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完管家匯報的所有信息後。

才輕笑著閉上雙眼靠在椅子上,手指關鍵在椅子扶手上輕叩著沒有講話。

他就是尺家當代的領頭人,尺家的家主。

奉天市勢力值排名第三的勢力,尺家。

良久之後才聲音才悠悠傳來。

“這陳淼還真是氣運之人啊,18人滿載的地獄大巴固定事件,100%的死亡率,竟然能活著回來。”

“那喪彪放棄了吧。”

“陳淼比喪彪的投資回報率更高。”

話音落下,書房角落內一個鬢角發白的老人恭敬的點了點頭,隨後才小聲問道:“尺秋那邊.”

“不用管,讓他自由發揮。”

“陳淼嫌他礙眼了就砍了賠罪,陳淼覺得這小子還可以,就和尺秋走近一點,借尺秋拉攏陳淼。”

“明白。”

從一開始,尺秋帶人去麵館挑釁陳淼這件事情,他就知道,身為尺家家主,這奉天市他不知道的事情太少了。

甚至就連尺秋認為和他女兒芋兒之間的那個小秘密,那個什麽冬天最好吃的食物是烤油薯他也知道。

實際上他對這個根本不介意。

不就是烤油薯嗎?下等人的食物,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連個烤油薯這種東西都成了忌諱,能成什麽大事。

一開始。

就是他派人挑唆尺秋帶人去找陳淼麻煩的,尺家作為奉天市的巨無霸,這些年見識了大量起起落落的天才,有自己的一套接觸方式。

尺家養了很多個旁係,就像尺秋這種不屬於尺家直係,屬於表親之類的關係。

平常不會給他們太多資源。

當遇到某個需要拉攏或者說接觸的天才時,就會暗中教唆一個旁係去找些麻煩,然後在帶著旁係親自上門給這個天才道歉,並親自殺死這個挑事的旁係。

這是他們的慣用手段。

基本上大部分情況下,這個出身貧寒的天才都會被感動的痛哭涕零。

畢竟尺家是什麽身份?你是什麽身份嗎?

尺家親自上門送禮道歉,還為你親自處死一個尺家的核心人員,這樣還不夠嗎?不夠到位嗎?

之後基本上這些天才都會死心塌地的為他們做事。

這是每個尺家家主上任前都需要學的東西。

每個家族裏都有自己的旁係紈絝公子,喜歡招惹禍事,難不成都殺了?肯定不行,生在尺家,就一定要為尺家發揮出自己的作用,而紈絝公子也有自己的作用,就是以命為尺家鋪路。

在奉天市政府班子的風向隱隱偏向陳淼的時候,他就開始派尺秋準備去接觸陳淼了,這種接觸方式,肯定是比他什麽都不做,就上門找陳淼要效果更好。

這種貧寒起家的天才,對他們這些權貴總是有很大的敵意,貿然上門不但會引起防備心,還會讓對方覺得自己已經可以和尺家平起平坐從而飄了。

劇本本來都已經寫好了。

隻是沒想到尺秋好像不算很蠢,竟然突然醒悟過來,寫了三千多字的道歉信,還自作主張的帶人今夜去幫「守墓人」,一副無論如何都要和陳淼摒棄前嫌,重歸於好的樣子。

對此,他自然是樂見其成。

尺秋成功了,那尺秋就是他尺家真正的核心人員,尺家和陳淼自然而然就聯係起來了。

尺秋失敗了,那就輪到他帶著尺秋上門負荊請罪了。

無論哪種。

他都是贏家。

“嘖。”

坐在書房裏的尺家家主人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想起那些人說尺家家風很差,有很多紈絝子弟的時候他都想笑,這些年來,這些紈絝子弟可是用命為尺家的發展做出了大量貢獻。

尺家人的命,一聽就是個很大的籌碼。

不止可以用在這裏,用在其他地方,也是極其好用的。

“...”

三魁荒原內,坐在麵包車頂上的尺秋內心有些頗為焦急的暗自盤算著,不知道今晚這麽一遭,他和陳淼的關係能不能有所緩和?

當時真的腦子抽了,才會去找陳淼麻煩。

到底是怎麽想的當時?好像是腦子抽了被人下了迷藥一樣,迷迷糊糊就去了。

在寫完道歉信之後,他隻是潛意識覺得不能得罪陳淼,但在自己的親信提醒下,卻發現情況好像比他想的更危險。

遲疑片刻後,他還是忍不住望向自己身旁一個賊眉鼠眼的男人:“你真的覺得家主知道我和陳淼的這些事?”

