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腦上, 是長野縣十一年前的新聞報道。
工藤新一立刻跑過去,看著上麵的標題念給在場的人聽。
“長野某小學郊遊中,一女孩因盲腸炎發作搶救不及時去世, 特此呼籲廣大家長,多加關注孩子的身體健康......”
白山看向聽到新聞後愣住的諸伏, “這個新聞是......”
“......嗯。”諸伏凝重點頭。
“死的女孩是我小時候的朋友,她當時就在爸爸的班上, 小學郊遊時說自己肚子疼,爸爸把她送到醫院,但還是因為搶救不及時去世了。”
工藤新一張大嘴巴, 在和自己父親對視了一下後恍然道:“所以殺害哥哥父母的凶手就是這個女孩的父親。”
諸伏緊皺起眉,“但是...我記得那個女孩是在我六歲那年死的,當時她父親傷心過度,好像徹底從長野縣搬走了, 我父母則是在我七歲那年死的。”
“哎?時間對不上嗎?”工藤新一撓撓頭,看了自己父親一眼,不服輸的悶聲思索起來。
白山看看景光, 又看看工藤新一, 冷不丁說道:“華國有句話, 叫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雖然放在這並不合適,但至少可以說明, 有人真的會為了複仇隱忍蟄伏。
降穀:“所以說.....殺人犯或許隻是花了一年時間蟄伏和醞釀計劃?”
萩原:“警方半點線索都找不到, 畢竟誰會把一年前發生的事情和一年後的殺人案聯係在一起。”
伊達航的額頭滲出冷汗,接話道:“就算排查到他, 警方也隻會在看到他已經搬離長野縣一年的記錄後, 將他排除在外。”
“甚至會因為他女兒死了的事情, 對這個男人產生同情!”
鬆田憤怒的一錘榻榻米, 咬牙道:“誰都不會想到,他搬離長野縣是為了給自己製造不在場證明!”
諸伏景光的心隨著好友們的話逐漸沉了下去。
他以前從來沒把那個女孩的死和自己父母的死聯係在一起。
整整一年過去了,就連警方都不會想到一個已經從長野縣搬走的男人會在一年後折返回來,殺了當年算是努力救過自己女兒的老師一家。
工藤新一年紀尚小,哪怕聰慧過人,看過許多偵探小說,也無法讀懂讀透人的內心。
他看向工藤優作,想從父親那裏聽到解釋。
“新一,還記得這位哥哥說過的夢嗎?殺人犯在殺了他的父母後想呼喚什麽人出來。”
“嗯,我記得——難道?!”工藤新一睜大眼睛。
“沒錯,就是你想得那樣。”
“殺人犯覺得自己的女兒被哥哥的父親藏在家裏?但為什麽非要拖延一年時間呢?”
“這個嘛,或許有多方麵的原因吧,精神分析理論認為,人們會在聽到噩耗時,通過下意識的否定保護自己,比如一個人突然聽到親友出事的噩耗,第一反應是‘不可能’。”
“這種心理防禦機製運用過度就會表現出焦慮抑鬱等病態心理症狀,我猜,那個女孩的母親很早就去世或者離婚了吧,她是和父親一起生活的。”[1]
諸伏景光努力回想了一下,遲緩的點了下頭,“好像是這樣。”
“相依為命的女兒去世了,又沒有其他人分擔傷痛......”
工藤優作歎了口氣,“他的女兒已經成了他的執念,如果案發當天他真的發現你卻沒有殺你,很可能是覺得可以通過你找到他的女兒。”
“通過我找到他的女兒?所以他才跟蹤我......”
所有想不通的地方在與一年前的意外聯係起來後就變得通順了,無論是殺人動機還是作案可能性都對
得上。
“那麽,我們現在要想的就是怎麽抓到他了吧。”白山舉手發問,“把景光當成誘餌,我們分散在周圍怎麽樣?”
“但是今天那個人已經被我們嚇跑了,短時間內他應該不會再出現了吧?”萩原懊惱的抓了下頭發,“本來不會打草驚蛇的。”
“別這麽想啊萩!如果你們今天不發現他跟蹤的話,咱們就不會找工藤先生,更不會得知那個跟蹤的人就是凶手啊!”
鬆田一巴掌拍在萩原後背上,後者呲牙“嗷”了一聲,後背火辣辣的疼。
萩原:“小陣平,也不用這麽大力的拍我吧。”
鬆田:“啊哈哈哈,抱歉抱歉。”
“各位,我想如果真是那個人的話,那個人應該還在周圍。”
工藤優作拍了下手,將眾人視線集中過去,“你們結伴來神奈川的目的是煙花大會,但放在一個充滿執念的人眼裏,你就是來這裏找他女兒的,所以他絕對不會離開附近。”
迎著六個孩子放亮的眼神,工藤優作又給他們潑了盆冷水,“但是!”
“但是?”
“案子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了,你們就算抓了他,警方也隻會將他定性為跟蹤狂,我們如今所說的都是猜測,而猜測是案件中是沒有價值的。”
降穀:“可是這麽多年過去,就算凶器還在那家夥手裏,上麵的血也早就清理幹淨了。”
白山:“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讓那個人親口承認自己犯下的罪過......但他絕對不可能傻到承認吧。”
“我知道!”工藤新一在沉默了很長時間後興奮舉手,“我們隻要讓他的女兒出場不就好了!”
