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鑒!”
前來監督的謙平上卿先是震驚,隨後就怒了,他怒吼一聲,然後直接用千塵大勢加持己身,強行從夜巡府軍士的戰陣之間撞開一個缺口衝了過來。
“方校尉,你在幹什麽?誰讓你殺人的?!”謙平上卿一把抓住方鑒的手臂怒吼道。
方鑒扭頭看了一眼謙平上卿抓住自己右臂的手,然後伸出左手輕描淡寫地撥開:“我殺人從不需要別人提醒,現在我在維持秩序,如果謙平上卿你要阻攔,那我就連你一起殺了。”
謙平上卿愣了一下,隨即有些不可置信地道:“方校尉,你說什麽?”
方鑒笑道:“我說,如果你敢阻攔,我就連你一起殺了!”
謙平上卿目光中霎時露出一絲冷厲之色,“方校尉,你知道你這麽做的後果嗎?”
“我不知道這麽做有什麽後果,你也不會知道。”方鑒笑道。
謙平上卿眉頭一挑,道:“我為什麽不會知道?”
方鑒說道:“無論我這麽做會有什麽後果,一個死人也是看不到的。”
說完,方鑒朝身後叫道:“崆惟卿士。”
崆惟立刻上前拱手道:“屬下在。”
方鑒指著謙平上卿說道:“帶你的人盯著他,他要是敢有任何阻攔夜巡府執法的行為,立刻誅殺。”
“你敢!”謙平上卿厲聲喝道。
但崆惟用實際行動回答了,他真的敢,隻見空位大手一揮,他手下五十名軍士立刻包圍了上來,將謙平上卿給團團圍住。
隨後方鑒便帶著其餘九名卿士和五百名軍士徑直朝前方走去,方鑒一邊走一邊說道:“來幾個人,把這些屍體全部吊到鴻臚台外麵路邊上去。”
法真問道:“路邊上怎麽吊?”
方鑒道:“蠢,街道兩邊不是有掛燈籠的燈柱嗎?掛到燈柱上麵去就行。”
“哦!!”法真恍然大悟,然後有些好奇地道:“校尉,你怎麽這麽專業啊?”
方鑒側目凝視法真,法真一個激靈,嘿嘿一笑扭頭安排去了。
此時那些淨善道國的人看到方鑒走了過來,紛紛起身朝方鑒拱手行禮,“方校尉。”
方鑒看著這些淨善道國的人,隻是淡淡點了點頭,然後說道:“現在聽我的命令,你們全部退出鴻臚台,去外麵療傷恢複。”
這些淨善道國的人看著正將屍體往外拖走的那些夜巡府軍士,以及眼前那一支支朝向他們的寶銃,沒有任何的猶豫,紛紛起身互相攙扶著就往鴻臚台外走去。
隨後方鑒繼續帶領手下眾人往鴻臚台內走去,一路上凡是看到又正在交手的淨善道國和乾兆道國的人,隻讓手下卿士大喝三聲,三聲之後誰不停手就殺誰,絕無例外。
伴隨著一陣陣寶銃的聲音震動整個鴻臚台,後麵被夜巡府軍士圍住的謙平上卿也是焦急無比,他立刻朝眼前的崆惟喝道:“讓開!”
崆惟滿臉笑意地道:“沒有校尉的命令,你不能離開這裏。”
謙平上卿冷哼一聲道:“你以為你們能攔得住我?”
“上卿可以試試。”崆惟笑著說道。
謙平上卿目光一沉,盯著崆惟說道:“你們夜巡府真是太無法無天了。”說罷,謙平上卿身上玄塵仙光一閃,手中也出現了一柄先天靈寶的長劍。
隨後隻見謙平上卿上前一步,厲聲道:“我奉議事台五位台輔之命前來監督夜巡府,誰敢攔我?”
