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桃酥眼裏亮起來的希望又再次熄滅:“那你進勇叔叔呢,我有事要問他。”
徐翠蓮沒有回答,隻是扭頭看著前麵的柴堆:“四姨,你可別責怪他,我答應過他的。”
“四姨不責怪他,四姨隻是有些關於你爸爸的事要問他。”
林桃酥拄著拐杖走出院子來,她沒看見陳進勇,猜他應該是躲著自己:“陳進勇大哥,我男人許言生到你祖籍地去找你了,已經去兩天兩夜都沒回來,我想讓你幫忙。”
陳進勇聽清林桃酥的話才慢慢從後麵的廢墟堆走出來。
“到屋裏去說吧。”
許翠蓮攙扶著林桃酥進夥房去,陳進勇夜低著頭後麵跟進來:“你男人到我祖籍的地方去找我了?那可壞事了。”
林桃酥聽到壞事,心咯噔一下,手腳都發軟無力,她開口先把許翠陵支開:“陳大哥,我想麻煩你給我帶路,我要去找找言生跟大川。”
“你不能去,你去也沒用,那地方女的進不去。”
“女的進不去?什麽意思?”
“那地叫陰河涯,是個極其閉塞封建的地方,那裏出生的孩子女多男少,即便如此,男人地位還是極低,一個男人要嫁四五個女人,我爺爺是廢了半條命才從那逃出來的。”
林桃酥腦海裏想到的就是許言生跟他一排老婆的畫麵。
“你男人跟你兒子若是真的被逮過去,那想出來可就比登天還難。”
都什麽年代了,還有這種地方,林桃酥都不敢相信。
“那報公安呢?”
“沒用,他們那裏四周懸崖圍著,隻有一個入口,常年有人看哨,公安過去他們就帶人躲起來,人少去你壓根就找不到她們把人藏在哪,懸崖洞裏頭縱橫交織,你進去想活出來都難,別說找到人。”
陳進勇這些都是聽他爺爺以前說的,因為過於離譜,他到現在都依然記憶猶新。
“你眼下也沒有實際的證據,公安也不可能大動幹戈派大部隊去,那地連自行車都進不去,去大部隊也不實際。”
“那怎麽辦?總不能…”總不能放任許言生跟許大川在那裏頭跟人生兒育女吧。
“陳大哥,不管怎麽樣,你先帶路,我到了那再自己想辦法。”
陳進勇仔細想了想:“你去肯定不行,這樣吧,你給我找個小夥子,我帶著他進去,我記得我爺爺之前說過一個逃跑的口訣,我碰見你男人後再想辦法。”
林桃酥覺得這個可行,許言生頭腦靈光,還當過兵,加上人多力量大能逃出來的幾率也大。
可上哪去找個小夥子去。
林桃酥想到了老炮,她差許翠陵去把老炮叫來,把陳進勇跟他說的情況又說一遍。
“四姐,你沒逗我玩,真的有一個地方可以討四五個老婆?”
陳進勇在旁邊說話:“你要願意七八個都行,但是是你伺候這些人,不是這些人伺候你。”
後半段老炮就沒聽見,滿腦子想的是自己身邊圍著四五個貌美如花的媳婦:“四姐,哥,啥也不說了,大川有難我作為他的好兄弟,不能見死不救,你等回去收拾收拾,我們立刻出發。”
曾小月就在夥房外頭偷聽,聽見老炮說許大川有難,還什麽見死不救的,人就癱在了那,她就說難怪許大川說昨天回來沒回來,原來是出事了。
早知道如此,她就不該答應許大川過去的,現在林桃酥沒能趕走,她反倒是成寡婦了。
王紅霞也是在盼著許言生他們回來,又等一個早上也沒人影,隻能跑來找曾小月打聽情況,卻看曾小月哭得淚流滿麵。
“紅姨,大川出事了,你說我以後的日子還怎麽活啊?”
“你這別哭,到底怎麽回事?”
前麵的話曾小月沒聽見,她隻聽見的是老炮後麵那段話:“林桃酥那個醜男人找回來,說是大川跟他爸出事了,正找老炮過去救人。”
王紅霞一聽,也傻了,她坐在曾小月的炕上:“這是造的哪門子的孽啊。”
許言生沒了,她的年貨也吃沒了,這年她要怎麽過啊。
渾渾噩噩地回家去,拿著掃把就要把許大海往外攆:“你滾,你個混吃混喝的災星。”
許大海撒腿趕緊地跑,他昨天就想回家,還不是王紅霞拿吃的**他,這兩天在這吃也吃足,喝也喝飽,早想家了。
回家看到許翠陵也回來了,激動地不行,兄弟姐妹三個激動地抱在一起,隻有林桃酥始終眉頭深鎖。
晚上睡覺的時候許翠陵說了陳進勇把她帶走後的事,陳進勇沒把她帶回村裏,而是帶著她到一個無人山洞偷偷住著。
“進勇叔叔對我很好,沒讓我餓著,也沒讓我凍著,就是他看著我時老是掉眼淚,他哭,我也哭,我想你們想得眼淚止不住,他昨天出門打獵回來看到我在山洞寫字,就突然說今天要送我回來。”
林桃酥想著大概陳進勇是真的愛許翠陵吧,因為不想她跟著他成野人,成文盲,所以在看到許翠陵在牆上寫字那一刻,他也意識到自己不適合當許翠陵的父親。
“可是四姨,我爸跟我哥呢,我怎麽回來一天也沒見著他們?”
“他們去陳家村幫忙了,就快回來了。”
林桃酥也沒底陳進勇能不能把人救出來,但不管怎麽樣,她都不會這樣放任著許言生他們不管,她已經讓陳進勇留給她大概的路線,等幾天若是沒有許言生他們的消息,她就親自找過去。
這幾天她要做的就是養好自己的腳。
曾小月當天下午就回娘家去了,她不願意跟林桃酥一起生活,早點回去若是許大川真的出事她可以盡早打算。
就這樣提心吊膽過到年初五,林桃酥的腳已經完全康複,她昨晚整理一晚上的資料,打算一早去到公安局報案後就先自己去陰河涯,女子不讓進,她隻能將頭發剪了扮成男子進去。
林桃酥安頓好家裏幾個小的,讓唐梅花幫忙看著,她帶著資料去報案,往村口去的路上看到四個像野人一樣的男人正從後山頭走出來。
走在最前麵的男人認出她來,先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