會生活的這麽從容。
連我都沒有想到的一些事情,它都能想到了。
我對著瓶子裏麵的梁湖道:“你等我啊,我現在坐車去你家。你還記得你家在哪裏嗎?”
梁湖沉默了一會兒,大概是在思考吧。
等了好長一段時間,梁湖突然開口道:“我記得我家在哪裏。”
我鬆了一口氣,讓梁湖給我指路,然後順著梁湖指示的方向去了他家。
他家距離學校比較遠,而且四周都是居民樓。
這些居民樓是簡易居民樓,廁所和樓梯都在外麵。
我看到有很多人家把自己的被子和衣服晾在樓道裏麵。
我很是不理解,這樣晾衣服真的好嗎?
直到後來我上了大學,我才明白在走廊裏麵晾衣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了。梁湖的房間在四樓。
我踏上樓梯的時候,感覺整個樓梯都在顫抖。
我有些害怕的抓著欄杆,一步一步慢慢向上爬,結果‘弄’了一手的從樓梯上麵掉下來的鐵鏽。
我好不容易就上了四樓,梁湖又告訴我房間在樓梯最東邊。
我隻好又向著最東邊前進。
等我終於來到梁湖房間‘門’口的時候,我都快虛脫了。
樓道裏麵出來幾個老大娘看著我給我熱情的打招呼。
我回應了她們的招呼,就聽到梁湖的聲音從瓶子裏麵傳出來道:“沒想到過了這麽長時間,她們還是這麽熱情。”
我皺皺眉問道:“你難道想到了之前的事情了?”
梁湖道:“是啊,我不知道為什麽,一回來這個地方,記憶就湧進了我的腦海中。”
我覺得這是一個好征兆,鬼魂對自己記憶越多,和自己身體的契合度就越大。
我敲了敲梁湖房間的‘門’,烏鴉怪就打開了‘門’。
他看到我,臉上又掛上了不屑的模樣,指了指身後的房間道:“進來吧。”
我進到房間裏麵,然後把礦泉水瓶子拿出來,遞給烏鴉怪道:“梁湖就在裏麵,你說說怎麽把它塞回到自己身體裏麵去?”
烏鴉怪盯著我手中的瓶子看了一會兒,突然笑道:“行啊韓冬,你‘挺’有能耐的啊!看來我找你幫忙果然是對了。”
“你別說得那麽好聽。我是被你威脅。”我立刻說道。
烏鴉怪哈哈大笑了幾下,把瓶子遞給我道:“讓他回來很簡單,就是讓我死了,從這個身體裏麵出去。”
它說的很是簡單,好像在說今天晚上吃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