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穎兒,關鍵時刻,隻能犧牲你的色相了。去,把任遠之搞定!”

秋望舒臉色沉重的拍了拍穎兒的肩膀。

穎兒哪裏有半分不樂意的樣子?

她看著任遠之的表情,不住摸口水的樣子,像極了三天沒吃肉的人忽然看到鹵好的豬頭。

“可是小姐,奴婢怎麽才能把他支開?他一定不會聽奴婢的話。”

秋望舒壞笑道:“這還不簡單?你隻要告訴他我找他有事,請他跟你走。”“

到時候,你就帶著他走遠,越遠越好!然後跟他說廢話,越多越好!等這邊氣氛搞起來,他回來也沒關係了。”

“那好吧,奴婢試一試。”

麵對天下第一美男子,穎兒連走路腳腕都在顫抖。

好不容易走到任遠之的麵前,還沒開口,她的心髒已經跳的快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了。

要命!

隔近了看,任公子更俊美了。

尤其是在被他的黑眸注視著的時候,穎兒要拚命的深呼吸才能不昏過去。

“任、任公子,我們小姐有話要跟你說。你能不能,跟我過來?”

任遠之聞言抬眸看向遠處樹下的秋望舒,隻見她手裏拿著把扇子,用扇麵擋住大半邊的臉,露出的半隻眼睛,拚命的對他眨個不停。

好像在暗送情波。

但秋望舒不是這麽輕浮的人,這其中一定有詐。

雖有詐,他也很有興致,想知道秋望舒想對他做什麽,便配合的起身,跟著穎兒朝秋望舒走去。

哪知道他才走到半道上,就被穎兒給叫住了。

“任公子,小姐交代了,這裏人多口雜,萬一被人看到你們說悄悄話,傳出去名聲不好聽。所以,得找個沒人的地方說,任公子先去,小姐隨後就到。”

還挺小心。

任遠之越發覺得有趣,便不疑有他,跟著穎兒就走。

畢竟,他實在是太自負了。

他做夢也想不到,竟然有女子會發自真心的不歡迎他。

尤其是秋望舒,在他的莊子裏幾次都用毫無遮掩的色眯眯的目光偷瞄他,他也都是看在眼裏的。

“帶路。”

眼看著任遠之跟著穎兒走遠,秋望舒和王雁冰都激動極了,急忙走到湖邊,開始主持今天的聯誼活動。

為了能讓活動辦得更有趣,更能展示他們的才華,體現他們的人品,秋望舒特地設置了幾個遊戲。

“這一輪對對子的遊戲,經過大家投票,最終,由江公子拔得頭籌!”

“江公子,作為比賽冠軍的獎勵,你可以對在座的所有人提任何要求,而且,在座之人都不可以拒絕。你準備好了嗎?”

聽到這話,坐在桌前的那些男男女女,都好奇而又激動的看向了江公子。

雖然這個要求很有可能落到自己的頭上,但大家彼此知根知底,身份不是王孫貴族就是官宦子弟,隻要江公子腦子沒毛病,不想以後被孤立,就不可能真的出難題。

果然,江公子微笑道:“那我就請王六小姐撫琴一曲吧。”

“好!”

在王雁蕊患相思病之前,她也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名聲並不比她的姐姐王雁冰差多少。

王雁冰以善聞名,而王雁蕊則是以才著稱,尤其是琴棋書畫的“琴”之一道,更是聞名遐邇。

王雁蕊倒也不拘束,微微一笑道:“那,我就獻醜了。”

等下人搬來古琴,王雁蕊立即撫琴而上,很快,優美的琴符飄**到空中,也隨風飄散到了很遠的地方,甚至,飄到了任遠之和穎兒所在之處。

任遠之轉頭看了眼人群聚集之處,雖然距離遠了,看不清楚誰是誰,但就他目力所及,到處也不見秋望舒的身影。

“秋小姐到底何時過來?”

單獨跟一個美男子站在一處,穎兒臉頰暈紅,心情激動的連說話都結巴:“快、快來了。”

“你這幾個字,剛才已經說過好幾次了。究竟你的快,是什麽時候。”

任遠之神色冰冷,已經在心中大概猜出了秋望舒這樣做的目的。

他不禁在心中冷笑。

沒想到,他今天竟然真的成了不受歡迎之人。

好在,他今天來的目的也不是為了那群人,也不是為了秋望舒,而是另有其人。

與其留在湖邊看那些聲色犬馬的公子小姐裝模作樣,賣弄文采,還不如一個人在這裏安安靜靜的等。

思及此,他幹脆往旁邊樹根上一坐,靠在樹上就開始閉門養神。

穎兒總算鬆了一口氣。

她現在最怕的就是任遠之不停的催問,隻要不問,什麽都好說。

“這一局,是沈公子勝!沈公子,按照規矩,你必須要原地轉十圈的!”

秋望舒站在湖邊做主持人,是越做越帶勁,越做越開心,到最後竟然也沉浸其中。

看到沈公子轉了十圈,暈暈乎乎的撲到了桌子上,眾人不禁放聲大笑。

而沈公子雖感到丟人,熱血少年心性上來,卻是立即抹了抹袖子道:“剛才的不算,再來!”

