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淩晨,天剛放亮,梁銜月還沉浸在夢鄉中,突然感覺到身下的床一陣輕微的搖晃,緊接著是小黑響亮的吠叫聲。

她猛的睜開眼睛,第一個反應是,又地震了?

隨手抓起旁邊的外套披在身上,梁銜月不假思索地從房間裏跑了出去,同樣被驚醒的還有甄敏和梁康時,他們臉上也是滿滿的驚慌,三個人一起跑到了院子裏,忐忑的蹲下來等著可能到來的地震。

結果地麵隻是輕微搖晃了兩下,很快就停止了。

不是地震?

梁銜月狐疑地四處打量,地麵搖晃的幅度很小,而且隻持續了一分鍾左右,停連放在牆邊的竹掃把都還穩穩的倚在牆上,要不是小黑的叫聲驚醒了他們,幾個人可能現在還在夢鄉裏。

“我看不像是地震。”梁銜月說。

雖然是這麽想的,可三個人還是不敢回家。經曆了上次的地震,他們謹慎了許多。梁銜月從海島裏拿了衣服和椅子出來,三個人就這麽坐在院子裏。

“我們這是早起看日出呢。”梁康時鎮靜下來以後還有心情開玩笑。

和他們一樣不敢繼續睡覺留在院子裏的還有梁家村的大多數人,大家都有了經曆地震的經驗,知道這時候應該找個空曠的地方待著。

又等了一會兒,許多人放鬆了警惕,覺得這隻是一次餘震。他們中的好些人還記得,曾經基地那邊派人來幫扶地震受災群眾時,就曾反複和他們提到,地震的餘震不一定會緊隨著主震而來,也很有可能時隔幾個月甚至一兩年。

反正不管怎麽樣,地麵隻是稍稍晃了幾下,也沒有其他的異常情況,清晨的氣溫還很低,跑出來的大多數人都穿的單薄,要是感冒了連藥都弄不到,不如回家去。

就在他們準備回到家裏繼續睡覺或者幹脆收拾收拾做早飯時,天邊突然翻滾起紅色的朝霞。是日出了嗎?

轉頭向東邊的方向一瞥,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太陽沒有出現,發紅的是天邊的雲彩。那樣大片豔麗的雲,呈現出一種令人心驚的紅色,占據了東邊的大片天空,厚厚的雲層底隱約能看到一些發亮的橙紅色,像是天邊有一把大火在燃燒。

這還是……朝霞嗎?

很多年紀大的村民聯想起剛剛的地動,顫巍巍的跪下來伏在地上,朝著這片巨大的豔麗雲霞跪拜,嘴裏喃喃地說著:“老天爺發怒了,要把我們都收走……”

梁銜月目瞪口呆著看著天邊的壯麗景象,心裏暗道不妙,她迅速回憶起了預知夢裏的場景。

巨大的海底火山積蓄著力量,終於徹底爆發。這座超級火山噴發的瞬間,平靜的海麵瞬間掀起洶湧的浪頭,已噴發的火山為中心,無數浪花連綿不斷的向四周散去,形成海嘯,巨大的海嘯甚至越過廣袤的海洋,來到海岸的另一邊。

巨大的雲團衝天而起,巨量的火山灰、二氧化硫和硫化氫噴發到大氣層,很快會隨著大氣循環係統在全球範圍內漂流。滾滾的火山灰雲中有紫色的雷蛇翻湧,天空都變得灰暗,一切都像是真正的末日降臨。

幸運的是,這座噴發的海底火山距離安城上千裏之遙。讓梁銜月不必直麵火山的怒火。剛剛的地動很可能是蔓延而來的海嘯引起的,安城不靠海,但離海邊的距離並不遠,才感受到了海嘯帶來的地震。

此刻受海嘯影響最嚴重的應該是斌市才對,而安城要警惕的是超級火山爆發帶來的次生災害,就像現在天邊出現的彤雲。

火山灰和硫化物進入大氣層中,會導致全球氣溫的下降,甚至會出現可怕的“無夏之年”,六月飛雪都很有可能,而冰雪的覆蓋又會反射陽光,造成氣溫降低的循環。

而伴隨著火山爆發帶來的異常氣候,往往是大範圍的饑荒。作物被凍死,氣溫變化無常,在古代,這種氣候變化甚至會帶來朝代的更迭。

梁銜月跑進家裏尋找收音機,她打開收音機,裏麵卻發出了刺耳的嘶嘶聲,什麽內容也沒有。無線電也受到影響了嗎?

