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好可愛啊。”

看著視頻裏乖乖回答記者問題的五歲清輝, 顏控的萩原頓時有種被丘比特之箭射中心髒的感覺。

鬆田叼著根棒棒糖,在白山期待的注視下,勉勉強強也誇了一句, “還行吧,挺可愛的。”

降穀也是第一次看這個視頻, 對白山的臉有了抵抗力後, 他的第二反應是:“這麽一看, 清輝小時候還挺靦腆的嘛。”

回答問題時會緊張會害羞,身體肉眼可見的緊繃,結果沒過幾年就成了這麽個剛見麵就喊人名字, 自來熟到毫無邊界線的存在。

不過也正因為他自來熟, 他們才能迅速熟絡起來。

至少降穀是這樣的,他清楚知道自己小時候有多抵觸別人, 覺得每一個靠過來的人都是為了嘲笑他的頭發和血統。

受了傷舔舔就好, 在沒遇到艾蓮娜醫生和清輝、景光之前,他都是這麽想的——隻靠自己,沒有人能依賴。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

降穀揉了揉白山的頭發, “雖然小井裏奈和清輝都出現了,但單純看這個視頻和新聞報道, 根本沒體現出她和清輝關係好不好。”

“會不會是嫉妒?”萩原提出假設, “嫉妒小清輝被白山董事長收養,而她隻能待在福利院裏?”

“那那場大火又是怎麽回事?”鬆田晃著手裏的棒棒糖,“我才不信什麽電路老化呢, 湊巧的有點太過分了。”

“的確,那場火災確實有點奇怪。”諸伏擔憂的望向沒心沒肺的白山。

在他們為他憂心忡忡的時候, 他居然背對著他們在吸貓, 還是那隻打死都不願意讓人抱的陣平二號。

陣平二號難得的乖巧, 白山把臉埋進它胸前柔軟的長毛裏蹭蹭,幸福感爆棚。

不過很快,陣平二號就感到煩躁了,喵了聲後一個靈巧轉身便從白山手裏逃走,很快跑沒了影子。

白山歎氣,轉回身後對上四雙譴責的眼。

“......我錯了嘛。”怎麽現在連吸個貓都要道歉了。

白山抓了抓頭發,努力表現出自己也在動腦子的假象。

“我在想啊,如果小井真的還想對我動手,那咱們隻要等著就好了嘛,她藏起來咱們也找不到。”

降穀:“但你不想知道她為什麽針對你嗎?”

他們當然知道現在小井裏奈才是關鍵,對方不知道什麽時候再動手,隻要抓到她,一切疑問就迎刃而解。

但直覺告訴他們,十五年前那次慈善晚會,肯定還有些大多數人都不清楚的內幕,甚至就連受邀參加的人都有可能不清楚的內幕。

諸伏:“清輝,你有問過你父親,當年為什麽收養你嗎?”

“因為我長得好看啊。”白山摸上自己的下巴,語氣裏充滿著理所當然,“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嘛。”

“話雖如此......”萩原歎了口氣,“好吧,好看這點確實沒什麽好反駁的。”

“真是的,萩你也太沒原則了。”鬆田嫌棄的看了眼某位顏控,深吸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清輝,我就實話問你好了。”

白山嚴肅起來,“嗯,你問吧。”

鬆田越說越大聲,“就是說!那個白山董事長沒有對你做什麽吧!”

話落,他自己先紅了臉。

那種大財閥的陰暗醜事,網上一搜一大片。

還有各種電視劇、電影,有錢人搞地下聚會,把人當成東西拍賣,人類的性癖是無下限的,戀童癖甚至隻是其中很常見的一種。

他們當然不希望好友遇到這樣的事情,也不覺得那位白山董事長是這樣的人,但當年那場慈善晚會卻不一定了。

“我查過慈善晚會

的流程,一般這種大型慈善晚會的暖場活動都是歌舞表演和發言,重要的是其中的拍賣環節,但那次晚會卻把表演改換成了影片播放。”

諸伏在電腦裏敲打片刻,將那場晚會寥寥的記錄查找出來。

“你們看,雖然是十五年前的信息,但世界頂級的拍賣會,怎麽可能隻有不到一頁的網頁記錄。”

白山摸摸鼻子,“真的沒有啦,你們都在想什麽呢,我如果是那種......那我就不會住在這和你們在一起了啊,我肯定會被關在什麽地下室或者籠子裏,當一隻金絲雀!”

沒想到琴酒的形容詞現在就能被用上。

“嗯嗯,我們知道。”諸伏揉揉他的腦袋,安慰道:“對不起,誤會你爸爸了。”

“沒事,你們也是擔心我。”白山合上電腦,重新打起精神來,“嘛~既然是美國那邊的慈善晚會,說不定可以找赤井幫忙。”

赤井務武雖然還沒恢複記憶,但以往作為MI6特工的能力還在,離開那座射擊訓練營後便在美國暗處活動起來。

而赤井秀一現在在美國當FBI,剛加入不到一年,各種任務忙到飛起。

諸伏:“清輝,你說的是赤井叔叔嗎?”

