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正這裏沒到三天,就集合了第一軍神機營,開始渡江作戰。
盡管,朱元璋和章誠等,已經對滁州行中書省下轄進行了整編,也改革了編製。
但神機營因為已經在江北江南打出了名聲,所以,他這個名稱還是被保留了下來,而被作為一個獨立營的特別稱謂。
而這個獨立營的都指揮使兼訓導官就是朱文正。
朱文正率神機營渡江後,就立即對正掃**集慶路沿江各村的元兵和地主武裝,進行了鐵血還擊。
嘭嘭!
剛在燕子磯登陸的神機營先頭部隊,就在深入到離江約三十裏的村落,撞見了正洗劫村子的元兵,而立即對這些元兵進行了射擊。
這些提雞抱鵝的元兵當場被大量打死。
許多百姓因而停止了哭喊,包括一些正被元兵摁在了地上的女子,也停止了哭喊。
朱文正甚至在經過這裏時,還被一女孩奔來給抱住了。
這女孩差點被元兵侵犯,正極度害怕,又曾經見過義軍神機營的義舉,所以在見到朱文正殺了元兵後,就本能地跑來抱住了他,把他當成了一個可以救自己的大哥哥,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讓她感到安心。
這讓第一次被女人抱住的朱文正頓時怔住了。
但此刻的他,倒是沒有升起一絲情欲,即便抱住他的女孩,衣衫半解,酥胸微露。
朱文正隻注意到她滿眼是淚,心中頓生憐意與正義感。
這一刻,他也似乎仿佛明白章誠說起過的
“同胞”概念,而因此伸出手輕輕地環貼在這女孩身後,而露出笑容安慰說:“別怕,我們來了!”
這女孩微微頷首,依舊在涰泣。
神機營的其他官兵也沒笑話,隻是在那些元兵身上補刀補得更狠了些。
“快跑啊!賊軍來啦!”
有夥同元兵一起作案的漢人地主武裝和色目人,在看見神機營的官兵出現後,開始瘋狂逃竄,還一邊逃一邊大喊著。
許多也下鄉來打糧掃**的元兵精銳雖然著了鐵甲,但也受此感染而嚇得不行,忙停止掃**,往各處城寨跑去。
而神機營一路追擊,直接追擊到了鎮江城附近。
因為神機營如今是獨立營,主要任務就是獨立遊擊作戰,所以步兵基本上也都配了馬。
所以,神機營的行軍速度也非常快。
“傳我命令,讓後麵的炮隊趕快上來,準備攻打鎮江城。”
朱文正則在到了鎮江城外後,決定攻打鎮江城。
鎮江城現在是屬於鎮江路的首府,地理位置很重要,是溝通南京和揚州之間的要點。
隻是,朱文正在做這樣的決定後,被朱元璋派來跟著朱文正刷經驗的李文忠這時忍不住對朱文正說:
“表哥,章先生傳授的遊擊戰,要求我們以鄉野發展為主,不要圖謀大城,以免得不償失,你怎麽突然決定打鎮江這樣的大城啊。”
“章先生的話是沒錯,但也得看時候,現在是大量元兵在鄉野,沒在大城,連許多地主民兵都下了鄉,我們下鄉幹什麽,是等著他們聚攏起來打我們埋伏嗎?”
“這個時候,還不如集中兵力打他一座大城,攻其必救!逼著那些鄉野的元兵和地主民兵回來,打鎮江城正好逼朵兒隻把兵都調回來。”
“何況,我們神機營現在裝備是比元兵好,不是比元兵差,甲胄齊備不說,有精良的火銃,有神火飛鴉,還有先生讓人鑄造的車載青銅炮,這個時候不攻下一座大城,讓朵兒隻不敢輕易空城掃**,還要等什麽時候?”
朱文正有意多指點一下自己這位表弟,便對李文忠仔細說起自己的理由來。
李文忠聽後想了想道:“也是,舅父和章先生都說過盡信書不如無書,看來表哥你昔日能打下集慶也不僅僅是章先生教的好,跟你自己也聰明有關。”
朱文正微微一笑,拍了拍李文忠的肩膀。
李文忠這時則繼續說道:“眼前被我們救下來的百姓大多家園被毀,在這江南煙雨天,他們也需要一個臨時落腳點。”
“嗯,你說的沒錯。”
朱文正詫異地瞅了李文忠一眼,他沒想到李文忠還真的在自己思考。
而李文忠這時則指了自己身後跟來的百姓隊伍一下:“表哥你看,之前抱過你那個女孩也跟她的同鄉一起跟著你來了。”
“她不會是真認定了你,要跟你一輩子吧?”
李文忠說著就笑了起來。
朱文正瞪了他一眼:“你話怎麽這麽多!人家跟著同鄉來,是向我神機營尋求庇護而已,被你說的像是認夫妻一樣!”