“月月,我們該做點什麽?”甄敏看到她這副反應,緊張的詢問到。

梁銜月已經冷靜了下來,她已經為火山爆發做出了準備,那些儲藏室貨架上放著的一箱防毒麵具就是其中之一,麵對這種規模的天災,她能做的少之又少,現在更重要的是讓父母不要這麽緊張。

“媽,沒什麽事。我猜這些紅雲的出現是因為大規模的火山爆發,但是現在收音機無法正常工作,我也不能得到據確切的信息。就算是火山爆發,我們也不會那麽快受到影響,氣候的變化是有時間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們還是先回家吧。”

話雖是這麽說,可是雖然被勸回了家裏,可是每次走出家門都會看到一片紅的天邊,太陽出來以後,這雲依然高掛在天邊,像是要與太陽比比誰更引人注目。尤其是今天是個多雲的天氣,有時候太陽隱在雲後,整片天空都透出一股薄薄的血色,誰看了這不祥的一幕都忍不住心頭一跳。

不過也確實如梁銜月所說,除了那天早上短暫的地動和天邊異樣的雲彩以外,梁家村的眾人還暫時沒有感覺到其他的變化。

有一天梁康時回到家以後,皺著眉說起他今天聽到的消息。似乎是村裏的很多老人因為經久不散的紅雲的出現,積極的在村裏奔走呼號,要建個祠堂祈求祖先庇佑,還要在建成以後進行祭祀。

梁銜月聽到這個消息的表情和梁康時如出一轍,她能理解大家不像她一樣,知道這些詭異的雲彩是什麽情況引起的,難免會往封建迷信的方向展開遐想。可是想想也就算了,每天早上晚上都麵朝紅雲磕頭也就算了,要是在大多數村民都勒緊褲腰帶過日子,接下來一年的口糧還沒有著落的時候,修建什麽祠堂,還要祭祀,這就有些誇張了。

“村裏其他人都是什麽反應?”甄敏追問道。

“年輕一點的大多不樂意,那些老人上嘴皮下嘴皮子一碰,也不能憑空造出一座祠堂來,還是得年輕人出糧出力,可是我看大家心裏都是害怕的,就是雲彩血紅血紅的,還從那天出現起,一絲一毫都沒有散去,確實嚇人。”梁康時估計著,村裏的年輕人應該不會直接拒絕老人們的想法,否則一定是劈頭蓋臉的一頓數落,但應該會采用拖字訣,就看能拖到什麽時候了。

梁銜月這些天挑出自己收集的關於火山的資料,仔細的翻了翻。覺得自己似乎摸清了這些雲彩出現的原因,火山噴發把很多硫酸鹽氣溶膠送到了大氣層,當這些氣溶膠籠罩著平流層時,天空就會出現異常絢麗的朝霞和晚霞。更重要的是這些氣溶膠因為身處平流層,即使是下雨也不會被衝刷掉,因為雨水發生在更低處的對流層。

梁康時聽了以後表情糾結:“現在也就是沒下雨,要是下了雨,這雲也不散,大家豈不是更害怕?”

