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狙擊的大樓離開, 綠川和另外兩人在約好的地方匯合,融入花火大會的人流中。
相隔一條街的騷亂並未影響到花火大會的照常舉辦。
諸伏拉著好友的手腕, 湊近耳朵說道:“我看到清輝他們了, 動作快的話,應該能遇到。”
降穀眼睛一亮,點頭催促, “那再走快點,他們看煙花的位置肯定不會變得太快。”
兩人走了幾步, 突然想起另外一人。
結果轉頭再看時,赤井秀一已經不見了。
他們臨時搭夥,以對方的性格,任務完成後確實是各奔東西的時候。
赤井秀一離開,一方麵的確是因為任務完成後沒必要再待在一起。
他們都是臥底,保不準是組織為了測試他們設下的陷阱,那兩人因為是搭檔的關係可以在一起, 但他過多糾纏進去很不安全。
另一方麵是因為赤井秀一在前麵不遠處見到自家正在逛花火大會的家人——連老媽都在的那種。
為了不被他們察覺,為了不和老媽打起來,也為了保護家人不牽扯其中, 他必須要盡快離開這裏。
正思索著, 一些不和諧的聲音傳入赤井秀一耳中。
“美女~一個人逛花火大會啊。”
“我們正好也沒有女伴,要不要一起啊?”
白山雙手抱胸, 一貫帶著笑容的臉上此時隻有滿滿的不耐煩。
剛抓了個花火大會偷東西的小偷塞給治安警察, 結果轉眼工夫就遇上兩個不長眼的流氓。
他看著兩個剛過一米七,模樣像是高中生的小混混, 勾起嘴角輕笑了下。
根據一貫的劇本發展, 現在就該有個人英雄救美了。
會是誰呢?按照套路, 最不可能出現的人就是最有可能出現的。
首先排除陣平和研二, 其次是同樣來這約會的伊達,零和景光或許有可能。
但最有可能的——絕對是陣哥了吧!
陣哥是最不可能來花火大會的。
嗯!我準備好被英雄救美了。
帶著莫名的期待,白山任由兩人的手離自己越來越近。
而後,一個背著琴包,留著黑長發戴針織帽的男人出現在兩個混混身後。
赤井秀一頂著一張生人勿近的撲克臉,眼神懾人,充滿壓迫感的身高氣勢讓兩個紙老虎般的小混混頓時沒了囂張氣焰。
兩人嚇得腿軟,倉惶逃跑時還嘴硬威脅著,“你們有種給我等著!我馬上叫人來!”
白山衝他們做了個鬼臉,抬手拍拍赤井秀一的肩膀,十分驚奇,“沒想到來英雄救美的居然是你啊,秀...唔!”
被赤井秀一突然捂住嘴巴,白山眨巴兩下眼睛,在煙花的照耀下,琥珀色的眸子流光溢彩,瞳孔內則清晰映著赤井的倒影。
“諸星大,我們不認識。”對上那雙眼睛,赤井秀一無端有些頭疼,“你怎麽在這?”
——還穿了身女裝,要不是他觀察敏銳,白山的臉又太有辨識度,赤井還真不一定能認出他來。
白山拉下他的手,臉頰被掐出清晰的手掌印,“我和朋友來這看花火大會啊,你來這幹嘛?”
赤井皺眉,忽聽白山手機響了。
後者接起,熟練安慰起對麵著急的男聲。
“我知道啦~剛才不是打過一通電話嘛,欸?零和景光啊,我知道,不會亂跑的。”
“......”赤井更頭疼了,眸光朝周圍警惕看去,最後僵硬頓在不遠處駐足的三人身影上。
那是來這裏看花火大會的一家三口,直勾勾盯來的眼神寫滿了驚喜、震驚、傾佩、感動等等複雜的情緒。
世良真純見到許
久未見的大哥十分興奮,好像下一秒就能咧著小虎牙撲過去,“是秀哥!”