這個賊眉鼠眼的男人是他的親信,以前是個流浪漢,他當時善心大發將其帶回家給其洗漱換了身新衣並管了身飽飯後,這個男人就當場下跪說要為他赴湯蹈火。

後來漸漸的發現這個男人腦子極其好使。

還挺會賺錢。

在其他尺家旁係子弟都在領著尺家月錢時,他已經有自己的產業了,每年的利潤都不小,這也讓他對這個男人頗為信任。

這個男人自稱尅狗,此後也正式的成為了他的狗頭軍師。

“八成可能。”

尅狗眼睛眯起一字一句道:“我昨天查閱了尺家的發家史,發現尺家旁係的意外死亡率是極高的,更巧合的是,尺家旁係弟子的每次死亡,都能給尺家帶來大量利益。”

“比如2018年,那年聯邦上下嚴查,奉天市不少勢力都被連根拔起了,尺家也被查了,最後槍斃了三個旁係子弟,據說這三個旁係之地在瞞著尺家所有人一直幹髒事,除了這三人,尺家所有人都是幹淨的。”

“還有前年,喪彪他哥喪德,也就是奉天市戰力第一名的那位橫空出世,尺家的旁係子弟突然無故前去挑釁,惹得喪德大怒,但礙於尺家的勢力又不敢有表現,隻能暗自忍氣吞聲。”

“但第二日,尺家家主就親自帶著這個前去挑釁的旁係子弟上門道歉,並當著喪德的麵給這個旁係子弟處死,從那以後,喪德就正式加入尺家了,一直為尺家死心塌地的效勞,直到今天。”

“種種事件隻要用心去找,能發現大量不一樣的。”

“你發現了嗎?”

“每次情況都不一樣,但一樣的是,隻要尺家的旁係子弟一死,尺家總有好處可撈。”

“所以我猜測很大情況下,你這次之所以會前去挑釁陳淼麻煩,也是尺家那位暗中出的手。”

“...”

尺秋麵色陰沉的沒有講話,他見過家主幾麵,是一個很儒雅的中年男人,每次見他都是笑著說話,還會讓管家給他這個月的月錢加一倍。

他對家主的觀感本來是很好的,甚至有種崇拜的感覺。

並且每次見家主也很開心,這意味著他這個月的月錢又多了。

但如果真的如尅狗所說,那他們這些尺家旁係子弟的命在家主眼裏,就隻是一個可以隨時可以換取利益的棄子?

從來沒有拿他當自己的侄子看過嗎?

大家難道不是親人嗎?

“不過秋哥,你也不用太焦慮,隻要這次和陳淼將關係重新搞好,尺家應該就不會動你了,反而還會給你大量資源,借助你拉攏陳淼,就像當初拉攏喪德那樣。”

尺秋沉默了片刻後,才搖頭道:“我不是焦慮,我隻是有些心理堵得慌,我一直拿叔叔和芋兒他們當親人看待的。”

“...”

尅狗撓了撓後腦遲疑了半晌後才開口道:“怎麽說呢,想在這種大家族裏找到親人,還是一個比較困難的事情,我建議秋哥你可以不用那麽多愁善感,盡可能的找到自己的位置。”

“嗯。”

良久之後,尺秋在夜風中幾乎不可察的歎了口氣,點燃一根煙遞到嘴邊,猩紅色的煙頭在黑夜中忽明忽暗:“你說.如果我想再往上走一步,該如何做?”

“讓產業變得更大?”

“不是,是我也想有一定的權力,至少可以自己掌控自己的生命,我不想活著其他人的掌控中。”

“你身為尺家之人,肯定是沒有辦法建立自己的勢力了,就隻有第二種選擇了,選擇一個潛力足夠強的勢力。”

尅狗眼睛眯起偏頭望向遠處陰影中的饑猴袁不平等人:“「守墓人」這個新興勢力的崛起勢頭很強,最重要的是他們有一個擁有絕對掌控力的頭兒。”

“如果你可以加入這個勢力,在我的幫助下,我可以讓你做到核心位置。”

“隻要「守墓人」能一直崛起,你的地位會一直水漲船高。”

尺秋搖了搖頭:“尺家不會允許我脫離尺家加入其他勢力的。”

“隻要你和陳淼關係足夠好,為了拉攏陳淼,少你一個旁係子弟,尺家不會在意的。”

“可我和陳淼還有間隙。”

“這個不重要。”

尅狗搖了搖頭:“相反這還是個你獨屬的優勢,有間隙就意味著你有足夠正當的理由接近陳淼,並且你無論如何示好行為都可以被理解,也有了接觸機會,總比你和陳淼沒有任何交集的情況下去示好要更有誠意。”

“更重要的是目前奉天市和陳淼有過間隙還沒死的人,好像也就你一個人了。”

“更何況「守墓人」現在並沒有固定的資金來源,沒有自己的產業,而這些你有,這也是一個很好的敲門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