“害怕隻是件小事,你沒聽月月說,火山爆發導致的氣候變化會影響收成,大家的家底都在這兩年耗光了,要是真的沒有了夏天,種什麽都收不上來,不會真的有饑荒吧?”甄敏心下惴惴,她小時候的日子就過得苦,經常吃粗糙的窩窩頭,放學了不是上山割草喂牲口就是挖野菜拌著吃,可這也和真正的饑荒差的遠,至少那時候山上還有野菜等著挖。

聽說更困難的時候,很多人隻能吃觀音土,最後排不出來活活撐死。要是真的到了那個地步,他們一家三口豈不是太顯眼了?

“媽,要真到了那種地步,我們就遠遠的避著人找個地方住。市裏有那麽多空房子,就算回去發現咱們在市裏的房子不能住了,隨便找個沒人的小區住下就行。有海島在,無論住在哪我們都活得下去。”

————

梁銜月一家人經過商討後,覺得還是應該給黃一峰夫妻兩個人提個醒。他們倆知道梁銜月會做一些預知未來的夢,把有些事告訴他們,也讓他們有個準備。

不過也不必合盤托出,甄敏站在黃一峰家的院子裏,一邊看著他們二人平整土地,準備種些小菜,一邊說道。

“月月又做夢了,就是關於天上的紅雲。”

易君朝著甄敏看過來:“這雲彩出現到現在也沒什麽影響,難道月月夢見後來的事了?”

“是啊,她說這雲彩可能是一種大氣汙染,現在對我們的影響看不到,是因為出現的地方離我們遠,但不能說以後都沒有影響。要是聞到空氣裏有異味,千萬要躲到家裏,最好帶上口罩,不要打開門窗,就像沙塵暴出現的時候那樣。”甄敏曆數著梁銜月說出的幾個注意事項,“還有不要淋雨,雨裏髒的很,指不定就含著什麽化學物質。”

黃一峰在地上刨出一壟溝,準備丟種子進去,隨口說道:“咱們這都多久沒下雨了,去年那麽長的一個冬天,一片雪花都沒有,地都幹成什麽樣了,幸好村裏還有個深水井能打水,要不都過不下去了。”

他這話剛說完,手背上嗒嗒一聲落下來一個水滴。

下、下雨了!

黃一峰腦袋有些懵,他要是求雨這麽管用,也別讓村裏人建什麽祠堂,直接把他供起來算了。

“趕緊回屋去啊!”易君拉了他一把,“還真下雨了,小敏剛才說的話你都忘了嗎?”

他們三個人急匆匆的回到屋裏,身上也落了幾滴雨。甄敏十分緊張,把露在外麵的手掌翻來覆去的看,倒沒看到什麽變化。

易君轉過身來看著她的額頭,疑惑的問道:“小敏,你這是剛剛撞了下嗎,有點發紅。”

甄敏抬手摸了摸額頭,不痛也不癢:“沒有啊?”她出門到黃一峰家之前還照了鏡子,沒看到有什麽紅印。她心裏一驚,想到剛剛似乎有一滴雨落在頭上,讓她隨手拂掉了。

甄敏連忙去看自己的手背,剛才這裏還沒什麽異常,現在擦去雨滴的右手手背也有些發紅,還有點熱熱的。

黃一峰也叫到:“我的手也紅了,還有點癢。”他反應過來,“難道是剛才的雨?這麽厲害!”

不過還好,他們在剛開始下雨的時候就連忙躲進了屋子裏,身上不過落了零星幾個雨點,隻是接觸過雨滴的皮膚有些發紅,很快就恢複到原來的模樣。

可是很多人不像他們這樣幸運,提前就對雨滴有了防備。當第一滴雨落下來的時候,發現下雨的人們打心眼裏高興,家裏的菜種子剛播種下去,這時候來一場雨,很快就能破土發芽。眼看著都快旱了一年,沒想到春雨來的這麽是時候。

可是很快他們就覺得不對勁,雨滴落在身上的感覺一開始是清涼的,可隨著雨落的越來越密,身上反而起了一種灼熱的感覺,就像是被熱水燙了一下,皮膚也逐漸發紅。

許多人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雨是有問題的,連忙撒開步子往家裏跑。離家近的人還好,一衝回屋裏就趕緊把身上濕了的衣服脫下來扔到地上,打了水擦洗雨滴接觸過的地方,身上雖然依舊紅腫刺痛,好歹沒有加劇痛苦。

