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的觸感和石凳的觸感千差萬別!

秋望舒臉頰一紅,像是坐上了彈簧似的,整個人向上一彈便要起身。

卻又被趙皓瀾攔腰抱住,按回了懷中。

他懷抱寬廣有力,又不知是不是因為酒喝多了的關係,身上溫溫熱熱,尤其是他腦袋還擱在了她的肩上,鼻尖氣息,全都噴灑到了她的耳垂處,燙的她渾身詭異的虛軟。

青梅進屋幫助青寒她們照顧酒醉的老爺,剛忙完出來,就看到了這一幕,嚇的連忙又閃身回去。

撞上也要出來的青寒和穎兒,頓時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人都給推進屋裏,還順便帶上了門。

看到這一幕,秋望舒臉色更是漲紅。

“趙皓瀾,你不要耍酒瘋,快放開我。”

趙皓瀾笑了笑:“誰告訴你我在耍酒瘋?這點酒我還醉不了,隻是想你了。”

“你……你有病吧,你天天來找我,動不動就見麵,有什麽好想的。”

“你會這麽想,說明你還沒有對我動情。”

趙皓瀾抬起頭來,靠著身高的優勢,竟能與坐在他腿上的秋望舒平視。

“一天十二個時辰,我時時刻刻都在想你。想你在做什麽,和什麽樣的人打交道,有沒有人欺負你,有沒有遇上什麽難事。望舒,你可曾如此想過我?”

說話間,黑眸顫動,竟飽含深情。

大掌更是逐漸的從腰間移到了肩膀,仿佛怕她跑了似的,將她牢牢的按在自己懷裏。

眼見秋望舒清澈的眸光裏秋水盈盈,明明動情卻不自知,還是一副懵懂不解的模樣,趙皓瀾更覺渾身燥熱,忍不住傾身向前,探向了她的雙唇。

“你……”

秋望舒下意識的想躲,無奈肩膀上的大掌如同牢籠,牢牢的將她鎖住。

“別!”

就在兩人要碰到一起的時候,秋望舒著急的抬起了手,而在同一時間,趙皓瀾也忽然撇過頭去,唇角隻輕輕的擦過她的臉頰,並未真正的吻她。

“對不起……我大概是真的醉了。”

耳邊傳來他低低的帶著自嘲的道歉聲,反而弄得秋望舒有些手足無措了。

他們倆都訂婚了,按理說,現在應該是正在交往的關係。

她作為一個現代女性,在男女之事上,怎麽能比這個古代人還放不開?

可……她就是不好意思啊!

“王文遠一事,我會替你擺平。你不要再去找國子監的人。”

秋望舒就知道他今晚過來,肯定是為了這件事,不禁好奇道:“為什麽?”

“國子監隸屬於陛下直接管理,你私下與國子監的人來往過甚,陛下會覺得是我的意思。近來寧王府因為私鹽一事,大受打擊,正蓄謀對付振勇侯府,扳回一城。不能在這個時候,節外生枝。”

秋望舒眉頭一皺,不解道:“隻是與國子監有些私交罷了,難道還能治你一個結黨營私的罪名?我怎麽覺得,陛下對你很是信任?”

且不說私鹽這麽重要的事都交給他去處理,當初她造紙的事,也是陛下鼎力支持,才能順順利利。

甚至,還給她封了一個縣主的名號。

雖然說有名無實,也算是給她在京城站穩腳跟打下了一個基礎。

怎麽聽趙皓瀾這話,倒好像陛下還對他有所設防似的?

聞言,趙皓瀾卻是抬起頭來,看著她輕輕一笑。

“傻姑娘,帝王心最是無情。今日他能論功行賞,讓你封侯將相。明日,就能因為別人的一句讒言,誅你九族。伴君如伴虎,我站的越高,風越大。”

“……”

一番話聽的秋望舒渾身冰冷。

怪不得今日長公主說他身邊危險重重,還囑咐自己不要拖他的後腿。

怪不得之前趙皓瀾說現在他幫她的忙都是小忙,以後她幫他的時候還有的是。

“那我之前所做的種種,有沒有給你帶來什麽麻煩?”

回想過去,她實在是太肆意,太囂張了,好像想的從來隻是自己的利益,而不是趙皓瀾的感受。

趙皓瀾見她眉頭緊鎖,忽然又笑了起來。

“我跟你說這些,可不是為了讓你害怕。白日裏長公主沒有跟你說嗎,你在正式嫁進振勇侯府之前,想做什麽,還可以做什麽。隻是,我們完婚之後,你可能就無法像現在這麽自由了。”

也是這個緣由,他現在才格外的順著她,由著她。

他不想因為自己的緣故,讓她一輩子都做籠中之鳥,至少在出嫁前,先暢快的玩上一陣子。

“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雖愛你,但也不是貪圖風花雪月之輩,總要顧全大局。若你真的妨礙到我,我自然會點醒你。”

秋望舒臉頰一紅,剛想刺他幾句,不遠處的牆頭上,忽然傳來一聲哨響。

趙皓瀾身形一凜,身上忽然多了幾分肅殺之意。

“我要走了。”

他又收攏手臂,緊緊的抱住秋望舒片刻,然後猛地鬆開手,把她放到了一旁的石凳上。

接著人影一晃,便已落到了牆頭上,下一刻又消失在濃濃夜色之中。

秋望舒睜大眼睛看著他消失的牆頭,不會吧,趙皓瀾輕功如此厲害?