說完,謙平上卿立刻揮劍超前斬出,但崆惟的反應極快,在謙平上卿揮劍的那一刻,就下達了開銃的命令。
‘轟’
五十支寶銃一齊開火,謙平上卿渾身一陣巨顫,隨後便看到自己的先天靈寶‘飛虛劍’被二十多道兩儀神光打中,在發出一聲悲鳴後碎落一地。
緊接著他身上用五千大勢所化的玄塵仙光,也在二十多道兩儀神光之下轟然破碎。
謙平上卿整個人直接呆在原地,臉上的憤怒和冰冷也變得僵硬起來,而他還保持著剛才揮劍的動作。
此時一名夜巡府的軍士直接持著寶銃頂到了謙平上卿的眉心,冰冷的觸感讓謙平上卿直接一個激靈,看著眼前那名夜巡府軍士充滿殺氣的目光,謙平上卿後背一涼,冷汗直接浸濕了道袍。
少時,一隻手搭上了對準謙平上卿眉心的那支寶銃,然後崆惟的聲音便響了起來,“誒,別這樣,雖然你身上還有十幾道‘赦令’,但殺死一個大道庭上卿這是很無禮的,人家說閑話怎麽辦?”
崆惟話音落下,那軍士立刻收回寶銃,說道:“崆惟卿士說的對,我還挺怕別人說閑話的。”
但這話聽在謙平上卿耳朵裏,那就是**裸的威脅,還什麽怕被人說閑話?明明是在威脅他。
可是這個威脅謙平上卿卻不敢無視,因為方才他們已經證明了,他們有殺死他的能力。
同時謙平上卿也注意到了這些軍士手中的那奇怪的、很容易被人忽略的法寶,那些都是先天靈寶。
謙平上卿心中驚怒,但更多的是恐懼,看來方鑒覆滅金巫族發了一大筆財,居然給這些軍士都裝配了先天靈寶,難怪夜巡府這段時間在玉京城裏少有威名,原來是靠著這些先天靈寶。
“你們……”謙平上卿開口隻說了兩個字,便立刻改換了柔和一些的語氣,“議事台五位台輔讓你們來維持秩序,沒讓你們殺人啊。”
崆惟說道:“這話你跟我家校尉去說,我隻是一個執行校尉命令的卿士。”
謙平上卿連忙說道:“那你快讓我去見你家校尉。”
崆惟道:“不急,等校尉處理完鴻臚台的事情以後,你就可以見到他了。”
謙平上卿急道:“你知不知道在鴻臚台內動手的這些人裏麵,有乾兆道國的公子?他可是太始道尊的血脈後人,如果殺了他,後果非常嚴重。”
崆惟聽到這話愣了一下,旋即朝周圍的軍士們說道:“你們看著他,我去見校尉。”
眾軍士:“是。”
看到崆惟把自己的話聽了進去,並準備去找方鑒,謙平上卿心頭一喜,但看著周圍五十支寶銃對著自己,他也不敢亂動,隻能焦慮地站在原地。
當崆惟找到方鑒的時候,一路上躺滿了乾兆道國和零星幾個淨善道國的人。
崆惟看了一眼,大概有三四個淨善道國的人,這些人應該是打上頭了,三聲令下沒有停手,於是一起被殺掉了。
此刻鴻臚台主殿外麵局勢分明,左邊是姚瑸和他僅剩的十三個乾兆道國國士,右邊則是淨善道國十五位少卿和還未撤離出鴻臚台的二十多名國士,其餘的淨善道國的卿士、國士都陸續在方鑒的命令下退出鴻臚台去了。
“方鑒,你死定了,你殺了我乾兆道國這麽多人,你死定了。”姚瑸指著方鑒喝道。
法真連忙在一旁說道:“校尉,這小子威脅你啊。”
方鑒笑了笑,沒有理會姚瑸,而是扭頭朝右邊的淨善道國眾人說道:“你先退出鴻臚台,這裏的事我來處置。”
淨善道國眾人聞言朝地上那些屍體看了一眼,方鑒補充道:“那幾具淨善道國的屍體你們可以帶走。”
聽到這話,十五位少卿紛紛朝方鑒稽首一拜,然後紛紛轉身,帶上那幾具淨善道國的屍體離開了。
等到淨善道國眾人離去,方鑒目光直接落到了不遠處的姚瑸身上,姚瑸被方鑒目光這一掃,整個人心頭陡然一驚,還不等他反應,就感到自己的身體似乎漂浮了起來。
姚瑸立刻朝四周看去,卻見他自己雙腳離地,正朝方鑒飛過去。
而他身邊的那十餘個國士伸手想要將他抓住,卻發現無論如何也觸碰不到他。
姚瑸大驚失色,急忙運轉道法偉力,甚至調運大勢想要脫離這種情形,但他卻發現自己的道法、偉力、法寶乃至於大勢都被封印,完全無法調動。
這是方鑒動用了‘大道·規律’的偉力,直接在規律層麵從諸無邊緣將他封印並抓取了過來。
最後姚瑸直直地落到了方鑒麵前,方鑒伸手一抓,直接抓住了姚瑸的肩膀,然後兩道上清真雷從方鑒手中飛出。
‘轟隆’“啊!!!”