“不要過去打擾他們。”
周圍光影變化,赤井瑪麗微微眯起眼,與不遠處的大兒子交換了眼神。
日常有些脫線的羽田秀吉則握拳錘錘胸口,又對大哥豎起拇指,表示作為家人,我無條件支持大哥的這段戀情。
用嚴酷的眼神和母親交流完的赤井秀一,轉眼就看到羽田秀吉的拇指手勢和臉上揶揄八卦的探究笑容。
赤井:......
——這樣的弟弟,還是滾去下將棋吧!
赤井瑪麗知道現在不是和兒子相認敘舊的時候,一手拽著脫線的二兒子,一手將小女兒夾在胳膊裏,強硬帶著兩人離開。
他們走後,赤井秀一也轉身要走。
白山頗感震驚,“你就把我這麽一個貌美如花的弱女子扔在這嗎?”
——連陣哥都不會做出這麽殘忍的事情。
赤井瞥了他一眼,什麽都沒說。
不知是不是白山的錯覺,他看到赤井秀一離開的腳步比剛才更快了。
白山:......
算了,赤井秀一就是這樣的性格。
不過沒想到按照劇本套路來英雄救美的居然是對方,他還以為會是陣哥呢。
白山買了份章魚燒,站在原地等著好友過來找人。
他和陣平、研二本來都打算找個地方看煙花了,結果剛站到高處,就看到人群中的伊達和娜塔莉。
三人立刻決定追過去,就在擠進人群的時候,白山看到有人意圖偷別人東西。
當著警察的麵偷東西,這他能忍嗎?
就是抓個小偷的功夫,他和陣平、研二就被人流衝散了。
白山往嘴裏塞了個章魚燒,見到從人群中擠出來的好友們頓時舉起手揮了揮。
“清輝!”
萩原和鬆田都要急死了,就是抓個伊達的功夫,一錯眼人就不見了。
分開的第一時間他們就給白山打了電話。
得知情況,他們讓白山把小偷交給巡邏警察後就站在原地別動,他們和伊達匯合就過去找他。
結果中途碰上諸伏和降穀,萩原便又給白山打了個電話。
“沒遇到危險吧?”萩原上下打量一遍,確認白山的衣服連點灰都沒沾上後才鬆了口氣。
鬆田鬆了口氣後又有些氣惱,“嚇死我了,再有下次我直接在你身上安個定位器!”
“嗯嗯,再有下次你就安一個好了。”白山插起個章魚燒遞到鬆田嘴邊,“吃嗎?”
鬆田白了他一眼,張嘴咬下溫熱的章魚丸子。
“我也想要小清輝喂~”萩原張開嘴,如願以償得到了投喂。
降穀和諸伏搖著尾巴安靜等在旁邊。
白山喂完降穀,將丸子遞到諸伏嘴邊時,諸伏笑著問了一句,“這次不會再像高中一樣了吧?”
“高中?”白山想起高中去箱根參加煙花大會的時候,他把喂給景光的章魚燒自己塞進嘴裏。
沒想到景光現在還記得。
他聳聳肩,故意說得模棱兩可,“誰知道呢,說不定我會自己吃掉。”
“那可不行。”諸伏握住白山的手腕,主動湊上去咬下丸子。
兜帽下,他低頭時的黑發半遮住麵上表情,但仍能感受到縈繞在他周身軟化的溫度,那是有別於蘇格蘭威士忌的、隻會對親近之人表現的溫柔。
盒子裏還剩一個丸子,本來白山是打算給伊達的,畢竟好友嘛,要吃就一起吃。
他插起丸子,看向挽著伊達胳膊的娜塔莉和伊達手裏拿著的半盒章魚燒,最後決定自己解決掉最後一顆丸子。
“對了,我剛才遇到......”白山想起赤井秀一說出的新名字,頓時有些糾結。
“就是......你們不要聲張啊,快捂住陣平和研二的嘴。”
鬆田/萩原:???