五人組:“哎?”
白山恍然一拍大腿,激動道:“我知道,招魂對吧!我看過那個電影!”
——就是和萩原一起去看的那場電影。
原來如此,這個世界除了警匪元素,還加入了鬼怪啊!
這次除他以外,所有人都變成頭頂問號的豆豆眼。
——雖然但是,新一說的不是這個意思吧。
白山激動到甚至有點亢奮,“我還記得電影裏的步驟!要在晚上三點準備刀、米、指甲剪、鹽水、紅線——唔!”
諸伏景光自後麵捂住白山喋喋不休的嘴,另一隻手圈著白山的脖子把奮力掙紮的人拉進自己懷裏。
“唔!唔!”白山抗議幾聲,在諸伏的微笑注視下逐漸安靜—認慫—停止掙紮。
不對嗎?這個招魂儀式難道不對嗎?
那這也是電影的錯啊,和他這個好意分享的人有什麽關係。
降穀小心翼翼的提醒,“景光,清輝快要憋死了。”
諸伏連忙鬆開手。
快要憋死的白山垂死病中驚坐起,大口喘息幾下,爬到鬆田和萩原身後躲著還沒完,十分無辜疑惑的質問。
“所以剛才的招魂儀式哪裏不對嗎?”
鬆田掐著白山的臉頰肉抖了抖,數落道:“笨啊你,電影裏的招魂儀式怎麽可能是對的啊!”
話說一半覺得手感不錯,又掐住了另一半臉。
“小陣平你這也不對啊,不管是電影還是現實,都不可能有招魂儀式這種東西。”
萩原歎了口氣,把白山從鬆田的魔爪下解救出來,“好了好了,小清輝這麽好看的臉都被你掐紅了。”
“清輝,我覺得新一小朋友的意思是讓我們找一個小女孩來假扮那個死去的女孩。”伊達航看向工藤新一,得到工藤新一肯定的點頭後搖了搖頭。
“不過這件事太危險了,我們不能把別人牽扯進來。”
更何況,他們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女孩。
“我可以啊。”工藤新
一指著自己,雖麵容稚嫩,但眼中神情卻堅定異常,“我知道我在說什麽哦~你們不要把我當小孩子看。”
“新一,不管怎麽說這太危險了。”工藤有希子出聲勸阻。
工藤新一看向她,“媽媽可以用易容術把我偽裝成那個女孩的樣子,到時候幾位哥哥就在暗處保護,肯定沒問題的。”
“不行,新一,你們已經幫我分析太多了。”諸伏很感謝工藤一家的幫助,也很想抓到凶手,但不行。
他沒辦法讓一個如此年幼的孩子做那麽危險的事情。
白山存了個檔,防止出現意外。
既然好友們都不願意讓小孩子涉險,那他就來當這個開口的惡人吧!
白山看向工藤優作,正想開口請求對方時,工藤優作卻率先一步說話了。
工藤優作:“我讚同新一的想法,如今能讓罪犯伏法的唯一可能性就是他親口陳述自己的罪行,我們需要好好規劃......由我來聯係警方。”
盡管他們還不確定跟蹤者到底是不是那個凶手,但提前和警方說一聲總是沒錯的。
“優作......”工藤有希子見丈夫這麽說了,也深吸口氣,認真說道:“好吧,新一,那媽媽也會盡全力,絕對不會讓那個男人察覺到任何不對勁的!”
工藤新一笑容燦爛的點了下頭,興衝衝看向諸伏景光,“哥哥,我爸媽已經同意了哦~”
“謝謝...謝謝你們.......”諸伏擦掉眼淚,鄭重保證道:“我絕對、絕對會保護好你的,新一。”
“那我絕對會保護好你們兩個的!”白山指著自己,笑嘻嘻的湊到諸伏旁邊給他擦眼淚。
降穀眨巴眨巴眼,也笑了,“那我會保護好你們三個的。”
“切,那我勉勉強強在保護他們三個之外,再拉你一把好了。”鬆田衝降穀做了個鬼臉,降穀不甘示弱的呲了回去。
萩原伸手攬著他們的肩膀把兩人分開,“好了好了,我現在就有保護你們兩個不打架的義務。”
伊達航長臂一伸,從後麵把五個人全都給壓了進去,“哈哈哈,那看來我責任最重啊,居然要保護你們五個麻煩的家夥。”
“什麽責任最重啊,是體重最重吧!”
“降穀零!你剛才是不是趁機戳了我一下!”
“哈?你想故意挑事就直說,我剛才還被人戳了一下呢!!”
白山和諸伏被壓在最下麵,鬆田和降穀各自伸手壓著他們的肩膀,中間是攬著他們肩膀的萩原,最上麵是哈哈大笑的伊達航。
萩原鬆開鬆田和降穀,擠到白山和諸伏中間,壞笑道:“我看到了哦~你們一人戳了小降穀,一人戳了小陣平。”
“研二會保密嗎?”白山睜著一雙無辜的琥珀眼。
“一定會吧。”諸伏也眨了眨眼尾上揚的鳳眼。
萩原研二:......
誰家幼馴染這麽好看又這麽會撒嬌啊?哦~他家的。
一個人他都頂不住,更別提來一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