白山搖頭,“務武叔叔失憶還沒好,我們找秀一不就行了,他現在不是FBI嘛。”

“......”×4。

可惡的FBI,FBI了不起啊!

“哼。”降穀黑著臉哼了一聲。

秀一秀一的,清輝這種跟人不熟就叫人名字的習慣,他遲早得給他改掉!

“不行嗎?”白山歪頭看著他們,“你們看起來不太高興,要不......”

諸伏打斷他的話,笑著說道:“沒有不高興,現在確實找美國那邊的人更好一點。”

“是吧,那我之後找他問問。”白山打算換個輕鬆點的話題,“我們來聊聊航現在在幹嘛吧。”

降穀:“航?確實啊,他最近神神秘秘的。”

萩原:“每天不是回家就是回家,我和小陣平好像兩三個周沒看到他了。”

鬆田:“有那麽長時間?”

他完全沒在意過這個。

“他不會談戀愛了吧。”諸伏語調平緩的得出結論,明明是個疑問句,給人的感覺卻像是蓋棺定論一樣。

客廳短暫的沉默後,是一陣仿佛掀翻屋頂的驚訝,“欸——!!”

*

美國,某處交易所。

經曆過激烈的戰鬥,原本富麗堂皇的交易所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賭桌傾倒,地麵上散落著鈔票和籌碼。

赤井秀一聽著耳麥中上級的命令,視線卻落在一張桌麵已經死去的少年人身上,看了片刻,他忍下胃中翻湧的惡心感收回視線。

“約翰·傑森,你被指控貪汙多起慈善晚會的籌款,與多位西部警察的死有關,計劃過針對至少20家銀行和4處警察局的搶劫,兩次越獄......”

被幾名持槍FBI押走的活動組織者臭名昭著。

赤井點了根煙,配合上級布控的數日時間裏他幾乎沒怎麽休息過。

如今終於結束,他得了空閑站在交易所的陽台上,微涼的風帶走渾濁血腥的空氣,緊繃的神經也緩緩鬆弛下來。

“赤井,任務期間使用手機的習慣可不怎麽好。”

一道女聲自後方傳來,用的是不太標準的日文。

赤井秀一隻是稍稍頓了下,便繼續把短訊下文編好,顯示發送成功後他才看向那人。

茱蒂·斯泰琳,金發藍眼的美國人,19歲——其父生前是FBI搜查官,但在11年前因追蹤組織被人滅口。

以加入FBI為條件同意了證人保

護製度,在她的強烈要求下,作為編外人員參與FBI的部分行動。

好巧不巧的,赤井秀一就是負責保護她的FBI人員之一。

“任務期間擅離職守的習慣也不怎麽好,朱蒂·斯泰琳。”

茱蒂·斯泰琳被噎了一下,隨手扶了下眼鏡,“走吧,負責人要我們去搜查約翰·傑森的個人物品。”

赤井秀一開車,朱蒂坐在副駕駛看著外麵飛速駛過的街道風景。

車內很安靜,就更顯得赤井秀一手機傳出的信息提示音明顯清晰。

朱蒂撐著臉頰,裝作不在意的隨口詢問,“是女朋友嗎?”

赤井秀一嗤笑一聲,“不是。”

朱蒂屏起的呼吸終於又輕鬆下來,“是重要的朋友嗎?你還是第一次在任務期間回複消息。”

“也不是。”他和那個白山算不上朋友,寥寥兩次正式見麵也都不怎麽愉快。

更何況,他雖然在FBI中查到了一些關於黑衣組織的情報,但仍排除不了白山公司的嫌疑。

對上那樣的龐然大物,再多的謹慎和多疑都不為過。

白山清輝......希望他表現出的天然無害是真的吧。

不過對方說十五年前的那場慈善晚會......赤井秀一微微捏緊了方向盤。

FBI今天抓獲的約翰就在他的調查名單上,當年慈善晚會的發起方中,有對方的名字。

“怎麽了?”朱蒂敏銳察覺到赤井秀一變化的氣勢。

“想到一些不太讓人高興的事。”

紅燈亮起,赤井停下車,看向金黃短直發的朱蒂,“交易所裏囚禁的孩子,還有那個...在桌子上的孩子。”

朱蒂臉上浮現一抹憤慨,厭惡道:“據說約翰有一本富豪名冊,按照他們給出的要求,去搜集拐賣符合的大人或小孩,我們這次要找的就是那本名冊。”

綠燈亮起,車繼續向約翰私宅開去,遠處天空隱隱有些赤紅,像是隕落的夕陽,但在黑夜中,這種赤紅顯然並不正常。

車以最快的速度衝到了火光衝天的私宅前。

此時消防車的鳴笛聲已經離得很近了,房子正在大火中扭曲消融,像是猙獰巨獸的垂死掙紮。

有人想要銷毀證據。

赤井秀一眼神冷厲,在朱蒂驚慌的喝止聲中,毫不猶豫的衝進火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