降穀和諸伏一人一個好友,腦海則同時浮現出一個戴針織帽的身影。
不會這麽巧吧......憑什麽他們想找沒找到,那個可惡的FBI隨便選了個方向就遇到了。
“就是赤井秀一。”白山小聲說著,“我剛才遇到他了。”
鬆田/萩原:“唔!”
降穀/諸伏:果然是可惡的FBI。
“欸?那個不是美國的FBI嘛,來咱們日本幹嘛。”
伊達有些驚訝,但由於他對赤井秀一本身沒什麽抵觸,表現出的樣子倒是很平靜。
“噗哈,憋死我了。”鬆田掙開降穀的桎梏,惡狠狠瞪了金毛混蛋一眼,“絕對是故意報複我們對吧!”
降穀露出安室透人設下的虛假笑容,“你說什麽啊,陣平~”
“絕對是報複我們和小清輝相處時間久。”
萩原也差點被諸伏捂死,但現在更重要的是那個可惡的FBI,“小清輝,那個FBI沒把你怎麽樣吧?”
他家幼馴染這麽好看,可惡的FBI絕對會見色起意的!
“他能把我怎麽樣啊。”白山擺擺手,“其實他還幫了我個小忙呢,不說這個了,他來日本用的是假身份,我想很可能和零......”
白山本想說很可能和零、景光一樣是地下工作者,但注意到好友背著的琴包時,想起赤井秀一也背了一個。
——看起來挺像買二送一的同款。
他突然反應過來,指著兩人背後的琴包無聲示意。
諸伏和降穀點了下頭,算是承認。
伊達一頓,接起口袋中震動的手機,隻說了幾句話的功夫,眾人就知道另一條街上發生了殺人案。
死者是來日本進行醫學交流會的學者,身份比較敏感,起初並不希望把事情鬧大,也因此,來花火大會的警察才沒有在第一時間收到消息。
車就停在附近的地下停車場。
伊達和白山作為搜查一課的人,需要盡快趕到現場。
鬆田和萩原則負責把娜塔莉安全送回家。
剛進去沒多久,一群小混混手拿棍棒刀具凶神惡煞的跟進停車場裏。
為首的正是被赤井秀一一個眼神嚇跑的小混混。
因著自己這邊有十幾個人,手裏還都有武器,小混混對上對麵五個男人絲毫不懼,吊兒郎當的轉著匕首威脅起來。
“識相的就把那兩個女人交出來給我們玩玩,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
伊達五人的眼神瞬間陰沉下來,本來看那夥混混都是沒長大的小屁孩,想著掏出警官證把他們打發走的。
現在聽了對方說出口的話,警察們突然就不想那麽輕易放跑他們了。
白山添油加醋,“我和你們分開的時候,前麵那兩個還來騷擾過我呢。”
五人臉更黑了。
白山帶著娜塔莉退到後麵,看好戲的表情藏都藏不住。
這群小混混也確實挺厲害的,大家的雷點一踩一個準。
諸伏和降穀放下琴包,萩原向上翻折起袖子,伊達和鬆田笑得猙獰恐怖,手指活動間骨節哢哢作響。
作為警察,當然要好好教育教育這群年紀不大就不學好的小混混了。
娜塔莉知道大家身手很好,但對麵人數太多,還是很擔心,“航他們不會有事吧?”
白山:“沒事啦沒事啦~咱們應該擔心的是那些小混混,對了,之前忘了說,娜塔莉今天這
一身很漂亮哦~”
“欸?是嘛,我特意換的新衣服。”還做了指甲和新發型......
娜塔莉有些沮喪,“不過航完全沒發現呢,唉,雖然我知道他就是這樣的人,但偶爾也想聽他說一些好聽的話。”
在小混混慘叫的背景音中,白山安慰著娜塔莉。
“伊達比較直男嘛~他其實也很想和你約會的,每次和我們聊天的時候,提到最多的就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