伴隨著兩道雷鳴之聲響起,隨後隻見姚瑸身上雷光一閃,又在姚瑸發出一聲慘叫後,他的雙肩琵琶骨直接被上清真雷燒焦,然後斷裂開來。
而姚瑸則在此劇痛之下,直接昏死了過去。
琵琶骨是肉身鎖鑰,一旦這裏出現破損,在修補痊愈之前肉身力量直接報廢,甚至道行法力的運轉也會阻滯。
更何況姚瑸的道行已經被規律之力給封印了,隻見方鑒單手拎小雞似地將姚瑸提在手裏,然後看著衝過來的那十餘名乾兆道國國士道:“全殺了。”
後方夜巡府軍士早已舉銃多時,聞令之後立刻開銃,在一陣陣劇烈的爆炸聲和迸濺的血光之下,那十餘名乾兆道國國士紛紛斃命,神形俱亡。
“全部拖出去,掛到街道邊上。”方鑒下令說道。
夜巡府的軍士們立刻開始行動起來,接著方鑒又讓兩名卿士率領一百名軍士到鴻臚台內各處搜尋一番,確定沒有遺漏的乾兆道國和淨善道國的人後,再退出鴻臚台。
最後,方鑒站在鴻臚台主殿之外,朝著四周大聲喊道:“鴻臚台的各位上卿,外麵已經清理幹淨了,可以出來理事了。”
說完,方鑒領著眾軍士,提著昏死過去的姚瑸,一路歡聲笑語地離開了鴻臚台。
在方鑒離去後不久,鴻臚台內的各大殿宇中紛紛走出許多身影,除已經去議事台的古蓬牧守外,另外四位牧守也從主殿之內走了出來。
薑娥、妊宓的使團隊伍在發生混亂後便有序退到了旁邊的宮殿中,此刻也重新來到外麵集合。
“這個方鑒膽子太大了,乾兆道國的人,他居然說殺就殺了。”牧守連靳上卿看著外麵玉階上的那些血跡說道。
牧守付珆上卿則道:“他還抓走了姚瑸公子!”
牧守鮑同上卿道:“越來越亂了,還好我們躲起來了,不然乾兆道國眾人被殺,姚瑸被抓走這事也會連累到我們的。”
“這個方鑒,簡直心狠手辣,無法無天了,這次他可是捅了個大窟窿,看他怎麽收場。”
“還想收場?姚家和乾兆道國不會放過他的。”
“但是此人做事雷厲風行,手段果決,用好了絕對是個得力助手,我還挺欣賞他的。”
“好了好了,先不說這些了,趕緊找人來把這裏清理一下吧,到處都是殘磚碎瓦和血跡,太有礙觀瞻了。”
而薑娥、妊宓此刻帶著使團來到大殿前,向四位牧首稟報過後,便繼續率領使團開出了鴻臚台,不過出了鴻臚台後,薑娥首先找到了正準備返回夜巡府的方鑒。