過去從未見他施展過!

“咳咳,小姐,人都已經走啦,您是不是也該休息了?”

秋望舒轉過身來,此地無銀的挑眉道:“我沒在看他!”

青梅抿唇一笑:“是是是,小姐賞月呢。”

“哎,我說你……青梅,我剛買下你的時候,你可是一整天話都沒有幾句的,近來怎麽越發的牙尖嘴利了?既然你這麽愛說,那不如跟我說說,你到底瞞著我什麽事呢?”

“奴婢哪有瞞什麽事,小姐,屋裏熱水都倒好了,您快去擦洗休息吧。”

一說到正事兒上,青梅立馬轉身收拾桌子去了。

秋望舒噗嗤一笑,她可是抓著青梅的命門呢。

不過,她抱起胳膊,忍不住歎了口氣。

聽趙皓瀾這麽一說,白日她找國子監的人還找錯了,以後不能再找,必須依靠他去搞定王文遠了。

本是如此做想,可哪知翌日一早,這件事竟被奏到了早朝上!

當國子監監察右侍郎常大人當著文武群臣的麵,在皇帝陛下的麵前提到秋望舒這三個字的時候,秋墨的背後直接沁出了一層冷汗。

趙皓瀾倒是挺身站在殿前,波瀾不驚。

“陛下,這倒是個把民間所有才子著書立作的管理權集中到朝廷來的大好時機。借著縣主秋望舒雜誌的時機,推廣到整個中原。以絕後患!”

皇帝幾乎是立即就看向了趙皓瀾:“趙皓瀾,你怎麽說?”

“回陛下,此事望舒並未與微臣商議。個中原委,還需微臣回去問過才知。”

皇帝笑道:“原委什麽的你自己處理,現在,朕隻問你,常愛卿所說的把著作的版權都歸朝廷所有,你怎麽看。”

“自是好的。”

“嗯,那就這麽辦吧!退朝。”

用過早飯,秋望舒先在家裏調了會兒香,給唐莫如的禮物做準備,這才動身前往書齋。

去往書齋的路上,隻見一列官兵匆匆忙忙的朝街市口而去。

秋望舒當即就起了八卦的心思,連同一些好奇的百姓,跟著那些官兵來到了街市口。

原來,這些官兵是來張貼告示的。

等到官兵貼完告示離開,百姓立即一擁而上圍了起來。

即便秋望舒和青梅擠不到最前麵,也能聽到好事之人大聲朗誦。

“即日起,凡有著書立作者,都需先到國子監報備,經審核無誤,方可刊印!凡所刊印者,也需攜帶作者許可到國子監報備,違令者,視情況論罪!過去作者還在世者,也可補備……”

“哎呦,這、這豈不是說,咱們以後不能隨便的抄書賣書了?”

“您沒看這告示上說嗎?得經過作者同意才能賣。也就是說,以後想賣人家的書啊,恐怕得先給人家好處嘍。”

青梅驚訝的看向秋望舒:“小姐,您昨天送的禮物生效了,國子監的右侍郎大人竟然真的幫您定了版權!”

“隻怕沒這麽簡單。”

秋望舒看到告示上的內容,心裏卻並不覺得輕鬆。

她昨日白天才見過常夫人,而據常夫人所說,她晚上才能見到常大人。

不過一夜之間,常大人就一個人做出了這麽大的決定?還牽扯到了朝廷,甚至天下所有的作者、版權事宜?

隻怕,他沒這麽大的膽子。

“秋小姐,小侯爺有封信讓小的轉交給您。”

她正擔憂的時候,一個小廝忽然走到她近前,悄悄地把一封信交給她,然後便拱拱手,很快就躥進人群中不見了蹤影。

秋望舒捏緊了信件,快步走進書齋,便迫不及待得打開來看。

看完之後,她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

那位常大人竟把此事拿到了早朝上說!

這豈不是等於昭告天下,她秋望舒昨日與常大人私相授受?

不……

他這樣做,其實是等於向皇帝自證清白,表明他堂堂正正,沒有和她秋望舒為伍!

否則,他絕不會把她的名字暴露出來。

這也等於說,國子監並沒有選擇站隊振勇侯。

她簡直不敢想象常大人在說這些事的時候,趙皓瀾心中是作何感想,振勇侯又是作何感想。

還有秋墨,她的父親,本來就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刺史,夾在這些權勢爭鬥的洪流中,該是多麽的脆弱無助。

“恭喜小姐,如願以償!”

王秀才的聲音忽然響起,嚇的秋望舒驀地出了一身冷汗。

“怎麽了?”

注意到秋望舒神色蒼白,王秀才難得斂起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可是為了街頭那告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