那些在野外的人就沒有這麽好的運氣,無論何時,山上都有著一大批伐木的村民,即使冬天已經過去,一天三頓做飯也需要柴火,山上的樹林經過這一冬天,已經後退到了需要走上兩個多小時才能到達的地方,那些拖著柴火回家的村民放眼望去,四周毫無遮擋,身上又癢又痛,隻能拋棄了手裏的樹木,哀嚎著尋找著能遮雨的地方。

梁銜月也不知道酸雨會來的這麽快,尤其是父母現在都不在她的身邊,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被雨淋到。甄敏在黃一峰家應該沒事,梁康時挑著一擔子柴火去四爺爺家了。梁康時怕梁靜上山砍樹遇到酸雨,又不知道該用什麽理由阻止他,幹脆自己挑了一擔子柴去看他們,有了這擔柴,梁靜應該短時間內不需要上山了。

不知道老爸這時候是在路上,還是已經到了四爺爺家。梁銜月胡思亂想了一會兒,覺得自己應該是太過小心了。老爸發現下雨,就算沒有到四爺爺家,也會隨便找個附近的人家進去坐一坐。而且這酸雨的威力雖大,但是落在身上一滴兩滴的,倒還不至於受多嚴重的傷。

她看向自己在酸雨剛開始時就急忙放到外麵窗台上的東西,屋裏的窗台上還架著正在錄像的手機。梁銜月想知道酸雨的威力,所以擺了東西出來實驗。

酸雨來的毫無預兆,梁銜月急急忙忙的取出了幾樣東西。一塊石板、一棵大白菜,還有一塊木頭。

雨下到現在,石板是受損害最嚴重的東西,上麵出現了很多坑洞。大白菜一開始沒有什麽變化,隨著雨下的時間越來越長,外麵的葉片肉眼可見的枯萎了起來。隻有木頭受到的影響最小,幾乎看不到變化。

等這場淅淅瀝瀝的小雨下了半個多小時,停下來的時候,一厘米厚的石板變薄了一半,石板看起來最堅固,受的影響卻最大,應該是石板裏的碳酸鈣和酸雨裏的化學物質發生了反應。

梁銜月帶了好幾層手套,把窗外的大白菜拿到鐵托盤上,最外層的大白菜像是在垃圾堆裏放了三四天,發出一股刺鼻的味道,而且捏起來的感覺就像是腐爛了一樣,梁銜月一層層扒開看,大白菜外麵六七層的葉片都蔫下來,隻有菜心還稍微完好。

梁銜月抖下那根木頭上麵的雨滴,仔細觀察,發現也有一些輕微的腐蝕痕跡。

空氣裏的氣味並不像平時雨後那樣清新,反而帶著一點似有若無的臭味,這味道不是很明顯,但是梁銜月開窗一小會兒就覺得鼻子有些癢,看來這種刺激性氣味還是對人體會產生影響。她連忙把幾個用來實驗的東西扔到窗外,緊緊關上了家裏的所有門窗。

雨停了一會兒後,甄敏先回來了,這場酸雨是淅淅瀝瀝的小雨,通通□□涸了許久的大地吸收,她看到地麵沒什麽積水,才急匆匆地跑回來,口鼻處還捂著一個沾濕了的毛巾。

毛巾拿下來以後,甄敏打了好幾個噴嚏,鼻頭通紅。“我覺得鼻子不舒服,還特意和你君姨要了塊毛巾,沒想到還是……啊嚏!”

