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鬧之間, 工藤新一找到的那個二年級孩子扯扯工藤的偵探披風,小聲道:“那個就是澤田弘樹,旁邊好像是他媽媽。”
澤田弘樹是個長相很可愛的孩子, 給人的感覺卻有些內向陰鬱。
這或許是他不合群的原因之一, 另一個原因在他抱在身前,一直不離手的筆記本電腦上。
隻是一個六七歲的孩子,父母怎麽會允許他帶電腦到學校裏。
白山走上前, 詢問澤田弘樹的母親能否單獨聊幾句。
他相貌出眾、笑容也親切,弘樹母親猶豫片刻,示意兒子先進教室,自己跟著白山來到走廊一側。
“請問找我有什麽事嗎?”弘樹母親的態度有禮但疏離, 視線警惕掃過白山身後的伊達三人。
直到白山亮出警官證, 她這才皺著眉稍微放鬆了警惕,取而代之的是滿腔疑惑, “警官找我有什麽事嗎?”
“您別緊張。”白山安慰一句, 這才一五一十的將今天遇到的事情解釋清楚。
最後道:“我們確實有些多管閑事,但請您一定要注意孩子的心理健康,這個年紀的孩子其實更需要和同齡人玩鬧,而不是電腦遊戲的陪伴。”
弘樹母親隻在聽到有同齡孩子背地裏議論自己兒子的時候有些驚訝, 在聽著其它內容時, 表情倒是沒有多少變化。
白山不知道她聽進去多少, 反正他們言盡於此,剩下的就看這位母親自己的選擇了。
弘樹母親保持著沉默沉思的狀態, 直到白山提出告辭,這才歎了口氣, 開口說道:“其實......其實弘樹他不是在玩電腦遊戲。”
萩原疑惑, “那是在做什麽?”
小孩接觸電腦, 除了娛樂外,他們想不到其它方麵。
弘樹母親:“唉,他在敲代碼。”
......
“欸——?”白山四個以為自己聽錯了,工藤新一也露出一臉空白的表情。
敲代碼?
一個六歲的、上小學二年級的孩子在敲代碼?
——這個世界到底怎麽了啊。
由於白山四個是警察,看起來也是為了自己兒子好,弘樹母親並沒有什麽隱瞞的意思。
“因為我和弘樹的父親都從事這樣的工作,所以弘樹從小就對代碼很感興趣,他是個天才,也很早熟,我和丈夫才給他買了台筆記本電腦讓他自己研究。”
白山完全沒想到,在老師學生眼裏癡迷於電腦的怪小孩,竟然是在搞代碼這種高大上的東西。
“警官,很感謝你們的提醒。”弘樹母親歎了口氣。
“其實我一直都覺得日本國內的教育環境並不適合弘樹的發展,但弘樹一直很懂事,沒有告訴我這些,現在有你們的提醒,我更加覺得還是離開日本比較好。”
白山連忙擺手,歉意道:“不不,是我們誤會了,以為那孩子是在玩遊戲。”
“沒關係,隻要解釋清楚就好。”弘樹母親笑了笑,再次道謝後便想去兒子的教室,結果剛轉身,便看到走廊拐角探出一個孩子的腦袋。
澤田弘樹也不知道在那裏聽了多久,眼中滿是愧疚和自責。
弘樹母親招了招手,澤田弘樹便跑過來,手裏還寶貝似的抱著自己的筆記本電腦。
他仰頭怯生生看向和母親對話的白山,在白山衝他友好性的笑笑時,迅速低頭躲到母親身後。
“弘樹,這幾位是警察哥哥,他們很關心你哦~”
澤田弘樹垂下眼,小聲嘟囔,“他們才不是......他們也和老師一樣覺得我是在玩遊戲。”
“對不起啊弘樹。”白山蹲下身,在知道是自己冤枉人的情況下,他並不會死要成年人的麵子嘴
硬不道歉。
“哥哥作為警察,沒有調查清楚就下了定論,冤枉你了,真的很對不起,你能原諒我嗎?”
“沒錯,真的很對不起,希望你能原諒我們。”萩原雙手撐著膝蓋,同樣露出溫和的笑容。
澤田弘樹微微睜大眼,在被其他人誤會那麽多次後,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會因為誤會他向他道歉。
他看向白山伸出的手,遲疑片刻抬手放上去,“......沒關係的。”
“呐,澤田,可以把你敲的代碼給我看一下嗎?”