李文忠訕笑了笑:“我就說說。”
“你閑得無聊,我給你安排一件正事,你讓他們把‘神機營’的軍旗和‘章’字的章先生牌旗在營寨上立起來,我要讓元兵都知道,神機營和章先生又來江南了,我們離開江南也沒幾個月,想必章先生和神機營的名號還是能在這裏嚇唬嚇唬元兵的。”朱文正這時對李文忠吩咐道。
李文忠這時聽後道:“那不如發動百姓多繡些這樣的旗幟,繡他個上千上萬幅旗幟,讓元兵覺得章先生和神機營一直就沒離開江南,還壯大了,讓元兵不敢再下鄉,讓那個朵兒隻覺都睡不著,不得不趕緊把兵都撤回來。”
“你小子可以啊!”
朱文正笑著輕輕地推了李文忠一下。
“我隻是想起了他們說,舅父去和州就是用很多火把騙得元兵不敢奪回和州的事而已,現學現賣。”
李文忠笑著回道。
“就是應該這樣,我們雖說是為實現大同,但也是在為叔父打江山,都是一家人,而一家人就應該勁往一處使,為一個目標奮鬥!”
朱文正點了點頭,說了幾句,並采納了李文忠的意見,而對,因在兵學第二期將校班畢業考試中成績優異而被提拔為神機營指揮僉事兼副訓導員的耿炳文吩咐說:
“你去把百姓組織起來,先在營區指定一塊位置,讓他們先有序暫時安頓下來,建立互助社,確立各社社長,以保證接下來攻下鎮江後,進城也有序。”
耿炳文拱手稱是。
接著。
朱文正就對李文忠說:“你也跟著去,負責動員百姓中善女工的,做你剛才提到的那事。”
“哎!”
李文忠答應著就帶著朱元璋撥給他的親兵跑出了營門,而回頭對耿炳文喊道:“耿訓導,你快點啊!再慢點,我那未知姓名的表嫂就不知道去哪兒了。”
砰!
一塊泥土突然朝李文忠這裏飛了過來。
李文忠頓時後背仿佛被人搗了一拳,不由得回頭一看,卻看見朱文正正抿嘴看向鎮江城,神情嚴肅。
李文忠見此笑了笑,而隻跟著耿炳文一起往百姓跟來的隊伍而去。
而朱文正這裏則在李文忠走後,偷偷笑了起來,但也還是不由得把目光朝李文忠和耿炳文離開的方向投了來,也在那支百姓隊伍裏逡巡著抱過他的那個女孩的身影。
朱文正現在還沒二十歲,李文忠也才十六歲,耿炳文和謝成也都不大,一個二十出頭,一個還沒二十。
同朱文正等一樣,整個義軍為首的朱元璋同樣年輕,也才二十多歲。
而整個義軍也同組成他的大多數領軍者都還很年輕一樣,也非常年輕而有朝氣。
純真與機智並存。
正直與勇敢皆有。
進取心與好奇心也都還很強烈,甚至還有對未來的無限憧憬與希望。
沒有恐懼與擔憂。
即便是在男女感情方麵,也在肉欲之外,而有對純情的美好遐想。
所以,李文忠會在見到朱文正被一女孩突然抱了以後產生了很多好奇與期待。
而朱文正也在不知不覺間有些青年追慕愛情的心緒出來。
而這種心緒,讓他對打下鎮江城、建立大同新時代有了更強烈的渴望。
“耿訓導,你覺得這鎮江城怎麽打比較好?”
李文忠這裏則也問起耿炳文關於如何打鎮江的事來。
“估計還是得拿大炮轟,等城塌後,搭雲梯爬進去吧!”
“不過,我倒是覺得怎麽守鎮江城更有意思,在麵對我們義軍有了大威力的火炮後,我覺得靠加固城牆是不夠的,還得內挖壕溝,再置土堆,讓把炮彈的威力卸掉,等他們進來,我們再靠內牆拒守,比較好。”
耿炳文很認真地對李文忠說了起來,李文忠倒也聽得比較認真,而道:“那我們待會給表哥說說,讓他防止城內守軍挖了內壕。”
這裏。
在李文忠離開後,朱文正就對指揮同知謝成吩咐說:“帶一個千總部的人,去城外繼續搜剿反動者,多留活口,因為我想在周圍禍害百姓的肯定是鎮江城內的反動者,到時候這些被抓獲的反對者就是我們清算鎮江城內一些地主官僚的實證!”
謝成這裏拱手稱是,並帶著一個千總部的神機營兵,策馬出去了。
如朱文正所言,如今的神機營,裝備先進,在反掃**時,也非常有優勢,所以,謝成很容易就通過新研發的望遠鏡發現反動者蹤跡所在。
而不到二十歲的謝成也是少年英氣勃勃,在來到有元兵和地主武裝為禍的鄉野後,就縱馬持起新研製的三眼銃衝了來,如敲碎地鼠一般敲碎了大量反動者的腦袋。
一時間,隨著大量腦漿迸開,仿佛他和他的兵,把整個春天的江南大地敲得更加花紅柳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