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睜開眼, 身子一歪,被鬆田摟緊脖子把臉埋進去。

“清輝......”鬆田用力蹭蹭,在白山求饒說很癢的時候, 可憐巴巴抬起腦袋。

白山頓時心軟,壓著毛茸茸的腦袋摁回去, “好好好, 讓你蹭好了吧。”

“哼。”這還差不多。

鬆田癟癟嘴,覺得這麽靠著不舒服,幹脆直接把白山壓到沙發上。

腦袋枕在胸口上有點沉, 讓白山幻視家裏的大貓窩在胸口上睡覺的樣子,憋並快樂著。

鬆田蹭了會兒, 這才湊到白山耳邊小聲說道:“景光和零用公用電話聯係我們,說你差點被......”

他咬咬牙,幹脆越過這個話題,“還說你開車離開, 他們沒辦法再跟。”

如果清輝真的出了什麽事......

鬆田不敢再想, 隻能手臂更用力一些,感受到好友身體緊貼著自己,這才有種放下心來的實感。

白山:......

——景光和零, 真是什麽都敢說啊。

“我好好的,他們就是壞心眼嚇唬你們。”他揉揉鬆田的腦袋, 感覺肩膀上濕濕的, 頓時驚訝起來,“哭了嗎?”

“......是鼻涕。”鬆田聲音帶著哭腔, 仍十分嘴硬。

白山順著他的話, “噫~髒死了, 幸好是零的外套。”

“哼, 我就知道,他挑的衣服又醜又老土。”

其實你挑的衣服也跟零不相上下。

白山隻在心裏吐槽一句,小聲說道:“好了,要撒嬌回去再撒,佐藤還有罪犯都在旁邊看著呢。”

“哼。”鬆田拉著他坐起身,餘光瞥見佐藤真的在看他們,頓時炸毛,“看什麽看啊佐藤警官!”

佐藤禮貌收回視線,一隻手掩在因憋笑而顫抖的嘴唇上。

總感覺鬆田警官有種(柴犬+杜賓犬)÷2的既視感,不過背後議論別人不太好,自己想想就行了。

“清輝。”萩原和伊達綁好罪犯後,這才坐到白山另一邊。

他自背後摟緊好友,趴肩膀自責說道:“對不起,以後我再也不要你穿女裝了,都是我的錯。”

“這怎麽可能是你的錯啊,我這是工作需要,別什麽都往自己身上攬。”

白山哄好了鬆田,開始熟練哄起萩原,“就算你沒讓我穿女裝,我也會穿啊,隻有這樣才能引出殺人案真凶嘛。”

“可我沒保護好你,我應該好好保護你的。”

他以為好友這邊有其他警察跟著不會出事,但沒想過那個人居然敢在車裏就動手。

盡管好友現在穿著外套,但衣裙撕開的口子仍能從外套下擺露出來。

加上諸伏和降穀複述的經過,萩原不敢想好友被困在車裏時是有多無助。

但他那麽無助的時候,他們卻沒有出現。

如果清輝出什麽事的話......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沒有人應該為別人做什麽,研二,你已經做得足夠好了。”白山歎了口氣,輕拍好友的後背以示安慰。

“要不是你們及時趕到,我一個人還真搞不定他們,而且...我有聽同事說,是你們最先發現佐藤不見的,所以才沒能去找我對吧?”

萩原咬了咬嘴唇,眼眶通紅,用力吸了下鼻子,“但當時,明明可以...至少可以分出一個人去你那裏的。”

“沒人能預測未來會發生什麽,再說了,就算誰都不去,我一個人也能解決對方,我又不是遇到危險就隻會等別人救的苦情女主角。”

白山耐心安慰一會兒,終於把自責愧疚的萩原給哄好了。

相比那兩人,伊達沉穩許多,隻給

了白山一個要勒死的擁抱便放開手。

數輛警車來到樓下,將罪犯帶走。

困擾警方將近一個月的連環殺人案終於告破,不眠不休的警察們終於要迎來休息整頓的時間。

但在此之前,還要審訊罪犯,整理結案報告,給受害者家屬一個交代。

辦公室內燈光大亮,眾人熱火朝天的處理著自己分內的工作。

已經換回自己衣服的白山同樣忙得焦頭爛額,連扭頭看一眼旁邊陪著辦公的好友都沒時間。

鬆田和萩原晚上自願幫搜查一課加班,現在罪犯抓著了,兩人也沒回去休息,一左一右坐在白山兩邊,像兩隻忠誠的護衛犬。

目暮十三走進辦公室,表情看上去格外凝重,毫無破案後的高興輕鬆。

眾人看向他,都以為又有什麽緊急的事情,但目暮十三卻在視線掃過一圈後,落到白山身上。

“白山,出來一趟。”

繁忙的警員們不約而同停下手裏的工作,麵上皆掛了擔憂。

“是。”白山已經猜到是什麽事了,幹脆起身並壓下好友也跟著起身的動作。

“行了,你們兩個有沒有自己身為處理班警察的自覺啊。”

“哼。”鬆田輕哼一聲,拖著椅子賭氣跑去伊達那邊。

萩原拍拍白山的肩膀,沒有多說什麽。

白山和目暮走進搜查一課課長鬆本清長的辦公室。

“來了。”鬆本清長開門見山,“白山警官,那名被你毆打的嫌疑人如今還在昏迷,等他醒過來......”

