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竟然真的敢要錢?

一群生活在奉天市下水道裏的臭蟲,如果不是淼哥,他甚至根本不可能會正眼瞧這群人一眼,現在這些人竟然敢留下問他要錢?

周深麵色陰沉著沒有講話,隻是挨個迎上每個人的眼神,沒有絲毫回避。

其中透露的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

站在地鐵隧道裏的眾人見狀互相對視了一眼,也沒有人講話,隻是默默四處散去。

周深雖然沒有講話但意思也很明了了,這錢明顯是打算不想給了。

既然不給,他們也沒話說。

甚至都不敢開口,今晚周深明顯瘋了,誰要是這個時候觸碰到了黴頭,就是在等死。

“等等。”

這時——

站在一旁的饑猴突然開口叫住了眾人,麵色平靜的開口道:“自我介紹下,「守墓人」饑猴,守墓人的二把手,說的話應該也算是有點份量。”

“今夜麻煩大家了。”

“因為一些特殊情況,深夜驚擾了不少人,也誤傷了一些兄弟,給大家帶來了一些不小的困惑,今夜涉及到的所有人請大家移步跟我一起去三魁荒原。”

“淼哥馬上到,還請大家耐心等一會兒。”

話音一落。

第一個難以置信的就是袁不平,此時他正滿臉震撼的望向饑猴,他跟饑猴也算是認識不少日子了,在他們心裏,饑猴確實是二把手。

但饑猴卻從來不以二把手自居,甚至都沒提過這個事情,隻將自己當做淼哥的跟班。

平日裏還經常吊兒郎當的,此時突然變得這麽認真讓他感覺有一絲的恍惚感,有些不真實。

而周圍原本準備散去的眾人聞言再次紛紛對視一眼,遲疑片刻後還是停了下來,準備跟上饑猴一起去看看,他們也挺想看看這個「守墓人」準備怎麽善後。

要知道,今夜波及到的人可不下數萬人。

光是被上刑的,就有數百人。

這要是處理不好,別說奉天市政府那邊了,以後就等著如潮水一般的報複吧。

“...”

饑猴站在周深側前方,麵色平靜的望向麵前這行人,看起來麵色毫無波瀾,實際上他的小腿此時已經在發顫了,他從來沒有站在人前過。

平時都是淼哥在前方,他站在淼哥身後。

今天第一天站在前麵,還是以二把手的身份自居,這讓他內心打鼓的發慌,他實在是有些沒底氣,以他的實力,在場不少人都比他強。

萬一他說的話沒分量,沒人搭理他,他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麽辦。

所幸.大家還沒忽視他。

他其實是不想站出來的,但淼哥那邊可能到重要關頭了,發消息也沒回,而周深的處理結果他並不怎麽認可,無奈之下,隻能被迫站了出來。

三魁荒原。

無數人坐著一輛又一輛的各式車輛來到這裏,淩晨五點半。

冬天,天還是黑的。

整個奉天市的地下勢力今夜都跑到這邊團建來了。

這是「守墓人」第一次在奉天市的地下勢力露麵,就以如此之高的姿態出現在眾人眼前。

而在一個角落裏。周深麵色看不出任何表情的沉默了許久後,還是輕聲道:“饑猴,你覺得我處理的方式不對嗎?那可是一千多萬,真的要給這些人嗎?”

“這些人都一群陰溝裏最肮髒的蛆蟲,討好他們一點用都沒有。”

“花一千多萬,讓這些人覺得「守墓人」是守信用的,這是一個虧本買賣。”

“淼哥沒有回消息,你真的可以代表淼哥花出去一千多萬嗎?”

“你一旦開了這個口,淼哥回來想反悔都不行了。”

他對饑猴沒有敵意,隻是在他看來,給這些人一千多萬,不值。

“不。”

饑猴麵色比以往認真的搖了搖頭,給周深遞過去了一根煙,自己也點燃了一根送進嘴裏,深吸了一口後,才在淡藍色的繚繞煙霧中望向遠處那些三教九流平靜道。

“我沒有任何資格,代表淼哥花出去一千多萬。”

“同樣,你也沒有資格代表淼哥省下這一千多萬。”

“我並沒有給這些人承諾,我隻是讓他們在這裏等淼哥回來,我沒有替淼哥做選擇,隻是替淼哥將選擇的時間挪後了一點,等淼哥出來後,讓淼哥自己選。”

“但至少可以減少發酵的時間,如果剛才就讓他們這麽離開,那「守墓人」拒絕兌現懸賞整個消息肯定很快會傳遍整個奉天市。”

“反之暫時拖一拖,如果淼哥出來選擇拒絕兌現承諾,那麽這些人就都可以死在這裏了。”

“負麵影響會小很多。”

“我跟淼哥沒多久,但我知道淼哥的性格,淼哥不喜歡任何對他指手畫腳,同樣不喜歡任何人替他做決定,今夜你有些太瘋狂了,你無法替「守墓人」做主。”

“...”

周深麵無表情的沉默了許久後才輕歎了一口氣:“是我唐突了。”

“今夜是我這一生最大的梭哈,有些情緒激動,希望可以理解。”

“理解。”

饑猴點了點頭,隨後才笑了起來:“沒事,經過這麽一遭,估計你在淼哥心裏地位會高不少,恭喜你梭哈成功了。”

“哈哈哈,借你吉言了,還希望你在淼哥麵前多美言幾句。”

聞言,周深也是心情不錯的爽朗笑著。

誠然。

如饑猴講的一樣,他梭哈成功了。

就憑他今夜做的這些瘋狂事,隻要天亮之時,就是他槍斃之日。

但隻要淼哥成功回來,這奉天市的天就永遠亮不了。

他突然想到第一次見到淼哥的場景,那個時候他完全沒想到這個看起來麵善的男人有一天能走到這一步,更沒想到他有一天能瘋狂到拿全家性命去梭哈。

讓已經中年的他,突然再一次感受到了年輕人的熱血。

這種失敗就是死的賭局,玩起來真是過癮。

幸好贏了。

“看起來應該是贏了?”

奉天市市中心的獨棟別墅中,一個麵色儒雅的中年男人坐在書房,隨意翻閱著手中的紙質書籍,端起咖啡輕抿了一口,看了眼屋內掛在牆壁上的鍾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