梁銜月知道她沒有淋雨之後才放下心,找了全套的衣服給甄敏換上,那些可能粘到酸雨雨點的外套都要拿去洗。

“你爸回來了沒?”甄敏問道。

“沒有。”

母女兩個人惴惴地等著梁康時回來。期間,梁銜月給她看自己剛剛錄下來的視頻。

甄敏看到泡在雨裏半個小時的白菜外麵都爛了,驚呼道:“人的皮膚能有白菜厚嗎?要是身邊沒什麽遮擋的地方,在雨裏待久了,是不是也像這棵白菜這樣?”她沒想到人的皮膚被腐蝕後的模樣,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梁銜月想了想,也被自己幻想出來的東西惡心到了。她仔細一琢磨,也許持續半個小時的酸雨也沒有那麽大威力:“人穿著衣服,而且現在天也不是很暖和,穿上兩三件衣服都很正常,人肯定不會像是最外層的菜葉這麽嚴重,頂多是裏麵三四層的菜葉,受傷但是不至於被腐蝕透。”

甄敏連連點頭:“就是就是。”她現在有點慌,總期盼著事情能往好的方向發展,哪怕梁銜月隨口胡說,她估計也會認同。

在家裏等了很久,依然不見梁康時的人影。梁銜月決定出門找他,她穿著雨衣和水靴,帶了兩層口罩,包裏還放著兩把傘。即使出門遇到了酸雨也不用擔心,酸雨中主要會起到腐蝕作用的是硫酸和硝酸,在濃度不夠強的情況下對塑料的傷害是很小的,一層塑料雨衣就能夠起到保護作用。

他先朝四爺爺家走去,一路都避免走在樹枝下和房簷下,免得雨滴到身上沒被雨衣覆蓋的地方。抬頭一望天邊,那些紅雲不但沒有因為酸雨消失,反而更加豔麗渲染,透著一股妖異。雖然梁銜月已經知道這些雲彩不會因為雨水消失,可看到這一幕還是有些失望。

來到了四爺爺家,卻沒見到梁康時。梁靜想請她進來坐坐,梁銜月搖頭拒絕了。“靜姨,我要去找我爸,他去哪兒了?”

“他早就走了,還沒到家嗎?”

“什麽?”梁銜月著急起來。

“你別擔心,他是下完雨之後走的。”梁靜心有餘悸的解釋:“康哥才坐下沒多久,外麵就下起雨來。本來以為是好事,結果這雨不對勁,打在身上火辣辣的。我還要去收衣服,幸好被康哥攔了下來。後來雨停了,他就走了,說要回家看看。”

聽到老爸是雨停了之後才走的,梁銜月稍微放下了心。那應該不會出大問題,可能就是路上遇到什麽事耽誤了。

“靜姨,這幾天你還有四爺爺四奶奶最好都別出門了,這雨好像有腐蝕性,而且揮發起來也有一股味,最好把門窗也關上。”梁銜月吸了吸鼻子,覺得不僅鼻子難受,眼睛也有些幹幹的。

“是呢,我確實聞到有一股臭味。”梁靜擔心的說,“月月那你快回去吧,我看你眼睛有點紅,是不是熏的。”

梁銜月又囑咐了她兩句,轉身離開了四爺爺家。她得先找到梁康時才行,不過也許他已經回家了,隻是兩個人正好錯過了。

她想先回家一趟,確認梁康時有沒有回去,如果沒有的話,她要帶著之前買的防毒麵具再出來找人,也許酸雨的直接影響不是最嚴重的,酸性氣體的揮發才會影響到人的呼吸道和眼睛。

走到半路,梁銜月遠遠看到個人影,他肩膀上一個扁擔,扁擔兩頭提著兩桶水,這人穿的衣服怎麽看怎麽眼熟,好像就是梁康時。

他怎麽在這裏挑水?

作者有話說:

寫到最後一個天災了,火山爆發,查了一點資料,稍稍誇大了酸雨的程度,大概就是稍微淋雨皮膚紅腫,雨滴接觸皮膚一小時受損出現傷口的地步,天上要是真下硫酸,我怕大家都團滅,揮發的氣體就能把所有人的肺搞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