*

佐藤錯過很多,不清楚內幕,便問附近的白鳥任三郎,“發生什麽了?”

白鳥歎了口氣,將那個警方誤會的偽·嫌疑人被打入院的事情講述一遍。

最後道:“雖然那名嫌疑人確實做了一些......不太好的事,白山警官也是出於自衛,但事情歸根到底是警方造成的,如果對方追究甚至鬧大......”

如今的無良媒體多的是,民眾和警方的關係又一直比較敏感,警方必須要就此事給對方一個交代。

佐藤捏緊了手裏的文件,連嘴唇都因緊抿泛著白色。

白鳥安慰道:“放心吧,以白山前輩的身份......不會有事的,頂多是暫時性的停職察看。”

白山雖然從沒大肆宣揚過自己的身份,但停在警視廳樓頂,印著白山公司logo的直升機已經足夠說明一切。

所謂停職察看,就是暫時停止其履行的職務,接受調查或者審查,嚴格來說停職檢查不算處分,屬於檢查階段,怎麽處分是檢查之後的事。[1]

白山巴不得有機會好好休息,對課長提出的懲罰欣然接受,回辦公室收拾東西的腳步都顯得無比輕快。

目暮走在他身邊,見他全然不受影響才鬆了口氣,安慰道:“放心吧,停職察看是為了保護你,過了這個月你就可以正常上班了。”

“但我這個月的工資就沒了啊。”

“你還缺警察這點工資錢?”

“當然啊,蚊子再小也是肉嘛。”

白山和目暮回了辦公室,收獲一眾關心的視線。

白山明知故問,“怎麽了?這麽看我,是羨慕我不用請年假就有一個月的假期嗎?”

聞言,眾人這才鬆了口氣,緊接著不知為何,心裏升起一絲絲羨慕的情緒。

搜查一課可是警視廳最忙的幾個部門之一,想申請個假期簡直難於登天,放假整整一個月,想想就是件很美好的事。

......

今天一早,結伴來警視廳食堂吃早飯的處理班警員們看著出現在這的兩名天才隊長,眼睛都要瞪出來了。

他們的隊長可不常在早餐時間出現在食堂裏,就算出現,也是和搜查一課兩位好友一起出現,兩個人結伴的情況根本不存在。

聽隊長炫耀說,他們吃的都是好友做的愛心早餐,和他們這群隻能吃食堂的家夥完全不一樣。

“看什麽看!”鬆田朝同事凶狠瞪了一眼,“要吃就坐下吃,端著盤子站在路中間,乞討嗎?”

隊長發話,眾人連忙坐下,開始篡奪最一根筋的渡邊詢問情況。

渡邊上鉤了,“萩原隊長,鬆田隊長,你們和白山警官吵架了嗎?”

眾人:yes!問出來了。

萩原擺擺手,“怎麽可能,我們怎麽會和小清輝吵架呢。”

鬆田一聲冷哼,“勸你們早餐多吃點,上午負重跑,可別掉隊了。”

“欸——???”

伴隨著慘嚎聲,上午訓練結束,爆炸物處理班的警察們全部累癱在辦公室裏,半死不活吐著魂,連去食堂的力氣都沒了。

“你們誰去食堂...給我帶個飯,求求了。”

“我也求帶飯。”

“我也......”

一番爭執,由於所有人都希望別人動彈,最終所有人都沒得吃。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白山探頭進來,被裏麵的場景嚇了一跳,“你們......沒事吧?”

有種遭受了恐怖襲擊的感覺啊。

“清輝,你怎麽來了?”

鬆田和萩原站起身,和其他人相比,他們隻是出了很多汗,剛才坐著休息的功夫,完全滿血複活了。

“我做了午飯給你們送過來。”白山把拎來的飯盒放到桌上,打開最頂層蓋子的瞬間,一股飯香就襲滿了整間辦公室。

眾人頓時哀嚎起來。

白山茫然環顧四周,又被鬆田掰著腦袋掰回來。

他便繼續說道:“我也才剛醒沒多久,你們早晨走的時候怎麽不叫我,吃早飯了嗎?”

鬆田:“食堂吃的。”

萩原:“我們想讓你和伊達多睡一會兒,伊達呢?”

“他還在睡,我等會回去再把他叫起來。”

白山把午飯擺好,讓開位置,“行了,你們先吃飯吧,還有你們,需要我從食堂幫你們帶飯嗎?”

哀嚎的眾人反應一會兒,意識到白山是在跟他們說話,幾乎感動到熱淚盈眶。

從今天開始,白山就是他們爆炸物處理班的大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