工藤新一有些好奇一個比他還小五歲的孩子到底能天才到什麽程度,也算是一定程度上有了好勝心。
和一個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孩子對話要比和成年人對話輕鬆許多,澤田弘樹很乖的點頭,將自己的電腦遞給工藤新一看。
工藤新一在隔壁阿笠博士的教導下接觸過代碼。
鬆田和萩原則是標準的理工科,一些簡單的代碼程序還是能看懂的。
三人湊到電腦前,看上麵的代碼程序。
白山和伊達就屬於對電腦完全不上手的,兩人也有自知之明,根本沒往上湊。
伊達小聲問他,“清輝,你爸爸的公司不是也編寫軟件代碼嘛。”
白山翻了個白眼,“我爸會敲代碼,和我有什麽關係。”
但伊達這一提醒,他立刻想到什麽,在經過允許後湊到電腦前拍了張照片傳給白山和哉,並備注敲代碼的是個六歲的小孩。
等了不到兩分鍾,白山和哉就發消息過來了。
老爸:確實很有天賦。
白山:就這樣嗎?老爸不想提前碼住一個小天才。
老爸:一個才六歲的孩子,未來有無限可能性,說不定以後就不喜歡敲代碼了呢。
說得也是,比起將大人的期望強加到一個孩子身上,還不如讓孩子自己發展,大人隻需要在適當的時候引導孩子不要走進歪路就好。
白山和哉向來是以自由發展和鼓勵式教育為主的,哪怕那孩子再有價值,那也隻是個孩子而已。
收起手機時,白山看了眼上麵的時間,頓時叫了一聲,“欸!新一,話劇!話劇快開始了啊!”
“啊!”沉迷於討論代碼的工藤新一激靈一下睜大眼睛,隨後便覺得自己被人抱著騰空而起。
自詡成熟的六年級小鬼撲騰著讓伊達快點把他放下來。
伊達:“放你下來你能趕上話劇嗎?”
新一:......說得也是。
白山和萩原、鬆田也要離開。
但在離開前,白山揉了揉澤田弘樹的腦袋,“剛才那個哥哥叫工藤新一,六年級,之後如果有什麽人欺負你,可以去找他哦~”
澤田弘樹張嘴想要說什麽,但看他們有些著急,最後隻默默點點頭,目送他們很快跑沒了影。
“咱們回教室吧。”弘樹母親溫聲說道:“媽媽會和爸爸商量的......果然還是去美國上學比較好吧。”
澤田弘樹搖搖頭,“我...我想先在這裏,那個哥哥也會敲代碼。”
“那個叫工藤新一的哥哥?工藤......”
“媽媽,怎麽了?”
“不,沒什麽。”
隻是想到丈夫以前聊過,大學時候和工藤優作是好友,但應該不會這麽巧吧。
*
幸好沒有錯過話劇表演,白山四人將工藤新一送到禮堂,找到毛利蘭和鈴木園子給他們占的座位,也同時找到了三小隻的家長。
毛利小五郎看到他們時一臉嫌棄,“你們四個來這幹嘛啊!”
四人依次和他們打過招呼,這才一臉壞笑看向毛利小五郎,齊聲問候,“毛利前
輩~”
毛利小五郎頓時觸電般渾身顫抖了一下,滿臉菜色,“要叫就好好叫,別這麽惡心人!”
從警校畢業開始從事警察工作後,他們對毛利的稱呼就從叔叔變成了前輩,畢竟真論起來,毛利小五郎的確是他們的前輩。
隻是以前認識得太早,毛利又具備了一個頹廢大叔該有的所有特點,他們之前才叫叔叔的。
相比開口就是嫌棄的毛利小五郎,工藤優作先關心了一下白山的傷勢,得知已經沒事以後,才提醒他們就算當警察也要注意安全。
工藤有希子則壞笑著問他們有沒有女朋友,需不需要姐姐幫忙介紹之類的。
萩原含笑回道:“比起女朋友,我們更想向有希子姐姐學習易容術。”
“欸~對哦,我說過等你們當警察以後,就教你們易容術的。”工藤有希子打了個響指,“不過你們的人還沒到齊不是嗎?”
“他們啊......以後能遇到的話,希望有希子姐姐裝作不認識的樣子哦~”白山豎起食指,神秘兮兮的笑笑。
在場的毛利蘭和鈴木園子還是小孩子沒聽懂,鈴木園子的家長們甚至連諸伏和降穀是誰都不知道。
而剩下的四位家長,都是一點就通的人,哪怕是毛利小五郎,也會在涉及到正事和親人朋友的時候正經敏銳起來。
——雖說毛利小五郎一直以來都隻表現出了對他們的嫌棄,但其實心裏還挺喜歡他們的。
工藤有希子笑眯眯答應下來,“演戲嘛~我最擅長了。”
正聊著,主持人走到台上,話劇馬上開始。
他們默契的不再繼續聊下去,開始認真看小孩子的舞台劇。
當工藤新一穿著偵探披風、手拿放大鏡,衝台下說出那句福爾摩斯經典語錄時,全場掌聲雷動。
白山無奈拍了拍身邊兩個把腦袋蹭過來的人,小聲問道:“你們不要臉嗎?”
萩原理直氣壯:“誰讓小清輝長得好看,連肩膀都這麽好靠呢。”
鬆田更加理直氣壯:“萩都能靠,憑什麽我不能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