等趙皓瀾騎馬趕來的時候,這群年輕的男女已經徹底的玩瘋了。

不光那些平日裏就難免會賭狗鬥蛐蛐的公子哥,本性暴露無疑,就連那些養在深閨的大家小姐,也笑的前仰後合,不住拍手叫好,形象全無。

他本來還擔心秋望舒一個人應付這麽多王孫貴族子弟,隻怕會應付不來,還想過來幫她震震場麵。

現在看來,似乎是用不著他出麵了。

“主子,您不過去嗎?”

自從趙皓瀾下馬,他就始終站在馬前遠遠張望,九笙不禁好奇出聲。

趙皓瀾卻搖頭道:“不掃他們的興致了。我們走。”

“小侯爺這就要走麽?”

剛要翻身上馬,不遠處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趙皓瀾轉頭一看,竟是任遠之。

他眉頭一皺:“你怎麽在這?”

任遠之微笑道:“這你得問秋小姐,怎麽來問我呢?”

穎兒就站在任遠之身旁,雖然被他的俊美外貌迷得五迷三道的,到底還沒失去自己的理智。

一聽到這話,連忙替秋望舒辯駁:“任公子,你怎麽胡說。小姐根本沒有邀請您,是您不請自來的。”

趙皓瀾神色本來已經沉了下去,但聽到穎兒這話,立即露出嘲諷一笑:“沒想到任公子這麽閑,沒有邀請你的盛會你也要來湊熱鬧。”

任遠之絲毫不把趙皓瀾嘲諷的話放在心上,微笑道:“秋小姐的確沒有邀請我,卻要與我去沒人的地方單獨說話。這豈不是,無邀勝有邀?”

聽到這話,穎兒卻是欲言又止。

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了。

說沒這事兒吧,就等於暴露小姐騙任遠之一事。

說有這事兒吧,小侯爺還會誤會。

然而,她的猶豫和沉默,相當於給了趙皓瀾答案。

他麵上沒有任何的表情,抓著韁繩的手指卻緊了一緊。

盡管他知道應該相信秋望舒,他的心裏也的確很信任秋望舒,可是,湧到喉頭的醋意,還是難以抑製。

“既如此,那我就不打擾了。任公子,舒兒性子直率,說話口無遮攔,若有冒犯之處,還請海涵。”

雖然吃醋,趙皓瀾卻仍是翻身上馬,客氣的朝任遠之拱了拱手,便一腳踹在馬屁股上,縱馬朝遠處而去。

任遠之看著他遠去的身影,不禁十分的驚訝。

還真是夠能忍的。

不過,看他騎馬的姿態,臉上的氣色,說話時的中氣十足,實在不像是有傷的樣子。

難道,那晚之人,果真不是他?

和剛才花癡任遠之的神色不同,在親眼見到任遠之挑撥趙皓瀾和秋望舒之後,穎兒對這位男神的印象也是大打折扣,說話的語氣也冷了幾分。

“任公子,我們小姐還有話要跟你說呢,在此處不方便的緊,我們還是去那邊等著吧。”

任遠之聞言不禁冷笑:“等?隻怕等到天黑也等不來了。你回去告訴秋小姐,今日她欠我一個人情,加上她欠我的琴譜,明日傍晚之前,一起送到我莊子。”

“否則,我任遠之雖久不入城,也是有幾分手段的。”

說完他便轉身拂袖而去。

“你……”

沒想到他竟然敢出言威脅小姐,穎兒氣得恨不得當場罵他幾句。

而此時,秋望舒還在熱熱鬧鬧的主持著聯誼會。

今日她安排的節目古今摻雜,既有古代的各種對對子對詩歌的傳統項目,又不失後世的一些遊戲樂趣。

再加上她特地把桌子鋪設的又寬又大,對麵而坐的男女,中間至少隔了七八米。

這麽遠的距離,他們也不用擔心男女大防之事,玩的可謂是無比盡興。

“今日最後一個項目。釣魚!青梅清寒,上魚竿!”

秋望舒拿出一個竹簍,裏麵放著早就捉來的蟲子。

“每人隻有一炷香的時間,一炷香內,誰釣上來的魚最多,最大,最肥,誰就是這最後一局的勝者。而勝者的獎勵是……”

說到此處,秋望舒還故意賣了個關子,挨個看了這些小姐公子一眼,繼而彎起嘴角。

“獎勵便是把今天本小姐為辦這個聯誼花的所有銀子,都給本小姐報銷了!”

一句話,頓時引得眾人哈哈大笑。

“秋小姐不愧是經商的,萬事不離銀子。”

往常他們說這話或許是嘲諷,但今日,他們因為玩的太盡興,一時間全然忘了平時那些勾心鬥角,甚至忘了自己的身份地位,隻為了豁然開懷。

“好,就這麽定了!”

這些少爺小姐自然不缺那幾兩銀子,滿口答應之後,釣魚大賽很快就開始了。

青梅悄悄的上前,拽了拽秋望舒的衣袖:“小姐,你忘了水怪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